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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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着唐致遠,他不得不承認了自己媽媽的話,承認是楚歌無意中看到了唐文安,然後又慫恿的安雅去「捉姦」、「查證」,楚家倒台,億隆分崩離析,楚媽媽在新成立的太古上分了一杯羹。

到那時,林安和才終於明白自己家人到底在圖謀什麼。

不同意他和楚歌在一起是假的,他們,想要的,也只是億隆罷了。

就這樣,他還怎麼有臉去面對楚歌?便是連幫她,也沒有辦法。

幫她,是讓她記着他的好,還是記着他家的狠?

與其令她痛苦不堪,還不如,讓她恨他。

想到以往,林安和目光深邃,他頹然嘆了一口氣,說:「安雅,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害安雅的那件事,我沒有參與。」

這是他最大和度的解釋,事到如今,他早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

安雅死死地盯着他,然後她甩了他一個耳光,跑了出去。

在另一幢林家的別墅里,唐文安也打包好了行李,他在這個家裏東西並不多,再怎麼收拾,也就一個小行李包而已。

他拎起包,回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正準備走,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唐致遠出現在門口。

像是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會回來,唐文安不由得愣了愣。

「你這是要幹什麼?」看着他手上的行李,再看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房間,唐致遠沉聲問。

唐文安不安地抿了抿唇,抓着包帶的手緊了緊:「我……要開學了,我想提前住到學校去。」

「還有好幾天呢,而且之前不是說好了,這個學期開始就住回家裏?」

唐文安低下了頭。

唐致遠走近去,看到了他臉頰上的刮痕,不由得捉住他的肩,將他掰過去一些,急怒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條刮痕很長,傷處微微紅腫,靠近耳朵處的皮膚還有些外翻、發白,顯然傷得還不淺,也不輕。

唐文安很不安,他仍低着頭,低聲說:「不小心碰到的。」

唐致遠抬起他的臉,看到他眼裏有淚意,不由得罵:「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遇事只知道哭,能成什麼事?」

唐文安不語,心裏卻想起高考的時候,他茶杯里被人下了瀉藥,拉得人都脫了形,唐致遠淡淡然地和他說:「你就那麼貪嘴?這家裏少了你哪行吃了?」末了告訴他,「考不好就考不好吧,橫豎也不求你有大出息,也不會少了你吃用。」

所以成績本來還好的他,甚至連個一般本科都沒有考上。

他現在讀的學校,還是林敏嫻用她賺的錢幫他買的,在人前她話說得多漂亮:「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家裏也就弟弟陪着爸爸,我別的沒能替你們做,這學校就讓我幫他挑吧。」

她花錢幫他挑,挑了最冷門的哲學系,還歉意地告訴他:「你成績實在是太差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幫你選個好專業了。」

想到這裏,唐文安笑,退了一步,伸手將眼裏的淚意抹掉了。

唐致遠皺着眉頭,掏出手機給自己屬下打電話:「等下陪阿安去醫院看一看。」交待完了,才看着面前的兒子。

他長得已經比他還要高,身材卻十分的單薄瘦弱,垂頭站在那的時候,彷彿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在唐致遠的印象里,這個兒子膽小怯懦、沉默平庸,之前因為對妻子尚有愧疚,所以即便把他接到了身邊,他也很少關注他。

到後來,就是對他這個性格很失望,也懶得去關注他了。

直到他在股市上斬露頭角,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他。

也是帶着身邊觀察了幾天,才知道他在商業上竟然非常有天賦。如果好好培養……

然而這個性格唐致遠還是看不上眼的,因而又有些惱怒,盯着他:「我再問你一遍,這個傷是怎麼弄的?」

那一看就是指甲一類的銳物刮傷的,他如果敢說,他就一定會幫他討回這個公道。然後趁機好好調教調教他,教他怎麼立起來。

但是唐文安還是低着頭不說話。

正失望,忽地聽到他說:「我自己會去看醫生。」鼓足了勇氣,他從袋子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他面前,「這個……還是還是給您。」他說着特別羞愧,「只是不小心弄壞了……」

是昨天給他的銀行卡,被他放在一個小小的塑料透明袋裏。

唐致遠沒有接,只是看着他:「一張卡而已,你也保管不好嗎?」

唐文安羞憤欲死,一張臉漲得通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不是……我不是……」他抬起頭,慌慌張張地申辯。

「那是怎麼回事?你這麼大個人了,做不好事,難道,連話也說不好么?」

「我不是的。」唐文安到底也要自尊,被他拿話擠得猛地抬起頭,只是對上唐致遠冷肅的眼神,像是承受不住似的,他語無倫次地申辯,「我沒有想弄壞它,我本來也沒有想要用它。這是林家的錢,可是它也是您給我的第一份成年禮,我本來打算好好保管着,哪怕不用,就只保管着的,只是……只是姐姐誤會了。」說到「姐姐」兩個字,他臉色慘然,沉默了一會才又說,「我知道您當年您給我取這麼名字的用意,是想我這輩子都安份,安穩,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靠林家養一輩了,要拿走林家什麼東西,我就想着靠我自己……可是這張卡是你送的……我捨不得。」

唐文安的話說得毫無邏輯,但是唐致遠還是聽明白了。

他被他的話揪得心中一緊,那句「這是林家的錢」更是刺中他心中隱痛。

入贅林家,是他事業起點的開始,然而「贅婿」的身份也伴隨了他一輩子,自此後,哪怕他能力再強、本事再高,他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擺脫林家的影子,人家說起他的成功,也只會說,如果沒有林家他就怎樣怎樣。

於是再濃烈的感情,慢慢也總會變了質。

若非如此,他不會在爛醉如泥之下,和唐文安的母親發生關係,進而一錯再錯。

時間久了,隨着恆盛越來越強,唐致遠在恆盛的影響力日漸擴大,身份對他的影響也越來越小,漸漸的,他甚至都已經忘了恆盛是林家的了。

直到今天,再被自己兒子提起。

唐致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他看着唐文安,沒什麼表情:「哭什麼?」他沉聲呵斥他,「一張卡而已,壞了也就壞了。你想要禮物,和我說,什麼不能買給你?」

唐文安點點頭,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抬起頭看他的時候,眼裏小心翼翼的儒慕之意再次刺痛了他。

唐致遠一時就覺得很愧疚,想了想,他放緩了語氣,說:「走吧,去醫院,看完了傷,我送你個東西。」

於是父子倆出了門,唐致遠帶他去看了傷,末了,將他領到車行,要送他一輛最新款的寶時捷。

唐文安急得擺手:「我還在讀書,這個還用不上。」

唐致遠無所謂地笑笑:「又不是要你去學校顯擺的,平時沒事,也可以開開。」

「不不,平時我也用不上,我還沒駕照呢。」

「沒有就去考,多大點事?」

橫豎就是要送他了,唐文安慌得不行,求懇說:「我真的不要……爸爸要是真想送我什麼,就……就請我吃餐飯吧?好像……我們還沒有一起在外面吃過飯呢?」

或許是第一次提要求,說完這句話后,他再度漲紅了臉。

唐致遠望着他,莫名就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挺失敗的,居然請兒子吃餐飯,也請了他的奢望。

揮一揮手,他說:「車子買了,飯也會吃。」語氣柔和地教訓他,「慌什麼?一輛車、一餐飯而已,不靠別人,也不是買不起、吃不起。」

唐文安就不敢說什麼了。

車子最終買下,飯也一起吃了。

吃完飯,正是華燈初上,唐致遠就開了那輛新買得的跑車載着唐文安回了家。小區內路寬人少,看唐文安似乎對車還是很感興趣,唐致遠就在路邊停了車,要他:「你來試試。」

唐文安嚇得又要擺手,被唐致遠威嚴的目光一看,只好乖乖地坐上了駕駛座。

唐致遠難得耐心,教他如何換檔,如果松加油門。

唐文安果然領悟力強,只手把手教了他一次,他就全都記住了。

車子開得很平穩,唐致遠坐在旁邊,時不時幫忙掌一掌方向盤,叮囑他:「開慢一些,心態穩眼光放遠些,開上路還是很簡單的。我叫人安排,你這兩天就可以開始去學駕照,不用多久,也就哪裏都能開去了。」

唐文安「嗯」了一聲,用力點頭,眼裏純粹的喜悅,讓唐致遠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唐文安緊張得很,提着心將車慢慢開回了家,他們到家的時候,林敏嫻也正好回來。

林敏嫻先也是沒在意,見前面一輛斬新的跑車以龜速移去她冷笑了下,然後一加油門越過它,回頭時,發現車上坐的竟然是唐致遠和唐文安。

唐文安在開車,唐致遠坐在他旁邊,小心地教導着他,相似的兩張臉上掛着相似的微笑,還真是父慈子孝,說不出的融洽。

夜風習習,路燈昏昏,她卻只覺得眼睛要瞎!

一停車,一甩車門,她徑直走到了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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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最美好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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