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第444章 海連天的情傷

出了這片死寂的空間，白冰貉幾人步入另一個詭異的空間。

眼前是一片略顯的有些昏沉的大海，海風席面，幾隻長相奇怪的海鳥盤旋在海水上空，偶爾掠過海面，是海鳥在捕食海洋中的生物。

「地下海？」白冰貉驚奇的挑了挑眉稍。

對於地下海這種存在，學術上尚有很大的爭論。白冰貉從前只是聽說過，並沒有親眼見過。

而此時出現在白冰貉眼前的，迎著海風的味道，白冰貉可以清晰的聞到海水特有的淡淡的腥氣。

不僅是地下海，而且是出現在一個熔洞深處的地下海。

白冰貉擰著眉心細細打量這處海水，恆懷冰則是難掩興奮的神色。

雖然大部分海族都可是算是水陸兩棲的生物，但只有身處海水之中，海族才會感覺到真正的舒服和自由。

就好像白冰貉在水裡也可以汲取到所需的氧氣，但只有腳踏實地的置身於空氣之中，白冰貉才會覺得輕鬆和自在，這是一個道理。

白冰貉三人踱步走到海邊，恆懷冰見白冰貉的模樣，似乎是對這片海水不放心，便提出要下海試一試，被白冰貉否決了。

「要是這海水真有問題，把你試死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白冰貉揮了揮手打斷恆懷冰。

抬眼又看了眼暗無天日的天色，白冰貉道，「暫時在這裡休整一下吧。我們先吃點東西，等吃飽喝足，再研究這片海域的問題。」

夜闌珊沒有意見，恆懷冰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先前在其他海族手中得到關於死亡熔洞的資料，裡面根本就沒有關於這片海域的記載，沒有了參考的價值，恆懷冰自然是白冰貉說什麼他便做什麼。

夜闌珊生火，白冰貉將需要的食材拿出來。

自打離開天樞大陸，除了魚湯就是烤肉，別說白冰貉這廚藝本身就不怎麼樣，就算真的是廚藝精湛，天天這麼吃也都吃夠了。

百無聊賴的，白冰貉翻著手中的烤肉，同時還不忘抱怨道，「夜闌珊，你這個夜家少主也不怎麼樣嗎。自打嫁給你之後，我的伙食簡直是一天不如一天，照這麼下去，我都要瘦成一道閃電了。」

恆懷冰的耳朵動了動，同時帶著他那顆冉冉不滅的八卦之心湊到白冰貉近前，小聲問道，「你們是夫妻？」

白冰貉抬眼瞄了恆懷冰一下，「嗯。」

恆懷冰偷瞄了夜闌珊一眼，見他並沒有注意到這邊，仔細打量過之後，恆懷冰突然覺得白冰貉和夜闌珊是夫妻，這似乎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白冰貉的實力有目共睹，而夜闌珊眉心那硃紅色的鳳凰，恆懷冰就算沒見過真正的火神，但海洋之城有供奉著七大主神的圖騰。

以白冰貉的風華才貌，怕是也只有像夜闌珊這種獲得上一任主神青睞的天之驕子才能配得上她。

「夜闌珊是男子？」恆懷冰又問道。

「這不廢話嗎？」白冰貉沒好氣的說道。主要是伙食太差，導致白小姐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那他是怎麼變成女子的？」恆懷冰一雙眼睛里，閃爍著錚亮的光澤。

白冰貉心道，敢情兒這小子好奇的原來是這事兒。

不等白冰貉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夜闌珊突然也過來了，妖冶的異瞳怒瞪著白冰貉，夜闌珊道，「把解藥交出來！」

白冰貉瞅著夜闌珊這個架勢，怎麼看都有點像強搶良家婦女的惡霸。

白冰貉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等離開海洋之城的。」

夜闌珊哼了一聲，「理由呢？爺給你一次說服我的機會。」

以白冰貉的心思，如果只是想打著海連天妻子的名號潛入海洋之城，早在潛進來的時候白冰貉就會把解藥給夜闌珊和鳳天書。

但白冰貉並沒有這麼做。這就證明白冰貉還另有別的打算。

夜闌珊可以配合白冰貉，他的女人想玩些什麼，只要她開心，夜闌珊沒有意見，但夜闌珊覺得他至少該有知情權吧？

當然，這也不排除夜闌珊在提防白冰貉。

這女人萬一只是閑得蛋疼，夜闌珊是真怕白冰貉把他和鳳天書變成女人，就是為了給她逗樂子。

白冰貉又是幽幽的嘆了一聲，「海連天當初被驅逐出海洋之城，理由是他盜取秘葯。而動機，是因為海連天不想繼續做女兒身。」

「海連天當初既然選擇變成女兒身，就證明他愛上的是一個男人。那男人負了他。天下男人沒有一個不愛美人兒，尤其是才貌雙全的美人兒。我心想著這回我們既然來了海洋之城，理應順道幫海連天出口惡氣。」白冰貉說道。

夜闌珊點了下頭。這倒的確是白冰貉這麼個護短的性子，會做出來的事。

不等夜闌珊這邊表態要不要繼續幫白冰貉，替海連天出氣，恆懷冰突然插了句嘴，「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

兩百年前，在海皇還只有兩名皇子的時候，海連天的確曾經愛上過一名鮫人。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海連天與那名鮫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時候的愛情很純粹，海連天只是想和那人永遠在一起。

所以在海連天七十歲，也就是鮫人舉辦成人禮的儀式上，海連天對海皇提出要與那人成親。

海皇應了。

按照鮫人的習俗，兩名沒有性別的鮫人相愛，一則可以由兩個人相互商議，最終決定彼此的性別。

再來，兩個人也可以由族中長老舉行儀式，按照海神的旨意決定兩個人的性別。

海連天愛的那人從來都是外向開朗的。那人對海連天說，他要變成男人，生生世世，他會把海連天當成他心底最摯愛的公主。

而當海連天選擇了性別，從聖地中走出來的時候，站在海連天面前的，那個口口聲聲說要把海連天當成他生生世世最摯愛的公主的人，也變成了女人。

海連天當時只是覺得困惑，他不明白這一切是因為什麼。

直到第三天，那人嫁給了海龍宇，成了海連天的嫂子。

海連天懂了。

海皇有兩名皇子，海龍宇已經變身成為男子，如果海連天變身成為女子，海龍宇則會是整座海洋之城，唯一的繼承人。

而那人，從始至終，都只是海龍宇布在海連天身邊的一個棋子。

海連天不堪受辱，闖了聖殿，盜了秘葯。

性別被剝離的痛，根本敵不過兄長和愛人的雙重背叛。

所以當海皇下令將海連天驅逐出海洋之城，永世流放的時候，海連天是笑著走的。

山盟海誓，過眼煙雲。

曾經的家，輝煌無比的海洋之城這時候看在海連天眼裡，不過是一座骯髒到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踏足的地方。裡面生活著海連天今生今世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