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入巢穴
天灰濛濛的,雨已經停止。若是平常,此時應當旭日東升,霞光萬丈。
黛青的天地如一副天然的水墨畫。然而,山上行走的那人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在她的眼裡,這灰濛濛的天氣多麼符合自己的心情啊…
「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淚水不停的從眼眸流出,跌碎在濕漉漉的大地之上。
「我真的告訴夢魘,牧卿的計劃了啊!」逝水無力的跌倒地上,右手臂軟軟的懸著,風一吹,來回搖晃。
那裡的傷勢如何,她已經沒有心情管了。
往昔種種浮上心頭,逝水絕望的眼眸逐漸變得慚愧。
她到底為何要這麼做?就因為愛他!
可是我一直愛著的這人,依水鎮中看著自己受辱,來天水城中一路追殺。
可是這些恨在他幾句愧疚與無奈的話語中消散。
但是現在呢?為了他,我背叛了救命恩人,可是換來的是什麼?
是千蒼百孔的心!
「我活著還有什麼用?」逝水仰頭望著無盡的天空,心痛與絕望徹底消失,有的只有悔恨。
她恨自己鬼迷心竅害了牧卿。
她是凡人,不懂的修者間的爾虞我詐,亡命拼搏。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回去了。
錯了就是錯了,已經無法彌補。
那麼一死了之,就好了吧?
低頭從地上站起來,身為凡人,又是女人,她的身體已經極端虛弱,可是這種情況下,偏偏無法死亡。
她知道,是夢擎喂她吃了丹藥。
「已經死掉的心。怎麼還會為你所用?」所有的情緒掩去,逝水的聲音驀然變得平井無波,雙腿平靜的踏過懸崖的最後幾步距離。
天水城三位殿下居住的地方,已經變成了臨時據點。
所幸這越來越多的魔修者只是專門挑修者殺害,所以凡人並無多少損傷。
時過中午,天水城中凡人已經全部匯聚而來。
而練氣六層以下修者按照夢魘吩咐守在凡人的最外圍。
他們在冒著冷冽的寒風守護好這片區域。
所有練氣六層以上的修者全部兩三人一隊分佈天書城各地與魔修者殊死搏殺。
短短五六個時辰。魔修者們已經將天水城外圍焚燒一空。
他們狂笑著,猙獰的與修者小隊一路火拚。
然而任何勢力都不知道,在這城戰的後方,數十道實力不錯的身影穿梭大火與濃煙之中。
不論是完整的死屍還是燒焦的屍體,不論仙修者還是魔修者,通通入了他們的乾坤袋。
當前方戰亂四起的時候,天水城郊區出現一大群不速之客,他們穿著統一的寬大長袍,整齊的朝城中進發。
同一時間,牧卿悄無身息的伏在屠宰場雜物房之上,一片磚瓦被她小心移開,露出一片灰暗的世界。
白錦瑟紅色的眼睛謹慎的環顧四周,兩隻耳朵高高豎起,偶爾輕微抖動兩下,幅度很小。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雜物房,其中堆滿了各種廢棄的物品。
房間不大,直徑也就六米。
那麼,那些魔修者是從哪裡來的呢?
目光仔細搜索,終於發現一處異常。
他們也挺聰明,知道這種地方不會被人特別關注。
唇角一勾,牧卿盯著某處廢棄的木床。
這個木床是雙人床,床面已經腐朽,其下方斷裂,更有被老鼠啃過的痕迹。
無論怎麼看,這都不該有問題。
可是既然是雜物間,裡面的東西必然因為年月久遠未人動而布滿灰塵。
所有的雜物都落滿灰塵,唯獨它,只有薄薄的一層。
而且,木床四周的土地很乾凈,倒沒有一塵不染,可是比起其他地方乾淨許多。
目光向床兩方搜尋,果然看見那裡有被觸碰過的痕迹。
很小的兩塊痕迹,說明這裡經常被人抬起。
「找到入口了?」白錦瑟看見牧卿合上了磚瓦,傳音問道。
「找到了」這種環境,以防萬一,牧卿並不敢說出聲。只能通過傳音交流。
「不會有陷阱吧?」
「不會」魔修者既然敢無人防守,也是為了迷惑敵人。畢竟這種地方,誰會想到其中暗藏玄機呢?
還好那天選擇了跟蹤!牧卿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事實上,雜物間的確沒有守衛同陣法。牧卿刻意控制腳步聲,如同鬼魅般悄悄移到木床一角。
微弱的光芒從洞口透出,在敵人的窩點裡,她不能用神識探路,只是用肉眼辨別下方情況。
這個洞口僅容一人,牧卿目測了大概有十五米左右,視線便受到阻礙,前方是一堵牆壁。
那裡是個轉角,不知道轉角後有沒有危險…
「小白,你在這裡把風,我下去看看!」將白錦瑟留下,牧卿悄無聲息跳入洞中,然後重新將木床歸位。
她的優勢在於,只要收斂氣息的情況下,就連築基修者也無法發現她。
這也是她為何敢獨闖魔修者巢穴的原因。
經過專門的訓練,牧卿的腳步聲已經幾近於無。
很快,握著花戀匕走到轉角位置,她停靠在牆壁上,仔細感應著氣息。
兩道微弱的氣息反饋回來。牧卿九通過氣息判斷他們實力並不是很強。
這也可以理解,實力強大的魔修者已經全部參與城戰,這裡戰鬥力已經很低。
可是魔修者很狡猾,他們有獵殺的經驗。知道安靜的蟄伏更容易引獵物上鉤。
然而,這次他們碰上的是牧卿。
不好意思,魔修者們,今天姐才是獵殺者!詭異一笑,牧卿小心的控制寒冰靈力通過右手傳播進花戀匕中,不讓其起一豪靈力波動。
下一瞬間,她宛若幽靈鬼魅閃電般竄出,在兩名魔修者還未來得及做出應對之前一擊斃命。
一手扶住即將倒下的魔修者,右腿將馬上貼上地面的另一名魔修者支起,方才輕巧將他們收入幻夢秘境。
不是她有收集屍體的癖好,而是他們就這麼躺在這裡,實在目標太大,容易被暴露。
一路順利的殺死十多名魔修者,牧卿九來到一處空曠的大廳。
根據階梯的下滑的趨勢,她估計自己起碼距離地面有二十米,也就是說,此刻,她已經處於大地二十以下!
不同於前方有守衛,這裡空無一人。
嗅了嗅空氣,有淡淡的血腥味飄出。
然而,目光望去,這裡卻是乾淨如新。
沒有出口,沒有血液,沒有守衛。
何來的血腥味?
忽然,牧卿止住了抬起的腳步。
如果說這裡有陣法的話…
她漠驀然目光銳利!
她設置的陣法不多,破陣更未接觸。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懂!
目光閉上,神識一寸一寸展開,未到一米遠,便搜索到淺淺的痕迹。
很顯然,如果這裡繪製了很多陣法,魔修者出行一定會避開它們。
這裡整片的土地都是同一種狀態,但是,陣紋繪製時,需要觸碰到地面,不論輕重程度,那裡總會與其他地方不同。
目光將整個大廳盡收眼底,地面渾然一體,看不出異常。看不見陣紋亦看不見魔修者走過的痕迹。
牧卿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陣紋的繪製者,一定也預防了這種情況,特意下手很輕,是以,以肉眼難辨其差異。
而魔修者?只怕行走之間都是用靈力裹著腳底懸空而行。
既然他們能夠來去自如,自然有可以行走的路。
牧卿現在沒有誤入陣法,所以不必破陣,她只需要找到那一條路!
***
懸崖的空中,逝水高速墜落,強烈的罡風將她斷裂的胳膊撕扯。
「噗…」的一聲輕響,在罡風之中,逝水能夠聽到來自身體的聲響。
有什麼東西脫離身體,離她而去。
彷彿是一種解脫,逝水漠然的望著自己的胳膊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迸射出的血液被下落的力道拉扯出一條血線。
身體早已麻木,她感覺不到疼痛。
下墜的身體突然一頓,冰冷的身體落入同樣冰冷的懷抱。
她木然的抬頭望著覆著黑巾的玄衣男人。
「為何要跳崖?」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不易察覺的傷感。
逝水感覺身體彷彿散了架一般,被玄衣男人抱起跳躍在懸崖峭壁之間。
「如果那個時候,我有這般實力,或許就不會是如今的結局」低沉略帶哀傷聲音回蕩在逝水的耳邊。
玄衣男人帶著逝水來到另一座山峰之上,靜靜的盯著遠方出神。
「為什麼救我…」逝水不去看他,語氣平靜的可怕。
「如果可以選擇,為何要跳崖?」男人還在執著這一個問題。
「選擇…」低頭沉默良久,逝水鄭重轉頭「請問,你是魔修者嗎?」
「哦?你看出來了?」男人詫異
「我要修魔!」
「原因?」
「我做了另一個選擇!」
「不怕我嗎?」
「不怕,你的眼睛很像我一個朋友,而且,我為何要怕你,我連死都不怕」
「呵呵…好,跟著我吧」男人驀然笑了,抬起右手凝視著上方的白銀戒指,又凝視一會遙遠的方向。
妹妹,你還活著嗎?可是,你在哪呢?
指腹反覆摩擦著戒指的表面,溫熱的觸感還在,這說明妹妹還在活著,可是,為何總也尋不到呢?彷彿被什麼阻隔了一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