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眩暈

接下來，包括斷角的語氣和眼光，也與剛才的不太一樣。

「可惜，我是牛頭人之王，你是鷹人之王，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兩個可笑的王。」

斷角嘴角翹了翹，更像是在自嘲。

韋弗斯欣然露出一個微笑，提盾伸矛，挑釁到，「你應該感到慶幸，老朋友。假如是昨天，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一萬聖城戰士，可以橫掃你的牛頭人。」

斷角大踏步跨出去，將肩頭的圖騰柱，平放在手中，欣慰又勇敢地哼道，「今天，我們來一次真正的對決。」

看到雙方身後打出旗語，戰爭將無法避免，兩個王者之間的動作，帶動了雙方總共幾十萬人的絮亂呼吸。

但、就在這時————

「斷角、韋弗斯。收起你們的武器吧。今天，恐怕不是一個打架的好日子。」

一條筏子，從橋下的河面划入石眼帘。狼族之王沃夫，拉長著一張狼族口吻，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劍拔弩張的雙方。

在狼族之王沃夫的身後，則是密密麻麻，擠滿了整個河道的筏子，上面站滿了黑壓壓一片數不清的狼族士兵。

「沃夫，你終於坐不住了嗎？」

居高臨下，斷角挑起自己的眼角。包括韋弗斯，對於這個已經十年沒有往來的老東西，同樣也沒有什麼好話，「即便是你帶來了全部狼族軍團，帝城中也沒有你說話的資格。挑一個方向，選一個主人，快點站好吧，你這條老戰犬！」

如果換做平常，但面對這樣的辱罵，處於人生巔峰的狼族之王沃夫，一定會怒。

但是今天，他卻沒有了這樣的怒氣。一夜之間，他放佛又蒼老了幾十年。對於沃夫而言，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十年之前。那個時期，他只有唯唯諾諾，一切都按照天空之神的命令行事。

「吾王！」

滑稽的一幕出現了。沃夫就這樣跪在韋弗斯的下方，重新起用了十年之前的稱謂。

在十年之前，天空之神之下，只有韋弗斯和光榮女王、可以接受這樣的尊崇。

雖然意外，但在斷角的眼裡，這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現象。他的臉上的肌肉呈現不規則的抽動。三十萬狼族軍團的實力不容小覷，今天，元老院恐怕沒有勝算。

「沃夫，我不得不佩服你，已經蒼老的骨頭，居然還可以下跪彎曲。讓我想想，你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跪地了。沃夫，我不得不說……呃！」

在極大的失望和憤怒中，斷角的冷嘲熱諷，突然被打斷。包括韋弗斯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僵硬。

沃夫拿出了一塊金色的牌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道金燦燦的光線。

「天空之神已經回歸！以天空之神的名義宣布，獸族軍團、牛頭人軍團，鷹人軍團，以及還有萬神殿……立刻全部前往冰雪平原！天空之神在帝國平原，召喚他的軍團！——————」

「天空帝城，從現在起被狼族軍團全面接管！」

天空之神的命令。

有十年沒有聽過這樣的消息。狂熱的天空之神信徒們率先向著城門的方向狂奔，並一路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這股人流越聚越多，去往城外的帝國平原。

「鷹人，永遠遵循天空之神的意志。」

那是天空之神的令牌沒錯，沒有絲毫猶豫，韋弗斯帶著兩萬鷹人軍團沿著河岸，就向城門的方向開去。

接下來是斷角和獸族，以及他的一部分牛頭人衛隊。用斷角的話來說，「一個卑微的狼族，料你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用天空之神的名義欺騙我們。而我永遠不會違背當年效忠天空之神的誓言！」

而依然留下來的數量稀少的牛頭人，以及萬神殿的神職人員們，在三十萬狼族的虎視眈眈下，根本就是一群翻不起浪花的泥鰍。

狼族之王沃夫，遙望著帝國元老們趕來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向身邊的一個女性狼族指示到，「去把，孩子，這座帝城，將掌握在你的手裡。暫時不要女皇陛下靠近這片區域。」

眼看著自己的爺爺，帶著三千最精銳的狼族衛隊消失在瞳孔中，拉斐爾的心裡，開始莫名的有一股憂傷。

直覺告訴她，自己的爺爺似乎對她有隱瞞。但到底是什麼，拉斐爾又說不上來。

「好了，狼族勇士們。維持治安，接管帝城內所有的哨所和巡視線路。所有的千夫長，請跟我來！」

稍後，拉斐爾甩頭拜託這些思緒。帶著三十萬狼族軍團的將軍，迎向女皇被封鎖的區域。

狼族，本來就是一個兇悍的族群。拉斐爾的目前是一個人類。

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來那種猙獰，有的只是淡淡的洒脫。是一股飄然的感覺。

全身百分之五十狼化，與一般的的狼族相比，她很普通，卻又說不出那裡是與眾不同的，就是看起來舒服，讓人喜歡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個冷漠淡然絕塵的人兒也是一樣，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即使在人類的眼中，她也說不上不美，甚至說。有些過於異類。

但那一頭冉白的，披散開來，明月當空，一雙明眸像是那峽谷沙漠的碧眼，耀著刺眼的光輝，竟會讓人覺得她不是一個兇悍的狼族。

…………

「怎麼回事？斷角他在哪裡，我們的軍團生了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

曾經的牛頭人神廟白金漢先知，今天的首席帝國元老。他似乎顯得很生氣。

而面對他的疑問，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準確的回答上來。

「元老大人，前面的路被狼族封鎖了。」

「那是……是狼族之王，沃夫————」

聽到而變的聲音，陰影中的瞳孔急劇收縮。

神秘的白金漢先知。一身華麗的連體黑衣帽子蓋住頭，讓人看不見他的具體面目。

與十年之前相比，白金漢先知最大的變化就是。五指齊長的手上曾經握著一把黑色的鐮刀，今天握著一把金色的權杖！

黑色的斗篷上有無數的裝飾。鑲嵌在權仗上的紅寶石最大的一顆，有鵝卵石一般的大小。

像過去一樣，白金漢乾瘦的胳膊上有紋身或者符號印記之類。頭上有兩道犄角從斗篷下延伸而出。

而站在他身後的帝國元老，多數都是和他差不多相同的打扮，他們有著相同的種族身份，亡靈族！

包括數百名亡靈族戰士，他們的外表看起來，與邪惡的嚎哭軍團，多少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與骷髏相比，他們有乾枯的緊貼著骨骼的肌膚。

「很抱歉，帝國元老們。就在剛才，你們都被判處了死刑。」

狼族之王沃夫，從陰影下走來。

至少從他的眼神可以現，其中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因為，沃夫的心裡清楚，自己也被判處了死刑。

「我的命運，也和這些即將被撕成碎片的可憐蟲們一樣嗎？」

沃夫在內心裡這樣問自己。

但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至少，自己的血脈可以延續。狼族之王的稱號，也會留給拉斐爾。與這些叛國的帝國元老們相比，他可以在今天的戰鬥中犧牲，並且被所有的帝國狼族永遠銘記。沃夫這個名字，自始至終、與光榮有關。」

「判處帝國元老院死刑？請寬恕我的無知，一個卑劣的狼族，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權利。」

白金漢先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身側的一名元老，不會看得起一個狼族。儘管他是狼族之王。

沃夫狹長的狼族口吻微微勾勒，即是譏諷，又是自嘲，「蓋瑞斯，你也是曾經天空之神最親近和器重的人，作為曾經帝國的第一建築大師，和今天的亡靈元老，你有沒想過，天空之神是否想看見你今天的這副嘴臉。所以……別傻了！處死你們，這是天空之神的命令。」

隨著沃夫的話落。

密密麻麻，三千狼族精英從街道兩旁的建築陰影，屋頂等角落裡，將三十個帝國元老，以及三百個元老衛隊，全部包圍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你是說……天空之神……」

沃夫的話，對於蓋瑞斯的觸動是十分巨大的。

包括其他的許多元老，當年、他們中大部分人曾經都是被天空之神親自賜予的元老身份。

如今親耳聽到天空之神歸來的消息，許多元老的心臟都劇烈抽搐了一下，毫無疑問，沒有一個長老願意用一張亡靈族的嘴臉，去面對天空之神。

接受白金漢先知的洗禮，成為一個亡靈族。

許多人是處於對2oo年生命的貪婪。包括跟隨白金漢先知做的許多事情，已經從原則上背叛了曾經的信仰。

只有帝國席元老白金漢，從來不信奉什麼天空之神。

在他看來，天空之神也不過是一個半神，在得到六座聖殿之前，他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他也從來不相信。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權柄，有一天會被人這麼輕易的剝奪。

白金漢先知上前一步，緊握著手裡的權杖，放射出一片慘白的光華，「沃夫。你以為…………」

轟隆隆——————

一大堆岩石，正在從巨型石像的身上一層層剝落，呈現在所有人眼前的一幕，

「天空之神衛隊泰坦，在蘇醒。用不了多少時間，泰坦巨人會用岩石摧毀這片區域、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最終、沃夫的眼神一暗。他露出佩戴在腕部的十寸鋼爪，召喚四周的狼族精銳勇士，選擇自己的宿命。

「狼族勇士們，終結這群所謂的帝國元老，讓他們帶著自己的妄想去死吧。聽著————就是現在，撕碎這些叛國者！這是天空之神的命令！」

………………

………………

「生了什麼？」

冬天遙望著已經陳歲了十年之久的泰坦巨人在幾分鐘的時間之內全部蘇醒。

以及幾乎所有的士兵和一半的帝國公民，都在朝著城門的方向涌去。

「帝國元老們，好像與狼族爆了戰鬥。」

聽著哨探的回報，回過頭來看著阻擋在戰車前方的狼族士兵。冬天先想到的是，「難道沃夫既沒有選擇自己，也沒有選擇帝國元老院一方！而是企圖奪取整個帝國？」

這樣的猜測，連立冬自己也不怎麼相信。只是『事實』擺在眼前。讓她有些摸不著邊際。

帝國祭祀西婭雖然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但是站在帝國女皇的身邊，這給予了她不小的勇氣，以至於讓她朝著封鎖街道的狼族高喊。「狼族之王沃夫在哪裡？馬上傳喚他，過來見過自己的皇帝。」

帝國皇帝的威嚴，不容任何人挑戰。這一條曾經被天空之神寫進天空帝國的法令。

不得不說。即使狼族士兵，也對天空之神的法令感到畏懼。

稍後，隨著肩挨著肩的狼族讓開一條過道，露出了身披精緻鎧甲的拉斐爾。

拉斐爾，狼族之王沃夫唯一的孫女。

冬天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把女皇的眼光釘在對方的臉上，冷冷地說道，「在天空帝國，你是第一個，擋住帝國皇帝戰車的狼族。」

「威嚴美貌的皇帝陛下，擋住你戰車的，不是拉斐爾。————而是天空之神！」

拉斐爾抬起頭，直視冬天女皇在一瞬間變得錯落迷離的眼睛，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偉大的天空之神他在召喚你，————天空之神並沒有放棄帝國，他就屹立在帝國平原！」

………………

帝國平原。

寬廣、遼闊、一望無際。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直到現在，你卻沒有問起過我的名字。」這一刻，索隆忽然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金髮女劍士伊薇。

一陣熱風吹拂在伊薇的臉上，讓她感到天氣又熱了許多。

面對索隆的問話，她的心裡有些支持不住，一種要暈眩過去的癥狀從身體內部來臨了。

這一刻，讓伊薇感覺自己的心像要跳出來一般，徘徊流浪卻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將面臨著一項艱巨卻又不得不為的重擔，心突然間十分驚慌……

終於，她還是問出了口，「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