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賢王府邸

6 賢王府邸

穆王夫婦已經離世,十六年間,穆王府也只留下一干守府的奴才,是當今皇上下旨保持穆王府的原樣,還時時過來看上一看,看來這位皇帝真的是思念亡弟,情深意重,只是不知他看著這穆王府的花花草草,山石閣樓,會不會覺得物是人非,空留余恨。

南宮諾直接接了南宮玉白到自己的賢王府,穆王府現在不適合入住。前往賢王府的路上,就有侍女告訴千陽,穆王在世的時候,與八賢王是最要好的,聽聞穆王遇險去世的時候,八賢王大病了一年,才將將緩了過來。

賢王府邸,雖然沒有珠光寶氣,卻透著說不出的威嚴,南宮諾給千陽準備了最好的閣樓和一眾謙卑守禮的侍女,剛踏進閣樓,千陽就發現每一處都布置的非常得體,絕不是倉促收拾出來的,打開衣櫃,一排排全新的衣服,都是比量著自己的身材做好的,看來易向南一直時不時向南宮諾彙報自己的情況,衣服都做得不大不小。南宮玉白的八皇叔果然是早有打算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接回身邊撫養。梳妝台上的首飾盒裡放著一件件精美絕倫的首飾,耳墜,步搖,鐲子,戒指,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看到戒指千陽忽然想到,自己上一世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暗紅的胎記,像一條圍繞手指一周的狐狸尾巴,千陽想著下午出門去首飾鋪子打一枚狐狸尾巴形狀的戒指去,也算是紀念上一世的人生。

「郡主,水已經備好了,您什麼時候沐浴?」低垂著頭的侍女輕聲叫著千陽。

「我現在就要沐浴,你們不要跟來,我喜歡一個人。準備些點心,我沐浴之後要用。」千陽駕輕就熟的吩咐著。

「咦,這是哪兒?」剛剛醒來的玉魂又錯過了之前最精彩的部分。

「告訴我南宮玉白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就告訴你這是哪兒。」泡在浴缸里的千陽跟玉魂談著條件。雖然南宮玉白的事情暫時了了,不過她總感覺這其中有點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玉魂肯定知道南宮玉白到底是怎麼死的,卻每次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而千陽又實在想不出南宮玉白好好的躺在怡紅院的床上怎麼會死掉,她仔細檢查過這具身體,沒有任何傷口和痕迹,而且自己也確定了李夫人餵給南宮玉白的參湯只是加了迷魂藥,並不致死。

「你的交換條件我不滿意。」玉魂緩緩道。

「你要什麼條件才能告訴我?」

「首先,當然要告訴我這是哪兒,發生了什麼。然後,帶我去找一個人。」

「什麼人?」

「巫族大主教。」

「巫族大主教是什麼人?」

「你只要答應我就好了,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當然,南宮玉白的死因要等你帶我找到大主教之後我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她的死因你晚點知道對你沒什麼害處。」

「那我還是不要知道了,我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千陽覺得這個協議自己會比較吃虧,她才沒興趣跟一塊玉簽什麼不平等條約呢。

「那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很虛弱,稍微動一動就會很累?」

「這跟南宮玉白的死因有關嗎?」千陽嚴肅了起來,她確實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很容易察覺的那種虛弱。

「有。」玉魂只有一個字。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只負責把你帶到巫族大主教的地方,他是不是答應見你與我無關,到時候不管是否見到巫族大主教,你都要給我我要的答案。」

「成交。」

千陽沐浴后,用了點心和多半碗鱈魚薺菜湯,就去卧房休息了,她確實太容易累。本想撐著去向八賢王問個禮,管家告訴她八賢王外出了,交代了她先休息,晚上一起用晚膳。

千里之外,一片綠蔭遮擋的樹洞里。

一條修長的身影懶懶的躺在一張玉床上,南宮諾背手站在玉床前,挑著眉毛看著床上的身影,似乎對他的懶散很不滿意,仔細看上去,才發現床上的人竟然跟南宮諾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

「都照著你的意思辦妥了,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對李勉和李青菡手軟,要是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他們。」此刻的南宮諾早沒了八賢王的穩重老成,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

「咳咳,他們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李勉不是個壞人,是我當時沒有考慮清楚,只想著對玉白好,卻沒考慮李勉一家人的感受。咳咳,玉白還好嗎?」床上的人時不時的咳嗽,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南宮諾皺了皺眉,「她是個不會吃虧的,不過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你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這麼多年我可是累的夠嗆,你差不多也該換我回來了。」

「咳咳,咳咳,我的傷還要好好養養。」彷彿為了證明這句話似的,多咳嗽了好幾聲,「你沒有葯可以治好失憶嗎?當年我跟你要的那枚治不孕的丸藥可是有奇效,我記得給了李勉不久他夫人就懷上了。你能拿出那麼好的葯就沒有治失憶的嗎?」

「她不是簡單的失憶,就連我都看不透是怎麼回事。」說到這裡南宮諾的眉頭更皺了,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眼前這個人明明雄才大略,卻懶得要死,明明傷好得差不多卻在這裡賴著不走,現在又多了一個南宮玉白,一個自己看不透的人。太奇怪了,多少年了,都不曾有人讓自己這樣看不明白。

也有許多年,不曾出現這樣一個讓自己的心無辜悸動的人了,該死,自己明明在等另一個女人的。一想到那個女人,南宮諾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想著兩個人在一起的甜蜜,高貴如她,卻總是親手照顧著自己的一切,不願假手於人;想著兩個人一起走過的每一條小路,她總是喜歡路邊那些細細碎碎的小花,她說這樣的花朵團團簇簇的生命力極強,我們兩個也要像這些小花一樣,活的長長久久,活成老妖怪,還依然在一起。想著他們一起經歷的磕磕絆絆;想著兩個人約定的「生生世世一雙人」。可是當他想到她離開時那絕望不舍的眼神,他的心就猛地揪痛起來,眼神里是恨與落寞。他好想她,她還好嗎?是不是就快回到他身邊了?

床上的人眼神柔軟了下來,看著南宮諾,這麼多年,他從來不對自己講那個女人的事情,可是他知道他很想她。這也是他想用政事拴住他的原因,那個女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有點事情做,他會好過一點。

睡醒的千陽在紙上畫好圖樣,叫上易向南陪她一起去首飾鋪子,她準備給自己打個戒指,當然不止是個飾品,還會是一枚精巧絕倫的暗器。在這片高手如雲的黃御大陸,她需要有自保的本領。武功的修為是要慢慢提升的,她現在需要一個見效更快的辦法,暗器是最好不過。

「這就是福記銀樓,你只管買,我來付錢。」易向南一路上都很話嘮,他今天心情不錯,已經從李府的隔壁搬到了離賢王府更近的易府,當然還是他一個人住。

「不必了,我這裡還有一些錢。」千陽手裡還有昨天從允親王南宮軒那裡「暗引」而來的銀票,還沒有來得及用,昨天中午的午飯和那些胭脂水粉都是易向南出錢買的,可是現在她想紀念自己上一世的生活,自然是想用自己手裡的錢。算是自己跟過去的一個了斷吧。

「你能有什麼錢?」易向南驚呼,南宮玉白之前的生活他是非常了解的,雖然吃穿用度一應不愁,卻是攢不下什麼錢的。他看過千陽那枚狐狸尾戒指的圖紙,狐狸尾上鑲著九顆大小各異的紅鑽,雖然底料是銀子並不太貴,但是這紅鑽卻是極其珍貴的,極小的一顆就要上百兩黃金,而且看千陽畫的圖紙,工藝非常複雜,這樣一枚戒指恐怕沒有上千兩是下不來的。

千陽早看過了銀票的面值,允親王出品,都是大面值的,碎銀子不算,那一沓銀票就足足有兩萬多兩。買個小小的戒指還是毫無壓力。

「是啊,本王也想知道,你哪裡來的錢。」一枚桃花眼的美男子就這樣閃了進來,飄逸的墨絲,上好面料的袍子,一柄江州扇,不是允親王南宮軒是誰?

「見過允親王。」千陽不卑不亢道,南宮軒可沒有自己偷他東西的證據,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穆王郡主,他多少也要客氣一些的。

南宮軒苦笑了笑,看她強自鎮定的表情煞是可愛。她就認定自己是來跟她要銀票的嗎?自己最多也就是來打趣她一下,昨天他還沒回宮就發現自己丟了玉佩和香囊,卻沒有追出來。他發現自己竟然隱隱有點高興,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再見到她嗎?南宮軒有點恍惚,那些銀票,對於他來說還不算什麼,如果她需要,他就送給她,哪怕她想要的更多,只要他有,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如果沒有,不,只要她要,他不允許自己沒有。一直以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玩世不恭的自己開始想要有所成就,希望她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不是不知所措。

「允親王。」易向南作為八賢王南宮諾的終極跟班,對南宮軒是不陌生的,不過之前易向南一直是暗中行事,他是八賢王的人這件事暫且還不為人知,不過以後也就沒有必要在做隱瞞了。之前是為了暗中監視李勉他們是否盡心侍奉穆王郡主才以鄰居的身份守在他們身邊的。

「免禮。」南宮軒的聲音清澈好聽,他一眼看到易向南拿在手上的一枚扳指,「你手上怎麼會有八叔的扳指?」

是一枚通體白玉上鑲著一大顆藍寶石的扳指,八賢王十分喜歡,時常把玩,前不久磕掉了一點,這次千陽出來打戒指,又是到手藝最好的福記銀樓,易向南想著拿來問問掌柜的這枚扳指還能不能焗上一點銀子補起來,就自作主張的拿了出來。因為八賢王帶過很多次,南宮軒也是認識這枚扳指的。

「噢,這位是穆王府的郡主,暫住在賢王府上,郡主出來買首飾,正好這枚戒指磕掉了一些,拿來看看還能不能補好。」易向南很聰明,直接介紹南宮玉白的身份會省事很多,不然南宮軒還得以為自己偷了南宮諾的扳指。

「穆王郡主?」南宮玉白是穆王郡主的消息還沒有大面積傳開,南宮軒雖然已經聽說了穆王郡主已經找到了的消息,卻沒想到正是自己眼前這個小女子。不過他自動的把易向南的話重點放在了「住在賢王府上」這幾個字,八賢王飽讀詩書,又懂兵法,為人處世皆謙和有禮,是難得一見的奇才,沒錯,自己是應該時常去拜訪的,順便帶點女孩子都愛吃的點心過去也是極好。

千陽眼裡的南宮軒,面色潮紅,喉結微動,眼角一抹猥瑣的笑意。這是動情的特徵。千陽暗叫倒霉,這個南宮軒看來對自己很有好感,真是麻煩。

「真是沒想到,我們還是表兄妹。」千陽如是說著,把兩人的關係定位在「表兄妹」,將危險解決在萌芽狀態。果然,南宮軒一怔,黃御大陸,三國鼎立,南焰,北狄,東華,各分秋色,南焰最為富庶。各國都沒有禁止表兄妹通婚的法典,甚至一些高門大戶很喜歡撮合自己家族的表兄妹們,一來保證了血統的純正,二來自然是親上加親。可是,總是有這麼一個「可是」,南焰帝國的開國皇帝定下了一款叫做「皇室中人,三代血親不得通婚」的條文,南宮軒腹誹,這是老祖宗專門為自己添堵才發布的條款嗎?真是叫人心塞。不過轉瞬,南宮軒又釋然了,那又如何,只要玉白願意,自己求了皇阿瑪將自己貶為庶人也未嘗不可。這就叫做一見鍾情嗎?明明剛見了玉白兩面,話都沒說幾句,卻覺得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心裡塞得滿滿的,想要時常見到她。

看著南宮軒的表情忽悲忽喜,千陽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不再多言,跟福記銀樓的掌柜細細的交代了一番,留下圖樣和定錢就趕緊和南宮軒道別,回了賢王府。

賢王已經在等她一起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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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寵之天命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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