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真相！
久負盛名的俄羅斯輪盤，通常被賭徒當做炸錢的手段，極少有人用這種方式解決恩怨，因為其中的隨機性太大了。
真正的強者是不屑於用運氣來決定勝負，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孫九霄願意陪他玩玩。
並且，孫九霄也很想知道，自己和白清揚之間到底誰更優秀一些，他不能頂着另一個男人的光輝招搖過市。
「我先！」孫九霄拿過左輪手槍，瞄準自己的額頭，毫不畏懼的扣動了扳機。
頂針空響，孫九霄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不是奧墨的五星執行官！」
「是！」白清揚斬釘截鐵，卻又改口，「不，我不是。準確的來說，張若水是。但這個位置本該是我的。」
說着，他接過孫九霄遞來的左輪槍，亦瞄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卻並未着急開槍，而是繼續說道，「事情要從十一年前說起了。當年。我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擺在我面前的有三條路。一是進入我爺爺的部門主管反間諜偵查，二是進入東南軍區參選血毒小組，三是隨着張藏鋒投身政法界。」
「值得稱道的是，不管你選哪一條路，都不會有人說閑話。」孫九霄插了一句。
雖然白清揚是華南三鋒的後人，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不論他選擇哪一條路，都不會有人懷疑其中是裙帶關係。
「是的。」白清揚點頭，「可惜，我還沒選好的時候，有人選中了我。我記得那是一個下午。我接到了奧墨科研室的橄欖枝，他們許給我一個難以拒絕的籌碼，聘用我為五星執行官。」
「那個籌碼應該是掌管世界命脈。」孫九霄拖着額頭，想了會兒，又說道，「但你拒絕了。」
「如果我不拒絕。接下來就不會有那麼多事請發生。但直到今天我仍舊不後悔。」白清揚笑着點頭，他很喜歡這種知己的感覺。
人生得二三知己也就夠了，他有一位紅顏知己張若水，又有一位孫九霄，所以他直到今天都不覺得後悔。
抿了抿乾癟的嘴唇，白清揚以紅酒滋潤嗓子，繼續說道，「我拒絕之後才見識到奧墨的可怕之處，他們可以扭轉乾坤，可以變白為黑，在當時就有許多白家賣國的證據流傳出來，但因為規模太小，都被張老壓住了。因為當時他是東南地區政法部的一把手。」
「所以，你根本不恨他。」孫九霄篤定道。
「我從沒說過我恨他。」白清揚聳聳肩，繼續說道，「但是後來，事情已經壓不住了，因為有無數偽造的證據，卻看起來像是真憑實據，都指向白家，即將坐實白家通番賣國的罪行。你也知道，這種罪如果坐實了，滿門抄斬！」
「所以，在這時候張若水站了出來。以小姑……」孫九霄說到這裏，沉思一番，改口道，「以戀人的身份保護了你。」
「她沒辦法，她竭盡全力也只能保護我一個。」白清揚捂著臉，指縫中湧出一些晶瑩的液體。「她找到了奧墨科研室，毛遂自薦，以此才使得奧墨留下我這一個活口。我的爺爺白海峰被軟禁直到死亡，白家上下或是槍決，或是無期徒刑……」
說到這裏，白清揚哽咽了。
「可是。錯不在白家。」孫九霄也倍感無奈。
「你不懂這些。」白清揚在臉上揉搓一番，用通紅的雙眼看着孫九霄，講道：「記住我這句話。在公門裏，永遠都是你死我活。就算你不想害別人，總有人想害你。奧墨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心理，所以他們捏造的證據鐵證如山。」
說到這裏。白清揚長舒一口氣，平復了心情，道，「在這之後，若水因為在浩劫中表現的最為活躍，所有的罪責都由她來承擔。這是我不願看到的，也是張老不願看到的。她背負着罪責與罵名背井離鄉，我也背負着仇恨去往美國。留下一個，張若水親手覆滅白家的故事。」
「我也依稀感覺得到，你的回歸只有愛，沒有恨。」孫九霄贊同的點點頭。
白清揚有很多機會可以復仇張家。但他總是將力推孫九霄作為首要任務，這使得孫九霄不能在他的眼睛裏發現恨，反而是濃濃的愛。
「所以，若水是奧墨的五星執行官。」白清揚亦是點頭，「但我愛她，就如她愛我一樣。我想保護她，就如她曾保護我一樣。你也可以認為，我是奧墨的五星執行官。」
白清揚說到這裏，猛然扣動扳機，在孫九霄心驚肉跳之下，頂針再度打出空響的聲音。
隨即，左輪手槍被他從桌子上滑到孫九霄面前。
孫九霄亦是想也不想，直接扣動扳機，又是一記空槍，他也隨即問出第二個問題，「那麼，你回到華夏到底是為了什麼！」
白清揚接過槍，答道：「復仇奧墨！」
「講講看。」
「奧墨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愛人，幾乎毀了我的一切！」白清揚咬牙切齒，面目變得猙獰，「所以！我也要毀了它！」
說到這裏，白清揚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了心情，娓娓道來，「十年，若水在奧墨受訓十年，我也努力發展了十年。十年中，她獲得了奧墨的信任，被確認為新一位五星執行官。被賦予屠龍計劃。而這十年裏，我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所以你們就迫不及待的，先後歸來。」
「沒錯。」白清揚點頭，道：「其實我比她動身更早，我遊歷歐洲、美洲以及東南亞，尋找合適的合作夥伴，尋找共同討伐奧墨的力量。你也該知道，像奧墨這種掌控世界命脈的組織，總要有許多人對其仇視。」
「這麼說，周家和羅勝都是你提前發展好的資源咯？」孫九霄問道。
「羅勝是。」白清揚點頭，「我一早找到了羅勝，他很好看我。願意和我共同抵禦奧墨的侵蝕。至於周比利，完全是你的個人能力。」
「劉伶呢？」孫九霄又問道。
「意外。」白清揚笑了笑，道，「一開始，這些資源都是我為自己準備的。但若水回到了雷州，她發現了你。她說你可能是更好的人選。而我，在經過仔細的考察之後，也決定將這一份大業交給你，所以我把這些資源都送給了你。」
說到這裏，他揮手將孫九霄的話堵回去，繼續說道。「但你不用妄自菲薄，他們看好我，不代表可以看好我推薦的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只不過為你提供了一個……」
「敲門磚。」孫九霄準確的表達了白清揚的意思。
「沒錯。」白清揚點頭，「所以。我不遺餘力的將你推出來，在極短的時間為你造勢，將你提升到和我相當的高度，為的就是你能儘早接受我給你留下的一切。」
說罷，白清揚再次扣動扳機，左輪手槍第四次發出空響。
餘下兩槍，必定有一顆子彈，不是孫九霄便是白清揚，總要有人承擔這一切。
左輪槍再次傳到孫九霄手裏，他遲疑了片刻，依舊扣動扳機，迎接他的並不是槍聲轟鳴。
這一槍又空了。
「第三個問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孫九霄將左輪槍拋了回去。
「看來，是你贏了。」白清揚笑的有些輕鬆，亦有些苦澀。
他把玩着手中的左輪手槍，並不着急抵在自己的太陽穴，而是先回答了問題，「我要你代替我。毀滅奧墨！」
「我見識過奧墨的力量，它很強大。」孫九霄思考着，在自己並不多的辭彙量里尋找著形容詞，「它不可能被任何人破壞。」
「當然，因為它的底蘊太過深厚。」白清揚苦笑道，「奧墨的歷史已經不能追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世界上任何重大的變更都有他們的影子。就像一戰、二戰，著名科學家的意外身亡，金融海嘯，大家族的覆滅，政權的倒塌……這些事件，幾乎都是奧墨一手策劃的。與其說他們享受天文數字的利益收穫，倒不如說他們享受這種作為執棋人的快感。」
「執棋人？」孫九霄不解。
「世事如棋，我們都只是棋子罷了。」白清揚依舊慘笑，「作為棋子，自然要受到執棋人的掌控，我是這樣。若水也逃不脫。但你不同。」
「我有什麼不同？」孫九霄依舊不解。
「你有跳出來成為另一位執棋人的潛質。」白清揚斷言，道：「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將所有賭注壓在你身上，因為你確實是目前我所見過的，最有可能毀滅奧墨的一個人。」
「為什麼！」孫九霄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你有一股意志。」白清揚也很難回答，他竭力想為孫九霄解釋清楚，「你的意志，誰都不能阻擋。現在的你或許還很稚嫩，但總有一天，你會憑藉這股意志成長為足夠與奧墨匹敵的存在。」
白清揚越說越順，不住的點頭，「所以，我留了很多東西給你，希望你帶着我的祝福和你的意志，不斷的走下去！」
說着，白清揚猛然將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義無反顧的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