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推波助瀾

4.推波助瀾

沈妙妙回頭一看,立即大喜,原來是自己家的親娘來了。

「娘!」沈妙妙立即躲到了許姨娘的身後,委屈的雙眼紅紅,「娘,這丫頭要燙我,我不過呵斥了幾句,姐姐就罵我,母親還要罰我抄寫女戒三十遍。」

許姨娘看了蕭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大姐,什麼事生這麼大的氣啊,你身體本就不好,生這麼大的氣就划不來了。」

她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桃兒,握著自己女兒的手,冷笑道:「我家妙妙再怎麼不好,也強過一個掃地的奴才吧?為了一個奴才,你們卻一個個呵斥懲罰沈家的二姑娘,這件事,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蕭氏愣住,盯着許姨娘,看到她那一張風華正盛如同桃李般的臉,頓時一口氣都上不來,好一個許姨娘,幾句話就說的好像她女兒受了多大的委屈,說的他們都不佔理了。

「娘,別生氣。」沈茹站到了蕭氏的身邊,輕輕撫了撫她的背,看了許姨娘一眼,微微笑道:「姨娘這話說的哪裏去了?無論是奴才還是主子,那都是人不是嗎?難道奴才就沒有爹娘沒人生養?我沈家一直都以良善傳家,從來都不苛待這些奴才們,所以咱們家的奴才出去都要說一句沈家仁厚。我進來的時候,二妹已經打了桃兒,再打下去說不定就出了人命。桃兒已經磕頭認錯,便是再大的錯,這一頓好打也夠了,姨娘反倒說我的不是,不如你自己親自來看看可好?」

許姨娘詫異,這丫頭怎麼醒了之後這般厲害?從前沒覺得啊,一個十五歲剛剛及笄的丫頭,說話這樣有條有理有理有據,竟叫人難以辯駁。

沈茹掀開了桃兒手上的袖子,露出一道道紅痕,有的甚至滲出血漬來,她又掀開桃兒的褲腿,上面亦是斑駁的傷痕。

許姨娘看了妙妙一眼,也是大驚,這下的手好狠。

「都聚在這裏做什麼?」沈老爺一聲呵斥,許姨娘一驚,抬頭看到沈老爺面色沉鬱的走了過來,顯然他方才已經聽到了沈茹的話。

沈萬銀冷眼看向沈妙妙,沈妙妙的頭低的更狠了。

「鬧夠了沒有?!」他這話是沖着沈妙妙的,「難道你長姐說的話有錯?難道你母親罰的不對?」他又對許姨娘說,「看你養的好閨女!如果不是夫人病了,少不得吊銷了你手裏的權柄!」

說罷,沈萬銀甩袖,怒氣沖沖的進了自己院子。

許姨娘握著帕子,心口起伏了半晌才冷靜下來,沈老爺最後一句話最是讓她心驚,她知道沈萬銀一向是偏愛大房母女的,若是真的惹了他們一個不高興,說不定自己掌家的權利真的泡湯了。

她定定看了蕭氏一眼,忍氣吞聲的說:「大姐好生養病,咱們先回去了。」

說罷,她帶着沈妙妙徑自回後院。

沈茹看向那母女,只見沈妙妙回頭,很是怨毒的看了她一眼。

從前她不大管事,知道沈妙妙性格霸道,她卻一再忍讓縱容,導致她為禍沈家,經此重來,她覺得自己對於這些看似閑事的事情不能坐視不理了。

沈茹送母親回了院子,蕭氏卻很是不安,派了身邊的張嬤嬤出去打聽,果然昨天還傳的不是很盛的事情,今日已經是街知巷聞,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蕭氏驚懼異常,捶著床欄道:「我真沒想到這事情鬧得這樣大,這可怎麼是好?妙妙說的沒錯,現在恐怕只差說書先生編成話本子了。茹茹,你往後可怎麼辦啊!」說着,她悲戚的連淚水都出來了。

沈茹當然知道,一旦名節受損,姑娘家要嫁出去就難了,即便是像沈家這樣的,嫁人也嫁不到好的人家。

張嬤嬤想了想,說:「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兒,咱們沈家跟段家的婚事,本來是咱們沈家退的婚,可是街頭巷尾都傳言說是段家棄了沈家,說咱們沈家姑娘成了段家的棄婦。」

「棄婦?」這話,真真的是讓沈茹覺得好笑,明明是她沈家退的婚,段東樓應該是棄夫才對,怎的她就成了棄婦

之前她不敢確定,現在這番話她立即明白了。

這後頭,一定有人推波助瀾。是誰呢?

沈茹唇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還能是誰呢?不就是她前世那個專橫奸詐的婆婆段夫人云氏了?

她真的是被氣笑了,好一個雲氏啊!她早知道這個人心胸狹窄至極,沒想到重來一世,她只是想遠離段家,她倒是找上門來了。

她舔了舔乾涸的唇,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句話說的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雲氏啊雲氏,你惹上了我,不是找死嗎?

蕭氏看她不怒反笑,生怕她被那些謠言氣的瘋魔了,立即握著沈茹的手,說:「茹茹,你可堅強些!別有什麼想不開的,像那些因為幾句謠言就懸樑上吊的軟弱女子你千萬學不得!」

沈茹失笑,母親竟然會以為她想不開懸樑自盡?想她前世顛沛流離受了多少苦楚,最後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又怎會了斷。她是經歷了風風雨雨的女人,絕不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想要她自殺,可沒那麼容易!這一世,她可是做好活的舒舒服服的準備了。

「娘,沒事,我不怕謠言。」沈茹搖搖頭,神色淡定。

「那麼……你真的跟陸大郎有關係?」蕭氏試探的問,「管家說你今天去了破廟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娘倆私底下交個底。」

沈茹一雙明眸定定的看着母親:「娘,你不信我嗎?我說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

蕭氏總算鬆了一口氣,拍著女兒的手,嘆息:「沒關係就好,沒關係就好,你一個女兒家家的,那些破落戶千萬沾惹不得。」

「女兒曉得。」沈茹輕柔的答道。

一直到月上柳梢頭時,沈茹才從蕭氏院子裏回到自己的青松小院,進了閨房,她推開了窗戶,春風暖暖,一襲彎彎的新月掛在樹枝梢頭。

她低頭時,卻看到她的梳妝台上有一樣東西。

她吃了一驚,拿起來一看,那是一個粗布袋子,袋子裏沉甸甸的,將袋子裏的東西倒出來,咕嚕嚕的滾了一桌子的金錁子。

這些金錁子總共有二十五個,沈茹一數,更加吃驚。

這些是白天的時候送給陸歆的金錁子,他怎麼完完整整的送回來了?方才她進來的時候窗扇虛掩,難道他是從窗扇里扔進來的?但是沈家戶大宅深,還有護院,他是怎麼躲過護院越過那麼高的院牆進來的?

她心裏一驚,立即出來在院子裏看了一圈,並沒有一個人影子,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她進房,拿起了那布袋子細細打量,白色的粗布做成,布料同陸歆的衣服很相似。

難道真的是陸歆還回來的?

沈茹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布袋子,想起他怎麼只還了金子,卻費了周折換了一個袋子?難道說他看出來那個錦囊是自己繡的?如果知道,他還了金子,獨獨留下錦囊又是什麼意思?

沈茹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臉上微微發燙。

不可能,他應該沒有那樣的心思。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

她給他送謝禮,本就是應該的,人家救的是她的性命,送多少都不為過。另外,她是想跟陸大郎結個善緣,在他落魄之時幫助過他的人,他往後應該會照看一二的。

沈茹潔白的手心攥著粗布袋子,臉上浮起迷惑的神色,陸大郎,那個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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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戶家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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