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打臉不舒服

軒轅無敵被納蘭紅焉這麼一說，頓時也沒了辦法，只能訕然落座，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碧月妹妹的才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這點水平哪能難倒妹妹呢。」納蘭紅焉滿臉堆笑道。

有幾個王妃已經帶著看熱鬧的表情瞧著我們了，估計她們也不介意看我出糗。

太子倒似真有幾分醉意，帶頭撫掌道：「好，我這裡有個扳指，誰贏了我就送給誰。」

說完他就取下了手中的青玉扳指，放在了桌上。

我沒有出聲，依然是靜靜的坐著。

納蘭紅焉見此，氣勢更甚，笑容也更甚了，「妹妹聽好了哦，姐姐這裡想到一個上聯。」

我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納蘭紅焉自討個沒趣，臉色一變，當即道：「我的上聯是：處處紅花紅處處。」

她說完，充滿得意之色的看著我，彷彿已經等不及要看我出糗了。

軒轅無敵眉頭緊鎖，低頭沉思。

軒轅無川呵呵一笑，像是在誇讚納蘭紅焉，又好像是在提醒我，「此聯看似簡單，不過卻暗藏玄機，正讀反讀都是一樣，妙哉！」

納蘭紅焉微微欠身，「還是大哥有才華，碧月妹妹，可有答案嗎？」

眾人無聲。

萬氏端起一碗酒，「我看喝一碗酒意思一下就算了吧，雖然我知道碧月妹妹是海量，不過還是不要飲醉了才好。」

我站起身來，看著萬氏遞過來的酒碗，緩緩道：「區區兒戲，何足道哉，我的下聯是：重重綠樹綠重重。」

萬氏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那裡尷尬的端著酒碗，遞也不是，收也不是。

處處紅花紅處處對重重綠樹綠重重，無論是語句還是意境都十分工整。

眾人紛紛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沒想到我一個將軍之女，又是在婚禮上鬧出天大笑話的人，居然也會對對子。

納蘭紅焉的臉上頓時青一塊紫一塊的，不服氣道：「我這還有一聯，還請妹妹賜教，請聽好：水水山山處處明明秀秀。」

哼哼，小樣，還跟我玩對聯，當年我得慧明禪師點化，得以通的靈智，至此便在禪師坐下修習。而慧明禪師可是號稱千年難得一見的大智慧，我雖然不及他萬一，但智慧倒是不差，而且我也很用功的學習過經文，所以文章、詞句自然不在話下。

一些七言絕句、對子什麼的，我也順帶學習過很多，畢竟我現在已經一千多歲了，學習的知識容量自然不是人類可比的。

對比當世文豪我可不敢誇海口，但是區區一個納蘭紅焉，哼哼！

我沒有做任何思考，張口便道：「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

見到我隨口說出下聯，納蘭紅焉頓時哈哈一笑，道：「我這上聯可是能倒著念的，它不僅是個疊字聯外，也是個反聯，秀秀明明處處山山水水。」

她話一出口，就連軒轅無川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我不屑的一笑，「巧了，我這聯也能倒著念，奇奇好好時時雨雨晴晴。」

納蘭紅焉一怔，旋即又道：「我的上聯還是踩花格，可以循環反覆，水處明，山處秀，水山處處明秀。」

我喝了一口茶水，平淡道：「真巧，我的聯也是踩花格，也可以循環反覆，晴時好，雨時奇，晴雨時時好奇。」

眾人嘩然！

納蘭紅焉差點跌坐了下去，後退了一步，撞的椅子咯吱一聲摔倒在地。

軒轅無川撫掌道：「真是妙，想不到二位能有如此文采，更妙的是碧月弟妹，在短短的時間裡，哦，不，幾乎是在一瞬間，竟然就將上聯的所有變化都看透了，要知道，我開始還只當這是一個普通的疊字聯呢！」

太子更是笑容滿面，站起來鼓掌道：「好，很好，兩位都是巾幗不讓鬚眉，好文采啊，來，碧月，這扳指就歸你了。」

「謝太子賞賜。」本來我是不想要的，可是看著納蘭紅焉很眼紅，我就便便要收下來。

軒轅無川看大家也玩的差不多了，便提議道：「好了，大家繼續喝酒。」

我當然不能同意了，「慢著，大哥，按照規矩，是不是該我出上聯了？」

「這……」軒轅無川苦笑著看了軒轅無敵一眼。

我款款道：「領教了紅焉姐姐的上聯，小妹這裡也有一個上聯，苦思不得下聯，還想請姐姐賜教。」

納蘭紅焉又怎會認慫，當即道：「請賜教。」

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想扳回一城，我嘴角微微勾起，道：「姐姐聽好了，上聯是：煙鎖池塘柳。」

我剛一說完，納蘭紅焉的臉上就一喜，看來她認為這是一個很好對的對聯。

其實光看字面，卻確實是一個看似簡單的對聯，但是這個對聯，就是當年的慧明大師都沒能對出下聯。

彷彿根本不需要考慮，納蘭紅焉眉飛色舞道：「我對雲遮……」

她的話剛說了半截，突然停住了，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這次就連軒轅無川等人都陷入了沉思，「煙鎖池塘柳？其中包含火金水土木，居然偏旁部首暗含五行，而且整體意境居然配合的居然絕妙！」

一直沒有說話的九王爺軒轅無成開口了，他一直是皇子之中，眾人公認文采最好的一個，「不用想了，這是個絕對，沒有下聯。」

我一聽，心想還是他識貨，這個對聯他們是肯定沒有聽過的，因為當初慧明大師想出此上聯的時候，根本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只有我在一旁聽到，所以說，這個九王爺倒真是有兩把刷子。

「哦？九弟何處此言？」軒轅無川問道。

軒轅無成緩緩道：「我開始也想著，只要有時間，肯定能解開這個上聯，但是我試了幾次后，發現這個上聯根本無解，五行部首、部首的順序、平仄音、意境和上下詞對仗，這五個點缺一不可，能對上一半已屬不易，更別說五個點都對上了，所以，這是一個千古絕對。」

納蘭紅焉直接傻在了當場，如果這是一個大家都聽說過的上聯，倒可以說我借用別人的，關緊是現在誰對沒有聽說過，那就只能是我想出來的。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是一千多年前的那位擁有大智慧的得道高僧想出來的上聯。

納蘭紅焉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十分難看，此事是因她而起，結果反而被我佔了上風，就像她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自己又不得不跳下去。

「妹妹好文采，我認輸！」納蘭紅焉倒也洒脫，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諸多王爺、王妃在場，她自己訂下的規矩，總不能自己耍賴。

當即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氣幹了三大碗，可是酒量又不行，嗆的直咳嗽，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太辣，還是因為心裡不痛快，頓時眼淚都嗆了出來。

我看著也差不多了，便落座不再說話，王氏也不敢再說話，只是輕輕拍著納蘭紅焉的後背，細細安撫她。

太子大手一揮，「今日如此盡性，大家不醉不歸！」

菜已微涼，下人們撤換了一部分下去，又陸陸續續端了些熱菜上來，最後端上來的是一大盤米粥，香氣撲鼻，倒真勾動了我的食慾。

見到這盤粥上來，軒轅無川頓時招呼大家道：「來來來，這是我花了很大心思才讓人做成的羹，大家一起嘗嘗。」

諸位王妃也被這香氣給吸引了，待得下人們用小碗盛起，一一分給了眾人。

我端起一碗，聞了聞，確實特別的香，當即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吹了吹，正準備入口的時候，軒轅無川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碧月弟妹可一定要好好細嘗，這羹可是用上等的蛇肉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