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紐約主線·記者
瑞雯和哈裡帶來的醫生來來回回將娜塔莉檢查了個遍,也仍然沒有看見任何的傷口。
「那你們就好好休息吧。」善解人意的哈里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明天我再和瑪麗來看望你們。」
走的時候,瑪麗特意將落地窗的窗帘拉開,曼哈頓的夕陽灑落在地板上。
「你們覺得這裡的風景怎麼樣?」瑪麗站在落地窗邊,從他們的角度看去,紅髮的女孩就像是站在夕陽的交界處一樣。
「風景很美。」哈里凝望著瑪麗輕輕地說道。
「被人伏擊爆頭的好地方。」娜塔莉贊同地點了點頭,「從外面看去,我們這裡可真是一覽無餘啊,連擊爆頭不是夢。」
「……」
屋內原本有些小曖昧的氛圍立刻被打破了,瑞雯噗地笑了出來,瑪麗也有點哭笑不得。
「吉妮薇爾小姐,您總是語出驚人。」
「抱歉,習慣了,職業病。」娜塔莉有點不好意思,「你們當我說了一個笑話吧。」
「……這是我聽過今年最好笑的笑話。」哈里無奈地說,他伸手將窗帘拉上了,轉過身輕聲嘟囔道,「我要將我卧室的落地窗全換成反彈玻璃……」
「其實您應該換成那種能防小型火箭炮力度的玻璃。」瑞雯說,「畢竟現在的恐怖分子都這麼瘋狂……」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移民去歐洲。」娜塔莉實心實意地說,「我在倫敦呆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見過恐怖分子,更別提炸樓之類的了。」
哈里笑了笑。
「你們早點休息吧。」他溫和地說,「我回去聯繫一下我的線人,看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的傷好了更方便,明後天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瑞雯點了點頭。
瑪麗和哈里離開了房間,兩個人靜靜地等著他們的腳步聲離開客廳、關上了大門,瑞雯這才鬆了口氣。
藍色如鱗片般的波動流過全身,瑞雯從男性變回了金髮女人的形象。她坐在床上,緊緊地盯著娜塔莉,將娜塔莉盯得直發毛。
「娜塔莉,」女人輕輕地說,「我們是朋友吧?」
「當然是,怎麼了?」娜塔莉咽了口口水。
「那你如實的告訴我,「瑞雯認真地看著她,「你真的只是變種人?為什麼你的身體能夠自動回復?」
「我不知道啊。」娜塔莉覺得自己好冤枉,「我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一點……」
「你在長大的過程中從來沒有受過傷?」瑞雯訝異地說。
娜塔莉大力地搖了搖頭。
「我連跤都沒摔過。」她小聲嘟囔道,「你要知道,從小到大我身邊肯定都會跟著一個人,不是哈瑞就是梅林,不是梅林就是艾格西。」
「可是——你進行格鬥訓練和武器訓練的時候呢?」瑞雯擰起了眉毛。
「格鬥訓練雖然有時會被摔在地上,可是我連膝蓋都沒青過啊,我一直以為我皮厚。」娜塔莉可憐兮兮地說,「訓練刀槍的時候更沒受過傷……」
「你剛開始用刀時不會不小心割傷自己嗎?」瑞雯有些驚訝。
「不會啊,為什麼要割傷自己?」娜塔莉更加驚訝,「難道不是人人都是上手就會用刀嗎?!我和艾格西就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是人類的本能之類的……」
瑞雯無奈地向後倒在床上。
她跟娜塔莉說不通了,這些天賦異稟的混蛋……好吧,雖然她也是這混蛋中的一員……
「總之這件事不同尋常。」瑞雯振作了一下又爬了起來,「我們要儘早趕回去,讓查爾斯再為你做一次檢查。你的傷口能夠復原只可能有幾個原因。一:你被查爾斯封閉的能力泄露了出來,你用自己的意識治好了傷口。二,除了這個能力以外,你還疊加著其他能力。三——」
「三是什麼?」娜塔莉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那就複雜了。」瑞雯表情複雜地說,「這就要牽扯到你的過去了,或許是你曾經經歷了什麼,也或許你的血統就是一個能自愈的外星人之類的。」
哇,一個有變種人能力的外星人,想想就很酷炫。娜塔莉聳了聳肩膀。
瑞雯躺在床上玩手機,她忽然叫了一聲。她用手肘撐起自己,看向了娜塔莉。
「你知道這個房間一個晚上多少錢嗎?」
「呃……幾千美金?」娜塔莉用自己貧瘠地想象力想了一下。
「6萬美金。」瑞雯緩緩地說。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娜塔莉覺得心有點痛——這麼多錢,折現給她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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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帕克。
一個平日里在紐約帝國大學里上學,為了生活費兼職在報社當攝影師、偶爾客串記者的普通大二男生,在他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卻隱藏著另外一個身份——蜘蛛俠。
今天為了追逐一夥搶劫首飾店的搶劫犯,彼得一直從皇後區跟他們跟到布魯克林區,才配合著警察們將他們全部抓下。然後又順手在布魯克林區里給了幾個小混混一個教訓,又碰上了一個打傷路人的偷車賊——
等彼得真正處理完手中的案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麼——他明明已經和瑪麗越好了今天一起去曼哈頓逛街,瑪麗後天有一個重要的面試要去參加。
他們兩個約好的是下午一點,彼得看了一眼手錶——天啊,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還有幾分鐘就要五點了。
彼得匆匆忙忙趕回曼哈頓,在一個摩天大廈的樓頂找回了自己藏起來的日常衣服,他一件件地穿上,將蜘蛛俠的衣服壓在最裡面。
他在夾克里摸到了手機,剛想給瑪麗打一個電話道歉,卻發現手機上全是瑪麗和哈里的未接電話和簡訊,兩人給他手機打得電量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彼得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擰起眉毛,打開了簡訊。
最上面的那個是哈里的。
【你和瑪麗見面了嗎?用不用晚上我開車來接你們?】
【彼得,接電話,瑪麗說沒有看到你。】
【你在哪裡?怎麼又失約?】
【接電話,彼得。】
【我聯繫不上她了,你們在一起嗎?接電話。】
【為什麼又不接電話!!速回!】
【你在哪裡?瑪麗遇上恐怖襲擊了!】
彼得再也沒有耐心看下去,他著急播出哈里的號碼,手機卻沒電了。
「shit!」彼得揣起手機,他伸出手指,蜘蛛絲從他的手腕噴出,青年從這座大廈的頂層跳下,順著慣例盪向了對面。
此時已經晚上了,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彼得從黑暗的衚衕之中走出來,無聲地混入了人群當中。
他走過了一個街區,終於看到了一座電話亭。
彼得投入硬幣,播下了哈里的號碼。
他播的號碼是哈里的私號,所以嘟聲響了兩次之後,哈里很快地接了起來。
【喂,您好。】
「哈里!」彼得趕緊說道,「我是彼得,瑪麗怎麼樣了?」
話筒那邊傳來了深深地吸氣聲,哈里似乎在忍耐著自己的怒火。
【彼得,你為什麼又失約?】
「我本來想去赴會,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搶劫犯——」
【所以蜘蛛俠重新登場,為了保護城市而戰,而把自己的朋友仍在一邊,是嗎?!】哈里憤怒地說。
哈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壓低聲音,帶著怒火:
【你知道瑪麗差點就死在那個商場嗎?有恐怖分子襲擊了那裡,他們被警察控制后,這些人選擇了自爆——瑪麗就在他們的身邊!如果不是有一個變種人和一個英國小姐在那裡救了她,她現在會和那六十多個警察和顧客一起死去!】
彼得呼吸著,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都帶上了顫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巨大的懊悔和愧疚充滿了他的心房。
【如果——如果那兩位小姐抓住的不是瑪麗的手,而是她身邊的另一個人,如果她們兩個沒有出現在哪裡,我簡直不敢想象……】哈里的聲音里充滿了悔恨和后怕,青年似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那瑪麗現在怎麼樣?她在哪裡?」
【沒有大礙,她們保護了她。】哈里沉悶地說,【她現在在我的酒店裡休息。】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看看她——」
【不!你不要過來!】帕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哈里就已經打斷了他,【我們現在都不想見到你!】
帕克張了張嘴,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話筒另一邊的哈里也沒有說話。
兩個青年沉默地呼吸著,他們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中帶著的顫抖。
【我不是針對你,彼得。】哈裡帶有疲倦地說道,【我只是——我只是很生氣,這個城市永遠都會有犯罪,這個城市永遠都需要你。你為它奉獻了一切,可是它只會無盡的壓榨你,直到你死去。……就算哪怕有一次,你能不能占時放下這座城市,回到我們身邊?我們也同樣需要你啊。】
「對不起……」帕克輕聲說道。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太后怕了,她差一點就死在那裡。】哈里喃喃地說,【告訴我,彼得,如果瑪麗今天真的死在那個商場里了,你會不會後悔你今天的違約?】
哈里掛斷了電話,帕克沉默地站在電話亭里,聽著話筒里的忙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後面有人催促他讓出電話亭,彼得才木然地放下了話筒,離開了那裡。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著,路上的每一個人都很開心地和自己的同伴聊天,除了那些受害者的家人,沒有人在意和知道今天下午的時候,也在紐約,有六十多個人因為恐怖襲擊而逝去了。
瑪麗也差點成為其中之一。
他木然地穿行著,覺得蜘蛛俠的衣服勒得他喘不過來氣。
在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哈里位於中央公園旁的那座酒店。
他站在這座大樓的不遠處,站在陰影里,他抬起頭,眺望著這座燈火通明的豪華酒店,『奧斯本』的名字在上面閃爍著。
彼得沉默地看著它,忽然間,靈敏的耳朵一動,他聽見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他轉過頭,看到一個戴著眼鏡、身材高大的男人也正遠遠地看著這座大樓嘆息著,似乎被什麼事情所困擾。
彼得轉回頭,他擰了擰眉毛,又轉過頭確認了一次。
「……肯特先生?」他猶疑地喚道。
沒錯,這個站在他身後、獨自遙望奧斯本酒店的高大男人,不正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嘛。
偽裝成記者的超人先生低下頭,過了足足十幾秒,他才想起自己曾經在一個社交場合見過同為報社記者的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