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奧秘

似乎每座聖殿都有自己的來歷故事。

其中，關於寂滅聖殿的詛咒，因為涉及了人類對精靈的滅絕和屠殺，最為令人類所熟知。

只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睡前飯後的傳說和故事。有時候並不是空穴來風。

…………

巫妖王雖然被束縛，但是嚎哭軍團的數量究竟有多少。難以統計。

並且隨著帝臨城的陷落和易主，導致萬城之城將成為嚎哭軍團的大本營。

目前嚎哭軍團的數量正在呈現出井噴的狀態，隨著巨量的軍團形成，這場瘟疫形勢的戰爭災難，很快便會擴散至整個全境領域。

————乃至將會朝著東西南北四塊大陸蔓延。

從帝臨城的野外折返，不管索隆願不願承認，布斯曼平原會戰，已然變成了一場形同雞肋的消耗。

雙方混戰一天。陣亡了大量的士兵，還沒有得到結果之際，索隆對數十萬獸族軍團，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快撤！」

「撤退，這是大帝的命令！」

「停止戰鬥，后軍變前軍，全線撤退！快————」

獸人戰士沃特的耳朵里。能聽見的全是軍官的指令。

他氣喘吁吁地奔跑，慶幸自己倖存的同時，慶幸敵人沒有追殺。

這是一場倉皇的潰退，儘管面對兩倍的敵人，獸族軍團並沒有戰敗。

每當疲憊的時候，沃特就停下腳步。遙想追逐的遠方，汲取力量再上路。

「可是為什麼？明明勝利就在眼前，敵人的軍團已經士氣消散。」每當困惑想不通的時候，沃特就停下腳步，梳理紛亂的思緒。驅走迷茫再上路。

每當痛苦的時候，就停下腳步。撫摸流血的傷口，擦乾眼淚再上路。

「啊，痛死老子了，一刀砍了我吧！」

「該死的薩滿醫師，居然鋸掉了我的腿。」

「…………」

好在潰退的路不是很遠。

在落日平原臨時搭起的營地里，沃特獃獃地打量周圍的一切。

薩滿醫生以及救助者在救治傷員，場面顯得有些混亂。傷員那粗魯地叫罵聲和痛苦的＂sｈenyｉn＂使大家手忙腳亂。

最後在獸族長老和鷹人衛隊的監督和巡視下，傷員克服收斂了獸族天生的野性，漸漸變得安靜。

但最使人疲憊的，往往不是戰爭的艱難，和道路的遙遠，而是心中的鬱悶。

這種境況一直延續到幾天以後，當獸人軍團聽說，布斯曼平原近百萬人類士兵，被嚎哭軍團所吞噬，才意識到索隆的命令是多麼的明智。

儼然變成一片廢墟的落日城堡，以殘垣斷壁為背景，索隆面色慘白，無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著灰色。白的嘴唇微抿。額頭和眼角上的皺紋更加明顯，銀色的頭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需要休整的聖團戰士，回到落日平原，韋弗斯的傷勢十分嚴重。

他的全身沒有一塊像樣的肉，皮膚好像直接貼附在骨頭上般形銷骨立，凸出的喉結非常明顯，令人覺得彷彿死神隨時會來召喚他一般。

一直咳血，咳到幾乎讓人以為他會因此而斷了氣。

「派出一隊巨鷹，護送將軍韋弗斯回歸天空聖殿。立刻！」

到了這種關頭，也只有依靠聖殿的力量，才能拯救虛弱的韋弗斯。

可惜長時間的離開荒蠻大陸，聖團戰士失去了與聖殿之間的聯繫。

現在，只能依靠颶風聖殿的傳送陣，將其送回天空聖城。

稍後，索隆又下令，「派出巨鷹戰士，告訴魯道夫軍團，放棄針對西境大陸的攻勢。……還有，馬上下令，向整個北境大陸徵集苦力，我們要……要修築一條長城，如果我判斷的不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天空帝國將要在防禦和苦戰中度過。」

捂著腹部，一把折斷的骨刀還插在上面。

身中劇毒，以及連續遭到巫妖王齊尼婭的重創，若不是依靠鷹王1o星效果的支撐，自己可能已經隕落。

對於這一點，索隆的心裡十分清楚。

現在，他必須依靠聖殿的力量，儘快治療傷勢。

只是冬天的失蹤，讓索隆並沒有關心自己的戰傷，他派出巨鷹戰士四處尋找的同時，在落日城堡的廢墟上暫時等待。

剛開始血是一絲一絲地從鎧甲下滲出來，然後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嚴重的幾處，有大片的血跡。

在尤蘭的帶領下，幾個綠道聖城的女精靈，想要為索隆卸甲。沒想到被他阻止。

自己的傷勢，索隆自己心裡最清楚。卸了甲，他可能會立刻倒下。

閉目修養精神，以及整理思緒，判斷眼前的形勢。

「閃電襲擊北境大陸，繼而攻佔帝臨城，以一個神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橫掃整個全境帝國。這樣的戰略，隨著嚎哭軍團的出現而宣告破產。擁有寂滅聖城、烈焰聖殿的巫妖王齊尼婭被封印在了帝臨城外，那麼帝臨城的蔚藍聖殿、禦敵聖殿、浩然聖城，將不會被她本人直接擁有，更有可能是她的手下。」

「從今天開始，整個全境大陸，將劃分為五個勢力。天空帝國、嚎哭軍團，西境大陸，東境大陸，以及南境大陸。毫無疑問，五大勢力中，天空帝國與嚎哭軍團擁有了所有的八座聖殿。將分為兩個陣營供其他人選擇加入，分別是天空帝國陣營，與嚎哭軍團陣營。」

「……目前能夠預見到的，也只有這些。」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之後，隨著最後一隊巨鷹戰士的回歸，索隆得到了冬天的消息。

「冕下，公主殿下，和皇家衛隊已經找到。」

終於，索隆鬆了一口氣，在感應颶風聖殿的同時，向精靈女王尤蘭授權，「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將由你來統帥暗夜軍團。魯道夫和威廉作為北境大6的總督和副總督，也將協助你抵抗嚎哭軍團的進攻！」

感應颶風聖殿的存在，索隆的身體漸漸化為虛影。

在精靈女王尤蘭微微低頭，表示服從的剎那，索隆正式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只留下一句話，「替我照顧好冬天！」

包括索隆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天空之神的這次消失，將持續一段很久的時間。

……

瞬間回到颶風聖殿，令索隆稍感意外，以1級颶風聖殿的能力，不足以治療他的重傷。

好在從颶風聖殿傳送至天空聖城，對於索隆來說，僅僅需要一個念頭就已然足夠。

幾秒鐘之後。

在索隆變換的視界里，眼前的內部空間，有著形同的高曠、單純、統一。

中廳的拱間平面為長方形，每間用一個交叉拱頂，與兩邊的側廳拱頂對應。

有中廳和兩個側廳形成的瑰麗殿堂。

在回歸天空聖城的一剎，印象中粼粼的光斑並沒有出現。

實際上，暈厥的模糊感襲來，索隆也並沒有去注意這些細節，便很快暈了過去。

不知何時從黑暗中掙脫，不知何時重新蘇醒。

「怎麼回事？」

當索隆恢復意識，想要活動自己的身體。

但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就像是被禁錮了一樣，連眨一下眼皮都成為了徒勞。

這種奇怪的處境，讓索隆想到了天空聖殿的終極技能，畫地為牢！

自身好像變成了一塊被冰封的岩石，讓他感到有些透心的冰涼。隨著時間的流逝，稍後，索隆的腦海里很快獲得一段文字信息的提示。

「來自寂滅聖城和烈焰聖殿的神器攻擊，使身體遭到了致命的創傷。提示：修復時間，1o年！」

「這……」

關於這個莫名的提示，以及不可思議的時間上限。

索隆驚悚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不能言語，不能動作的雕像。

天空聖城、綠道聖城、颶風聖殿的每座大廳里都有一座與索隆十分相像、栩栩如生的雕像，關於這些雕像存在的意義和作用，似乎……終於揭開了謎底。

十年裡生的具有歷史意義的事件：

嚎哭軍團攻陷帝臨城，天空帝國大帝失蹤，從這一年開始，被稱為邪惡紀元的到來。

邪惡紀元ooo2年，西境大陸成立西境王國，並加入邪惡陣營。

邪惡紀元ooo5年，隨著嚎哭軍團的席捲，全境大陸人類人口數量銳減一半。

邪惡紀元ooo7年，東境大陸成立東部王國。南境大陸成立南部王國，在嚎哭軍團的進攻下，兩大王國幾乎喪失了一半土地。

邪惡紀元ooo8年，年僅18歲的冬天.丹德，登基成為天空帝國皇帝，並宣布退出全境世界的戰爭。北境大陸正式脫離天空帝國的統治，成立北境王國。魯道夫加冕成為北境國王。

邪惡紀元ooo9年，天空帝國失蹤的索隆大帝，成為人類抵抗嚎哭軍團共同的精神領袖。甚至被當成神來崇拜。

邪惡紀元oo1o年，北境大陸北境王國總督魯道夫動用百萬人，於落日平原建造的長城，終於落成。在木系精靈的支援下，北境王國與嚎哭軍團形成的對峙狀態進一步形成。

時間像行進中的河蚌一樣，睜大眼睛盯著它，也看不出一點移動的痕迹。

漫長的十年，寂寞而又單調。

時間像是沒有聲音的銼刀。太慢又太快，對於一具雕像，只能默默感受時光穿過心臟與自己背道而馳。

頭幾年開始，每一天過的真是以日為年。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索隆已經漸漸熟悉了這種麻木的感覺。

屹立在天空聖城的水晶大廳。長達十年，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索隆目睹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曾經達到過這裡。接受他們的獻祭，祈禱、以及述說這些年生的變化。

「天空帝國失去了它的領袖，會變成什麼樣。」

索隆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看來，一切都展現在他的眼中。其中既有失望、也有欣慰，有憤怒，也有無奈……

總的來說，天空之神的神秘失蹤，這些年被解釋成了無數個版本。

但因為綠道聖城、天空聖城、颶風聖殿的依舊存在。天神的權柄，依然在背後支撐、和掌握著整塊荒蠻大陸，——天空帝國。

作為索隆最親近的人，也只有冬天才能獲得鷹王韋弗斯，綠道之王尤蘭，颶風之王先力的支持，成為繼任的天空帝國皇帝。並且冬天堅信，索隆一定會歸來。

僵硬的視線里。

她身穿一件華麗的盛裝，顏色甚是鮮艷。但在少女頭頂皇冠的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顏色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少女的眼眸中渲染著淡淡的憂傷，如墨青絲在風中凌亂，空氣中凝著憂愁，每一天都來這裡。凝望熟悉的人，她就這樣，靜默。

「冬天，她長大了————並且、出落成了一個美貌、威嚴的……女皇。」任憑索隆如何欣慰。僵硬的嘴角紋路依然絲毫不動。

作為一具有思想有靈魂的雕像，其中的滋味，並不好過。

每一天。靜默之後，冬天都會自言自語。

在這之後，便會離開天空聖城。

只見她左手扶著手裡的皇帝權柄，站直身體，身材苗條，弱質纖纖。依依不捨地看著『索隆』，說道，「哥哥，冬天明天再來看你。」

打量著離開的背影，忽然————原本冰冷的雕像微微有了一絲裂紋。

「十年之期，終於到了。」

悠悠吐出一口長氣，到了最後脫開束縛的剎那，索隆化為平靜的內心，對即將到來的自由，反而顯得並不著急。

此時此刻，驕陽的兩道光柱穿過殿堂，宛如兩條透明的金帶，內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塵埃。

一團光芒，像牛車的軲轆那麼大，像熔化的鐵水一樣艷紅，帶著噴薄四射的光芒，向著四邊激射、蔓延。

「來自寂滅聖城和烈焰聖殿的神器攻擊，使身體遭到了致命的創傷。————治療恢復完成。」

根據腦海里的提示，蜘蛛網路一般的裂紋，快爬滿了整具雕像。

天空聖城的力量，是一種在鯨吞作用中，在被吞噬物質周圍形成的囊泡，這種囊泡由這團紅光不停的凹陷所產生。

索隆花了十年的時間，才領悟這種力量。

天空聖殿，作為孤立於浩然、寂滅、禦敵、蔚藍、颶風、烈焰、綠道七大聖殿之外的存在，它的最終奧秘，在十年的靜默中終於被揭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