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 份

第九章 身 份

說心裡話,我是非常不願意和三哥這路人攪在一起的。握著手機想了好幾秒才接起來。

電話里傳來三哥標誌性的口頭禪:「操,接這麼慢呢?在哪呢?」

我說:「三哥,我在車站,剛送個老鄉上車走了。」

三哥說:「啊,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一會我叫人接你過來。」

我說:「去哪啊三哥?」

三哥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給你換個住的地方。」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我不禁嘆了口氣,雖然我現在是個逃犯,但是我骨子裡還是有自己的驕傲的,我一直認為自己的錯不能全怪我,我只不過在衝動的時候做了大多數男人都會做的事,只是後果過於嚴重,嚴重到我承擔不起。所以我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甚至不是個歹人,我只是犯了個很大的錯誤,我真的不想做壞事,原本在心裡告訴自己「即便墮落了也要做天使」,但是現在,在生存的壓力面前,一切理想都那麼脆弱。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和三哥混在一起不會有好事,但是我沒的選擇,如果我現在跑了,我想以三哥的脾氣,肯定把我點給警察,那我就會被警察咬住尾巴,我這條喪家之犬估計在外面混不了多久就會完蛋。

回到老闆家,簡單收拾一下東西,我的東西本來就不算多,一個編織袋都沒裝滿,畢竟沒有什麼重要的物品。而且,最近打工賺的4000多塊錢我揣在身上,有情況抬腿就可以走,什麼都能放下。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儘可能的把自己存在過的痕迹抹去后,開始等待。

半個小時后,來了一輛轎車,是來接我的。我本想和王老闆道個別,但是老闆剛好出去了,只好悻悻上車走了。

車開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個我住了1個多月的院子,我一生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刻,都在這裡度過,在這裡我開始接受現實,接受自己逃亡的命運,完成了從最初見到什麼都疑神疑鬼到現在能夠冷靜思考的轉變,但是心裡沒有一點的留戀,有的只是一聲無言的嘆息。

車開進了鬧市區,烏伊嶺是個小地方,最繁華的地方比一個縣城的繁華地段大不了多少。車子穿行在街道上,七拐八拐的開著,我的心也七上八下的翻騰著,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車子最後開進一片平房區,進了一個大院子,一溜的20來間房子,每間房子門上都是捲簾門,從左到右用油漆寫著阿拉伯數字1、2、3等序號。

院子大門旁邊有個小房子,接我的人把我領了進去,裡面一張上下鋪的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火爐子,擠擠巴巴的,沒多大空間。

屋裡有個老頭,60來歲的樣子,穿的比較邋遢,正在爐子上煮挂面,地上有幾個空的速食麵調料包和不少煙頭。

接我的人說你先在這呆著,晚上三哥過來,然後和老頭打個招呼就走了。

老頭對我很冷漠,自顧自的吃著麵條,我也樂得自在,唯一的一把椅子正在老頭屁股底下,我只能坐在床上。

等待的時候感覺時間是非常漫長的,記得是老頭先起了個話頭,我倆才有了簡單的交流,我了解到老頭姓趙,61了,光棍一個人,是這的看門的,這院子是個倉庫,一共23個小倉庫,每個小庫都對外出租。

我告訴老頭我姓王,三哥叫我來的,別的啥也沒透露,老頭也不追問。

現在這邊天黑的早,下午五點的時候就很黑了。三哥終於來了,先問問老趙頭這邊情況,老趙頭說這邊和平時一樣。三哥跟老趙頭介紹我,說我是跟他一起看門的,怕他歲數太大,有啥事弄不了。

然後三哥開車帶我出去吃飯,就我倆人,找了個小店,簡單的吃了點,期間告訴我「先暫時在這呆著,跟老趙頭一起吃住,過段時間有合適的地方再給你換」。

我表示:「這地方挺好,人還少,挺消停的,適合我。」

三哥問我:「有啥需要的沒?」

我鼓起勇氣問三哥:「三哥,你能不能跟我透個氣,到底讓兄弟幹啥?」

三哥笑著說:「你別著急,快準備好了就告訴你,放心,不是作姦犯科的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不能再問了,換個話題,我問道,「三哥,我身上沒有啥證件,就是有也不敢往出拿,你看能不能給我整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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