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赫蘭繼續道：「其實看到你，就讓我隱隱想起當年的慧欣，所以我儘可能對你好，彌補自己當年的錯，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就是她的女兒。」她頓了頓，驚叫道：「天哪，你是慧欣的女兒，那你肚子裏的孩子？你和風兒？」她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

晚秋卻冷冷道：「你放心，孩子不是他的，我和將軍也沒有那苟且之事。」

楚厲風忍不住插道：「那你肚中的孩子是誰的？我的毒又是怎麼解的？」

晚秋神色悲戚：「孩子？」她望向楚厲風，目光寒冷：「將軍可還記得為你擋了一箭的灤河？」

楚厲風臉色一沉：「孩子是他的？」

晚秋道：「不錯，我和灤河從小青梅竹馬，早有了婚姻之約，可是他為了實現我的復仇計劃，在我的央求下，讓我女扮男妝，混入軍營，伺機刺殺將軍，可是誰知道，明明有好幾次機會他都可以下手的，他都沒下手，我追問他原因，他只說朝廷百姓離不了將軍，所以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動手，可我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最後灤河竟然為了你而擋了那毒箭，命喪九泉，我傷心欲絕，卻又發現自己有了他的骨肉，將軍也中毒，奄奄一息，本來我想在那時結束你的性命的，但最後又改變了主義，我要先拿到我應該拿到的東西，才殺了你。」

楚厲風道：「你好狠毒啊。」

晚秋冷笑道：「這也是你們逼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只是太過執著了，為什麼不把痛苦和仇恨放下，去尋找自己的快樂呢？」程靈素的聲音響起。

晚秋望向她：「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痛苦，有什麼資格說我？」

程靈素道：「誰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想的，你這麼做，真的快樂嗎？」

晚秋愣住了，這些年她腦海中一直充滿了仇恨，彷彿是為仇恨而活的，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即使是跟灤河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放下心中的仇恨。灤河死後，她復仇的念頭更強烈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一旦放下仇恨會是什麼樣子。

「你不放下去嘗試，讓身邊的人關心你，放開自己的心胸，你怎麼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呢？」程靈素看穿了她的心事。

晚秋有些失神，向門口走去，一不留神，被門檻絆倒，重重地摔了下去，「好痛！」她痛苦的喊道。

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向她奔去，赫蘭第一個到了她身邊，地上沾了許多血，趕緊道：「快，她早產了，羊水已經破了，快去找穩婆來。」

竹蝶急忙找穩婆去了，其他人將晚秋抬到床上，晚秋痛苦的呻吟著，神色慌張，不知所措，赫蘭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安慰她：「孩子，很快就好了，堅持下去，想想你娘，她生你的時候一定是要有很大勇氣的，你要撐住。」

晚秋看着她，眼中露出堅定和感激，程靈素心中欣慰，知道以前所有的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孩子出生后，赫蘭一定會善待晚秋母子，而晚秋也會在大家的關愛中放下仇恨，過上幸福的日子。

穩婆來了，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下人忙這忙那。楚子衡、赫蘭、楚厲風和程靈素在一邊等著，聽着晚秋一聲聲的慘叫，程靈素的心都揪了起來，楚厲風握着她的手，感覺她的手是冰涼的，於是拍拍她的背，道：「沒事的，放心。」程靈素點點頭。

「哇——」嬰兒清脆的啼叫聲響徹夜空。穩婆高興的跑出來，道：「恭喜，是個兒子。」

所有的人都舒了口氣。赫蘭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程靈素，對楚厲風道：「風兒，素兒的預產期這幾天也要到了，你先帶她回去好好休息，千萬別累著了，這裏有我就行了。」

程靈素道：「娘，我沒事。」

赫蘭道：「別逞強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程靈素拗不過她，只好由著楚厲風帶着自己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