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正經的陰陽先生
我被婆婆扯著頭髮，臉上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巴掌。我沒還手，甚至沒掙扎，也沒躲，直到醫生和護士將婆婆拉開。
醫院亂作一團，幾個護士見我可憐，將我帶到了辦公室里給我臉上擦著葯，梳理頭髮。而我只是在那裡默默得哭著，幾個護士安慰我，責備著婆婆，又問我什麼事。我搖著頭，什麼都不敢說，我怕，我怕這一切事真是我造成的，甚至我想著林晨真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給林晨賠命。
中午，外面的走廊里突然又亂了起來。我就聽見外面婆婆叫罵著，還有幾個林家人似乎都到了。
「小晨是撞邪了。」堂哥林浩東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說道：「二嬸，昨天我就跟小晨說這個老婆不能要，哪家結婚紅白喜事一起辦的？小晨昨天還跟著去送葬，肯定是碰到不幹凈的東西了。小晨脾氣倔，二伯二嬸你們也是的，順著他意思來，要是當初聽我的娶趙局長家的閨女，根本就沒這事。」
辦公室里幾個護士都驚訝得看著我，有些問我是不是真的，有些說紅白喜事一起辦真不吉利，也有人說哪有神啊鬼的根本就不科學。
我聽著外面說的話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出了門，我看見林家人在走廊里，哭著就跪下了。那麼多人見到我跪下，也愣住了，我哭著開口道：「媽，是我的錯。可是我沒辦法，爺爺走了，我不能不送他。家裡的婚事也準備好了，我也不能不嫁啊。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林晨要是出了事，我就跳河給林晨償命。」
那麼多人看著我，一旁幾個護士拉著我就勸我起來。
「跳河？你嚇唬誰啊？小雜種，小畜生，你要跳河，你現在就跳啊？你不跳我掐死你。」婆婆以為我故意嚇唬她，不依不饒得衝過來就要打我。幾個護士和醫生攔在我們中間，後面林家人見醫生和護士攔著，也跟著鬧了起來要衝過來打我。
我被幾個護士拉進辦公室，不知所措。幾個護士說紅白喜事一起辦就算不吉利，可是也沒聽說過辦了之後，人就真的出問題的。那邊爭論著，我心裡卻隱約知道，林晨的昏迷肯定和我身上那股子寒氣消失有關係。
林家人還在走廊里，我坐在辦公室里，埋著頭，心裡難過得狠。
臨近傍晚，走廊外面又來了個小護士，對辦公室里說道：「外面那一家人有個男的偏說病人是中邪了，還不知道從哪請來個陰陽先生給驅邪。那個陰陽先生神神叨叨說病人撞了邪，三魂七魄不全了，說的跟真的樣子，現在人居然還相信這些東西。」
陰陽先生？
我擦著眼淚看著那個進來的小護士。
小護士又對我道：「你看著吧，你公公婆婆肯定要被騙了。那個陰陽先生還說他救得了人，一看就是騙錢的。」
救得了？
我聽到小護士說的話，慌忙衝出了辦公室，向林晨所在的病房趕去。雖然小護士他們都不信，可是我卻感覺那個陰陽先生可能說的是真的，林晨很可能是中了邪。特別是那個陰陽先生說能救人，我心裡更希望是真的了。
病房外面，好幾個林家人圍在那裡，林家的一個姑婆見到我出現，頓時大罵起來：「小婊子，把我們家林晨害成這樣子，還敢來……」
幾個林家人說著又要打我的樣子，卻被後面衝出來的林浩東叫住了。
「都不要吵了，先救人要緊。」林浩東攔住林家幾個人，又看向我道：「你先進來。」
我不知道林浩東為什麼突然這麼好說話，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連忙跟著林浩東走了進去。進了病房之後，果然和小護士說的一樣，裡面有個穿著黑色唐裝，八字鬍，麵皮乾瘦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陰陽先生。陰陽先生看著我，卻是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我感覺陰陽先生眼神乖乖的，也沒過多在意，只是又看向床上的林晨，心裡一陣陣難受，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婆婆見到我出現，滿臉陰冷得對林浩東道：「你讓她進來幹什麼？讓她滾。」
「二嬸，你讓她走不救林晨了？」林浩東對婆婆使了個眼色道：「你不讓她去，你還想自己去啊？」
婆婆聽到林浩東的話，臉色卻是緩和了一下。
一旁公公卻是連忙道：「對，讓她去，她惹出來的，就應該讓她去。」
雖然我不知道公公婆婆和林浩東都說的什麼意思，但是好像他們三個人都說要我去什麼地方。
「新娘子去最好。」一旁的陰陽先生聲音有點啞，也是點點頭，伸手拍了拍我肩膀說了一句，又對公公婆婆道：「事情就這樣吧，先把人帶回去，今天晚上就要做，再不回去，時間就要趕不上了。」
林浩東連忙在一旁點頭道：「我車就在外面，坐我車，現在就回去了。」
「回去？回去幹什麼啊？」我一聽說公公婆婆要帶林晨回去，慌忙問道。
不等公公婆婆說話，林浩東已經瞪眼道：「讓你回去就回去，哪那麼多話，跟著就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哪都不要跑，就跟著。晚上你有事要做，是要就林晨的。林晨就是因為你撞了邪的，所以事情得你來做。」
林晨是我老公，我又感覺的確是因為我才像現在這樣子的，現在林浩東說起來，我也只能點頭，跟著公公婆婆帶著林晨出院。
晚上七點鐘，一家子人終於回到了家，外面鄰居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打聽消息卻都被公公婆婆趕走了。回到新娘房，公公將林晨放在了床上，一旁陰陽先生示意我們散開，隨後就將自己身上的一個黑布包取了下來。
陰陽先生從包里取出了一把小的鐵剪子，然後就撿了林晨的頭髮和指甲，最後又取出一根針扎了林晨手指，將血抹在一張黃紙符上，將頭髮和指甲都包裹在了黃紙符裡面。
「你過來。」陰陽先生準備好一切，又對我招了招手，認真看著我道：「今天晚上你要給你老公招魂。」
招魂？
我嚇得看著陰陽先生，問道：「我要怎麼招啊？」
「怎麼招，一會路上我會教你。」陰陽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將黃紙包塞到我手裡，嘴角笑著看我，卻沒鬆手。我感覺到對方粗糙的手，又看著對方的笑容，心裡有點不舒服，連忙抽出了手。陰陽先生見我收回手，眼神動了一下，對我道：「我現在不知道你老公是在哪來丟了魂，所以我們要將昨天你和你老公去過的地方都要走一遍，特別是陰氣重的地方。這一路上，我們不能坐車，不過天亮之前得回來，所以一路上腳下也不能慢。」
都走一遍？
我心裡計算著路程，這一路上，來來回回至少有五六十里地，一夜走過來還真夠嗆，腳步慢了，體力跟不上，還真趕不回來。不過，我還是點頭道：「只要能救林晨，我怎麼都願意。」
「那就好。」陰陽先生又對我道：「走路沒什麼，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不管晚上我們在外面遇見什麼，你不要怕，也不要慌，有我跟著你，不會出什麼事。最主要的是一路上引魂燈千萬不能滅。我們就今天一次機會，過了今天，你老公的魂就很難找回來了。」
燈？
我看著陰陽先生取出一個小燈籠，這小燈籠上面幾乎都是黃銅製成的，看上去極為古老，燈籠中間有一盞小燈，裡面有一根白色的蠟燭。如果單單是人走，可能還好說，可是這下子還要拎著小燈籠，火不會滅就難了。
「梅子。」一旁的婆婆看著小燈，突然語氣緩和道：「白天婆婆火氣大了點，你別往心裡去。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你都要走回來，燈也不能滅。這是救林晨，林晨跟你感情好，拼死拼活要和你結婚，你一定要救他啊。」
我連忙點頭道：「媽，我一定會回來的。」
時間緊，話也不能多說了。
林晨家距離我家有三十里的距離，再加上進火葬場以及去墳地，加起來來回走動，至少五十里左右。我和陰陽先生上了林浩東的車，就向我家的方向趕去，到了家門口之後，我和陰陽先生下了車，林浩東又從包里取出了一個信封，一看裡面就是裝的錢。
「陳三爺，這是兩萬塊，事情就拜託你了。」林浩東笑臉迎著陰陽先生，又轉過臉對我冷聲道：「白雪梅，林晨是你害成這樣的，要是今天你走不回林家，我們林家不會放過你，自己好自為之。」
我聽了心裡很不高興，一開始林浩東就因為林晨拒絕了他安排的女朋友而處處為難我。我也不是沒脾氣，只是感覺林晨真是我害成這樣的，自己做了虧心事，只能忍氣吞聲。
陰陽先生陳三爺見到林浩東對我冷言冷語，在一片嘶啞聲音笑著開口道：「放心吧，有我在，這兩萬塊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我保證按時把新娘子給送回去。」
「好。那就拜託陳三爺了。」林浩東點著頭，轉身上車最後又瞪我一眼便開車走了。
車開著走了，我站在家的門口，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爺爺的靈位還擺在裡面，只是這時候我也沒機會進去看。我和陳三爺站在門外，陳三爺拿出銅燈籠，將裡面的蠟燭點燃，燈籠里的燈火亮了起來，從外面看有一點白光。
因為燈籠是銅的，裡面蠟燭擺放很正，不招風，裡面的火苗看上去點點大，似乎也沒那麼容易滅。
「燈籠拿好了。」陳三爺將燈籠交到我手裡，對我嬉笑道：「燈籠就是你男人的命，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和身體髮膚，你拎著燈籠順著昨天的路走，走一會就叫一聲讓你老公回來。我跟在你旁邊，咋們從昨天的原路一路走回去，天亮前到，你老公就該沒事了。」
一路走回去？
我看著手裡的燈籠，深吸了一口氣，回憶了一下昨天汽車開的方向，隨後向家門西邊的方向走去。
陳三爺跟在我旁邊，又輕輕拍拍我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不要怕，有三爺在，今晚不會有事的。其實，今天也委屈你了，這種事應該做爹媽的來辦，然後才輪到媳婦。到底不是親爹親媽，讓你一個女人半夜走幾十里地，也就他們捨得，三爺跟著都心疼。」
「公公婆婆老了，這種事應該我來，再說他們也不知道路。」我感覺陳三爺拍我肩膀，有點不自在便往邊上讓了讓，回答了一句之後，我又接著喊道：「林晨，你快回來吧。我接你回家了。」
陳三爺聽到我喊林晨回來，又在旁邊道：「不錯，叫得挺好，聲音也不用大，你男人聽得見的。」
我默默點頭，也不接陳三爺的話，就是在前面順著路走著，腳步不滿也不敢太快，生怕自己手裡的小燈籠滅了。同時，我也故意和陳三爺拉開了一點距離，我總感覺他有時候看我眼神怪怪的，心術不正的樣子。畢竟我又不是那種傻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一個男人眼神色不色我還是很容易分清楚的。
雖然天黑了，但是路邊還是有車市場經過的，有些騎自行車的看見我拿個燈籠，也是好奇的狠，只是聽到我叫的話又嚇得遠遠得躲開了。就這樣，很快我們已經走到了火葬場那條路上，火葬場的路很黑，兩邊也沒路燈，再加上路面年久失修，坑窪不平，我腳步也慢了點。
「你叫白雪梅吧？名字聽起來挺溫柔啊？」陳三爺跟上了我，又在一旁跟我說話。
說我溫柔，明顯是在撩我。
我也不想搭理陳三爺，依舊提著小燈籠走在前面叫著。
這時候後面來了一輛車，看樣子也是開到火葬場的，不緊不慢得開著。我和陳三爺在路邊走著，車慢慢開過去，發動機聲音有點大，陳三爺也沒再繼續找我說話。
火葬場門口，我剛準備走進去叫，陳三爺在後面叫住我道：「就不用進去了，在門口聲音大點叫三聲，我們就回去。一會我們要去墳地了吧？你男人多半是在那裡丟了魂的，我們去那裡叫。」
我聽著陳三爺的話，感覺林晨可能真是在爺爺墳地那裡丟了魂的。畢竟昨天，我看著墳地的時候，感覺也是陰森森的，黑色霧氣籠罩了墳地，也是在那裡，我身上的寒氣才加重的。
離開了火葬場之後，我就加快了腳步，往村子里公公墳地的方向走。
從原來的路一直走，都是大路，我們走了半個消失，才來到公共墓地的路口處。我看著前面的公共墓地所在的小山一片漆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過還好，身後有個陳三爺跟著，否則真讓我一個人來我還真不敢進去。
公共墓地周圍方圓兩三里也沒個人家，路口唯一一家商店也關了門。這時候走進去，我心虛的狠，沒辦法就放慢了腳步，靠陳三爺近點往裡面走。
「這裡挺黑的啊。你看著點腳下，別摔了。」陳三爺快了兩步，走到我身邊，突然伸手道：「累了吧，我扶著你。」
扶著我？
我感覺到陳三爺手伸過來，連忙往邊走上了一步道：「不用了。我不累，也看得見路。」
「辛苦你一個小女人了。」陳三爺依舊在旁邊笑著，跟著我往山上的墓地走著，沒一會又開口道：「你一個小女人啊，命也蠻苦的，剛結婚男人就那樣了，還沒享受到男人滋味呢，你就要守寡了。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你樣子還年輕，對那方面肯定有想要。要是你男人不醒，你每天晚上一個人誰冷被窩，以後日子怎麼過啊？」
跟我講葷話？
我聽這些話心裡感覺不舒服，特地大聲叫了一聲林晨的名字，又加快了幾分腳步。
陳三爺依舊跟在我身邊，又開口道：「你婆婆他們家的人都蠻凶的，要是今晚過了，你男人醒不了，到時候你公公婆婆說要把你打死。你家好像沒什麼親人了吧？要是被人打傷打殘廢了，連個幫你的人都沒有。」
我感覺這話里話音不對，停下腳步看向了陳三爺。
陳三爺見我回頭也停住腳步，突然笑道：「要說實話，你公公婆婆也沒錯怪你。你的生辰八字我算過了，本身沒什麼。不過呢，你命格比你男人的硬，再加上昨天你們一起來墳地，陰氣重，你的命格就克了你男人的命，所以你男人才昏迷不醒。今晚我跟你來叫魂，說實話，這法子不一定真能把你男人的命給救回來。」我克了林晨？
陳三爺還不一定能將林晨救回來？
本來我有點提防陳三爺的，可是一聽到林晨不一定救得活，我心裡有點急了，開口道：「三爺，你收了錢的？你一定有辦法救林晨的，對不對？」
「是啊。我收了錢的，所以我也不能不救啊。」陳三爺點著頭，突然在一旁石台上坐了下來，對我道：「哎呀，累了。你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反正有時間。我跟你說，我陳三爺收了錢肯定要辦事的，不過如果要叫魂回去，我只有兩成不到把握能救活你老公。」
兩成不到的把握？
那還能救活嗎？
我看著陳三爺急聲道：「三爺，你是不是還有其它辦法？」
「辦法？」陳三爺聽到我的話，一臉為難的樣子，看向我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這法子雖然有七八成的把握救你男人。可是……可是你不一定願意。」
不願意？
我連忙蹲下身子，就差給陳三爺跪下來了，求道：「陳三爺，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林晨啊。只要能救林晨，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哎呀。這方法有點糙，你做不來的，你肯定不願意。」陳三爺擺著手，起身道：「算了，這事就當我沒說。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們繼續趕路吧。等一路回到林家，好的話，應該有兩三成把握你男人會醒過來。我就是怕啊，到時候你男人不醒過來，你公公婆婆又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到時候還不要你命？真是苦了你一個剛過門的小媳婦了。」
陳三爺不肯說辦法，走在前面，我一下子急了，慌忙拉住陳三爺的胳膊哭著求道：「三爺，你是活菩薩，你就說吧，到底什麼辦法？要多少錢，我還有點存款，只要能救林晨，怎麼樣都行。」
「怎麼樣都行？」陳三爺停下腳步，看著我，眨巴著嘴對我道：「本來，這方法我也真不願意說。因為說了，你也不一定信。不過我看你這個剛過門的小媳婦就被公公婆婆打成這樣，又沒個娘家人撐腰，實在可憐。好吧，我就跟你說了吧，到時候你願意呢，我就幫你，不願意那就算了。當然，錢還是要給的。這事比較麻煩，至少還得給……三萬。」
給了兩萬，還要給三萬，就是五萬塊。
如果真能就林晨，就算傾家蕩產我也願意。不過說到錢，我心裡也提防這點。雖然我一直感覺林晨現在這樣，的確和我身上寒氣似乎有關係。不過這些鬼不鬼的東西，我一直半信半疑。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有人真有那麼大本事。
只是，說到救林晨，不管是五萬，哪怕就是十萬，還是傾家蕩產，我也得救啊。我心裡一邊提防著被陳三爺騙，也連忙附和道：「陳三爺，只要你能活林晨，我立刻給你錢。」
「好。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跟你說說這個法子。」陳三爺又在一旁石台上坐下，看著我的方向道：「我剛才跟你說了，本來你和林晨都沒多大事，命也挺好，不過呢你的命格屬於火，林晨屬於金，在道家學說上你的火命克著林晨金命。只是這命中相剋從你們倆人八字上看也不算那麼嚴重，所以平時生活上也看不出什麼，最多你男人會有意無意得順著你的意思來。但是，昨天的情況就有點不一樣了，你們進了墳地，陰氣重的地方，你應該知道的在陰陽上來講女人屬於陰，男人屬陽。你們在墳地同時被陰氣侵體，你本身屬於陰，所以問題不大，但是你老公不行陰陽相衝，所以呢你們命格相剋就更加明顯。對了，昨天晚上，你們上床那個了吧？」
那個？
我聽得雲里霧裡，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也很快懂了，低聲應了一聲道：「嗯。」
「這就是了。男女行房，男人元陽乍泄，你命格又克制他，所以他魂飛魄散，三魂七魄不全，昏迷了過去。」陳三爺說著，又對我開口道：「現在，要救你老公，最直接的辦法，除了招魂回去以外，還要把你命格變賤，越賤越好，只有你的命格變賤，你男人命格才不受你賤命相剋，才能回魂。」
命格變賤？
我對陳三爺問道：「我要怎麼命變賤啊？」
「這個呢？要是平時的話，也容易，你去要飯，也能變賤。要飯嘛，被人攆過來攆過去，人人嫌棄，自然命也很快賤了。不過這個方法，最少也得要上兩三天的飯，才能命格變賤。真要不克你男人，至少十天半個月才行。」陳三爺說著，又對我低聲笑道：「除了要飯，還有一種賤，女人嘛不自愛一點，自然品性被人唾棄，自然就賤了。」
不自愛？
我愣住了。
陳三爺繼續道：「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就是你今天晚上跟別的男人做夫妻。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是貴婦，但是跟了兩個男人，特別是還沒離婚就偷個情什麼的，自然人就賤了。」
偷男人？
雖然周圍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盞小燈亮著，我依舊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陳三爺。我沒想到他居然要我去偷男人，把自己變賤了，用這種方法還能救林晨！我沉默得站在那裡，別說這方法是不是真能救林晨，就算能，我也不能這麼做，如果我做了林晨就算醒了，他也會被氣出病來，一輩子恨我。再說，我也不會糟踐自己，更不會跟除了林晨以外的哪個男人好。
「新娘子，我跟你說，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陳三爺開口道：「而且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以後，今天晚上還得把魂召回去。如果你外頭有姘頭的話，你現在趕快打電話叫他來一下，辦完事，我們繼續招魂，把林晨的魂帶回去。要是沒有姘頭的話，那就真沒辦法了，你男人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我聽著這四個字，有點心慌。
陳三爺又在一旁嚇唬道：「你老公死了，到時候你婆家肯定也不會放過你，把你打殘了，你又沒個娘家人，都沒人幫你。」
「三爺，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聽陳三爺說這些，又咬牙問道。
陳三爺起身搖了搖頭，低聲笑道：「真沒別的辦法。現在唯一辦法就是你找個男人在這邊把事情辦了，然後把林晨魂召回去，我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救你男人。我也曉得，你可能外面也沒個好的男的做朋友，我也聽你婆婆說了你跟你老公感情很好。要是你實在找不到人……我呢也勉為其難幫你一把。不過這事情得說好，我是幫你的，今天事情辦了，我不說，你也不說，以後咋們各走各的，誰也不相干。」
媽蛋。
這時候，我就算是智商再低，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老色狼，給我一句句話下套，說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廢話，合計著是準備來騙我在野地里做齷蹉事。怪不得從今天一開始看見我，眼前老色狼眼神就有點不正經，一個勁的瞄我。
「陳三爺，我們繼續叫魂吧。」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時候我已經有點不相信陳三爺了，甚至我感覺他說招魂這事都有點坑蒙拐騙的樣子，完全是為了騙錢的。可是我也沒辦法，林晨不醒，我又感覺的確和我身上寒氣有關係，我只能先照做，叫魂希望陳三爺只是一時見色起意，但是叫魂這方法是真的。
陳三爺見我不理他，就慢慢跟在我後面，聲音冷了幾分道：「你這小女人有點不領情，你以為我陳三爺是什麼人？我是為了幫你。外面多少女的想跟我過日子，我看都不看一眼。今天要不是見到你可憐，你以為我願意泄了元陽在這裡幫你？我花兩百塊錢出去找個女人也比你強。我跟你說，除非你今晚糟踐了自己，然後把你男人的魂帶回去。要不然，就算你魂帶回去，我也救不了你男人。我說兩三成把握，那是安慰林家人，我就老實跟你說，要是你的命格不糟踐下來，我一成把握都沒有，你男人死定了。」
林晨死定了。
我聽著這話，感覺一根刺好像刺進了我腦袋裡，頭暈的厲害，我緩緩轉身，怒目看向林散葉冷聲道：「陳三爺，你是不是根本就救不了我老公？你根本就是個騙子，招搖撞騙騙錢的對不對？」
「我是騙子？你說我是騙子？」陳三爺聽到我的話，冷笑著一步步走過來，開口道：「我陳三在臨山一帶混了多少年，誰不知道我陳三的本事，你一個小娘們居然說我是騙子？我方法已經告訴你了，我老實跟你說，這法子林家人也知道，他們也同意了。今晚你最好主動點，否則後果你應該知道。你老公醒不來，林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林家同意這法子？
我聽到陳三爺的話，整個身子都涼了。我看到陳三爺逼了過來，嚇得連忙後退，開口道：「不可能，你不能這樣。你再靠近，我就喊人了。」
「喊人？」陳三爺見我轉身要跑，突然兩步衝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推倒在地上，壓住我身子冷笑道：「這裡方圓三四里地都沒個人，小娘們，這大半夜的你想去哪喊人？我告訴你，今天只要你從了我，到時候就算你男人救不活，我也能幫你脫身。到時候我就說，你男人命不好，你嫁到林家是老天的意思，是老天讓你給他們夫妻倆養老送終的。要是你真不識抬舉，到時候別怪三爺心狠，我放過你，林家也不會放過你，你娘家沒人，林家把你打殘了，你也沒地方喊冤去。今天只要你好好服侍三爺，三爺就讓你過上好日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