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四章 地底是好危險的快滾吧

25.第二四章 地底是好危險的快滾吧

?(三四四)

我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大洞,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是從那上邊掉了下來。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拒絕想象自己大難未死卻摔成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可能性。

我恐懼地抽了抽手指,咦,能動……

再小心地伸了伸雙腳,咦,反應正常……

我如獲大赦,欣喜的同時發覺自己居然躺在一個軟物上,正因如此從高處摔落的在下才能毫髮無傷。

我暗自慶幸自己究竟是纂了多久rp才有這麼好的運氣,不禁伸手摸了幾把身下這救命的物體。

嗯,不盡有彈性,還挺溫暖的……

等等,溫、溫暖……?!

一聲短促的低吟從身下傳來,把我驚了個激靈,七手八腳地撐起上身,借著洞頂散入的微光往下一看——

「展昭?!」

我不覺驚喊出聲。

(三四五)

沒錯,當時我身下暖呼呼的東西其實根本就不是東西!那形狀和風姿,怎麼看怎麼像是開封府鼎鼎有名的展御貓展護衛展大人……

(三四六)

「唔嗯……」

又一聲低吟傳來,我從錯愕中驚醒,發現自己雙手正壓在人家的胸上,那姿態頗為不雅,十爪大張,很有襲胸的嫌疑。

我嚇得趕緊端正坐好,雙手高舉以示自身清白,低頭急喊:「展兄,這一切都是誤會,你要聽我解釋!」

「唔……」

回答我的只有一聲低淺的□□。

我悄悄抬頭,發現展昭根本沒醒,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被一股濃重的不安攫獲,連忙往他那兒靠攏了去。

剛才因為光線昏暗,加上在下眼睛不好的關係,我沒發現展昭的臉色竟已如同洞外那皚皚白雪一般,蒼白而憔悴。

他劍眉微蹙,雙目緊閉,唇角發白,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失去了意識,任我呼喚多次也沒能清醒過來。

餘光瞥見他的左前襟子,那片深藍不知何時沾染上朵朵暗紅,一星一點,串連成一株狹長劍蘭,邪艷地綻放在他的胸前。

我有些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該是他傷口迸裂后所流出的鮮血。

是了,他從受傷后就沒有好好休養,一直忙東忙西,爾後又舟車勞頓、匆匆趕來此地,一來就給人拘在通天窟那種陰濕冰冷的地方,橫著尚方寶劍一事,他在裡邊又如何能安心休息?如此折騰,即使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見得受得住。難怪,彼時在通天窟見到他時,他氣色會不佳,最後甚至又護著我掉入這洞底,當了肉墊,把傷口都給掙裂了……

(三四七)

我眼眶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意,自責非常,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害他帶衰的人物之一,雖來原本就沒想過能幫上忙,可也沒料到會扯了人家後腿。

我吸吸鼻子,花了兩秒讓心情平復,爾後起身探查起四周環境。

……沒辦法,在下奉行實際主義,傷悲春秋的煽情路線實在不適合我,與其陷入爾康模式在那邊慷慨激昂地自悔自恨,倒不如省下吧,那是體力值爆表的人才能考慮的選項,我還是留著hp找找出去的方法吧,人總要理性地向前看……

(三四八)

就著火摺子的光芒,我驚訝的發現我們並非掉入單一坑洞,而系跌進了一個相互聯貫的地下窟群之中,距離我們十步遠的地方,還有一條地下伏流,潺潺流動,沒有結冰,往下泄流,直至消失於一片黑暗之中。

我往源頭望去,發現伏流的水源來自不遠處石壁上一道裂口,那道裂口不寬,大概只能勉強側身擠進一個人,河對面地勢較高,有二、三個可過人的洞穴,黑沉沉地不知通往何處。

我回到展昭身邊,決定先從害我們掉下來的這個破洞著手,豈料這三層樓高的洞壁和通天窟竟是同一家廠商承包的,周圍都裹了油灰,滑不隆咚,根本無從攀爬,只有一道深長的劍痕,一路由洞頂蜿蜒而下,想必是展昭為了止住下落之勢,拔出尚方寶劍崁入石壁所造成的吧。

……說起來他原本的配劍跑哪裡去了?被白玉堂收走了么?

(三四九)

我嘆了口氣,望著洞頂很無奈。

也是,若輕易便可上去,展昭當初又為何會隨我落了下來?

這麼說起來,這尚方寶劍原來不只是擺來好看的啊,這樣折騰還沒事,既沒缺角也沒斷折,真是出乎意料地耐操。

默默吐完槽,我認命地放棄從洞口出去的想法,轉而開始四處搜尋,期望能找到個直通階梯或升降梯之類的隱藏機關——可惜找了半天也未果。

上不去便罷了,老天似乎還不滿意,得寸進尺地貫徹「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格言——伏流的水不知是因為漲潮還是人為機關還是怎麼著,竟逐漸漫流過來,眼看就要淹過我腳邊,往那躺平在地上的展昭前進。

我趕緊將展昭撐了起來,讓他軟靠在自己肩上。

開玩笑!他現在已經受傷失血外加昏迷不醒了,再讓隆冬的河水一浸,別說鐵打的身子,就算他是安東尼史塔克打造的鋼鐵人也會受不了啊!

(三五〇)

彼時,我苦著臉,吃力地撐著那不知高出自己幾顆頭的展昭,望著溢流滿地、有逐漸上漲趨勢的河水,身心都很無助。

無所依靠,卻有人靠我,在下只好重拾起自立自強的精神,決定將展昭負至背上,帶他穿越伏流,到對面地勢較高之處立足,否則怎知這河水會漲至什麼地步呢?如果壁上的石苔作得準的話,那少說也得過胸。

……

我說一般漲潮會漲這麼高嗎?

這根本等同泄洪了吧?!

這座陷空島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五一)

於是,在下靠著石壁,嘗試將展昭挪到背上背起,途中往前撲倒了三次,不過在下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盡責地扮演好肉墊角色,沒讓展昭摔著,也沒讓那刺骨的河水沁上他身。不過受限於在下的身高,他的腳就沒辦法顧及了。莫太強求在下,在下已經卯盡全力了。

只能說人的潛力真是激出來的,當在下帶著展昭越過伏流爬上對岸之時,心中頓時澎湃萬分,雄心大起,腎上腺素激增導致腦袋沖昏,我果斷地決定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立即朝那有風鑽來的洞穴前進。

(三五二)

在黑暗中行進,讓人對時空的感知好似都有了偏差,我只覺得自己走了極遠極久,但認真數來也不過兩百來步而已。途中我休息了兩次,經過兩個岔路,騰出手在壁上作了記號后,我一路堅定地朝著風源前進,直到一群黑鴉鴉的生物受驚似地以萬馬奔騰的氣勢迎面朝我撲來之後,才摧毀了我那堅忍不拔的雄心壯志。

在這支黑色大軍派出一股士兵往在下面門直直撞來之時……我終於忍不住大叫了。然後在咬了一嘴腥臭之後,識相地閉上嘴,再也不敢張開。只能護著展昭緊貼在石壁上,暗暗祈求這群大老爺快點離開——偏偏他們數量無限,衝撞了半天還沒完沒了!

就在這令人的心靈即將崩潰的時刻,霍霍幾道掌風突地劃過耳側,將那些往臉上撞來的不知名生物全數打落。這支黑色衝鋒隊似乎感應到危險,即刻改向,避開了我們,撲騰一陣后總算離了個乾淨。

隨著撲翅震動的迴音逐漸遠去,洞穴也恢復了沉寂,我正忙著抓回剛剛不小心脫體離去的二魂三魄。

「……虞兄。」

一句低吟從耳邊傳來,聲音很輕,語調放得很和緩,像是怕太突然會驚嚇到我一般……話說在下當時的確是暫時再經不起任何刺激就是了。

我驚訝回頭:「展兄?你醒了?」

身後的展昭輕輕嗯了一聲,道:「虞兄還是先將展某放下來再說吧!」

(三五三)

展昭從我身上下來之後,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做了什麼,片刻后,便有一點火光亮起,突起的光亮不禁讓我瞇起了雙眼。

在矇矓的亮光中,我似乎見到他對我蹙起了那雙墨般的濃長的劍眉,他將火褶子推到我手上,反手將我披至他身上的那件裘衣解下,不顧我的推託將它強制按回我身上,才開口詢問我此處系何處、我們為何會在此地之類的問題。

當我仔細地同他講述他昏迷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時,他只是在一旁沉默地聽著,待我講完,他輕應了一聲表示理解,隨後盯著我的腳道:「你左踝受傷了。」

沒有敬稱,沒有問句,只有平直的陳述,卻聽得我心臟漏跳一拍,左眼撲撲直跳,沒來由得覺得眼前之人心情似乎不甚理想。

「坐下吧,讓我看看你的腳。」話雖然說得和緩,無形中卻帶著一股不容分說的氣勢,隱隱迫人。

(三五四)

完了……

我先前硬是要跟著他來找白玉堂,接著又害他掉進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把人家傷口都給弄裂了,再來更在無絕對的把握下自以為是地帶著他到處趴趴走,路上因此被疑似蝙蝠的不明生物襲擊,害他俊臉平白破相,被劃出了兩道傷痕……

——這展昭該不會真惱我了吧?!

(三五五)

我壓下怦怦亂跳的心臟,趕緊照他所說乖乖坐好,把左腳伸到他面前。

展昭抽掉鞋襪一看,眉間皺紋猛地加深,擰成了一個川字,這個川字在他伸手握住我腳掌之時,更是直接升級成一個疙瘩,看得我心悸不斷,差點沒喘過氣來。

他在腳上按摸一陣后,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抬眼瞅著我道:「待會會有點痛,你且忍著些。」

彼時,他雙手托著我的腳踝,還沒等在下回神弄清楚他想干麻,就見他倏地將腳踝往某個方向一推,隨即又往後一拉——

%#@*※%!!

%#@*※%!!!!

——老大!!拜託!!

這不是有點痛吧這分明是劇痛啊!

話說你不是才剛醒嗎身上還有傷哪來那麼大的力氣該不會是公報私仇吧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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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註:

一hp:表示「體力」的代號,有時也被借指為「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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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汴梁閑話回憶錄[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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