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錯過小漏

「自己有1800元。」

在下了公交車，走向古玩市場的路上，陳鋒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昨天中午和晚上吃飯花了兩百，現在自己全身的家當也就剩下這1800元了。

錢並不多，撿漏？碰到好物件，這麼多錢，可能都拿不下來。

「不過，我今天重新獲得了一次使用物品鑒定儀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在關鍵時刻使用。留給我的時間也就只有2天了。」

陳鋒順著古玩市場的那條大路朝里慢慢的走，走不多遠，就聽到好像有人在叫他。

「兄弟，今天有收穫沒呢？」

陳鋒循著聲音扭頭看去，但見一個瘦瘦黑黑的三十歲出頭的小攤販正對著自己笑。陳鋒心中一怔，這是？……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人家的攬客之道。

可誰知道，小攤販繼續說，「瞧著我眼生沒關係，白瓷碗，抱月瓶？記起來了沒？」

聽小攤販這麼一說，陳鋒這才想起來，昨天自己知道物品鑒定儀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正是用他的白瓷碗驗證的。不過當時心思都放在異能上，對小販甚至沒有多看幾眼。

這小攤販倒是好記性，每天來他攤上的人眾多，竟然還能認出自己。

「兄弟，昨天我跟你說的抱月瓶，你要不要好好瞧瞧，我這真是個老東西，不過沒人識貨。我看兄弟你應該是個識貨的人，要不？今天將我的抱月瓶吃了？」小販指了指一件雙龍耳抱月瓶道。

「反正自己也是兩眼一抹黑的轉，在這個小攤上先瞅瞅。」

陳鋒笑著走了過去，還是昨天那件抱月瓶，他端詳了一會兒，笑了笑說，「你這雙龍耳抱月瓶先不說老與否，有瑕疵啊，左右兩耳上既有衝線也有小磕兒。」

這是一高有一尺的青花人物紋飾抱月瓶，直口細頸，腹部扁圓，胎體潔白，釉色光亮。腹部繪有人物故事，整體紋路較為細緻，青花濃淡有致，紋飾豐富，筆觸規矩流暢。

這件抱月瓶並不是全品相，雙耳有磕壞的小口，還有可能是因為碰撞造成的裂紋。

昨天只是問了價格，也沒有上手瞧，以陳鋒自身的眼力，現在來看，這應該是真品，吃下來也算是撿漏了，但是他不敢出手，一個是因為該物件有瑕疵，另一個就是他自己心裡沒譜，還有就是他記得這老闆要價太高，要三千塊。

其實，關於抱月瓶，陳鋒是了解一些的，因為此類瓶瓶腹飽滿、形似圓月，所以叫「抱月瓶」或者「扁壺」。

抱月瓶最負盛名的時期要數永宣時期，在康熙、雍正兩朝多有仿製。乾隆皇帝更是喜愛有加，因此抱月瓶也成了清代乾隆一朝重要的陳設瓷器，外形與花樣也隨著御窯廠不斷創新而變化多樣。

陳鋒感覺這個抱月瓶應該是乾隆時期的，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斷對代。

「這位小兄弟一聽就是行里人，實話跟你說，就是因為有瑕疵，才三千塊，這要是一個完好的物件，至少要一萬五千塊。這樣吧，今天我也還沒有開沖，你要是要的話，2500你拿走。昨天在你之前，有人開價4000塊，我都沒有給他。你算是撿到便宜了。」小攤販一本正經的對陳鋒說。

開沖，就是一單生意也還沒有做成。

對於小攤販說的話，陳鋒也是在心裡笑笑，畢竟在古玩行里人，最喜歡做的就是宰新手，像這個小攤販還好點，說的話，聽上去好歹還是較為實在的，有些小攤販那忽悠的功夫都能把人侃暈，他自己甚至也像是演員一樣把早已經說了不知道幾百遍的故事講的都能落淚。而且把你忽悠了之後，人家還會在心裡罵你是傻缺之類的話。

剛才小攤販還說沒人識貨，現在又說有人開價4000都沒出手，這明擺著就是忽悠。陳鋒也不揭穿。

不過這個小攤販說的前面半部分話倒是真的，如果這真是完好的乾隆時期的抱月瓶的話，確實能值一萬五千塊。而如果這確定是真品，有瑕疵自己2500吃了，那自己也算是撿了個小漏，轉手的話，應該能去到5000以上。但問題是，陳鋒口袋裡只有1800元。

陳鋒也不知道小攤販是多少錢收上來的，說不定去掏老宅子，兩三百收上來，他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偽，就按照真的忽悠到三千塊。

陳鋒決定試探一下。

「200塊，我就要了。」陳鋒笑著說。

小攤販彷彿是嗆到了似的，咳嗽了兩聲，「得，你還是看看我別的東西吧，200塊？我收都收不上來，實話說，這是我上周去一位老太太家收上來的，你也是行里人，應該看得准，你瞧瞧這釉色，這包漿……絕對的老東西，這樣，我再吃點虧，2300塊，要的話您拿走，我就賺個飯錢和跑腿錢得了。」

小攤販搖著腦袋，說的誠懇至極。但實際上，這個抱月瓶是前天小攤販的姥爺搬家，他順來的。他估摸著怎麼也能賣個兩千以上。

「我也就是覺得這抱月瓶可以把玩一下，品相……」陳鋒搖搖頭，「而且你這抱月瓶人物紋飾也太大眾了。我再加一百。」

「太低了。算了。2300塊真的不能少了。你還是看看我其他的東西吧。」小攤販說的堅決，顯然對這個價格非常不滿意。

這時，陳鋒身後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人朗聲問道，「小夥子，你這件抱月瓶還看嗎？」

陳鋒回頭看了眼中年人，又看了眼小攤販，想了想說道，「不看了。」

陳鋒將抱月瓶重新放好，讓出了位置。

事實上，陳鋒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物品鑒定儀鑒定一下這個抱月瓶，但是陳鋒覺得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個小漏，犯不著把自己唯一的一次鑒定機會浪費了。

而且這個抱月瓶他是看真的，但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乾隆時期的，有衝線和小磕兒的話，也可以賣到近萬塊。另一種可能是光緒仿乾隆的，因為他看紋飾布局和青花色澤又跟乾隆時期的不同。但是出手的話，也可以去到5000來塊。不管哪一種可能，以兩千塊的價格吃下，都應該是賺得。但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陳鋒打眼了，這就是一件手段比較高明的新仿……

心裡這麼沒底，這也說明陳鋒本身的鑒定水平還有待提高。

還有就是，小攤販要價較高，雖然可以繼續講價，但陳鋒想讓自己口袋裡的錢留待接下來更好的機會用。

「謝謝啊。」中年人對陳鋒笑笑，如果陳鋒說還要繼續看，那麼他連上手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陳鋒跟小攤販已經在談價錢了。因為古玩收藏圈有規矩，如果有買家正在跟賣方商談的時候，其他對此物品感興趣的買家不能在一旁發表任何意見，更不能參與競買，應該保持距離等待，直到之前的買家交易未成，方可上手。

他蹲下來，上手了這件抱月瓶。仔仔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之後，露出了笑臉。

小攤販瞧得仔細，見狀笑著說，「老哥，剛才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要是看上這件抱月瓶的話，2300塊，你拿走。」

中年人看著小攤販，說道，「這樣，1800，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現在也趕時間。」

「我這已經是虧了，這樣2000，實在不能降了。」

「成，就這樣吧。」

見生意成了，小攤販趕忙用幾張舊報紙將抱月瓶抱起來，雖然跟他預期的要差一點錢，但好歹是純賺，畢竟這是順他姥爺的。所以小攤販還是很高興的。

給錢，交貨。那人離開之前，還對陳鋒點了點頭，看上去像是在感謝陳鋒給他這次撿漏的機會。

小攤販將錢揣到口袋裡，扭頭看了看陳鋒，「兄弟，我說的沒錯吧，那東西是老物件，你瞧人家多痛快，你可是錯過了一件好東西。」

陳鋒扁扁嘴沒有說話，將目光看向攤位的其他物品，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木盤子里的那一串串的手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