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青春期的躁動

114 青春期的躁動

女兒不見了,心裏分外焦急,但我還是為了大局強忍着,怕露陷不敢吭聲,只順從地下床來,拿起床邊凳子上的衣服穿上,故意裝作手忙腳亂穿不好衣服的樣子來,來掩飾自己根本不會穿這年代的衣服。

「你看你,連個衣服都穿不好。」大媽看不過去,就過來幫我整理,再給我繫上帶上,就是一件淡藍色的衫裙,樣式是最普通的,我估計是婢女穿的,因為大媽剛才好像提到了什麼少爺的?

「行了,快走吧。」大媽半拽着我往外走,

出了門后,經過觀察,我才發現我住的這簡陋的房間,是在一個很大的「府邸」里最偏僻的角落,住的是最下等的奴僕。

從大媽的話里,我似乎是得罪了一個堂主家的侍妾,然後被那個堂主隨隨便便一掌給打暈了過去,說是如果沒死,今後就派往少爺這邊伺候。

這話聽起來沒毛病?為什麼讓我覺得,在少爺身邊伺候是種酷刑?

「你也別怨懟。現在這世道,能找到一個棲身之所實在不容易,比起那些流離失所被賤賣的,這魔宮雖然也不算好,至少還有得吃有得住,主子要是高興了,還能得到些賞賜,你以後好好做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多忍忍,這日子總能熬過去的!」

大媽苦口婆心地勸著,我卻一個機靈:媽蛋,我居然跑到魔宮來了?

我確定眼前的大媽是人,所以這所謂的魔宮,應該就是武俠小說里,江湖中代表反派的存在吧?

「這少爺啊,雖然……但只要小心點,有那個預兆你趕緊避開,應該會沒事的,像你今天這樣可就不行了,知道嗎?」

說得這麼含糊其辭,這所謂的少爺到底有多可怕!

還有,能不能不要把中間最重要的省略掉啊,你所謂的預兆指的是什麼能不能說清楚先?

心裏忐忑,我下意識地摸向脖子,手往脖子那伸的時候才想到現在不是自己的肉身,那我的冥石項鏈應該不會在了,誰知道當我的手真碰到脖子時,真的被我摸到了。

我將冥石提起來垂眼查看,發現冥石還是那個模樣,可我感覺有哪裏不同了,比如我握着它時,它似乎也反過來粘着我的手指,還……還蹭了蹭我的指尖?

媽呀,冥石開了靈智了?

【麻麻,是我呀!】

腦海中突然多出了一道稚嫩地討好的軟糯的聲音!

我手一顫,離開了冥石,驚喜道:「寶寶?」

大媽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我反應過來,趕緊謙和地低下頭:「沒,沒說什麼。」

大媽接着往前走,我緊跟在後頭,同時試着在腦海中呼喊寶寶,卻沒有稚嫩的聲音回復我。

我疑惑地想了想,再次將手放在冥石上,又傳來了一道雀躍的聲音:「麻麻,親(づ ̄3 ̄)づ╭?~!」

我心裏的焦躁被這軟綿的聲音給撫平了,這次沒傻得嚷出來,在心裏問道:「寶寶,是你嗎?」

「是我呀!」

「……你是可以說話的啊?」不是才剛生嗎?

「並不能,我這只是用腦電波再跟你交流!」

「好吧,」一出生就有這思維。也算逆天了,身為麻麻我很驕傲,「那你怎麼在冥石里?」

「你身邊沒有適合我的容器啊,我只能藏這裏面來了,這樣就能一直跟麻麻在一起了。」

我笑了笑,安下心來。

我跟着大媽來到一個葯爐,裏頭的管事鼻孔朝天,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明天再遲到就不用來了!」然後比比一旁桌上用托盤放着的藥罐,讓我端走。

大媽跟那位管事說了幾句好話,再扯扯我的衣服讓我趕緊去端,我低眉順眼地過去,端起托盤,離開藥爐,再由大媽領着來到一處建在山體凹處的院落:「你自己進去吧,以後就在這裏照顧少爺,記住以後每天早上給少爺送葯,不要再遲到了,今天也是葯爐那位管事心情好,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我在心裏呵呵,實在看不出葯爐那位管事,哪裏像心情好的樣子?

她說着又是一嘆,有點憐惜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也是受了傷才起的晚,可在這裏討生活可沒人管你身體有沒有不適,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對自己狠點,明白嗎?」

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我很認真地點點頭,為了達成我的目標,我會更加小心!

大媽嘆著氣離開了,我端著托盤看了看跟前緊閉的院門,沉下一口氣,再不知道這時候的閻晟在哪,也避免真一不小心被打死,還是先乖乖地照這身體所處的生活步驟來。

再看這院門,烏黑抹漆的,跟我在路上看到的其他或巍峨,或富麗,或別緻的院落完全不一樣,這裏單單一個院門就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我上去敲了敲門,等了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老嫗,駝著背,臉上佈滿皺紋,面無表情打量我的神情,一看就很不和藹,也不慈祥,比容嬤嬤還凶的趕腳。

「我,我是新來的以後負責照顧少爺的,我叫……」額,這身體叫什麼名字來着,「先讓我進去給少爺送葯吧?」

沒辦法,老歐一直瞪着我不說話,我只好先開口了,要是她執意問我名字,我就胡謅一個,一個底層的丫頭,應該沒人管我叫什麼吧?

然而老歐又看了看我后,什麼都沒再問,就讓我進去。

穿過長長的荒涼的院子,不太明白一個魔宮裏的少爺,住的地方怎麼那麼像冷宮。

而且,這裏面的房屋都門窗緊閉,雖然寬敞,但一點人味都沒有,到目前為止。我只看到給我帶路的老歐,和一位掃地的中年大叔。

走到主屋前,老歐在門上敲了敲,也不等裏頭回應,就示意我進去。

我:「……」

古時候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嗎?跟我的認知完全不同。

無奈,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裏頭是很寬敞的,但是垂了幾條白布條,隨着不知哪吹來的風,輕輕飄蕩著。

我輕手輕腳地往裏走,不知是不是心裏問題,感覺自己走了好一會,掀開了數條白條。終於走到了裏頭,一個相對於地面要凹下去許多的圓形「坑」,至少有五米的半徑,被修繕過,鋪上木板,看起來像是別樣的屋內設計。

而在這中間,盤腿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看起來有點偏瘦,穿着件單薄的黑色衣服,長相清俊,就是面色不太好,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閉着眼睛,像是在打坐。亦或者練功?

我左右看看,這裏面就只有這位少年存在,那他就是少爺了吧?

「少爺?」我輕輕叫喚了聲,但那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如一棵老定的松,一動不動,我看他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是睡著了,還是練功太過入定,對外界沒了感知?

我知道武學里的內力修鍊,跟修士的靈氣修鍊是有相同之處的,只是前者再怎麼修鍊也只在凡人之列,後者卻有機會到達半仙之境。

葯爐的管事說,要馬上讓少爺把葯服下,我只好再走進一點,加大點音量:「少爺,吃藥了!」

少年還是沒回應,我都懷疑這是不是死了,一點感知都沒有,就算是練功入神,有人靠近一個也會發現的吧?

雖然從一些隻言片語里,感覺所謂的少爺好像很可怕,但我看眼前這位,實在是看不出哪裏恐怖,我猶豫了下,也往下走到那坑裏,朝少年走近。

怎麼說我也曾是差點大殺四方的鬼嬰之母,我才不會害怕這麼一個小孩子呢!

「少爺?」我試着伸手去碰一下他,這回,在我還沒碰到他前,他自己睜開了眼睛!

心臟不知為何多跳了兩下,無名指上的戒指也縮緊了些許,緊緊地束縛着我,像要告知我什麼。

我只是覺得,這一雙眼睛,太給人熟悉感了,漆黑如墨,銳利如刀,渾然天成的霸氣,但也只是睜眼的剎那,很快又斂了下去,變成平淡無波,只是比別人漂亮點的眼睛,普通得看不出什麼特別。

那一眼,是我的幻覺嗎?

「少爺,」我輕柔道,「該吃藥了!」

少年眼中閃過不樂意,但還是點了頭,那模樣很乖,很軟萌!

我把托盤放在地上,然後打開藥罐的蓋子,剛想把裏頭的葯倒在碗裏,就先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雖然如今這肉體不行了。可我的靈魂之力還是在的,這哪是什麼葯啊,分明是用各種毒蟲製成的,喝多了會在體內形成蟲卵,然後受控於蟲卵的主人,等蟲子孵出來,會侵蝕人體的五臟六腑,受盡折磨!

具體還有什麼功效我就不知道了,可單單這些就夠了,這手段真歹毒,這少年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為何能下這種毒手?

是拿錯葯了,還是有人要害這位少爺?

我見少年乖乖坐着等我給他倒好葯的模樣,忽然覺得心疼,一把蓋起藥罐的蓋子,說道:「這葯不對,咱不吃了,少爺你先忙,我去幫你換一個。」

少年沒吭聲,只是又點了點頭,我實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發現他這一頭頭髮油膩膩的不知道幾天沒洗了,認真一看,還打了一揪一揪的結!

看少年也不是不愛乾淨的啊,怎麼不洗頭呢?

我直接兩手抱着藥罐就走,卻在院子裏時,被那掃地大叔阻擋:「做什麼去?」

「我看這葯好像不太對,是不是拿錯了?」我試探性地問著。

誰知大叔面色狠厲了起來:「你懂葯?」

我警惕性心,馬上改口:「不懂啊,我就是覺得這味道不好聞,少爺好像也不喜歡喝,所以想幫少爺問個清楚。」

掃地大叔仔細打量了我的神色,我努力裝出無害、膽小、怯弱的模樣,他姑且算信了,打發我回去:「不用問了,就是這葯沒錯,葯哪有好聞的,讓少爺別任性,趕緊把葯喝了。」

「是!」我故作無可奈何地咬咬下唇,捧著藥罐又回屋裏去。

回去后,少年還坐在原地不動,見我回來,眨了眨眼看着我,目光清澈得讓人分外不忍。

我一咬牙,就在大屋裏尋找了起來,總算找到了個花瓶,挖出土,把葯倒進去,再把土埋上,這才回到少年身邊,說道:「這葯不好,我們以後不吃了,但不能告訴任何人,好嗎?」

聽到不用吃藥,少年眼底閃過喜悅,然後點了點頭。

怎麼能這麼乖,這麼討人喜歡呢?

我又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可是一想到那油膩膩地噁心的頭髮又頓住了,忍了忍說道:「少爺,你要不要去……梳洗一下?」我盡量委婉地勸著。

但少年卻歪著頭,好像不太明白我說的話,最後沒辦法,我動手在這院子附帶的廚房裏燒水,然後發現廚房裏貧瘠得可以,可以看出沒人在這裏煮過東西,柴火倒是有,但沒人用都潮了,我點了老半天才能用,還有那些鍋碗瓢盆都需要洗一遍,好在後院靠近山體的那邊有一口井,井水清澈可以用。

我越發不明白,一個魔宮少爺,日子怎麼會過得這麼「清貧」?但送葯的事卻格外認真,遲到一會都不行,雖然伺候少爺的人少得基本可以說只有我一個,但有一個老歐,和一個功夫底子應該不錯的大叔看守着。種種跡象來看,實在是矛盾得很,到底是對少爺重視,還是不重視?

燒好水,我把又在打坐練功的少爺叫到後院要給他洗頭,大叔只在少爺出來時瞄了一眼就不理會,似乎只要我們不走出這個院子,他就不會多管我們在幹什麼。

哦,還有吃藥,他後來還特意檢查了下藥罐,確認少爺有喝下了才罷休。

用熱水兌著井水,讓少爺彎下腰,我給他沖洗。再用一點這時代用的洗頭精給他抹上,足足洗了好幾遍才算洗乾淨。

我想我動作算是很溫柔也很到位,因為少年看起來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洗完頭就是洗澡,我發現他身上這身衣服也實在髒得可以……唉,穿個越,怎麼還成老媽子了?

我也算是明白了,少年就是被放養的,無論是老歐還是大叔,他們不會管少爺的生活起居,而少爺也好像不懂這些生活常識,於是就搞得比流浪漢還臟。

直到扒下他的衣服,我才直到什麼叫觸目驚心!

在他瘦弱的身軀上,到處都是傷痕。有鞭子打的,有火燙的,有拳打腳踢的,一道道,新的傷痕疊加在舊傷痕上,幾乎看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膚!

這實在太過分了,給他天天喂毒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對他使用暴力,還這麼地……往死里整?

「疼嗎?」我語氣很輕的問,喉嚨滾動着,盡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激動。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打的時候疼,現在不疼了?」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一下子就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少年又點了下頭。

我愛憐地摸摸他還帶着濕氣的頭髮:「我一會兒會很輕,你要是疼了就告訴我!」

然後我開始用毛巾沾熱水,給他一點點地擦洗,要估計那些傷,結果花了足足比洗頭還要長的時間!

一開始因為他的傷,我真的沒太多想法,但差不多快好時,忽然覺得他的氣息好像有點不對,正要抬頭詢問,他自己按住了我的手,有點急切地捏了捏,不知道要幹什麼。

直到我眼睛下移,看到那還穿着褲子的某地方頂起了帳篷……這是個正處於青春期躁動的男孩子啊!

我在猶豫是該當做看不見,還是幫他解決了好,他看起來好像並不懂該怎麼做的樣子?

誰知道,在我遲疑的當會,他已經自發地抓着我的手按在他那裏,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一個勁地用力讓我的手牢牢貼著那部位。

算了,既然做了老媽子,就乾脆做到底了,不僅照顧了身體,還「照顧」了生理!

又過了好一會,我終於走出那個澡間時,臉蛋紅紅得跟洗了桑拿,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好幾塊,其中某個地方還沾著可疑的白色液體。

我低着頭匆匆地來到少爺的房間,在這一間散發着臭味的房裏,找出一件還算乾淨的衣服,再次回到澡間給他套上。

他臉上也帶着一點紅暈,但那是滿足的,看他神色愜意就知道了!

唉,我再一次嘆氣!

之後有送飯的把飯菜送來,我看了下,堂堂少爺,吃的那份並不比掃地大叔好多少,甚至掃地大叔還有不少肉,外加一個大雞腿,少爺完全沒有,大部分全是青菜,只夾了一兩塊肉。

魔宮那麼窮嗎,給少爺吃這個?

看我有些不平,掃地大叔咬了口雞腿,大垮馬地坐下:「有得吃就不錯了,怎麼,心疼少爺啊?」

這事越偽裝越顯得假,所以我坦誠地點頭。

「沒必要的,你現在心疼,搞不好過兩天,你就恨不得長了翅膀,趕緊離開這裏了!」

我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但也不好多問,就端過自己和少爺的飯菜回大屋裏去。

少年吃得很認真,一口米飯一口菜的,吃到一粒米都不剩后才放下碗筷,舔了舔嘴唇,巴巴地看着我。

正在長身體的少年,這點飯菜肯定是不夠的,我就問道:「還要嗎,我吃不了這麼多,可以給你!」

然後他真的不客氣地搶走我才吃了一半的飯菜,生怕我後悔一般,幾下子就吃進了他肚子裏,然後他拍拍肚子,才稍稍滿意了點。

我都不知道我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

我暫且在這裏住下,暗暗觀察著少年和周圍的情況,我並沒有完全限制活動,比如早上我可以出去拿葯,然後就可以暗中打聽到一些事。

不過活動範圍,就是在整個魔宮靠近少爺這邊院子的西邊,是這個魔宮最偏的地方,在這裏出現的,一般都是僕役,然而不管是誰,新來的不知道有個少爺的存在,老一點的,對少爺的事閉口不提,似乎很畏懼。但到底在怕什麼?

都敢苛刻少爺的伙食了,掃地大叔和老歐從來沒問候過少爺,還每天給少爺喂毒,分明是在欺負少爺,我實在不懂大家在怕什麼。

據我觀察,這位小少爺每天的日常就是打坐練功,吃飯,打坐練功,睡覺,全程面無表情像個木偶,只有我給他梳洗,給他飯吃時,才會看見他露出一些屬於孩子的神色。

我也沒發現有誰打過他。大家雖然漠視他,卻沒人敢對他動手,哪怕是那位掃地大叔也不敢,我不知道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是怎麼來的。

要說可怕的地方倒是有,那就是這位少爺完全不懂人的七情六慾,說好聽他白得像張紙,說難聽的,他無情無愛。

有一次,來送飯的不小心把飯菜打翻了,掃地大叔當着少爺的面,將那位活活打死,我看得都心驚肉跳,少爺卻愣是連個臉色都沒變。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透明,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那被打死的奴僕,就像那只是一隻被踩死的螞蟻。

我以為他漠視生命,直到他發現他根本不懂自己的飯菜為什麼那麼少,而且沒有什麼葷菜,更不懂大叔的伙食比他還好是不對的后,我才明白,他被關在這地方十幾年,從小到大,沒人教過他禮義,沒人教過他愛恨,沒人教過他人情,沒人教過他生活,他整個人生觀都是扭曲的,他只知道他要練功,如果達不到要求就會被打,他知道被打很疼,所以就拚命的練功。

他沒覺得一個人的生或死的區別是什麼,弱小的被打死了,這有什麼不對?

我想告訴他不對,卻不知該怎麼跟他說,他從小到大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扭轉。

然後這一天,在我來到這裏第五天的晚上,收拾好後跟寶寶聊了會天,正準備上床就寢,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吼聲。

那聲音里飽含着痛苦的凄鳴,還有即將爆發的怒嚎,伴隨而來的,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響,好似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最重要的是,這聲音是從少爺房間里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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