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X學院 第六課：鳳凰之力

攻進斯特拉克公司大本營里的一行變種人遇到了大麻煩。

在兩隻哨兵的夾擊中，金剛狼和暴風只勉強能自保。

火人正和哨兵的鐳射光對抗著，眼看著就要被電光吞噬。

見勢不妙，艾瑞克沖這邊叫道：「查爾斯！」

琴隔空控制住那台哨兵，把它朝前方的另一個傢伙扔去，攔住它襲來的步伐。

剛解決掉這兩個，身後的襲擊已經近在咫尺，堪堪在它將要刺穿她的頭頂時，琴抬手制住它，試圖去分析它的成分，這時艾瑞克那邊傳來尖利的咆哮。

千鈞一髮之際，劍齒虎撞開了艾瑞克，他自己則被巨大的人形機器人捏在了手裡，緊接著身體就被哨兵變成尖刺的手腕刺穿。

眼前的一切讓琴無比痛苦。她原以為自己的能力足以應付一切，事實懲罰了她的自大。

這樣下去，他們不但無法救出瑞雯，更有可能全軍覆沒。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一旦艾瑞克和查爾斯落入人類手裡，被人類研究的話……

那種後果是絕不能承受的。

琴咬緊牙齒，闔上雙眼，雙手捏成拳，手臂在胸前交叉。

她在努力回憶第一次、第二次時呼喚鳳凰的感覺，並且她知道自己理應能做到更多。

浩瀚星圖在她的頭腦中飛速掠過，她放任思維重新回歸到宇宙中，在無數個星球與星系之間，尋找著那個身影——

「鳳凰！」

在琴用盡全力的咆哮聲中，一團火紅色的光衝進她的胸膛。

瞬間，整個身體充滿了力量感。

搖曳著火光的視野中，印入眼帘的還是方才的畫面，可她的觀感卻變得徹底不同。

她好像站在了自己的身體上空，俯瞰著眾生萬物，對所有的事情洞若觀火。

哨兵、金剛狼、還有艾瑞克，他們都變得遲鈍得不可思議，她能看清他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感應到每一次能量的波動，預測到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大地的震動、房屋的抖動，和附近所有人類和變種人的思考和一舉一動她都盡收眼底，這讓他們顯得那麼脆弱，又如此的渺小。

琴抬起右手，將劍齒虎從哨兵手中吸出來，止住了他的血之後撇去一邊，然後雙手橫掃。

哨兵們此起彼伏地飛起來撞到一起，像是烤肉般擠成一串，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將它們捏合起來，讓它們頭碰著腳，肢體扭曲成一團怪異的球體，再將它們高高抬起，重重地砸進地面。

「呯、呯呯」，一連串叫人頭皮發麻的響聲過後，巨大的球體被深深砸進地底里，砸出來的巨大窟窿迅速地被飛來的房頂、牆壁所填滿。

「教授！幹得漂亮！」

金剛狼和暴風滿臉驚詫而又欣喜地朝她跑過來，火人將奄奄一息的劍齒虎扛在背後，步伐蹣跚地跟上來。琴沒有理會他們，轉身快速進入到被她拆得亂七八糟的實驗室里。

路上遇見逃竄的人和試圖攻擊她的人，她將他們的武器、衣物全都拆分得乾乾淨淨，剝成一具具光豬，除了留下一名實驗基地的總負責人，其餘的都隨手扔進冬日的寒夜裡。

跟在她身後的艾瑞克似乎有話要說，查爾斯也在腦海中念叨：「琴，這樣可不太尊重……」

琴果斷地切掉了查爾斯的五感，把他關在意識空間里，再大步衝進去，抱走實驗台上的瑞雯，然後隔空將黑鳥戰鬥機移動過來，壓塌了這一片僅存的建筑後，帶領眾人迅速撤離。

返程的飛機上，琴立刻著手修復瑞雯的身體。

瑞雯的兩隻眼睛都被挖了出來，兩隻腳被鋸掉了，上肢也只剩下半條左臂。在琴將手放到她的喉嚨上，重塑了她的聲帶后，她的頭朝琴的方向偏過來，聲音虛弱地喃喃：「查爾斯？」

琴沒有更多安慰她，那種事情交給查爾斯本人來做吧。她只是說：「我能修好你，但新長出來的身體並不具有變化的功能，這樣沒關係嗎？」

瑞雯搖搖頭：「謝謝你，查爾斯。」

琴隔空吸過來被她當成行李一樣帶上飛機的，實驗基地的總負責人小特拉斯克，在他的慘叫聲中，將他的眼睛、手臂和雙腳盡數分解，重塑為瑞雯的身體。

在琴以同樣的方式治好了劍齒虎后，曾經就讀於X學院，又背叛了查爾斯的火人一臉讚歎說：「教授，我從不知道您是如此的強大，這真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琴絲毫沒有搭理他，只面無表情地對眾人說：「我們上當了。」

在眾人或驚詫或不解的目光中，琴說道：「1973年，瑞雯刺殺斯特拉克的時候，就曾經被抓住過，後來她逃走了。但是從那一天起，斯特拉克工業就獲得了瑞雯的血與DNA，開始對她進行研究，並夢寐以求更多的樣本。」

「後來，她為了替某人擋住恢復劑，不幸短暫地失去了能力——」琴冷冷地瞥向艾瑞克，見他罕有地露出坐立難安的神情，她才又說道：「於是她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最終被人類抓住，又在被抓住后恢復了能力，以至於人類得到了缺失的拼圖，完成了哨兵的更新換代中最重要的一環。」

「現在，當我們離開大本營的時候，他們已經派出最新型的哨兵，襲擊各處的變種人聚集點。」

「哦，我的天哪！」暴風捂著嘴後退了幾步，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羅根不敢置信地問：「教授，你的意思是，X學院……」

「準備好戰鬥。」X教授的聲音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聽上去那麼冷酷。

「現在，回到你們的座位上。」

眾人立刻回到位置上系好安全帶。

整個機身劇烈地搖晃起來。

在全體人員快要瞪出眼眶的視線中，琴瞬時出現在戰鬥機的艙外，站在黑鳥戰機的機頭上，引領著它穿越了一個黑洞，轉眼間他們就出現在X學院的上方。

他們趕回來的正是時候。學院被轟炸得亂七八糟，X戰警們正和哨兵對抗，為學生們騰出轉移的時間。暴風和羅根立刻投身戰鬥中，琴在逃生出口附近接到了大部分孩子們，將他們分批轉移走。

等到眾人撤回機上，清點人員時發現有部分人下落不明，但好歹算是保存了絕大部分有生力量。

眼下，他們只能暫時以戰鬥機為家，過一段居無定所的日子了。

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天，琴回到精神世界，面對第一時間迎上來的查爾斯，她一言不發地將他踢出去，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她的精神異常地疲憊，思維卻極度亢奮。

鳳凰借給她的力量，將她的變種能力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

她一直都有遠距離操縱物體的念動力，以及分子的結構與重組的能力，卻不知道它們還能那樣強大，居然能讓人或者物體瞬移，還能恢復任何人的戰損。

她甚至覺得，自己通過極致的觀察和分析力，預測未來也不在話下，但恐怕只有使用查爾斯身體才能實現，因為唯有他的大腦能支撐海量的運算。

正思考著，意識空間里，她的房門上傳來輕輕的叩響。

「琴，我可以進來嗎？」

琴躺在床上懶得動彈，只抬了抬手將門打開。

查爾斯站在門邊，看了眼房間里昏暗的光線，他柔聲問：「你準備睡了嗎？」

「你有什麼事？」琴搖搖頭表示尚未，又問他：「我以為你會去陪瑞雯。」

「我看過她了。」查爾斯臉上的難過一閃而過，又打起精神問道，「我能進來嗎。」

琴攤手表示隨意。感覺到床邊往下陷，琴把手背搭在額頭上，煩躁地摁了摁抽痛不已的神經。

查爾斯的手伸過來，撫上她的頭，手指插-進她的發間，替她理了理被她抓亂的頭髮。

「謝謝你，琴，你讓我感到驕傲。」

擔心他看到瑞雯的樣子會心碎，她切斷了他與外界的聯繫，直到修復好瑞雯的身體，才將他放出來。更何況她拼盡一己之力，拯救了所有人，這讓查爾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長輩，著實應該感到羞愧。

「琴？」指尖觸摸到她的皮膚，發覺她的體溫似乎有些不對，查爾斯低下頭，用唇碰上她的臉。

她確實是在發熱，他聽到她含混地嘀咕：「頭好痛……」

查爾斯蹬掉鞋子，爬到床上，抱起琴讓她枕在自己屈起的腿上，為她按摩頭部。

琴甜蜜又惶恐地享受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說：「謝謝，教授，我已經好多了。」

房間里光線很暗，但查爾斯那雙顏色淺淡到近乎透明的虹膜，在她的頭頂上方熠熠生輝。他撫摸著她的前額，俊美的臉上寫滿關切，溫柔地問道：「你真的沒事了嗎？」

「是的，我很確定。」琴看似鎮定，手卻重重拍在了不知為何「怦怦」跳個不停的胸口上。

「好的，那麼……」查爾斯露出有些抱歉的神情，叫琴的心臟一緊。每一次他明知道不妥或者說會很讓人掃興，卻還是堅持要去做的時候，就是這種決心已定的表情。

緊接著，不詳的預感就變作了現實。

查爾斯一臉嚴肅地說：「琴，我們得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