22.遇險知心意

22.遇險知心意

張氏聽了裡面的詳情,不免咋舌,想到要給雜貨鋪抽成,更是一臉肉疼表現。要知道那東西這麼好賣,還不如自家直接送去莊子上呢,也好落下更多。

「娘,天底下的好事兒哪能全讓咱們佔了啊。這樣倒也省心不是?」林青蕊話裡帶著笑意,其實她早就想過,與其自己費心費力的去賣,還不如尋個靠譜的店家合作。這樣利益能長久不說,還能剩下時間少了許多麻煩。

張氏也不是個固執的,況且做買賣的事兒她也不懂,更不敢拿主意。剛剛心疼也不過是說說罷了,所以在閨女勸說了兩句后,自然就連連點頭了。

倆人把糖弄好以後,洗洗就準備休息了。而林青蕊回屋后第一件事兒,自然就是開始數銅板了。

已經幹了三個來月了,家裡多少有了些余項。現在她手裡,就有六百多個銅板了。只需再努力一下,想必就能湊夠一兩銀子了,到時候還了里正家的錢,他們也好無債一身輕。

這個時候的林青蕊還不知道,外頭又有媳婦開始嚼她的舌根了。那意思自然是打聽到了林青蕊賣糖的事兒,說原來她願意把黑木耳的法子教給大伙兒,是因為有了更發財的門路了。

可惜現在的張氏有了好盼頭,又被林青蕊潛移默化的影響了許多,早就不是最初那個別人說風就是雨的無知婦人了。雖說性子還有些軟,可說話也有了準頭,如今自然沒因著外人的幾句話就跟閨女隔了心,更沒有三言兩語把閨女掙錢的法子漏出去。

加上陳大娘跟楊大娘向來瞧不上那些背地裡說人是非,得了便宜賣乖,甚至還得寸進尺的人家。所以每每湊到一塊,總會言語上刺啦幾句。無非就是說,憑啥人家掙錢的手藝就要教給別人?莫不是她們都願意拿自家掙錢的營生來換?

日子久了,倒也沒人再來旁敲側擊的試探了。畢竟村裡能靠手藝吃飯的人家不多,偶爾有一戶,那也捨不得真的把祖傳手藝外傳的。

對於外面那些風風雨雨,林青蕊顧不得理會,眼看就快要秋末了。到時候天氣轉寒,家裡的被子褥子總是要重新置辦的,再有就是茅草屋的屋頂也要重新尋了人修的。

再加上要還里正家銀子的事兒,她可是一日都不敢耽擱的忙活呢。其實按著她的意思,手裡的錢總歸不能全撒出去,可無奈這個時代有「過年不背債」的說道,所以甭管如何,都得年前把錢都還清。

這些日子鎮上要羅漢果糖漿跟糖塊的量雖然不小,可林青蕊心裡清楚,這種跟風效應持續不了多久的。尤其是入了冬以後,家家戶戶會開始熬制麥芽糖,積攢年節要用的供品。到時候,只怕就沒幾戶人家稀罕自個的糖漿了。

相比之下,真正掙錢的營生,還是要熬制出白糖來。

關於白糖,她倒也打聽了個清楚。這個年代製糖業只要還是分佈在南方,因著地理條件的原因製糖的甘蔗在北方很難成片長熟,所以一般時候走卒販子都是從南方運了糖跟甘蔗來北方撈錢。

也就是說,這年頭,北方的製糖作坊靠的還是南邊而來的甘蔗呢。這也是為何北方的糖價會那麼高的原因,畢竟水路也好走卒販子馬車運送也罷,車馬費之類的可不便宜。

加上製糖作坊也會加價,而下邊的商戶更是每斤幾文錢的利潤,最後攤到老百姓頭上,可不就成了趕得上豬肉的價格了?

林青蕊把砍好的荊條跟柳枝打捆綁好,然後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開始尋思了。種植甘蔗不是不行,可對於作物從南到北怎麼移植她是一點不懂。再者,家裡也沒那麼多銀錢讓她霍霍的。

其實要製糖,並非只有用甘蔗這一個法子。就像她,前世時候就常用一種甜菜的野生植被,有時候跟人野外探險,也會在山坡田埂上尋了那種不起眼的野草熬糖。

心裡細細捋了一邊製糖的事兒,她索性就拿著鐮刀四處扒拉起來,就指望看看這滿山的草坡子里,有沒有能用得上的甜菜。

林子深處,現下倒是寂靜的很,偶爾有野鳥撲棱著翅膀亂飛,卻也沒引起林青蕊的注意來。畢竟以她的身手,還真沒想過捕捉野味或者弄個什麼陷阱之類的。

只是她卻沒想到,自個為了多折柳枝往遠處走了走,會走到許多村名不敢過的山坳里。而隻身一人,還滿心想著尋甜菜的她,更不知道身後林子里嘶啦嘶啦的異響,卻是此處最讓人害怕的大蟒蛇。

對於危險一無所知的她有些喪氣的踢了一腳石子兒,但在這個時候,卻被地上突然躍起的粗壯的影子嚇的一個哆嗦。就算再沒有常識,她也清楚,如今自個身後的絕不是一般的小蛇。

本能的僵硬住身體,就在腳下剛要動作的時候,她就覺得一陣粘稠泛著腥氣的陰濕纏在了身上。接著,還不容她掙扎著往外跑呢,身上纏著的力道就越來越近了。

大蟒蛇張著大嘴發出嘶嘶的聲音,尾巴開始慢慢用力,像是要把林青蕊拖到哪裡一般。

又驚又怕之中,她除了大聲呼救,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東西太嚇人了,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上輩子,她也不敢直視啊。尤其是這蟒蛇那尖尖的獠牙,可是在日頭底下還泛著光呢。她甚至懷疑,這大蟒蛇會不會一口吞了自個,一時之間,她心裡慌亂如麻,竟然一點對策都想不出來。

平日里淡定的女子,這會兒真真是渾身都僵硬了,一絲反抗的勁兒都使不出來。穩了穩心神,她努力睜著眼想尋到求生的法子,甚至攢足了一口氣想尋找機會掙脫。

就在林青蕊感覺呼吸越發不暢,甚至眼前開始花白的時候,突然耳邊一陣勁風響起。接著,緊緊纏著她的蟒蛇尾巴啪啪拍了幾下,竟然慢慢送了力道。

一個呼吸的工夫,原本還懸在半空被拖拽著走的林青蕊,就落進了一個溫熱硬實的胸膛里。淚眼婆娑的睜開眼,她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張肅著面容,兇悍不拘言笑的臉。此時渾身又疼又難受的她,沒有想起什麼男女授受不清,更沒想過這個男人被外頭傳的那些不堪的話,滿心只一個念頭:幸虧是他。

幸虧是他。就連她自個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怎麼會鬆了這口氣,然後小心的收了眼淚。她攥著這個男人的衣裳,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跟心跳。靠著結實寬厚的臂膀,林青蕊心底里更是覺得奇異的安穩。

李鐵柱蹙著眉頭,瞥了一眼狼狽的林青蕊,又瞧她嚇的臉都白了,這會兒靠在自個懷裡一動不敢動,不由的就有些心軟。當下想都沒想就抱著人,握緊鐵拳又沖著大蟒砸了過去。

其實蟒蛇他還真不怕,看著塊頭大,其實大多是嚇唬人的。只要不被它纏住,那也是無妨的。

等到三拳兩腳的把蟒蛇砸倒,李鐵柱這才把懷裡的人放下。只是胸前卻是一冷,原來林青蕊臉上的眼淚全擦在了自個身上。也不知怎得,看著胸前濕諾諾的一塊,他兇巴巴的臉上竟然帶了些詭異的紅。

「蟒蛇沒毒的,你別怕。」乾巴巴的開口,說是勸人呢,還不如不勸呢。鬼知道他現在心裡就像是燒了一團火,心頭更是咚咚咚的直跳。自打知道他娘跟林家說了親事,林家也有意答應,他就時不時的想起這閨女得意洋洋的模樣來。

林青蕊眨了眨眼,許久才緩過勁兒來。只是受了驚嚇,要想正常走回去,卻也是不可能的。眼看著眼前的閨女腿腳發軟,還強撐著要回去,李鐵柱極不贊同的皺眉。

「先歇一會兒,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說完,李鐵柱就從腰上拽下一把尖刀來,起身走到死透了的蟒蛇跟前,掄圓了膀子哼哧哼哧就開始肢解起來。他刀法很快而且很准當,倒是沒弄得哪都血淋呼啦的。所以沒一會兒,林青蕊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

感覺到林青蕊往這邊瞅,李鐵柱心裡有些歡喜,但看到自個手上沾著的血,他又覺得有些懊惱。原本他是想按著他娘王氏的話,過幾日提了野豬肉去林家呢。卻不想今兒就給碰上了,他有心送人回去,但又不想空著手,好在蟒蛇的蛇膽跟蛇肉也是好東西。這才想著趕緊拾掇好......

倆人各懷心思,一時間倒是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李鐵柱拾掇完了,尋了個小河溝洗涮了一番。這才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林青蕊因為心裡有別的心思,倒是不敢直視他,只看著他厚實的胸膛點點頭。

到底是不過十五六歲的小身板,又被蟒蛇纏久了,身上火辣辣的疼著還渾身沒了丁點力氣。這會兒別說去背捆著的荊條跟柳枝了,就連站起來走路都費勁。

還沒等她苦笑呢,就見跟前的漢子提著莽蛇肉跟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自個的柴禾跟前,然後把背上的弓箭也一塊綁了上去。右手一個用力,在林青蕊看來算不得輕的柴禾捆就被他扛著背起來了。

之後,林青蕊自個也被那雙強有力的胳膊給摟住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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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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