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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菁,我們的愛已經不在了,何必死死拽著,對你,對我,其實都是痛苦。」秦之岩走近她。

「是你的愛不在了!秦之岩!可是我愛你!從來沒有改變!」安菁哭着說。

「那你何必離開?」秦之岩清冷問。

安菁抖得更加厲害,她顫抖着手,指著秦之岩說:「是你媽,你媽逼我走的!秦之岩,你知道當年我遭了多大罪嗎?你知道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嗎?」

秦之岩的眉心鎖起,問道:「她做了什麼?」

「我難以啟齒當年的不堪,你卻從不深入地追究,只因為我的無法解釋,便否定我們所有的曾經,把你的感情,全都轉移在她身上!」安菁說着,眼淚成串掉下來。

秦之岩扯了紙巾,遞到她手裏。

「我恨你!我恨你!更恨你們秦家!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他們殺死我的母親,毀了我的一切,而你,什麼都不知道,卻站在道德的高度,無情指責我!」

安菁哭得說不下去,秦之岩看着她,隱忍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變成壞人,我也不想滿嘴謊言,可是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受了那麼多苦,到頭來卻什麼都得不到……」

「安菁!」許醫生走了進來,他伸手,輕輕牽住安菁的手,「放手吧。」

安菁甩掉他的手,咬牙搖頭:「不!我才不會放手!」

她走到秦之岩面前,噙著淚看着他說:「秦之岩,你其實愛的還是我!不然為什麼會對她好?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我?聲音像我?讓找不到我的你得到慰藉?你只是生氣,我的不辭而別,生氣我的不做解釋,是不是?」

我看着秦之岩,等他的回答。

我現在腦子裏亂成一鍋粥,想不起的過去,記不起的情,讓我如此惶恐。

秦之岩搖頭,「不……」

「不要否認!秦之岩!你不要否認!」安菁打斷他的話,哭着跪了下去,「我為我所做的錯事道歉,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再傷害如汐,我也會盡全力,哪怕抽干我身體最後一滴血,去救磊磊的命,只求你原諒我,只求你承認,你愛的還是我。」

許醫生拉住她的胳膊,心疼地看着她說:「安菁,你不要再說了,他若對你還有情,又怎麼會把你送到逼得男人身下!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不!」安菁絕望地哭着搖頭。

「我們走吧,和他們的世界一刀兩斷,不要再和他們糾纏了!」許醫生把她拉起來,面呈疲倦,「一直配合你,我也累了。」

「我不要!」安菁還在掙扎。

「走吧!你若不走,我就走了!」許醫生拽緊她,加重語氣。

安菁和他對視幾秒,最後被他拽著,跌跌撞撞走了。

他們走後,我猛地站起來,拽住秦之岩的胳膊問:「磊磊在哪?」

我雖記不起所有,但我已明白,這個孩子是我的親生孩子!

「我帶你去。」秦之岩攬着我的肩。

一路之上,他的話很少,並沒有和我解釋,我失憶前的事情。

「那個……我什麼都忘了,你若是還喜歡她,不必顧忌我……」我在中途小心翼翼說。

「你是我孩子的媽。」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我斟酌了半天,回答說:「若只是為了孩子,也沒有必要……」

他笑了笑,柔聲說:「別胡思亂想。」

「你告訴我從前的一切,好嗎?」我問。

「我希望你自己能恢復記憶,那樣你才記得你愛我。」他沉吟一會,回答我說。

「嗯?」我沒太明白,但沉思一會,我又明白了。

我丟失的,不僅僅是過往的經歷,還有我的感情,他只能複述給我經歷,但卻撿不回我的感情。

「萬一我一直想不起來呢?」我有點着急。

車已經開進醫院,他沒說什麼,停好車后,打開門下車。

我也下來,他已到我身邊,牽住我的手。

「希望見到兒子,你能想起些什麼。」他柔聲說。

「嗯!」我點點頭。

見兒子的心很迫切,我走得很急。

走過長廊,醫生和護士都和秦之岩打招呼:「秦先生,您又過來了。」

秦之岩溫和笑笑。

進了病室,我終於看到孩子!

「磊磊!」血緣的天性,我看着病床上一動不動躺着的孩子,快步跑過去。

「磊磊還沒蘇醒,他腦子裏有淤血,需要手術。」秦之岩說,他難過地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手術?」我緊張問。

「早就可以手術,但因為他血型稀有,還沒敢進行。」

「我可以輸血給他!」我着急說。

「你別急,聽我說。」秦之岩按着我坐下。

「因為你現在身體也沒復原,自己都還貧血,我和醫生都不敢冒險,把一切都賭在你身上!」他說。

我問道:「你們是不是想再次讓安菁獻血?」

他點頭:「是!」

我皺起眉頭,說道:「我們這樣,對安菁公平嗎?」

秦之岩嘆了口氣,點頭說:「我也知道不公平,安菁恨我,其實真的不能全怪她,可是這交易,唉……」

「你真的對她沒感情了?」我問。

「那個姓許的,已經一語驚醒夢中人,」秦之岩看着我,「明白嗎?」

「明白了。」我點頭。

不用再糾結,秦之岩對安菁的感情,我輕鬆了很多。

秦之岩心疼的輕撫磊磊的額頭,柔聲說:「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我便深深地感激他的媽媽,也只想一輩子愛她,疼她。」

他說得柔情繾綣,我心不覺一漾。

他伸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

這晚我倆沒有回家,一起守護著磊磊,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新年的鐘聲敲響時,秦之岩摟着我說了「新年快樂」。

「希望這輩子,每年的這一刻,都能對你說『新年快樂』。」他微笑看着我。

「新年快樂。」我倚靠着他的肩,享受他給我的安全感。

我想我曾為他生了孩子,那一定是極愛他的吧。

「你受過很多我難以想像的苦。」他和我面對面站着,滿眼心疼地看着我。

我和他對視,好像會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

他低下頭,唇輕輕落在我唇上。

我的身子有點點僵硬,但他極好聞的味道,又令我迷惑。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愛,還只是單純的異性吸引。

他的吻沒有太深入,淺淺地溫柔地吻了唇瓣,然後將我摟在懷裏。

「先休息,過去的一切,我們慢慢說。」他輕拍我的背。

……

第二天,他上午有事情,先離開醫院了。

這邊他雖然請了好幾位高級護理,但我還是不舍離開,和護理們一起守護著磊磊。

中午的時候,秦之岩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漂亮的女子。

女子見到我很激動,搶了他的先奔向我。

我站起來,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如汐!」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我。

「她是婉婉,」秦之岩介紹,「你最好的閨蜜。」

「婉婉?」這名字好熟悉!我皺眉,有感覺有什麼,好似要衝破記憶之門,卻又在噴薄欲出之際,被什麼擋住了去路。

「如汐,你特么把我忘了,這可怎麼辦啊!」婉婉跺腳。

我茫然地看着秦之岩,不知道怎麼辦。

婉婉嘆了口氣,回頭對秦之岩說:「難怪你會難過,我都受不了!就算告訴她所有,不恢復記憶,也難找回從前那些生生死死的感覺啊!」

「你們還是先告訴我一切吧,可能我能代入呢?」我提議。

秦之岩看着婉婉說:「你說吧,女孩子渲染能力強點,我擔心我乾巴巴說出來,她一點也不動情,找不回對我的愛,那不是慘了。」

婉婉點頭答應:「好,那我來說。」

她牽着我手,在沙發坐下。

秦之岩站起,說道:「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他轉身出去,我和婉婉四目相對,婉婉掐了一把我胳膊,噘嘴說:「好想一把掐醒你啊!」

「你快說吧,你們不說,我會被你們憋壞呀!」我委屈地看着她。

婉婉點頭,說道:「如汐,我是你最好的閨蜜,我們在一個孤兒院長大,情同姐妹……」

她清清嗓子,「先說我最近為什麼沒來找你吧。」

「為什麼呢?我就奇怪,為什麼我一個熟人朋友都沒有!」我說。

「因為你車禍那天,你和磊磊都急需輸血,安菁當時就提出要求,要她獻血可以,但是秦先生必須和她複合,和你分手。」

我點點頭,這個情況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

「當時醫生分析了很多情況,說你可能成植物人,也可能失憶,也可能搶救不過來……於是安菁提出,如果你失憶,不允許我再見你,也不允許秦先生告訴你所有實情,你的過去,就此抹掉。」

「我明白了。」我嘆了口氣。

「當時你和磊磊都很危險,秦先生和我答應了安菁的條件,所以你蘇醒后,秦先生便成了你姐夫,而我離開我們的花店,秦先生不說話,我不敢擅自找你。」婉婉說。

我惴惴不安問:「之岩當初和我姐姐是戀人,我到底和他是怎麼在一起的?為什麼六年前他們那麼相愛,我卻在六年前懷了之岩的孩子,我該不是做了搶姐姐男朋友的白蓮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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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灰燼里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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