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才不喜歡變成兒子呢哼

德拉科這邊，還並不知道晴明一直在擔心他。

他難得回去一次，家裏居然沒有人。

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德拉科從一樓張望到二樓，然後躡手躡腳的去了三樓。

魔咒還是會阻止他走上樓梯，但是趁著四處沒有人，他把自己從博金-博克買到的四耳石掏出一塊扔了上去，另一塊則放在自己的兜里。

小小的石頭滾了兩圈，便待在角落裏悄無聲息了。

當天晚上，他回了學校，一個人躲在宿舍里，時不時把石頭貼在自己的耳朵上聽一聽。

這東西一直毫無動靜，讓他甚至以為其實自己買到的是贗品。

德拉科嘆了口氣，把羊皮紙攤開繼續寫論文。

突然石頭振動起來，開始傳來細微的聲音。

「……聽說，學校里有個東方的學生？幹什麼來着？陰陽師？」伏地魔明顯而又嘶啞的聲音傳來：「聽帕金森他們家的人說，這個男孩子可以召喚出各種強大的生物出來？」

「……是這樣嗎？」盧修斯的聲音傳過來，聲音裏帶着不確定地語氣：「我沒有聽小龍提起過。」

父親果然還在效忠於伏地魔！

德拉科指甲狠狠掐著掌心，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他不止一次看見過父親無意間露出的食死徒標記，醜陋而又噁心。

其實之前他便已經猜出來事情的大概，可是自己幾乎無能為力。

「讓你幫我物色一個更精壯的身……」

「叩叩叩——」晴明敲門道：「小龍？你在宿舍里嗎？」

德拉科飛快地應了一聲，將石頭匆忙地藏起來，轉身給他開了門。

見他神色有些奇怪，晴明將懷裏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他。

是一枚雕著銀龍的森綠色袖扣。

「我爺爺說，你之前給我的東西中，有兩個可以保護我們，」晴明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我的變形術不是特別好，本來還想把你的名字也刻上去的。」

「不……已經很好了。」德拉科將原來的袖扣換下來，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很精緻，謝謝。」

「不過……我還有些私人問題要處理，」小龍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暗示晴明道：「唔……」

「嗯好的。」晴明會意道：「明天再見啦。」

關上門回到桌邊，小龍把那塊石頭又找了出來，但是再放到耳邊的時候，已經沒有聲音了。

「草哥昨天晚上出去的，到現在也沒回來。」中午，山兔蹦到晴明的餐桌上，一臉的擔心：「晴明大人，你要不要去禁林里找找她？」

「嗯。」晴明點點頭，匆忙塞了幾口麵包便起身走開了。

鳳凰火跟在他的身邊，吩咐山蛙聞聞味道。

「在這邊，」山蛙指了個方向，一行人齊齊切入了小路，沒多費勁就找到了正在沉睡的螢草。

睡着的螢草和東洋娃娃一樣，瓷一般的臉頰潔白光滑，只不過沾著血——

但是她為什麼睡在比她人幾乎大兩倍的蜘蛛死屍旁邊？！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晴明哭笑不得地蹲下來，無視旁邊被吃了一半的蜘蛛，看着螢草輕聲道：「醒醒，大家都來找你了。」

「唔？」螢草揉了揉眼，露出抱歉的表情，歉聲道：「對不起呢，大人。讓你們擔心了。」

看樣子……你們估計打到後半夜了啊。

晴明站起身，掃了一眼周圍東倒西歪的灌木叢，還撞倒了三顆樹？

「什麼人？！」鳳凰火高喝一聲，三道厲火徑直打了過去。

「……不要這樣。」遠處傳來雄渾的聲音，緊接着那邊的樹林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恐怕過來的是個大傢伙。

幾隻式神立刻警覺地守在晴明的身邊，只見又是一隻小山一樣超高的蜘蛛緩慢地爬了過來。

「……你，是他們的主人？」阿拉戈克慢慢道。

「是的，怎麼了？」晴明手心捏緊了符咒，面無表情道。

「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老蜘蛛慢吞吞地道：「不要將我的子女們趕盡殺絕……好嗎？」

趕盡殺絕？

晴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螢草，後者露出一臉無辜和委屈的表情。

「這兩位小姐……當真屠殺了我不少的族人。」眼睛已經渾濁到什麼都看不見的老蜘蛛嘆息一聲，悲哀道：「我在這遇到了我的妻子以後，一起建立起浩大的家庭……可是我的子女總有落單的時候。」

「當初落單還能找到，現在落單……再找到的時候，骨頭都不剩了。」

晴明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鳳凰火，輕聲道：「是這樣嗎？」

「我平時也……就當零嘴兒吃啊。」鳳凰火瞪了一眼螢草，悶悶道：「以後不會了。」

「是我散養你們的不對，」晴明嘆了口氣：「以後都回去吃達摩吧。」

不要！！！

兩隻式神眼神里同時流露出對盒飯的恐懼。

「我會管教好她們的，」晴明再次鞠躬，向老蜘蛛道歉后，帶着他們離去。

還沒等走出去，又有什麼東西碰到了附近的矮樹。

——是噠噠的馬蹄聲。

看到人馬的一瞬間，晴明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她們兩個。

你又吃了人家家裏的誰？！

螢草簡直委屈地要抽泣起來——我真的沒有那麼兇殘好嗎……

「……年輕人，」費倫澤看向他們，淡淡道：「我是代表我的族群，來感謝你們的。」

「……為了吃蜘蛛的事兒嗎？」山兔好奇道。

「嗯。它們與我們之間多有過節。」費倫澤不願多言，低聲道：「我們馬人擅長觀看星象，你……今後要小心了。」

晴明一愣，指著自己：「我？」

「嗯。」馬人嚴肅的點點頭：「不止一次的災厄，萬事小心。」

還沒等晴明再問句什麼，他又揚起了馬蹄，消失在叢林里。

又是一個周末，父親意外地寫信過來，讓他回來一聚。

家裏……怎麼了？

德拉科有種不祥的預感，卻還是回去了。

家裏卻好像沒有任何異樣，三個人坐在長桌旁，彼此沉默著用完晚飯。

母親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是流露着擔憂和無奈。恐怕她也不願意摻和這些噁心的事兒吧。

德拉科正思量著，旁邊的小精靈端了蜂蜜檸檬水過來，他下意識地喝了一口。

好睏……

德拉科揉了揉眼睛，怎麼腦袋開始發暈了……

不能思考了……

「啪！」他差點栽倒到地上，昏沉地睡了過去。

小精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待馬爾福先生剪下一縷他的頭髮之後，將小少爺帶回房間里。

「你要讓他睡多久？」納西莎不悅道。

「西弗勒斯調的魔葯，不用這麼緊張。」盧修斯平靜道，他將幾根頭髮放入早已準備好的復方湯劑里，一飲而盡。

只聽他悶哼了一聲，骨骼就開始發出咔噠的聲音。

緊接着，修長的鉑金長發如時光倒流一般開始縮短，變成少年時的短髮，手臂上黑魔王所留下的標記也消失不見，高挑的盧修斯先生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變成了自己兒子的模樣。

納西莎看着他那副樣子，有些心疼。

「不為那個人賣命又能怎樣呢？」盧修斯隨手施了個靜音咒，就在餐桌前把準備好的衣服換上：「你那可愛的姐姐，還有一眾忠心耿耿而癲狂的食死徒，能放過我？能放過我們？」

德拉科模樣的他最後一次確認自己是否打理好了，向自己的夫人張開雙臂，露出盧修斯式的笑容：「給我一個吻如何？」

納西莎俯下身擁抱住他，眼裏滿滿地悲哀與心疼。

德拉科從壁爐里出來時，晴明正窩在旁邊看書。

還沒等他打量一眼這個混血兒，晴明卻眼睛一亮地看到他：「走吧，哈利還等着我們呢。」

黃金男孩？

黃金男孩和自己的兒子很熟？

「你……真的是陰陽師？」他又打量了一眼穿着校服的忍不住問。

初一看，除了臉是日本人的臉以外，這個男孩和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差不多。

「什麼意思？」晴明愣了下。

「我是說……總覺得你好像在變戲法。」盧修斯這才意識到可能兒子早就和他也很熟了，乾巴巴地試圖掩飾自己：「畢竟……」

「我最強勢的式神之一都寄養在你這裏了……」晴明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小龍，你是沒睡醒嗎？」

我兒子？有一隻式神？

式神是什麼？？

德拉科深呼吸，又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不自然道：「嗯，走吧。」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黃金男孩和東方混血都主動送上門來了？

幸虧不是黑魔王出手……德拉科臉色一沉，背後沁出一陣冷汗。

哈利、羅恩他們正在圖書館那兒等著，還沒等德拉科的屁股坐下來，哈利就急不可耐道：「我想到了關於日記的一些線索……」

日記？自己偷偷放進那個韋斯萊包里的東西？

「怎樣呢？」德拉科試圖表現的正常一點。

「我想，這個日記本就像畫像、幽靈那樣。既然湯姆·里德爾有自己的判斷力，可以與人自由交談，肯定也有自己的靈魂。」哈利眨了眨眼，神秘道：「我想□□區恐怕有介紹這種的東西……我們可以從畫像查起。」

起碼畫像的製作是白魔法。

「等等……那本書後來怎樣了？」德拉科試圖得到一些更有效的信息。

這是黑魔王戰敗前交給自己的東西，雖然現在這禍害住在自己家裏，但是這種看起來都不太正常的本子，還是轉移到隨便哪處都好……

「裏面住着湯姆·里德爾本尊，又和邪惡黑魔法相關聯，估計被鄧布利多毀了吧。」晴明看向德拉科，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你今天有些奇怪。」

「對了，這事能不能交給你們？」哈利把一個小包裹遞過來，德拉科下意識接住，伸手一探臉色就變了——是傳說中的隱形衣！

原本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黑魔王尋找重塑肉身的方法，希望半夜能在□□區看看有什麼辦法——

梅林的蟑螂堆！

難道今天的飯里被他夫人加了福靈劑，什麼好事都來了？！

「我和羅恩之前夜遊……又被抓住了。」哈利一臉為難道：「麥格教授訓我們的時候說，再搗蛋就開除我們。」

雖然不太明白自己兒子什麼時候和這兩個格蘭芬多變熟的，德拉科仍攥緊了隱形衣，甚至有些抗拒自己要還給他們的事實。

……這是傳說中的神器啊。

絲滑的手感，冰冷的溫度，一萬加隆買來的絲綢也沒有它的一半順滑。

「嗯，」他笑了起來：「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