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贏官人 第一章 女大不由娘

第八卷:贏官人 第一章 女大不由娘

?飛針的價格再高,也能撈回成本。——卷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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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笛何等可伶可俐,一下聽出了娘親話語中的誅心之意:「大師兄只是生性豪爽罷了,我們鍊氣一重有些看上去就混的很落魄的老鳥來拓印「九陰真經」,他都沒收錢,說你們自己留著改善生活吧。」

「豪爽?哼哼,那他今後十年在蚊香海養魚,一粒靈砂都掙不到,靠什麼過日子?」

「這個問題當時也有人問了,大師兄說——」那笛模仿狀元郎雙手挽著鬢角,拽了吧唧的樣子:「哈哈,小看我了不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不會埋沒了!信不信我今晚回去隨便寫本武學秘籍,明天又能換來一大筆靈砂?」

觀音婢被噎得直翻白眼。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年頭只要腦袋上頂著專家的光環,放個屁都有傻子覺得香。法克油已經充分展露了他在武道方面的超人造詣,今晚一過,只怕摩訶無量宮的師兄弟們有武道的疑難雜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向他請教。

「我不喜歡你那個大師兄。」觀音婢沉默了一下,抬頭凝視著女兒的眼睛:「是!他是有兩把刷子!但這個人實在太不知道收斂了,你看他今晚得罪了明日香上師,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後遺症呢……」

「這個問題我們師兄弟里也有人問過,但是大師兄說,無須擔心,因為體制內自有體制內的玩法。」

「別信他的鬼話,我可是聽說你們法字輩有個黑牌在「火浣室」莫名其妙變成了植物人呢。」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晚課結束后,大師兄倡議我們組織紅魔俱樂部的原因!」那笛如花的笑靨突然變得一片肅然:「我們法字輩入門才幾天啊?石漆鎧遭暗算魂魄無蹤,宗珩、祈典被輿論逼得將洞府轉手,大師兄受罰到蚊香海養十年魚,晚課上又被故意立威的明日香上師斬殺了坐騎龍馬!更別提還有個徹底翻了臉,處處憋著壞想找碴的魚字輩——我們法字輩到底做錯什麼了?」

飛禽走獸還知道物傷其類,何況萬物之靈的人。這一樁樁,一種種,一件件破事只要一湧上心頭,金髮少女就有一股不平之氣充斥胸臆。

「我們法字輩必須團結起來,必須心往一處齊,必須力往一處使,只有這樣,才沒人敢再輕易的作踐我們!」

觀音婢在這一瞬間都恍惚了,女兒抿著好看的菱形紅唇,咬牙切齒說出的這番話,絕對不是她一個人的氣話,而是整個法字輩從心靈深處發出的吶喊和控訴!

這個紅魔俱樂部,絕對不是一幫孩子在玩過家家!觀音婢在女兒身上能看到其他法字輩菜鳥的影子,這個處於弱勢的新人團體,面對逆境不但沒有表露出任何畏怯,反而爆發出了極其旺盛的攻擊性!

是的,不是鬥志,而是攻擊性。

這種特質絕不是只屬於個別人,它是被有意識的塑造出來的集體精神!

「這玩意又是什麼?」母親的目光落在女兒的左臂上,那上面纏著一個白色的臂箍。

「這個白色的臂箍,寓義「銘記我們所遭受過的痛苦與厄運」,我們會一直帶著這個,直到再沒有法字輩遭遇不公。」

「又是你那個大師兄的發明吧?」看到女兒點頭,觀音婢倒了一甌碧幽幽的茶水遞給姑娘,「來,別光顧著說話……嘗嘗為娘幫你親手煎的「綠蘿茶」,聽坊市那家茶鋪說,這種靈茶喝一甌就能補充五轉真元呢。」

金髮少女一揮而就,感覺沒娘親說的那麼神,茶水下肚只化作兩轉真元多一點,味道倒是不錯,香入五臟,風生兩腋。

「我猜……」媽媽幫女兒又續滿了茶甌,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你那個大師兄,除了自掏腰包提供公帑,起草紅魔俱樂部的綱領,建立組織結構,設計徽章,制服,臂箍,一定還幫你們紅魔俱樂部立了一套不同尋常的內部規矩吧?」

「那是當然,沒有規矩,怎麼成方圓!」那笛光顧著品茶了,哪知道老娘是在悄悄套她的話,頭也不抬晃了晃手腕上的白金手串,上面鑲嵌著兩枚分別含有鮮花和官服的水晶念珠:「瞧見沒有,我們紅魔俱樂部員都有這個,誰也假冒不了……」

「假冒?孩子,你是不是太驕傲了一點?誰屑於來假冒你們之中的一員?」觀音婢盯著兩枚水晶念珠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上面一點靈氣也沒有,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玩意兒,不知道那笛顯擺成這樣是什麼意思。

金髮少女淡淡一笑,白金手串上的官服念珠一閃,她的紅色深衣瞬息間切換成了漆黑、寶藍、雪白等不同的色澤。跟著鮮花念珠一閃,抬手飆出一道半月斬,劍痕落在潮音洞的石壁上,就跟變戲法似的嗖嗖躥出一排搖擺不停的向日葵、迷迭香、波斯菊、馬鞭草……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觀音婢嚇了一跳,說這兩顆水晶念珠是加持型法器吧,為什麼它連丁點靈氣都沒有?可它要不是法器,怎麼會加持出兩種稀奇古怪又拉風無比的功能!

「我們紅魔俱樂部生來就與眾不同!」那笛撇了撇嘴:「今晚不過是草創,大師兄說,明天他會把會旗、隊服專賣店、吉祥物全部搞出來!好像聽他說還要找一個明星做形象代言人?我也不懂那是什麼。」

「讓我來告訴你那究竟是什麼。」觀音婢冷冷說道:「你那個大師兄玩的這套鬼把戲,自古以來就是凡人中的神棍用來創建宗教,興兵造反的登龍術!只是他的手法更規範,更縝密,更加的有章法!」

「哈哈,娘親啊娘親,什麼建立宗教興兵造反,你難道認為我們會背叛摩訶無量宮?」

「你們確實不會背叛,開始你們是抱團取暖,等到實力壯大了,你們便會對外展露獠牙,不為同道,便為讎敵,最後,你們會一步步的去嘗試奪取最高權力——這就是集體的意志,組織的力量!」觀音婢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不要懷疑為娘的判斷,你外公家從祖上八*始,就是專門開香堂搞邪教的!這一套把戲無論怎麼變化,都休想瞞過為娘的眼睛。」

「娘親,你也太會聯想太能小題大做了。」那笛呵呵笑道:「說的那麼誇張,難道我們想奪取摩訶無量宮的最高權力,就一定能奪取嗎?修真界可是實力為王啊!」

「我不說的誇張一點,能讓你驚覺你那個大師兄的邪惡面目?」

「邪惡面目?這是從何說起啊!」那笛很不喜歡這個評價,據理力爭道:「就算大師兄真的想帶著我們奪取最高權力,那也是崇高的理想,而不是什麼邪惡面目——我們法字輩本來就是摩訶無量宮歷史上最強大的黃金一代!」

「他都已經把你洗腦洗成這樣了?」觀音婢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從今以後,我不允許你再跟他來往!」

「憑什麼!」金髮少女的俏臉當場垮了半拉。

「什麼也不憑,就憑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對母女花,性格就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都很拗蛋筋。

「娘親,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對大師兄有這麼大的偏見。」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那笛先服軟了:「我跟他一起共過生死,很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他只是看上去有些憊懶和清高,實際上做事極有擔當,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輕狂不羈!」

「嘖嘖,你們掐頭去尾不過才認識了三天吧?三天就能讓你看清楚一個人?」

「我敢說我看清楚了!從他那兒,我們法字輩學會了很多道理。」

「他能教你們什麼?無非是些掉書袋的假大空,專門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阿娘你要再這樣菲薄大師兄,我就不跟你說了……」

「我菲薄他???好好好!你倒是說給我聽聽,他到底教會了你們什麼道理?」

「道理多了去了,比如今天晚上兩位親教師都向他發出了招攬,你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才拒絕的嗎?」

「那種人,狂的跟大仙一樣,還能為什麼。」

「你果然不了解他!」那笛氣鼓鼓的說道:「大師兄事後告訴我,這兩位親教師採用的是一種典型的職業謀殺手法,一旦你入彀了,就可以利用各種合法手段慢慢泡製你!」

「好陰暗的心思,好詭譎的想法,人家築基有那閑工夫去對付他一個鍊氣?」

「大師兄是這麼說的:無論兩位親教師是否有這樣的打算,她們的地位和實力都在主觀上構成了威脅,所以他不能把命運寄托在對方的仁慈上。」那笛一字一句的告訴老娘:「我認為大師兄是對的。明一禪和明日香兩位親教師都不缺這麼乾的動機,因為她們和魚玄機關係很親近,與明道上人也是一榜同年——大師兄被罰去養魚,明道可是力主之人!」

「小小年紀卻如此雄猜陰騭!」觀音婢大驚失色:「這還是十五歲的孩子嗎?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再跟他來往,沒得商量!」

那笛咬了咬好看的菱形紅唇,用力把臻首偏到了一旁,手裡的青瓷茶甌啪嚓一聲被她捏得粉碎。

「丫頭,為娘其實是為你好。就算你那個大師兄沒有如此叵測的心機,我也一樣會禁止你與他來往!」娘親伸手想攬來她的胳膊,但被女兒敏捷的躲開了。

「你的心思,娘也懂,為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一樣愛以柔情和幻想編織美好的夢。」觀音婢沉默了一會兒,幽幽勸道:「但那個男人是你能招惹的嗎?你仔細看過他的眼神沒有?那雙眼睛看著任何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有的只是欣賞,就像看到鮮花、美景的那種欣賞,沒有愛慕!」

「娘親你說在什麼啊!」那笛羞得臉色紅的能往外滴血了,小蠻靴把地面跺得碰碰作響,似乎想跺條縫好把自己藏進去。

「被我說中心事了?哼!乾脆讓你再死心一點,我受掌門的指示今天特地返回西頓帝國摸過這小子的底細!你知道嗎?他在家鄉是有未婚妻的,如果看到他寫的那些詩詞,就會知道,他對那個未婚妻用情有多深!」

「未婚妻?」金髮少女的紫眸瞪得彷彿一張待射的弓。

「這個秘密調查,按照門規是不能透露給你知道的,但娘親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陷進去。」

「我才沒有你想的那樣花痴!我是修士!」

「修士也是人!你現在看不到他,是不是覺得做什麼事情都不對勁?」觀音婢把豆蔻少女的尊嚴扒得精光:「一旦看到他了,心裡就充實了,覺得很幸福,很舒服?」

「我、沒、有!」

幸好這時候小西天傳來的天地異象吸引了母女倆的注意力,要不然那笛被她老娘說的就要抽劍抹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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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妞不擋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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