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重回北京

這些古文字從形狀上來看，和爺爺留下的那個「地圖」上的東西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這些字兒代表什麼意思，但爺爺當年留下的東西如果和這個一樣，那就只有兩個可能性。

要麼就是這段文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經常出現，才會被爺爺記錄下來，就連他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否則就是另外一種可能。當年爺爺來過這裡，並且清楚這些字兒代表什麼意思。

就我個人來說，我畢竟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那整件事情就更複雜了，我必須要弄清楚的問題是，爺爺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原因而來的這裡。

領艾看我表情不對，問我怎麼了，我把事情給她說了說，她的意思先從這裡出去，至於這些東西她可以找人幫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仨人在祭台周圍轉了一圈兒，從地上的痕迹可以看出來這裡曾經擺放的東西不少，只不過都已經被人給移走了。

我們專門看了一下那個「捆綁」水娃娃的東西，那些巨大的鐵鏈子上也刻著許多我根本看不懂的記號，這些東西我全都用手機拍了下來，準備帶回北京看看。

我們仨又從原路退了出去。出來以後我和領艾去了村子里處理一下狗蛋兒家的事情，至於筱原，他還是始終不肯告訴我自己幕後的老闆是誰，但我也能理解，干他們這個行當的，這些東西不僅不能說，我估計他真的不知道。

下山以後筱原就回了北京，他說這次來寶花村的事情沒處理好，回去北京以後給身後的人交代一下再聯繫我們，我笑著問他還來找我們幹啥，他朝領艾鞠了個躬說：「就算不去找你，我還得去找王奶奶呢。」

我倆送他出了寶花村，看著他的車離開之後我笑著問領艾：「這傢伙好像對你挺感興趣的啊。」

領艾瞪了我一眼說：「那傢伙就是個瘋子，走，咱們去狗蛋兒家。」

狗蛋兒的白事兒已經辦完了，和北京那邊的人聯繫了一下，狗蛋兒父母已經算是在那邊安定下來了，領艾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領艾告訴我，在西北部的農村，村子里的人都像是一家人一樣。一旦誰家出了事情，別人都會幫忙，像是一家人一樣難受。

我笑著問她領家算什麼，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畢竟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更何況是這裡。

我們在寶花村又逗留了兩天，就住在狗蛋兒家裡，走之前領艾從狗蛋兒家裡拿了些東西，都是些小玩意兒，我問她拿這些幹啥，她笑著說自己和狗蛋兒分開了十幾年，剛見面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這輩子估計再也不會回寶花村了。這些東西她帶回北京放在身邊也算有個念想。

回到北京之後她回了紅宅，說是讓我不要管那個從牛頭山出來的男人，她會找人去查，讓我最近不要有什麼大動作。免得打草驚蛇。

到了潘家園兒，裡面的人聲鼎沸才讓我安心下來，這聲音對於我來說，就是除了家人以外最讓我感覺親切的東西。它提醒著我和這世界還是有一絲聯繫的。

半個多月沒回來，這園裡變化挺大，讓我感覺最奇怪的是潘家園兒最大的一家古玩店藏寶閣居然關門兒了，鋪子門上貼了一張大大的條子，上面是出租信息。

這在園裡面可是件大事兒，我趕緊在附近找個熟人為他藏寶閣是咋回事兒。

結果那人像是見了鬼一樣躲的遠遠的，說什麼他也不知道就趕緊走了。

我愈發奇怪，回到鋪子一看。胖子正躺在藤椅上打瞌睡呢，我過去敲敲門說：「老闆，收貨不？」

胖子眼皮子都不抬，晃了晃腦袋說：「這兩天不收，過幾天再來吧。」

我氣的不打一處來，這真是不是自己的鋪子一點兒心都不上，過去拍了拍他肚子說：「胖爺半個月不見真是越來越富貴了啊！」

他這才聽出來我的聲音，睜眼看了一眼直接從藤椅上跳起來給我了個熊抱罵道：「你他娘的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他娘死在外地了呢！」

胖子這段時間恢復的的確不錯，腰上又胖了一圈兒，胳膊上力氣回來了，我被他抱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趕緊示意他放手，問他身體感覺怎麼樣。

他拍拍胸脯說：「想我胖爺的身手在北京也是排的上號兒的，吃了一周東來順兒就全都補回來了。」

「老劉呢？」

「他又被他那個乖張老頭兒給叫走了，真是人都畢業了。還隨叫隨到，不知道他咋想的。」

我笑笑說老劉的導師在北京古玩界也算是小有名氣，加上老劉現在也是干這行的，又是他學生，這裡裡外外都不能得罪，老頭子一句話他還真得跟條哈巴狗兒一樣跑過去才行。

「對了，我問你，那個藏寶閣怎麼關門兒了？」我問胖子。

他看看我說：「這事兒等下去吃飯了我給你說，你先給我說說這段時間幹啥去了？」

我把在寶花村的事情給他說了說，他聽到我說有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天天半夜在鋪子門口出現嚇了一跳：「我說你不在這兒待了呢，合著是讓我來頂包兒來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胖爺這半個月不見你這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還沒問你呢。我這鋪子鑰匙是老劉給你的？」

他像是突然才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一拍腦袋說：「你不說這事兒我還想不起來，我給你說啊…」

「老闆，收貨不？」

他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就來了個賣貨的人，大金鏈子大金錶，一看就是個老油條，我還想著怎麼應付。胖子連頭都不抬，晃了晃手裡的扇子說：「今兒不收，您過兩天再來啊，我就不送了。」

沒想那人非但不生氣。反而是客氣呵呵的抱了個拳就退了出去，我有點兒奇怪，這種人按照老北京的話來說叫做油殼子，專門做這些東西的事情。而且一般都認識幾個流氓，和這種人打交道，不能耍狠，得哄著說。

但胖子剛才的話已經很不客氣了。別說是這種油殼子，就算是一般的顧客，估計當場都得翻臉，可剛才那人卻客客氣氣的退出去了。這讓我有點兒想不通。

「我給你說啊，」胖子看那人走了繼續說：「前些天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

「老闆，看看貨不？」

胖子這才說了幾個字兒，門口又冒出來一個老油殼子。

胖子剛想說話。我趕緊攔住他，站起來把門外那人請了進來問他：「您這手裡是有什麼東西準備出手？」

「哎呦，您就是方老闆吧？您可太客氣了，出手說不上，就是來讓您給上上眼。」

那老頭兒一臉客氣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人在生意上和我這麼客氣。

他從懷裡掏出來一隻青花瓷的碗遞給我：「您上上眼？」

古玩方面我是半個外行，對這些東西都是一知半解，但單憑著我這半吊子水平也能看出來，這青花瓷的碗是個贗品。

不過我想弄清楚這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客氣，所以還是笑著對那人說：「老哥，我今兒喝多了，眼神兒花，可能會看錯，要不您去隔壁問問？」

這也是園子裡面的黑話，碰上這種贗品當然不能直接說，都有一套約定俗成的黑話。

這人看樣子應該聽的懂我的意思，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沒說別的事情，把那東西揣在懷裡就走了，還連說好幾句謝謝。

把他送走我趕緊把門關上扭頭問胖子：「你這段時間都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