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陛下駕崩

第二百二十五章◎陛下駕崩

一匹馬兒在白茫茫的草原之上飛奔,馬背上的半緣依舊着他那件紫色的衣裳,白雪幾乎快要將他的視線淹沒,墳墓距離他越來越近。

誰能夠想到,唐虞國女帝下令追殺了這般久的半緣,此時竟然冒着風險第一次出現在了這裏。

即便是荒郊野嶺,也不乏樵夫或其他人。

他飛身下馬,依舊是從前的風華,勾人的桃花眼卻早已沒有了任何光彩,面前有一座墓碑,上頭卻一個字也未曾刻上。

「現在你懂了?哈哈……」站在墳墓前頭的半緣幾乎笑的癲狂,他在嘲笑着符闕的無知。「即便你等了她三百年,依舊沒有等到她心甘情願同你在一起的那天。」

半緣的身子緩緩跪下,兩隻手撫摸在冰涼的墓碑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她。」

「不管是月子蕊還是楚玉蕤。」

「我是戲子,我是男人,所以便這般狠心的拒了我了?」

「你等了三百年,我何嘗不是等了三百年……」

他說着說着,哽咽起來,低着頭瞧見雪化之後枯黃而又雜亂的草,到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朔風將他的臉吹的通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凜冽起來,扶著墓碑的手指指甲在墓碑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你死了,她還活着,不如,也讓她一塊兒下去陪你吧。這樣,你就不用再等三百年了。」

半緣直起了身子,站在山巔之上眺望着已經恢復生機的安平城,轉身拉起韁繩飛馳而去。

行走在路上的華和肅攏了攏斗篷,覺得後背一涼,身旁的楚玉蕤彎腰團起一個雪團朝他砸了過去,「怎麼不開心?」

被雪球砸了個正著的華和肅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沒什麼,凍的。」

怪病消失之後,還有一件壓在他們心頭的大事便是華襄帝的病。

當解藥被重新製造出來時,華襄帝已經中毒正好七日。白其殊說,這種病,最多只能活七日。毒素已經侵入心肺,即便是服用了解藥,也只能緩解一下表面的狀況。

即便此次華襄帝以慶功的理由召集各人入宮,可他心裏頭明白,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秋暝送來的信還在華和肅手中緊緊攥著,「祁之恆從夏陽逃了。」

從他們離開夏陽之後,祁之干便取得了主動權,太子權利完全被架空,若祁之恆在夏陽好好獃著也便罷了,偏生教他給逃了。

當初楚玉貞逃跑,楚玉蕤一念之差將她放過,才有了後來驚險的一幕。現在,就算祁之恆手中沒有了權利,沒有再控制範圍之內,也是十分危險的。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誰能保證祁之恆不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將信收在袖中,華和肅跟上了楚玉蕤的步伐,牆頭伸出來的紫竹,積雪將它壓彎了腰。楚玉蕤吸了口氣,默默地走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起了紫筠。即便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要盡自己最後的努力挽救百姓的生命,大概這就是竹的特性吧,有一身傲骨,於風雪之中毫無畏懼地站立。

皇位上的華襄帝臉色看起來格外的好,從宴會開始時一共喝了三杯酒,嘴裏也止不住地說從前的事,任華襄后怎麼勸都勸不住。

從華和肅出生開始講起,如何出糗,如何乖巧,又是如何有才,此時座上的華襄帝,不僅不像一個威嚴的君主,反倒更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坐在下手的華和肅一直默默地低着頭,不時地給身旁的楚玉蕤夾着菜,可楚玉蕤看得出來,他有些心不在焉。

白其殊十分擔心地看了一眼華襄帝,同蘇淮咬耳朵道:「哎,陛下會不會……」

蘇淮挑眉,連忙把白其殊的嘴巴給捂住了,反駁道:「胡說什麼,陛下臉色紅潤着呢。」這麼多人的地方光明正大地說華襄帝要掛了,她是嫌命太長了嗎?

白其殊將蘇淮的手打了下去,喝了口茶,撇撇嘴,不讓說就不讓說唄,臉色紅潤不一定是好事,還有一種現象叫迴光返照呢。

正說到興頭處,大殿之內的光卻忽而暗淡下去,周圍的臣子一瞬間全都提高了警惕,以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卻不想,兩隊提着燈籠的美人自殿門外裊裊婷婷走來,微弱的燭光合在一塊兒勉強點亮了大殿,一個白紗覆面的女子水袖輕撫,身姿綽約。

用的是和她第一次見華襄帝同樣的方法,得到的卻是兩種不同的反響。

華襄帝老了,也想明白了,蓮便是蓮,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朵。

蓮妃的身姿如游龍般舞動,華襄帝卻暗暗下了決心早些放她出宮。燈影搖曳之間,水袖中竟然生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劍直衝着下首的華和肅而去。

坐着的楚玉蕤沒有半些猶豫,將案上的瓜果盤一掀,打在匕首上頭。

好呀,原來這個冒牌蓮妃身上也帶着武功。今日是明顯看出她要刺殺華和肅,往日還不知她心裏頭肖想的是不是華襄帝。

「護駕,護駕!」方才還沉浸在歌舞聲中的大殿立即被恐怖籠罩,外頭值班的巡弋閣的侍衛聽到命令后立即趕進來捉住蓮妃。

正當他們預備鬆一口氣時,暗處無數的羽箭卻朝着華和肅飛來。場面一片混亂,往日位極人臣的大臣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紛紛落跑。

君不君,臣不臣。

混亂之間,楚玉蕤瞧見髮髻散亂的華襄帝從皇位上奔下來,朝着華和肅的方向而來。

時間恍若一瞬間靜止,侍衛們不知道為何他們保護的陛下要朝着危險的地方跑去,或許他真的老了,老的連危險與安全都分不清楚了。

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身體,方才紅潤的臉色漸漸煞白,華和肅手足無措地扶著已經暈過去的華襄帝。

象著着皇權的宮殿之中,綉著龍紋的床帳被風輕輕吹拂,自內而外,跪着一排排人。

最裏頭的,是華襄后,華和肅以及其他皇子、公主,大臣們皆在店門外跪着,等待着最後的消息。

尚醫署出動了所有的太醫,卻一個又一個垂頭喪氣地出來。

床榻上的華襄帝終於睜開了眼,外頭的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看不見一些光亮,殿內的蠟燭不知換了多少根,跪在床榻旁的華襄後向前爬了兩步,「陛下……」

華襄帝眨了眨眼,抬手輕聲道:「召皇子……」

華襄後知道此刻是最後的機會,她要把握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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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歌引,邀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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