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丫鬟姨娘據理力爭,有證有據不得好死

第九十一章:丫鬟姨娘據理力爭,有證有據不得好死

穆明舒面色冰冷,周身陰寒的跨進門檻,眉眼一動,那些個伺候的丫鬟皆低眉斂目的退下,她俯視著跪在跟前的文姨娘,冷哼一聲:「將那丫頭給我帶進來。」

自有婆子壓著方才那個遞葯的青衣丫鬟入得屋來,被那婆子一推,將將摔到文姨娘的跟前,哭得淚眼婆娑的:「大姑娘,奴婢,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是文姨娘叫奴婢送進去的。」

文姨娘一眼便認得這個丫鬟,頓時面色一變,依依嗚嗚的掙扎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跪在地上將頭磕在地磚上發出悶響聲。

問夏端了把官帽椅出來伺候穆明舒坐下,面色冰冷的扯掉堵在文姨娘口中的布條。

那文姨娘嘴巴得了釋放,一邊磕頭一邊道:「縣主,縣主,妾身不曉得哪裡做錯了什麼,叫您這般惱怒,您要懲罰妾身,妾身自是不敢違抗的,只希望縣主能告知妾身到底犯了何錯。」

穆明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伸腳就踢在文姨娘的心窩處:「你不知道?」

文姨娘一個趔趄,僵著身子倒在地上半天都緩不過來,哭得梨花帶淚,甚是可憐,抿著唇搖搖頭,又怕穆明舒不明白,道:「妾身真箇不曉得,妾身真箇不清楚,還望縣主明說。」

那青衣丫鬟也嚇得瑟瑟發抖,將文姨娘拽起來,急巴巴辯解道:「大姑娘,就是文姨娘,文姨娘親自提了膳盒給奴婢,讓奴婢把裡頭的催產葯送進產房裡頭。」說著也磕起頭來:「奴婢,奴婢是真箇不曉得那葯裡頭竟然有那等害人之物的。」

文姨娘似是曉得大概甚個回事一般,唬的一跳,面上還帶著淚,跪行兩步拜倒在穆明舒跟前:「縣主明察,縣主明察,妾身雖然不曉得那害人之物是甚個東西,可此番定然也曉得不是好東西,妾身一個內宅婦人,怎會有那等東西。」

轉過頭又看向那青衣丫鬟,唇邊卻勾起一抹諷笑:「這丫鬟姐姐可真會說,妾身是同三姑娘一塊回院子的,怎的又會給你送膳盒,再說了,空口無憑,任你張口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了嗎?」

「誰說奴婢空口無憑,奴婢是有證據的。」青衣丫鬟脖子一梗從懷裡掏出一隻翡翠玉鐲,水頭十分好,油光發亮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得意的在文姨娘跟前晃兩晃:「姨娘,這個玉鐲可是你的吧?」

文姨娘面上一變,凄凄然的哭訴道:「這玉鐲是妾身的父母留給妾身唯一的念想,不想叫我弄丟了許久,原來是你這丫頭偷了去。」

那青衣丫鬟聞言也面色一變,怒斥道:「文姨娘,你別血口噴人,這東西明明是你硬塞給奴婢的,你怎能如此顛倒是非黑白。」說著又沖穆明舒磕頭:「大姑娘,指不定是文姨娘眼紅夫人生小少爺這才痛下毒手呢。」又指天發誓道:「奴婢今日所言可都是真話,若有一句假話,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誓言發得毒,文姨娘也不甘示弱,跪得直直的,道:「妾身也敢發誓,妾身要是敢對夫人下手,定要叫妾身死無全屍,這其中定然是有人惡意中傷妾身。」

穆明舒面無表情的看了一出好戲,清冷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殺意,從那青衣丫鬟身上移到文姨娘身上,復又重新移到那青衣丫鬟身上。

「本縣主,自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同樣的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她的聲音壓抑而又低沉,彷彿來自地獄般叫人無端升起幾分寒意。

她只說了這一句便也不再說,可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意叫那丫頭同文姨娘也不敢說,只靜靜的跪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

她們在屋裡頭跪得腳都發麻了,而挽月菀卻已經叫穆明舒的人翻得底朝天,就連地面都挖了三尺,當然那青衣丫鬟的居所也遭到一樣的待遇。

半個時辰后,問春同問冬一前一後進來,在穆明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穆明舒面色越發陰寒,看著那青衣丫鬟同文姨娘的目光愈發不善。

那青衣丫鬟同文姨娘不約而同的打個冷顫,低眉斂目不敢瞧她。

穆明舒伸出蔥白手指,指著那青衣丫鬟冷聲道:「拖下去,打死。」

那青衣丫鬟身子一顫,跪行上前,一把抓住穆明舒的裙擺:「姑娘,真不是奴婢做的,姑娘不能這般冤枉奴婢,奴婢,奴婢最多只是貪心收了文姨娘的財物,替她遞了一回葯罷了。」

穆明舒勾起冷笑:「哦?據本縣主所知,文姨娘從正院出來時是同三姑娘一塊的,兩人一齊回的院子,她是如何給你送膳盒的?」

文姨娘面上綳得住,眼淚兒順著臉頰留下來,她深深磕了個頭,凄凄然的道:「縣主英明。」

穆明舒面上帶著笑,不說話也不叫人替文姨娘鬆綁。

那青衣丫鬟一聽,頓時面色發白,哭得跟死了爹娘一般:「大姑娘,奴婢是冤枉的,那湯藥,那湯藥不是二姑娘親自熬的嗎?誰從她手裡接過來,只消一問便曉得了。」

她也不敢說穆明洛那頭有問題,畢竟產房裡頭的那個是二姑娘穆明洛的親娘,要真有個好歹的話,她也是沒得好日子過的。

「是嗎?」穆明舒忽的面上一冷,從問春手上接過一個紙包扔到那青衣丫鬟跟前,冷聲道:「這樣東西是在你屋子裡頭找到的,只要你吃了它,還能有條命的話,本縣主就饒過你。」

那青衣丫鬟一見那個紙包,嚇得哆嗦,猛的抬頭看向穆明舒,還是狡辯道:「姑娘,你何以證明這物件就是奴婢的,栽贓嫁禍這等陰司之事在內宅裡頭屢見不鮮,姑娘可莫要叫人給矇騙了。」

那個紙包裡頭的東西已經叫溫子然辨別過了才送到穆明舒跟前來的,那東西藏得可隱蔽了,竟是在屋子裡房梁的角落裡頭找到的,若不是穆明舒事先交代連瓦片都不能放過,定然也是找不到那裡的。

如今證據都擺在跟前了,那青衣丫鬟還死鴨子嘴硬不認,便是叫穆明舒心頭的火越發茂盛,她又從問冬的手裡接過一壘書信,重重的摔在那丫鬟同文姨娘跟前。

這些個書信是在文姨娘的院子裡頭挖出來的,用木匣裝得好好的,足足挖了兩尺才將將挖出來,裡頭的書信不曉得是同哪個人寫的,但是從保存完好的書信內容中可以看清楚,是那人先與文姨娘通的書信,承諾她只要將穆家即將出生的骨血毀掉,便可以得一個新的身份離開此處,去一個別人不曉得的地方從新開始。

就連那紙包也是那人捎帶進來的,連用量都說得清楚。

穆明舒一想便曉得這其中的緣由,只怕文姨娘是不敢自個動手,這才拿了只水頭十分好的玉鐲讓那青衣丫鬟同她辦事,卻不想那青衣丫鬟卻是個有本事的,見事情敗露竟然反咬文姨娘一口。

文姨娘也是不曾想到事兒這麼早就發了,起先她還能撐著不承認,可瞧見這一壘書信,整個人抖得如康篩一般,卻還是咬著牙否認:「縣主,這東西,不是妾身的,況且妾身怎會傻到留這些罪證好叫你們查出來。」

穆明舒不緊不慢的從懷裡掏出一方絲帕,嫌棄的拭了拭手上並不存在的污糟,繼而將帕子扔在青石地磚上,狠狠用腳碾一番,這才冷笑道:「行啊,有本事啊,有證有據的還能死鴨子嘴硬拒不認罪,看來本縣主平日裡頭太寬宏大量了,如今不叫你們脫一成皮心裡是不舒坦了。」

說著手一揮,自有婆子上前來行刑,那青衣丫鬟同文姨娘看著跟前那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嚇得越發抖得厲害,不住的往後挪身子。

不多時整個挽月菀只聽到這兩人鬼哭狼嚎的喊叫聲,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便將事兒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葯是那人稍進來給文姨娘的,而文姨娘又給了那青衣丫鬟,目的只有劉氏腹中的孩兒。

穆明舒俯視著文姨娘,一把匕首輕輕的從她面上劃出一道血印子,聲音冰冷的問道:「那同你書信之人到底是誰?」

文姨娘此時頭髮散亂,表情驚駭,衣衫也同那幾個婆子拉扯得十分不堪,她哭著搖頭:「妾身,妾身也不曉得,平日裡頭傳書信都是夜裡的烏鴉,妾身連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曉得。」

穆明舒冷笑:「你都不認識那人,竟然還敢將他的話當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你就敢痛下殺手?」她雙眸猩紅,瞪著文姨娘的樣子十分可怕:「當初迷戀如此榮華富貴生活的是你,如今想要借刀殺人開始新生活的也是你,為了自個的一己之私做出這等齷蹉事來,虧得你阿爹還是教諭,卻教出你這等不堪的女兒。」

文姨娘額頭抵在青石地磚上,哭得不能自我,卻一個字都不曾反駁。

嘉文帝二十二年,臘月十三,劉氏產下一個六斤三兩的男丁。

同時穆府裡頭有個丫鬟趁著大亂偷竊府中的物件,給發賣出蜀地,在途中行得兩日便在一處陡峭的山峰上隨著馬車一塊掉下去,整個腦袋都被砸爛,屍身上頭也無一處好的,就這樣死在荒山野嶺也無人收屍,不過幾日功夫就叫林中的野獸吃得乾淨。

姨娘文氏感染風寒,暫避挽月菀不見任何人,每日裡頭與葯為伴。

直到臘月二十八,穆禮領著西北大軍大勝歸來,與嘉文帝以及文武百官一同吃了慶功宴回到府中,瞧了新出生的麟兒同正月子裡頭的劉氏,這才又去了探望了久病的文姨娘。

第二日午時文姨娘到底沒能熬過這場病,年紀輕輕的去了。

這些人的生死沒有人在意,反而因著新年將至,府中喜事連連而披紅掛綠,好不熱鬧。

翻過年,嘉文二十三年,正月初八,便是穆明舒出閣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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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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