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后發制人高順大敗樊稠 鴻門之宴西涼諸將爭權

第三十二章 后發制人高順大敗樊稠 鴻門之宴西涼諸將爭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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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后發制人高順大敗樊稠鴻門之宴西涼諸將爭權

「回來!」袁術強忍怒氣,陰沉地道:「說!若不如我意,定要你生不如死!」

胡鏡渾身哆嗦了一下,強行擠出笑容道:「主公忘了江東猛虎,孫堅、孫文台么?」

袁術眼前一亮,轉喜道:「蠻夫還要蠻夫治。猛虎鬥飛將,的確有的一拼。」頓了一下,又遲疑道:「但那孫文台桀驁不遜,目前又固執的據守新安。如何才能將他招回,並甘心與飛將為敵?」

孫堅名義上還是袁術的一員部將,但自那次斷糧事件后,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極為僵硬。如今其更是佔據新安,有了這城池中的糧食做保障,即使是自大的袁術也明白自己對這猛虎約束力變得實在是微乎其微。他之所以還不肯獨立,不過是在借用『袁氏』的影響力罷了。

所以與其說的『招回』不如說是『請回』比較合適一點。

按照袁術的思維,似乎這種人絕對不會為自己上前與飛將呂布拚命。

「那孫堅討賊之心甚急,如今被張濟遏制於澠池,心中定然不甘。若是聞知『呂布領軍出武關欲襲諸侯身後。』那麼……」胡鏡隨口便利用了孫堅求戰的心理,意欲來個隔岸觀火,坐看兩雄相爭。

此計不可謂不好。

袁術滿臉堆笑,立即提拔胡鏡做了參謀,另外賞美女一名,黃金百兩以安其心。乃令張勳領十三個軍,總計四萬一千六百人屯兵酈國城以防呂布。又一天兩令,快馬趕至新安告急,催促孫堅馬上動身:「奮神威,擊犯境之呂賊以斷董賊臂膀!」

烏程侯得了此消息,立即調兵遣將,準備安全脫離。

差一點,差一點這兩位絕世武將就真要因為別人的陰謀而提前引發一場曠世對決。

關中最新的情報,還有朱俊為呂布漂白的書信就在這個當口上送到了孫堅,袁術手上。

「呂布殺董,於公於私,袁將軍都應該開門親迎才對,為何雙方會落至刀兵向加的地步?難道袁公路不知溫侯為何而來?還是溫侯未曾事先派出使者說明此事?」孫堅在為長安陷落悲痛之餘,卻對袁術描述的事實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事態不明下,乃不管袁術催促,提兵強攻澠池。這在戰略上完全不可取,也僅是孫堅悲憤下的衝動之舉。

最後,這種只有『求勝』卻沒有『如何勝』的進攻還是以失敗作為戰爭的休止符。

遭到西涼精銳騎兵的夜襲,孫堅僅僅帶着三百餘輕騎狼狽地逃回了宛城。

而當袁術看到同樣的消息時,心中的懊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如萬煒先前所料的,呂布為自己的辯解完全沒能讓人相信,反倒令袁術將這當成了詐城的詭計,聚兵圍攻。而如今朱俊的一封信,便讓袁術明白了自己失去一個盟友的同時,還要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而後文人之間那股瘋狂『尊呂』的狂潮更令袁術叫苦不迭。

呂布的名聲越高,那他背負的罵名就要越重。

但如今袁術與呂布的矛盾已經不再是三言兩語就可調和的了,畢竟拳頭打出去容易收回來難,何況是戰爭?即使兩軍真能和解,,難道還指望呂布會大度到『一笑抿恩仇』的地步?或者能將揮兵攻擊『漢室功臣,袁氏恩人』的事給掩蓋過去?

不能!

所以,袁術這個『忘恩負義』的罵名是背定了,與呂布的仇也是結下了。

「與其縱虎歸山,不如趁虎落平陽,狠狠的給他來一下!」胡鏡從一開始就支持進攻呂布,到了現在,他想改口也來不行了。

袁術狠狠盯了他一眼,還是聽從了胡鏡的柬言。

既然做了,不如做絕一點。

這是袁術向來的行事風格。

這次,袁術一面回信給誆騙朱俊說:「未曾見溫侯之行蹤。」另一面卻派兵設關占,不許行人往來。此舉徹底斷絕了析縣與中原的通信。叫外人皆不知呂布受困析縣,也讓呂布不知外頭局勢正因為關中變亂帶來的餘波而引起的諸侯之間的戰爭。

更不知自己已經成為熾手可熱的大英雄。有多少諸侯在想如何利用這次機會,招攬呂布以提高自身的信望。

不知不覺而處於政治寵兒的戰神呂布,在這兩個月中,卻僅僅在做一件事。

就是不斷派出斥候翻越叢叢山嶺,進入關中打聽二弟和女眷的下落。

除此之外,呂布異常不負責的將所有事務都分派下去,由諸將分頭處理:樂虯自然是負責處理情報。郝萌曹性負責安定民心,徵集糧食物資並軍隊的後勤。張遼、成廉、魏續、宋憲四將負責四個城門防禦。而副將,隴亭候趙雲領兩千飛熊軍坐鎮中央,總理軍務。

看到袁術的大軍遲遲不肯進攻,趙雲曾試着派出幾次使者意欲和談,卻全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又因斥候大多被樂虯用在探聽關中地帶,袁術一方的情報便相對的少了許多,趙雲不敢冒着未知的危險主動外出尋敵。

幾次尋樂虯請求多派斥候探聽袁術一面,但樂虯心中存了私念,急欲知道鄒氏安危,並不肯答應。每次皆以呂布之命為借口,拒絕趙雲的提議。

趙雲大是惱怒。

因此,除了知道袁術的大軍屯紮在酈國城之外,趙雲就連對手大概的總人數都弄不清楚。

呂布為一己之私,讓整支軍隊在戰略層面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劣勢。

袁術一方卻因為畏懼呂布的威名,也遲遲不敢發起進攻,撕破最後一層臉皮。

這種奇怪的對峙一直持續兩個月。

終於,唯一能和呂布對抗的孫堅回到了宛城。

而呂布鍥而不捨的尋覓,也在這個時候有了結果。

樂虯一手扶著搖搖欲墜的竹冠,一手持着竹簡,快步跑入演武廳,對着正在練武的主公大喊道:「消息……有消息了!主公!二爺殺了白波賊郭太宗帥,從河套平原安全撤離了。從地理位置推斷,二爺現在應該在司州、冀州、兗州之間。」喘了口氣,樂虯又道:「不過高將軍和女眷卻沒能逃離關中……」

「什麼!」呂布大叫起來,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你說什麼?」

樂虯連忙擺手道:「主公莫驚,主公莫驚。高將軍沒離開關中沒錯,不過非但沒事,反倒在毓琴山莊兩度擊退來犯敵眾,並斬殺三員敵將立下赫赫威名。硬是叫二十萬敵眾不敢仰視沈嶺。」

饒是呂布如何往好處想,也未曾料到最後竟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原本,在霸水一線決定撤離關中時,按呂布心中所想的,是利用自身軍隊做誘餌調動牛輔,樊稠兩支大軍遠離沈嶺。而高順在這個空擋應該帶女眷同樣撤離關中。如果恰好選擇,並真的也能從武關離開,最終與呂布匯合那是最好。但就沈嶺的地理位置來說,從子午谷或者駱谷入西蜀避難的幾率才是最大,並且是最安全的線路。

依高順『以主公,主公家屬生命安全優先』的行事原則來說,也應該會這麼做才對。

『難道是為了山莊上面的百姓?』這個想法立刻就被呂布自己否決了。

高順並不是萬煒。

或許萬煒會為了不相識的平民百姓而將自己至於險地。但高順不會,對他來說,百姓不過是街上為數眾多的過路人。他不會無端去侵犯他們,同樣也不會為了他們而違背自己一向的行事原則。

『算了。無論怎麼樣,她們沒事就好了。』呂布很快就放棄了繼續思考。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光昊,可知這兩次戰鬥,伏義是如何退敵的?」

雖然口頭上不願意承認,呂布心裏或多或少的對高順有了一點的佩服——這世上能讓高傲的戰神生出這種情感的人,目前估計用十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

要知山莊擁有的士兵滿打滿算也不過1900來人,除了九百陷陣營外,就只有先前張濟送予山莊做守備的普通士兵一千人。除此之外,便是超過五萬的平民百姓,以及5000人的民兵。

如果單單靠這一千九百人來防禦,就算山莊的城牆再高再厚,也不過是一座大型墳墓罷了。

所以,呂布隱隱猜出此次戰爭的關鍵就落在那些理應沒有絲毫戰鬥力,但數目龐大的百姓身上。

但怎樣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整合一支烏合之眾,以應付如此兇狠,龐大的西涼軍?呂布自認做不到這點。也因此對高順有了一絲的敬佩。

樂虯斟酌一下,道:「第一次對敵的詳細情形並不清楚。只知董卓生前極為器重了兩員戰將,李蒙、王方在此戰中一戰盡墨。據說還是兩人雙戰伏義,被斬於馬前。」

呂布眉頭跳了跳,道:「繼續說。」

樂虯應是,道:「此戰之後,樊稠率大軍圍困沈嶺,又徵用號稱『京師第一劍』的王越為護軍校尉……」

「王越?」呂布的眉頭更緊了:「就是那個曾經一劍一馬追進大草原,斬殺四百匈奴馬賊后全身而退,並在長安開設武館教導劍術的那人?」

樂虯已經習慣自己的彙報隨時被打斷,當下立刻接過話頭說下去道:「正是此人。自此之後,王越不知怎麼變得利欲熏心,以自身『超一流』的境界卻卑躬屈膝向權貴求官,偏偏又極度吝嗇,不願出錢買官。以至幾年下來,非但沒有當上芝麻小官,連帶把自己的名聲都弄臭了。」

「這種人突然出現在西涼軍中,的確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合乎情理。那賈詡連白波賊都能利用,自然也不會因為名聲而嫌棄這王越。」

「而且從李王二將戰死,又啟用聲名狼藉的王越這一舉動。屬下還大膽推測,也許高將軍也進入了『超一流』武將的境界。這才逼着牛輔不顧名聲,徵用王越來遏制高將軍。」

「戰氣么?」呂布微微一笑,道:「這倒不是件稀奇事,他幾年前就差那最後一步的了,什麼時候突然跨了過去,都屬正常。不過撇開人品,那王越武功確有兩下子……後來呢?伏義怎麼對付的?」

樂虯眼中閃過一絲痛色,道:「高將軍被困上頂,無法突圍。乃將郿塢取來的衣甲發放下去,令庄內百姓著甲冒充士兵登城守衛。卻被樊稠識破,覺得庄中無兵可用,正是進攻的好時機,乃揮軍爬山攻城。與數萬百姓鏖戰兩天一夜,直殺的屍枕狼藉,血流成河。曾數次強佔城牆,但最終還是被擊退,沒能攻下山莊。」

頓了頓,樂虯進一步解釋道:「聽文遠說,樊稠軍的大部分士兵也是陝西羌民。雖然彪捍,但終歸未曾經過訓練,所以樊稠應該是錯估了自身的戰鬥力。還有,我想他還可能被『山莊』這兩個字給迷惑,渾然忘了山莊的城牆是張濟按長安標準來建築的。雖然最後並沒有添置守城工具,但它的地理位置足以彌補高度的差距。」

「兩天一夜的連續作戰,榨乾了雙方參戰部隊的每一絲精力。這時候,樊稠不得不開始撤退。」

說到這,樂虯浮現出一絲佩服的神色,彷彿親眼看到了那最後的時刻:

殘陽如血。

朦朦朧朧的餘輝如一層金紗,帶着無盡的悲哀,溫柔地撒在沈嶺上,毓琴山莊那仍然在滴血的城牆上。

上面,成千上萬穿着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的盔甲,手持砍出缺口的利刃,顫抖地佇立着。他們,有着和身上染血裝束毫不相稱的純厚表情,被殺戮和憤怒染紅的眼睛在喜悅的淚水洗刷中迅速回復清澈,帶着一絲不信,凝視城下那些由自己親手擊退的西涼大軍。

「退了……」一個只剩下一隻手的中年農民哭泣著:「那些西涼狗賊,終於……終於退了!」

在他腳下,那三具重疊的屍體中,最年輕的那個,便是他的兒子。

「退了~~~退了~~~」倖存下來的人在為這次的勝利而大聲哭喊。聲音中包含着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悲傷。

他們之中,有多少的家庭還能保持完好?

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

看着沿着城牆緩緩留下的紅色粘稠血漿,樊稠眼中充滿了極度的憤怒:那是多少戰士的生命啊!

兩天,兩天了!整整打了兩天,自己已經調集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榨乾了戰士所有的能量,為什麼就打不下來?城上不過是一群穿着盔甲的農民而已!為什麼處於這種生與死邊緣的壓力下,能堅持兩天?

『我不甘心!』樊稠死死盯着城牆上醜態百出的敵方:『我堂堂西涼大將,怎能輸給這些農名!』心中的怒火漸漸掩蓋了理智,樊稠有了再發動一次攻城的意圖。

「將軍!撤吧,兄弟們頂不住了。」齊英疲憊的話語適時將樊稠拉回現實。

樊稠回頭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因拉弓過度而變形的右手肌肉,心頭一暖,頹然道:「撤吧,撤吧。都撤了吧。」頓了頓,轉頭大聲叫道:「傳令,準備撤退!王越,你帶兩千人斷後!」

右手邊轉出一凈衣中年大漢,持劍道:「將軍放心,有我京師第一劍客在,就算對方千軍萬馬過來,也不過是要多殺一陣罷了。」

看到那一身與戰場格格不入的乾淨衣物,樊稠心中一陣厭惡,擺手道:「快去,快去。」

王越絲毫不在意樊稠的態度,臉色平靜的退下,調軍準備斷後。

一陣金鑼聲中,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士兵們面露喜色,如退潮般快速朝帥旗湧來。

王越的兩千人也因為這股人潮,在這一刻變得進退兩難。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只聽前方血色山莊內一聲震天的炮響,大軍駭然回望,卻見那久攻不下的鑲銅大門轟然放下,將地上十幾具屍體砸成肉泥。

而在那洞開的大門後面,一支生龍活虎的隊伍踏着西涼軍的屍體衝殺出來。

樊稠定睛一看,那旗幟上,分明寫着『陷陣』二字。

「還是……出現了。」樊稠苦笑起來。

第一天的攻城中未見陷陣營蹤影,這個擅守於攻的將軍就隱約猜出了對手的戰略。但情報顯示城內正規士兵不足兩千,再撇去拿來做尖刀的『千人陷陣營』,剩下的區區一千士兵根本無法全面防守那可以用『壯麗』來形容的山頂城堡。

顛峰之前是山谷!在養精蓄銳的同時,何嘗不是把軟肋暴露的一表無疑?

樊稠立刻看出了這一點戰機,當機立斷的下令開展全面進攻。只要在己方疲勞之前攻下山莊,高順的最後一擊根本就無法派上用場。

勝與敗之間,往往相隔不遠。

雖然戰略完全無錯,但樊稠還是無法將戰機轉化為戰果。想起那兩天一夜慘烈到空氣都可以捏出血來的戰況,樊稠頭腦一陣恍惚。他實在想不通,那些懦弱的漢民怎麼會有那麼強的戰鬥力?七次組織正規軍精銳強登,四次成功登陸,但無一能站到最後,三千人全數戰死城頭。

『到底怎麼做的?竟能讓那些烏合之眾做到這種地步?』樊稠茫然地看着前線帶頭突擊的陷陣營主騎,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同樣無法回答的問題。

此時的高順可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兩天來聽着四面的慘叫悲呼入睡。就算平時是近乎冷漠的他,心中熊熊的怒火也近乎將自己點燃。現在,他只想用敵人的熱血來冷卻心中罕有的高溫。

就在雙方就要零距離接觸之時,高順長刀高舉,凌空畫出幾個符號,大喝一聲:「佈陣!」

身後將近千人同時應諾,幾乎在高順暗號剛完成之時,不可思議的在高速前沖中以一『伍』為單位飛快四散走位。第一線騎兵恰恰是在剛抵達預定距離的同時便進入了接觸戰。疲憊的羌民失去了最為犀利的兇猛,在陷陣營那高效率的多人圍殺配合技巧前面顯得那麼不堪一擊。十幾個伍猶如十幾支箭矢釘入了西涼大軍內,奮力的向前鑽去。

接着第二排散陣鑽入鐵與血的世界。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

若此時由高空俯視,可以看到所有攻入敵陣內部的陷陣營將士猶如佈置在棋盤的棋子般,看似鬆散,隱隱卻有一種遙相呼應的感覺,就像所有散開的隊伍互相間有看不到的細線拴在一起。

樊稠疑惑,齊英錯愕,而身在兵陣後方的王越則面帶譏諷,嘲笑天下間竟然有人使用這種分散的突擊方式。

但他可不知道,突擊從來不是陷陣營的長處。

高順猛拉馬頭,手中長刀替身邊士兵擋下對方長矛,續而一縮一伸,輕鬆的在左邊一個被兩個陷陣營士兵制住兵器無法動彈的敵人胸膛開了一個大洞。他背後的空擋立刻又被另外一個人守的嚴嚴實實。如此嫻熟的配合不斷在這狹小的戰場重演。高順呼出胸膛濁氣,轉頭環顧左右,那回復了理智的冷眼一亮。

在危機重重的敵軍陣內,長刀高高豎起,再次凌空畫出另外一組暗號。

顆顆血珠在揮動中灑落。在夕陽映射下,散發着妖異的顏色。

「陷陣!」高順大喝。

「陷陣!」左右士兵復喝。

「陷陣!」附近的隊伍復喝。

「陷陣!」所有陷入敵陣的將士們齊聲高喝。

「殺!」

這是行動的號角。

所有陷陣營將士在喊殺之後,猶如注入一支興奮劑,同時瘋狂的朝預定的方向殺去。那上百個伍像一個個零件,互相組合,最終變成一台精密的攪肉機器,有條不紊工作起來。一些死命拖住周圍成倍的敵軍,而相應壓力大減的隊伍立刻撇下對手,與另外幾個同樣抽開身的隊伍一齊形成局部兵力優勢,像一張帶着倒刺的網將內部敵人吞噬的一乾二淨。然後在進行下一步,或是繼續參與攪殺,或是轉向一邊拖住另外的敵人。僅僅第一波攻擊,就有超過三百人變成一堆無意識的肉塊。

而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

『陷陣』二字,可不單單是一個旗號。

眼見陷陣營的隊伍每一次合攏再分開,中間那部分就只留下一地的屍體。王越大駭,連忙運起烈火戰氣抽劍而上,大叫道:「反擊!我們比他們多一倍人啊!滾開!」卻是負責抵抗外圍的一個伍明知不敵,仍然擋在了王越前進的線路上。

王越起劍,右手三尺青鋒化作一線紅芒挑開面前左右同時刺來的長戟,方欲反擊,眼角忽見下方一點寒芒,連忙一扭腰躲開偷襲的長槍。冷哼一聲,長劍橫削偷襲者,那邊一人連忙欲以刀來擱,不想王越劍極快,紅芒一閃,已經將那偷襲之人砍作兩片。再一夾戰馬,撞入四人中間,王越手中劍連閃四下,刺四人於馬下。

「我可是超一流的境界啊!」彷彿剛才的偷襲讓他有些羞惱,王越見四周同時又有三個伍毫不猶豫朝自己殺來,忍不住大叫起來。像是在提醒對方明白雙方實力的差距。

但著十五人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依舊沖了上來。

王越大怒,撥馬前沖,手中劍再起,長劍帶起一片紅芒,無情的掃過前方五人。留下手捂咽喉,無力墜馬的敵人,調頭轉向左邊來人。

這次,他的劍還沒出,一柄夾雜着烈火戰氣的長刀已經臨體。王越小吃一驚,手腕一轉硬擋一記。長刀刀鋒一轉,沿劍而上,削向握劍五指。王越冷哼一聲,手腕發力,變擋為挑,將長刀帶向半空,長劍立刻反削,也斬向來將持刀右手。來將右收左伸,以刀柄擋下這一擊。

兩馬漸近。

王越得理不饒人,長劍接連不斷地灑出一片劍影,將對手上半身完全籠罩在攻擊之下。眼見對方奮力招架,王越戲謔地笑道:「高順?你的武藝也不算差了,但運氣實在不好。為什麼偏偏就要遇到我,天下第一高手呢?」

「差的遠。」即使實在百忙之中,高順依舊是言簡意賅。

王越手中加了幾分力,道:「呂布?告訴你,要不是之前我不在主公帳下,我可以保證,呂布肯定無法逃離關中。哼,這次先解決你,下次在去找那呂布,殺了他。嘿嘿,起碼也能封個候。」

高順不答。在這種近距離的搏鬥中,王越的長劍發揮了輕兵器最大的優點,那疾如電的攻擊方式就算是全力防守也非常的吃力。但即使不敵,這時候,高順偏偏不能把這實力超群的武將放入陣內,任憑其攪亂『陷陣』。

而王越也不在理會不遠處此起彼伏的慘叫,刻意調控戰馬不讓高順離開攻擊範圍。對他來說,如能斬殺對方大將,獲取功勞,即使再損失兩千人都無所謂。

陞官才是關鍵!

周圍趕來的陷陣營士兵也被奮起餘勇的西涼兵拖住,無法支援高順。

久守必失,王越終於看準時機,大喝一聲,長劍突破防線,結結實實地扎入高順右肩。

高順痛哼一聲,右手一松,放開長刀。

「去死吧!」一擊既中,王越露出勝利的微笑。

「死吧!」一擊既中,王越露出勝利的微笑,一抖手腕,利劍划向高順咽喉。

高順依舊面沉入水,絲毫不理會迎面刺來的利劍,左手提刀上揚。若王越執意斃敵,則自己也得留下一臂做賠償。一向惜身的他自然不肯,幾乎是下意識變削為劈,擋下這一刀,隨即灑開劍法,如落葉繽紛般攻向高順不甚靈活的左手。

眼看長劍摧枯拉朽般地就要突破高順勉力佈置的刀光,王越笑容猛然一僵,左手在馬鞍上一按,身形奇迹般地拔高一丈。

四隻手指長短的弩矢貼著王越的鹿皮靴底飛了過去。

「卑鄙!」王越在空中翻了幾個身,怒罵起來。

下面,高順旁邊趙庶收起臂弩,大呼小叫起來:「我的天吶!老大一個人,輕飄飄的就這麼上去了。主騎,這是不是那所謂的輕功了。」

高順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逝,並不回話。長刀往空中那突自還在邊翻身邊痛罵的王越一直,沉聲喝令:「射!」

上百支弩箭蜂蝗般飛了上去,痛罵聲嘎然而止,『京師第一劍客』真真正正的『隕落』沙場:如一塊大石頭般從半空中栽了下來。

高順不為人察覺地輕輕噓了口氣,稍微包紮一下傷口,帶着自己的伍重新投入廝殺。

頃刻間,負責斷後的兩千人被圍殺了一半,剩下的也沒了再戰的勇氣,投降了。高順也懶的多管,撇下李鄒帶五十人清理戰場,自己帶着剩下的六百來號人重新組成全攻型的『箭矢之陣』繼續追擊撤退的樊稠大部。

樊稠敗,大敗,大潰敗。

高順在下山後三裏外就追上了掉隊的羌民兵,由此做為起點,陷陣營一路吊著樊稠大隊,像趕羊群的材狼,一點一點,卻又飛快異常的吃掉所有掉隊的敵軍,卻不去動中軍大隊。在給逃跑的敵軍施加壓力的同時又稍微給了一點逃生的希望,使得樊稠有心反擊卻無力調起士兵絕死之心。眼睜睜地看着幾萬人在最後搶渡雍谷水,一片混亂之時被高順渾水摸魚,狠狠地撈了一把。

有心無力,大約就是這樣了。

最後等樊稠一眾氣喘吁吁把自己關進周至城,脫力地一屁股做在地上時。

七萬大軍,只有兩萬人的屁股有幸接觸到了冰冷,還帶着積水的石板地。其中七層是樊稠的舊部。也就是說,超過八層的羌民,慘一點或是陣亡城頭或是長眠在撤退路上,好一點做了逃兵或是被俘上山。反正,風光一時的龐大軍團在短短的五天內支離破碎,用他們的生命,成就了高順的威名。

看着一城唉聲嘆氣的士兵,樊稠心中懊惱的想大哭一陣:『財迷心竅,財迷心竅啊!』但身為主將,他沒有哭的權力,只能收拾心情,整頓殘兵,激勵士氣,佈置防禦。

以齊英作戰曉勇,忠心可嘉,乃任其為裨將軍,視為左右心腹,凡軍中大事皆與其商議。

又過了幾日,長安來旨封樊稠為右將軍,萬年候。請樊稠進京敘職。樊稠不疑,將手中軍務交於齊英等將軍處理,自帶着親衛入京。

牛輔遣李傕出城迎接樊稠,另布酒席接風。牛輔,郭汜,李傕,張濟,徐榮等董卓老將皆在,席間除張濟悶頭狂吃外,其它諸人都道:「若非萬年候智取皇甫嵩,我等定早死於呂布手中。此番聚會,我等以酒表心,重謝右將軍。」皆把好話來勸樊稠飲酒。樊稠前日心情正悶,今日聽了幾位地位同等的同僚的恭維,不由煩悶盡去,來者不拒,實打實的歡心痛飲起來。

張濟見了,冷眼看着那三個不停勸酒的同僚,悶哼一聲,站起身來道:「今日能見老友最後一面,甚是高興,但孫堅不可不防,某不可久留,這就告辭了。」說罷,以目視樊稠。但樊稠已經喝的暈頭轉向,沒聽出張濟話中意思,大著舌頭道:「張大頭,你怎……怎麼現在就走!孫堅……孫堅算個屁,不許走,坐下……呃……坐下陪老樊喝一杯。」說罷就要起身過去拼酒。郭汜樂呵呵地壓下樊稠,大聲道:「不可因公廢私……啊,不,不可因私廢公。驃騎將軍(張濟)回來也不過是敘職,前線戰事不可鬆懈。」牛輔厲視張濟,張濟只得暗嘆口氣,退了宴席,帶着親衛回防澠池。

樊稠在幾個人輪番轟炸后終於酒力不支,醉倒在席上。牛輔乃揮退樊稠隨行親衛,說是要和醉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樊稠『商討國家大事。』

第二天,樊稠『暴斃』……

齊英在當天晚上就接到了調遣通知,樊稠麾下兩萬三千人被划入了牛輔帳下。齊英獨自一人在房內盯着這份通知足足半個時辰,這才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他想找那些忠於樊稠的老將,但在城中逛了一圈,卻連一個人都沒找到。他們的崗位上,出現的是一張張生面孔。

齊英不是苯人,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兩顆苦澀的淚珠在鐵漢的眼眶中轉了幾個圈,最終還是沒有掉下來。

齊英用樊稠走前賦予自己的權力,開始慢慢的調動部隊。

但不管這事如何隱瞞,還是有一些士兵看出了端倪,小範圍地出現了幾次騷亂。雖然立刻就被牛輔調來的士兵壓了下去,但也有十幾個士兵乘亂逃了出來。

恰恰其中一個很不幸的碰上了呂布的探子,被套了舌頭。又結合了其它人獲得的信息,互相對比,相互彌補后,樂虯這才得出了一個近乎完整的情報,上報給呂布。

呂布出奇耐心地聽完這長長一篇的報告,一手握戟,一手輕輕劃過清冷的戟刃,微笑道:「如此甚好。」頓了頓,又吩咐道:「傳令諸將,明日府衙議事。」說罷,倒提方天戟,掛着微笑走了出去。

樂虯看着龍行虎步的呂布,長長舒了口氣,也是滿臉歡心地喃喃自語:「太好了,主公回來了!」

一股信心悠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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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溫侯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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