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既然做了,還怕人說么?

第74章 既然做了,還怕人說么?

黎晶眼中閃著淚花,卻是被母親弄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黎暮直接將一張金卡遞過去:「100萬。」

馬曉珍沒料到黎暮這麼爽快,當場給了一百萬,她激動地接過來:「這項鏈以後就是二侄媳婦的了,二侄媳婦比晶晶皮膚拍,戴上肯定更好看。」

黎暮看着秦以涵,雙目相視,她的眼中卻毫無感動。她伸手從他手中拿過項鏈:「這條項鏈現在是我的了嗎?」

「就是送給你的。」

秦以涵摩挲著那黃鑽吊墜:「那我怎麼處置,是不是都可以?」

「隨你的便。」

秦以涵點點頭,然後,揚手,項鏈高高的拋起,越過黎暮的肩膀,越過馬曉珍吃驚的眼睛,落到了黎晶手裏。

黎晶接住項鏈,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以涵。

秦以涵卻看着黎暮道:「這條項鏈讓我戴,只會讓我感覺很臟。」

隨後,她走到黎老爺子的桌前:「爺爺,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

此時,黎老爺子的目光已經又變得平和、慈祥、欣慰了,卻又夾着幾縷嘆息,道:「讓司機送你走吧。」

「謝謝爺爺。」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以涵剛要出去,羊叔卻匆匆進來,看了一眼屋內,徑直走到黎老爺子身邊:「董事長。大毛、二毛……死了。」

聽到羊叔的話,秦以涵的腳步陡然停住,就看到黎老爺子噌地從椅子上站起,蒼老的面容上閃過震驚:「你說什麼?」宛若聽到親兒子死了的消息一般。

「大毛、二毛……中毒死了,就在院子裏。」羊叔連忙扶住黎老爺子,低聲道。

「大毛、二毛……」黎老爺子快步朝門外走去,眾人一愣,也忙跟着出去了。黎暮一步過去,拽住秦以涵的胳膊,想把她留下單獨說話。卻被她無聲躲開,對黎閱道:「大哥,咱們也跟爺爺去看看吧。」

黎閱不動聲色地瞧了他們一眼,點頭:「走吧。」二人先後離去,獨留黎暮一人陰冷地站在那裏。

院子裏圍了一圈人,都在那棵繁茂的梧桐樹下站着。

秦以涵腳步微怔,沒來由地,心中滑過比聽到黎晶誣陷她偷東西時更多的不安。

茂密的梧桐樹下,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戰戰兢兢地屏息站在那裏。

昨天還歡蹦亂跳、招人喜愛的兩條金毛犬大毛、二毛,此時已經變成了兩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了梧桐樹下,了無聲息。它們就像生前那樣總是不離左右地躺在了一起,脖頸相疊,四肢卻早已僵硬,如黃金色澤一般的毛髮也失去了鮮活的色澤,風吹過,撩起那軟軟的皮毛,卻再也聽不到它們歡快的叫聲,與嬉戲打鬧的樣子。

黎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兩條狗的面前,手握緊了杖。低垂着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大毛、二毛,一股濃重的悲傷混合著如烏雲壓頂般的怒氣,如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濃霧漸漸散開,讓眾人更是驚慌不已。

「大毛、二毛到底怎麼死的?!」黎老爺子看向姍姍來遲的獸醫,語氣沉穩,卻夾雜着一股驚濤駭浪。

獸醫也被嚇住了,吞了口口水道:「黎先生,這是我從您的狗嘴裏發現的沒吃完的糖,它們應該就是吃了這些糖才中毒的。」獸醫將糖湊在鼻子前聞了聞。「這糖裏面應該摻雜了敵敵畏。」

「是誰給大毛、二毛喂的糖!」黎老爺子的目光從眾人面前一一略過,最終停在了一直躲在媽媽懷裏抽咽不止的小七身上。舒靖容抱着兒子,被黎老爺子這麼一盯,臉色不禁一白。

當秦以涵也看向小七時,心中的一根弦忽然就像綳斷了一般,她感覺從腳心升起一股冷意,直襲心臟。昨天,她曾給過小七一把糖。可那糖是她從家裏拿來的,不會有任何問題……這件事,跟她無關,無關……

那邊,羊叔已經悄聲對黎老爺子說了句什麼,老爺子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似乎遲緩了許久,情緒才漸漸控制住,朝小七招手:「小七,來太爺爺這裏,太爺爺有話問你。」

舒靖容下意識地抱緊兒子,片刻才一松,道:「小七,太爺爺叫你呢,去太爺爺那兒,乖。」

小七也很很害怕地走到了黎老爺子面前,黎老爺子撫摸着他的頭,語氣和緩:「小七,告訴太爺爺,糖是你給大毛、二毛吃的嗎?」

小七扭頭看着大毛、二毛的屍體,眼中還帶着淚,他點點頭。

「那糖是從哪兒來的?」

小七猶豫地看向了秦以涵!秦以涵心中頓時大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黎老爺子也看向了她,目光中帶着驚疑。

「是……二伯母給我的。」

瞬間,如五雷轟頂。

眾人都震驚地瞅著秦以涵,舒靖容也是臉色大變,她沖了過來,抱住了小七,驚慌地問:「小七,告訴媽媽,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七連連搖頭。

秦以涵只覺得如晴天霹靂,先不說小七手裏的糖是不是真的是她給的,就說小七吃的糖有毒就已經夠嚇破人心膽的了。兩條狗吃了糖都立即斃命了,小七若是也吃了有毒的糖。那麼……

細思極恐,她腳步險些沒有站住,胳膊被人一扯,黎暮像是個鋼鐵武士一般毫無表情地站在了她旁邊。他的手一如鎖鏈一般,緊緊掐住她的手臂,卻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前面。

「孩子不會有事。」黎老爺子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讓舒靖容驚慌的心恍若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她一把緊緊摟住兒子,渾身都在顫抖。

黎老爺子看着小七,又看着大毛、二毛的屍體。目光陡然變得森寒,又對小七道:「小七,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太爺爺再問你一次,糖真的是二伯母給你的嗎?」

小七轉頭看了看媽媽,又看向秦以涵,他擦擦淚:「我沒有說謊,是二伯母給我的糖。」

「爺爺……」秦以涵有些急了,黎老爺子沖她伸出了手,示意她先別說話,又問小七:「小七還有糖嗎?能不能拿給太爺爺看看?」

小七將口袋裏的糖抓了出來放到了黎老爺子的手裏,黎老爺子看了看糖,又看了看獸醫從狗嘴裏拿出來的糖:「小七是把花生糖給了大毛、二毛?」

黎老爺子一句話問出來,不光舒靖容無比震驚,就是黎閱、黎暮眉頭也不禁深皺,只有秦以涵不明所以。

黎老爺子的手裏的糖有兩塊水果糖、一塊奶糖,還有一塊花生糖。

小七點點頭。

黎老爺子陡然握緊了糖:「小七再好好想想,除了二伯母,還有誰給過你糖嗎?」

小七緩緩地搖了搖頭。

黎老爺子將糖給了羊叔:「去查這些糖里還有沒有毒。」

羊叔接過糖,點頭離去。

隨後,黎老爺子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眾人又嚇得心驚肉跳。他盯着兩條狗的屍身,半晌才道:「老二,送涵涵回去吧。」

「爺爺……」這件事,她還沒解釋清楚,又如何能離開?

「這件事,爺爺自會處理。回去吧。家裏太亂,改天清凈了,你再回來看爺爺。」黎老爺子說這話時,讓秦以涵頓時覺得他老人家瞬間老了不少。可他老人家的這句話,也讓秦以涵心中一沉。

看來。這個家裏真是有人容不下她啊。

跟着黎暮離開黎家時,她抬頭看到了二樓站着一個女人

沈佳妍。

沈佳妍就如同一個女鬼一樣站在窗邊,低頭望着她。

二人視線相交,她清楚地看到沈佳妍的嘴邊露出一抹笑容譏諷的笑,似乎是嘲笑她背着一身污點滾出了黎家。

是,這些事是不是她乾的,她不過是背了黑鍋,可是黎家人會怎麼看她、怎麼議論她?還是會說她是小偷,要毒死老爺子兩條狗的人,甚至還差點兒害死小七!以後。她在黎家人面前會始終貼著這些標籤,被嘲諷和指指點點。

再深一步,她一來這裏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黎老爺子的兩條狗更「因她」而死,就算最後查清楚跟她沒關係,黎老爺子以後看到她,都會想起他那兩條狗的死!還會像現在這樣這麼偏愛她嗎?

可是,就算她知道是沈佳妍做的,沈佳妍現在還朝她耀武揚威,但她有證據嗎?她若像之前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像個潑婦一樣大喊是沈佳妍做的,黎老爺子又相信嗎?她被看成是個潑婦還是其次的,關鍵是她在黎老爺子心中的形象會更一落千丈。

秦以涵看着沈佳妍轉身輕飄飄離去,如果眼睛能殺人,她早就把沈佳妍殺死千八百回了。

黎暮見她一直發愣,他走過去,扯住她的手臂,秦以涵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是誰幹的對不對?」

「有話回去說!」黎暮也冷持着臉色,扯着她就走。

秦以涵譏笑一聲:「你是怕我去找沈佳妍算賬嗎?」

「這件事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你不要亂扣帽子!爺爺說了。他會處理。如果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爺爺會還你一個公道!」黎暮耐著性子道。

秦以涵冷笑一聲:「你這麼說,還是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毒死了你爺爺的兩條狗,還想毒死小七!」

「我沒有這麼說!你還嫌今天的事少嗎?你就不能先消停會兒!」黎暮的耐心被打翻了,秦以涵連遭兩次算計,想到可能的背後之人就讓他心煩,可她卻還在一直跟他吵,吵得他更加心煩意亂,口氣也不禁變得更加惡劣。

「今天的事是不少,黎先生一出手。好嘛,就是一百萬,果然是闊氣,不僅顯出你的真情,給自己戴了頂高帽子,還讓我背了一口鍋,就完美無缺地解決了那件盜竊案。漂亮,乾淨,沒有人會詬病。剛才這件,你怎麼也不替我攬下。說只要是我喜歡,我毒死誰都沒關係呢?這樣,我真的會特別感激你。」秦以涵抱着手臂,笑吟吟道。

下巴被捏住,黎暮冷寒地看着她:「你說夠了沒有?」

「黎先生既然做了,還怕人說么?還是你真把我當成傻瓜,看不出來你是在給誰遮掩?」秦以涵繼續冷嘲熱諷,「人家老公都沒站出來說一句,你就忙不迭地給她擦屁股,忙不迭地把髒水把我身上扣。黎暮,你那時有沒有一丁點想過,我才是你妻子?」

下巴被捏得很疼,秦以涵的心更疼。

以黎老爺子的能力請來刑警幫忙不是難事,可是他卻阻止了讓她洗白自己的可能,裝作什麼深情大度,花了一百萬從黎晶手裏買下項鏈。當真以為她是瞎子嗎?看不出他是在給沈佳妍遮擋?他不想讓沈佳妍丟臉,卻捨得讓她丟臉,坐實了盜竊的罪名。他對她可真是好啊。

在這個黎家討厭黎暮的人可能很多,所以連帶着討厭她的也有。可是今天在黎家的人卻是不多,馬曉珍母女或許也厭惡她。但從黎晶對那條項鏈的態度來看,她們根本不是有意陷害她。那還有誰這麼討厭她呢?只有黎暮的真愛了沈佳妍!

秦以涵的最後一句話,讓黎暮眼中一震,心底滑過幾分被生生揪起的疼和慌亂,然而卻被她的下一句話打得雲消霧散:「比起黎閱,黎暮你才更是個人渣。」

黎暮眼中的鬆動再次被冰封上,一把扯過她的腰身:「我大哥現在這麼入你的眼了嗎?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他比我好上上千倍,後悔跟我結婚了?可惜,晚了!你是我應爺爺的要求娶回來的放在家裏的擺設,這輩子你都只能做我黎暮的擺設!你以為黎閱真的會看上你么?你照過鏡子看過自己的醜樣子嗎?讓人看了簡直想吐!」

秦以涵抬起手來,卻被黎暮攥住了手,他狠掐着她的手腕,冷酷無情道:「秦以涵,你不過只是掛了我老婆這個名號,就以為有權利來管我的事?我告訴你,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算!你不過是個被男人拋棄的可憐蟲而已,我不過是可憐你才跟你結婚!如果你連這點都還沒搞清楚,就滾回你的鄉下去搞清楚,別在再我眼前丟人現眼!」

黎暮一把推開了她,秦以涵後退兩步,摔倒在地上,黎暮卻冷眼看着她,然後大步離開。

原來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擺設,他只是可憐她才娶了他。

心臟狠狠地蜷縮起來,眼淚順着眼眶落下,一滴,一滴,無聲落地。

書房。

黎老爺子的身子深深陷進了軟座中,睿智的雙眸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犀利,而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傷。還有悲傷之下翻滾的怒意。

羊叔將糖放在桌子上:「這些糖里,只有花生糖里含有敵敵畏。」

黎老爺子的目光頃刻變得如野獸一般露出凶光。

果然是如此。

果然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秦以涵。最可恨的是,竟然害死了他的兩條愛犬!那兩條狗已經陪伴他多年,就像多年老友一樣,如今,卻成了這種最骯髒的勾心鬥角的犧牲品!竟然連他的東西也敢算計……

黎老爺子的眼光越發令人膽寒。

「這人知道小七少爺從不吃花生糖,所以才在花生糖里都放了敵敵畏。也料想到小七少爺會把花生糖給大毛、二毛吃,這樣就能推到二少夫人身上。」羊叔開口緩緩道。

可卻也是因為兩條狗吃的都是花生糖才中毒死的,讓老爺子起了疑。

「今天這兩件事,你怎麼看?」老爺子又問,除了狗被毒死之外,還有秦以涵被誣陷盜竊的事。

羊叔恭敬地道:「二少夫人是董事長您戰友的孫女,我相信董事長的眼光,也相信二少夫人是清白的。三夫人和小姐也不像作假,三夫人一向珍視金錢,不會拿那麼貴重的東西去設計二夫人……」

後面的話,他沒接着說,但黎老爺子卻接話道:「這兩件事又發生地這麼湊巧,一件接着一件,極有可能是一個人做的……」

而且對象都直指秦以涵……

今天老爺子突然宣佈黎暮任騰輝集團的首席財政官,老爺子這一招,相當於把一隻野獸丟進了本來就互相廝殺的野獸群中,黎暮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應該在老爺子的意料之中。而二少夫人又如此得老爺子的憐愛,遭人嫉妒,被人陷害,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但今天,在老宅子裏的黎家人並不太多,最能讓人起疑的,莫過於……

羊叔思忖著。這個道理他都明白,像是董事長這麼精明的人,又豈非不明白。只見黎老爺子把玩着手裏的文玩核桃,核桃不停地咔咔轉着,最終,他開口道:「這兩件事,你去查,我要看到證據。」

這次是觸到老爺子的虎鬚了,只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就算了。

「是。」

羊叔轉身出來時,聽到黎老爺子一聲沉重的嘆息:「買一塊墓地。將大毛、二毛葬了吧。」

羊叔心中也很沉重,大毛、二毛從一出生就來到了黎家,甚得老爺子喜歡,地位甚至比老爺子的兒子們都高,從沒人敢打它們的主意,誰知,竟真的有人如此心思歹毒,為了嫁禍二少夫人,竟把兩條狗給活活毒死了。看到那兩條狗的屍體,羊叔都心疼得不得了,別再說老爺子了。

事既然做了,不管多麼隱秘,總會留下證據。

不過是看她是個可憐蟲……丟人現眼?滾回老家去?

呵,她現在真的想回家了。在這裏太累、太辛苦,也太……痛苦。

真的好累,心也真的好疼……

秦以涵舉著杯子又灌了一大口酒,苦苦的啤酒灌入嗓子眼兒,只讓她感覺更難受。

眼前有些幻影,酒吧侍者的身影都多了好幾重。身後是震天響的音樂,還有各種吵鬧聲。秦以涵捂住臉,眼淚似乎又要沿着指縫流出。她吸了一聲鼻子,繼續舉著酒杯喝着。

今天最讓她難受的,不是被沈佳妍栽贓陷害。沈佳妍敢這麼坑她,她早晚有一天會討回來,她也不是就肯吃悶虧的主兒。此刻,戳得她心窩子疼的,是黎暮。

沒有沈佳妍的時候,她還能在他眼裏找到些自己的影子;可是,沈佳妍出現后,她就在他眼中徹底消失了。她還那麼可笑地自以為,她雖然比不上沈佳妍,但至少在他眼中還有那麼一點點存在。卻原來,她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一個讓他噁心的醜八怪而已。

心再次狠狠痛起來,她將酒杯猛然在桌子上一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人家都把話講得那麼明白了,她還感覺痛個P啊?就把他像對林楚文一樣當個P一樣放掉好了!她秦以涵還沒缺男人缺到要這麼自賤的份兒上!

「我不陪他玩兒了!我要去找男人!」秦以涵醉眼迷離道,對,去找男人!沒了一個黎暮,這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還多的是!

她一頭就鑽進了正在熱舞的舞池中,動作誇張地舞動起來,讓周圍的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着她。她也不管,只搖頭晃腦地跳自己的,光線交錯中,一身量高挑的男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看了她一會兒就露出微笑,隨後便從人群中擠了過來,配合著秦以涵一起舞動起來。

秦以涵看到了他,只覺得眼前人頭晃動。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你一個人嗎?」

秦以涵根本沒認出來眼前人是誰,只覺得是她要找的「男人」,而且這男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她上前一步,就擁住了男人的脖子:「帥哥,想不想一夜情啊?」

范鈺鏵就是一怔,她臉離他很近,酒氣撲鼻而來,讓他微微後仰:「你喝多了?」

「沒有,我才沒喝多。」秦以涵一拽他的衣領,又將他拽到身前,「我想跟你約炮,你到底要不要!你要還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回答我!」

范鈺鏵看着她忍不住撲哧一笑,也沒去拽開她拽著自己領子的手:「你出來約炮,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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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成婚:老公,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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