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幫主之死

黃菲的醫術果然高明，病人康復得很快，除了幾個病得較重的人，其他的人已恢復正常。黃菲的地位提高許多，耳邊一片奉承之詞，我也跟著沾光，兩人在島上過得好不風光，哪裡有半點俘虜的樣子。

這天，給病人分派完藥物后，我和黃菲坐在屋內閑談。正談得高興，有人來請黃菲。

「二當家請您過去看看幫主，幫主的情況好像不大好。」小啰啰躬身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我待會兒就去。」黃菲不耐煩。

「可是……」小啰啰猶豫道。

「須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如果那麼快好，要醫生幹什麼？我等會就來。」

小啰啰遲疑一下，去了。

「剛才說到哪裡了，接著說啊。」黃菲端起茶杯興緻勃勃地說。

「你現不去看病人嗎？」我不解。

「急什麼，想當初他讓我吃那麼多苦頭，現在不報仇更待何時？」黃菲眨眨眼。「再說他這樣酒色不戒的人，原是要比別人難治些。」

想到病重的人輾轉呻吟的樣子，我心中有些不忍，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旋風一般沖了進來，一把把黃菲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放開我！」黃菲全無招架之力，被來人拖了出去。是二當家，我趕緊跟了上去。

「二叔快不行了，你快去給他看看。」正風焦急的說，黑色的蒙面布后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見他眼神里充滿了焦急，憤怒。

「去就去嘛。」黃菲甩開了他的手，「那麼凶，好歹我也曾是幫主。」

幫主躺在床上，眼神渙散，雙目凹陷，看上去出氣多進氣少，委實病得厲害。幫主的夫人和兩個小妾在一邊急得團團轉，看到黃菲來了，如果看見救星一樣，「卟咚」一聲，都跪了下來。

「黃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救救他吧。」夫人哀哀地求肯道。

「別，別，」黃菲趕忙攙她起來，「我既然學醫，冶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你們千萬別這樣，我會儘力的。」

黃菲在床邊坐下，搭了搭脈，又撥開眼瞼看了看，站起身走了出來。眾人緊隨其後，緊張地看著她。

黃菲搖了搖頭，神色黯然道：「幫主身有舊疾，仗著自己平時身體壯健，從來不戒酒色，眼下病痛已逼入五臟六腑，藥石無效，我只能減輕他的痛苦，卻不能醫好他的病，最多也就能拖到明天了。」

「什麼？」正風一把抓住黃菲的肩膀喝問。

「不是我不想醫，是醫不好，如果早幾日放我出來，就不會這樣。」黃菲叫道。

「算了，正風。」黑虎拉開正風。我和黃菲走出去的時候，還聽到屋內哀哀地哭泣聲。

「真的醫不好嗎？」回到小院，我忍不住問道。

「難道你不相信我？」黃菲很不高興的反問道。

「我覺得你說得那一篇話好像電視劇里的台詞哦，什麼身有舊疾，藥石無效。」我笑了笑，自己也覺得笑得很不自然。

「中醫本來就有這樣說詞，有什麼好笑的。」

天明時分，我被一陣哭聲驚醒，整個島籠罩在慘淡的氣氛中。幫主果然死了，我披衣走到院中，晨霧繚繞，花香暗送，人總是會死的，但是看到自己認識的人死，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你呀，不要太心軟了，這個世界要死的人太多了，只要你我好好的活著就行了。」黃菲悄然站在我的身後輕輕地道。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她的話我的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浮了出來，在心頭久久纏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