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第558章 寂滅

而父神正殿，一如幻妖所言，天界的主母果然行的是雞鳴狗盜的勾當。

強隱神力，跑透了整個父神殿，王母的如此行為為的就是在東窗事發過後將自己隱藏起來……

曾經被帝君逼迫得只剩虛影的主母如今已然恢復了肉身，只是此刻有了實體的王母必當是懊悔的。

因為神力增加的同時，也讓她的氣場變得愈發難以隱藏；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宿陌塵已然從整個古荒之地中找到了她！

阻擋在昏暗甬道中的人身披白衣一襲，彷彿侵透在星辰之光中，面上的容色是凡人不會有的寧然淡漠。

可這樣的神情擺放在此時竟讓人看了覺得心底發怵，全然沒有仙尊降世之感，更像是面前站了個死神……

「宿……宿陌塵？你來我這父神殿做什麼？」

追債之人跑上門來時，天界主母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裝傻，也不知她是否真沒發現自己面上的狼狽？細微的皺紋都要皺到一起。按理說上神的年紀對於凡人來說簡直就是與天同壽，可這王母不過才幾萬歲的樣子，竟已憔悴如斯？

「妖兒是否為您所殺？」

玄仙只問這一句，言語之間有禮至極，但他的面上卻沒有笑意，甚至不怒不嗔，連眼底都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你這說的……鏡妖嬈不是被冥王拿了性命？玄仙是還不知道吧……你那徒兒說來還是為你而死的。」

故作輕鬆的回答，雖然看在誰的眼中都甚是虛假，但早已習慣雍容華貴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曾料想自己的命運會終結得如此之快……

「您應當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

不曾給王母半點解釋的機會，白衣的仙人連眼睛都不眨，袖中匕首玲瓏，瞬間出鞘，轉眼便到了王母的跟前！

「玄仙……你聽我說……」

一個說字，仍舊卡在咽喉之中，然這輩子餘下的話應當都不會再有了……

待得雲落凡於穆亦笙等人恰巧趕到時，只看見仙靈之光將整個父神正殿都傾覆了，沒有聲響，沒有掙扎。

神寂神寂，以寂之靈，滅神之力——也許當玄仙的仙靈被鏡妖從三途河中放出時，仙界的尊者便早已失去了屹立於六界之上的資格……

一切的一切，終歸結束，可這本就孤寂的心裡也空了。

原他聽聞人界一名道士說過一句不起眼的話：渡仙成魔；彼時他還曾感概那凡道欺人太甚，眼下卻是信了……

***

鏡妖死後第八日，天山發喪，白綾自天華峰一路掛到青巒。

天山第一百八十三代弟子鏡妖嬈歿，玄仙座下唯一一名弟子亡，全山悼之……

傳聞這場喪禮在當時一度驚動了帝君，天界眾神親臨仙界，一直到喪禮結束后才緩緩歸去。

而在此之後的一百多年，天山招新二十餘次，仙界尊者卻再未收徒，只是在每年納新之時略略路面罷了，尋常事務也極少管束，天山一門，終歸是落到了雲落凡等一干後起之秀的手中，綿延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