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和親人選

6.和親人選

林夏說完這一句,明梓錦她爹和她大娘都朝她看過來,還有其他兄弟姊妹也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探尋地看往這邊。

大閼氏臉色很不妙,帶著絲絲嫌惡盯了她一眼。明時則沉聲道:「你能有這份兒友愛之心,很不錯,去吧,但只別吵著你五姐休息。」吩咐那邊按捺不住的明澈:「你且留下,稍後去看。」

有了這個許可,得以逃脫正兒八經的宴會,簡直賽高。當然雀躍的心情也不是百分百,心裡還隱約有個角落在為五姐擔憂。那麼元氣滿滿的小姑娘,也會失足落崖么?也許就是因為太元氣了,才肆無忌憚各處去逛吧?

也不知他們這個時代「名媛」是個什麼意思,初見就想吐槽了,奈何這位五姐一直凶神惡煞的,嚇得她不得不全心應付。

林夏亦步亦趨跟在大閼氏身後,方才走出中帳不多遠,那阿姨就轉過身來,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看著她,張口語氣不善:「小狐狸精,你又耍什麼花招?讓你離我的五兒遠一點,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說,你跟來做什麼?」

林夏笑道:「大娘你誤會了,我沒什麼花招要耍,姐姐受了傷,我做妹妹的,當然要去看看。譬如前日我受了傷,二哥和五姐也去看了我,這是我們兄弟姊妹之間的情分。還望大娘成全。」

大閼氏哼了一聲:「一個終年說不到三句話的悶油瓶子,被馬踩了,倒是放聰明了,嘴挺甜。你記著,我不是你大娘。我們家不出你這種狐媚子。」說著轉身,倒無話了。

進了五姐行帳,她正嗨喲嗨喲地在炕上哀嚎呢。本來見了大閼氏,大喊一聲:「娘……」

娘到一半,見了跟在她身後的明梓錦,立刻閉嘴。做出一臉倔強的神色。

林夏心裡好笑,走過去先行了禮,問她:「姐姐從哪裡摔下來的?嚴不嚴重?」

明媛哼了一聲:「要你管。」

聽那聲音,中氣甚足,應當無妨。林夏把手裡的扇子收起來,「我不敢管姐姐,只不過聽見你受了傷,擔心罷了。你也不許別人擔心你么?」

那大閼氏怪異地盯了她一眼。

明媛的臉突然紅了,恨聲道:「我知道你就是來看我笑話!前幾天我才騎馬踩了你,這麼快就大仇得報,你今天心裡很爽快吧?」

林夏搖頭:「我只是單純擔心你。姐姐是貪玩去哪裡摔的?」

明媛突然坐起來,哎喲了一聲,冷著臉道:「哼,我沒事,只不過去大荒山采點東西,不小心沒站穩滑了下去,你得意什麼?我這可是自己個兒不小心摔的,和你不中用被別人撂倒完全不同,懂么?」

小白提示:大荒山是纓國境內唯一一座山,在距此地三公里的西南方,海拔約二百米。

林夏抿嘴笑,嘩啦一聲張開扇子給她微微扇著風,「姐姐慢點說,都出汗了。」

一旁的大閼氏雙手合十做祈禱狀,感謝了一波眾神,又恨恨地在五姐額頭上一戳,罵道:「你這個孩子,從小就不讓為娘省心。從斷崖上摔下來,你還能生龍活虎在為娘身邊呆著,說明你是受眾神庇佑的。你再亂跑,可仔細你的皮……」說著揪耳朵,到底不忍心,又放開,一聲長嘆。

明媛眼睛盯著林夏手裡那摺扇,和她娘說道:「娘,我掉下來,幸好穿的是一身漢服,上邊衣帶眾多,掛住了樹枝,我才活下來的。」

大閼氏又是一陣祈禱。

林夏笑道:「姐姐喜歡這扇子?」

明媛愣了一下,抬頭看看她,偏過頭,紅了臉,「不稀罕。」

哎呀,太萌了。

林夏想了想,雖說是明梓錦她娘留的扇子,送給心悅它的人,倒也不算糟蹋。於是把手裡的摺扇合起來,抓過五姐的手,把扇子鄭重地放在她手心裡,「姐姐受了傷,我說來看望,卻什麼都沒帶,十分失禮,姐姐若不怪我送舊東西,不嫌棄這扇子不值錢,就收下玩罷。」

明媛愣怔怔地抬頭,眨巴著眼,彷彿第一天認識她。

連大閼氏都有些莫名,這人變得有點快,幾時這麼會套近乎了?

林夏聽到了小白的提示音:人際交往經驗值+2

「喂我說,能不能別什麼都算分?我這是看她一個病人喜歡這東西,所以順手送她討她高興,病好得快罷了。」

小白呵呵道:「她病好得快,馬上就可以再騎馬來踩你。」

林夏噎了一噎,不樂意了。鬆開明媛的手,咳嗽道:「父汗說了,不許我打擾五姐休息,我……」

一句辭別還未及說完,明輝突然掀帳進來了,見了一帳子的人,這明輝是個正兒八經的老實頭,看著敦厚敦厚的,開口訥訥的:「小五,不要緊吧?」

明媛道:「暫時死不了。」

明輝點點頭,朝林夏說:「小七,父汗找你。」

林夏訝異得很,自己也正打算從這裡撤退,只不過,撤退以後,不是回那宴會上去,而是要回自家地盤繼續宅著,養精蓄銳。萬一有人問起,就說方才開席前糕點吃多了,吃壞了肚子。

不想這個大汗爹竟然會傳召。

林夏跟明輝出了明媛的行帳,一步一頓往中帳挪,嘴裡去套話:「四哥,那個,父汗還特意讓你來叫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明輝看她一眼,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幾時到了,林夏才一掀帳子,一根棍子就刷地伸到她臉上,距離不到三公分,險些讓她挨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嚇得微微輕呼了一聲。

卻原來,是使臣身後那兩個侍從之一在舞劍,大概是為了聊助酒興。

林夏撫著胸口,見那人笑得星光璀璨地,再低頭歉然道:「驚擾了小公主,是小人不對,還望公主原諒。」

掃一眼周圍許多雙眼盯著這邊,故作大度地笑了笑:「沒事,是我進來得不巧。」

心裡暗暗吐槽:什麼鬼,就算我走路輕,明輝的腳步聲又不輕,你會沒聽見我們來了?不過就是耍帥,哼。

那侍從眉眼一彎,又熱切地看了明梓錦一眼,回了那張大人身後。

明澈先說道:「中原的武藝果然卓爾不群,我等大開眼界。」

張大人道:「下官這侍從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獻醜而已。」

林夏見明時沒說什麼,徑直回了自己的末座,聽他們你來我往地互相恭維了一番,扶住疲倦的耳朵,額頭一滴冷汗。

好容易恭維完了,只聽那張大人接著道:「話到此處,請容我向大汗請求一事。與先前我朝致大汗的書信里所說一致,我朝太子,今年年已十九,正是成家的年紀。我大興朝的傳統習俗,女子多在及笄之年出嫁,男子多於十六七上娶親生子。若非太子殿下一直要替我朝陛下分憂,早早參政理政,也不至於耽擱到今日。太子殿下的武藝,方才這位小侍從遠遠不可望其項背,且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已然三次帶兵,替皇帝陛下出征,每次皆是凱旋,戰果輝煌……」

總之吹噓了一大堆,就是說他們家太子怎麼文武雙全,怎麼才高八斗,怎麼能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說得那叫一天花亂墜,瑪麗蘇傑克蘇各種蘇。林夏揉著眉心,有些煩躁地喝茶。好容易等張大人說完了,明時沉吟道:「果然是天縱英才。」

明澈也道:「不愧為龍駒鳳雛。」

林夏心想我呸,吹牛誰不會,你們這些公務員,儘是耍嘴皮子。

張大人喝了一口茶潤了一潤喉嚨,接著道:「本來我大興朝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那美人也不少。只是我朝太子出於政務上的考慮,且聽聞纓國的公主們個個如花似玉,太子殿下想要與大汗和纓國的關係更親近一些,因此特派不才在下張昀,來替我朝太子求娶纓國一位公主,作為我朝的太子妃娘娘。他日待我朝太子登基,太子妃娘娘即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這是我朝太子對大汗的諾言。」

明澈笑道:「張大人乃是右丞相,文采非凡,兼有是當年殿試皇帝欽點的狀元,若說不才,可是屈煞了。」

張大人微微點頭,謙虛一笑。

明時沉默良久,終於問:「關於這和親的人選,太子殿下可有交待?」

張昀道:「實不相瞞,確有交待。」

凡此種種,林夏一直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她去明媛帳中以後,席間上了菜,眼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重口味肉類,加了十足的香料來料理,她稍稍吃了些,已然覺得不對付,口渴得厲害,此刻手裡端著杯茶,慢吞吞喝著。聽父汗和張昀如此一來一往對答,眼見得大姐明惠和三姐明麗的臉突然都紅了,四隻小耳朵都豎起來,不由得好笑起來。

只怕無論她們倆誰成了那位大興朝太子殿下的心儀之人,另外的那個都勢必要失落不已。

明時問:「太子殿下屬意本汗的哪一個女兒?」

張昀笑道:「請可汗將七公主嫁予我朝為太子妃。」

林夏嘴裡一口茶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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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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