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拉攏人心
林楓疾步下樓，張達和在後面緊跟，一步步的跳躍，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非常滑稽。
走到樓下時沒沒有看見人，林楓有些疑惑，抬頭看見金德政從前方樹林邊的石凳上起來，朝這邊走來。林楓快步向前方走去，看來這金德政真是心思縝密，一群人在樓下等在黨校里很少見。傳出去被領導知道了，心裏會沒有想法？以後還怎麼和領導相處？
金德政見到林楓時目光有些閃爍，欲言又止的，顯然是怕自己不在樓下等怕林楓心裏有想法，又不能直接說出來，那樣就顯得他把林楓想的心胸太狹窄了，正踟躕間，林楓看出端詳笑着和金德政說：「怎麼到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天氣怪冷的，直接去飯店也行啊。頓了頓后又道，「那裏安靜，沒那麼雜亂。」
聽到林楓說外面冷讓他們直接去飯店時心裏微微一嘆，看來林楓還太嫩，太在乎面子，想想也是，年經輕輕就身居高位，有些張揚、好面子很正常。但這種人太容易摔跟頭了，就是上面有人提攜力挺，未來成就也一般了，畢竟有背景而又有能力的人還是很多了。說不定還會魯莽得罪人連累自己，正想放棄準備好的與林楓的進一步接觸，林楓後面的話又令他喜出望外，有戲。讓林楓先行，稍後半步跟上，笑着答話：「謝謝林書記關心，這兒有樹擋着，能避風。」
第一次的暗示了啊，林楓心想，抬眼看看那樹，「樹現在還是有點小，以後更能擋風。」說玩也沒有再和金德政玩這種文字遊戲，笑着和在那等候的同志們握手。
天色已暗，在張達和的帶領下，三輛計程車來到一家位臨蓮河的酒家，在百米外設有停車場，近處則一片寧靜，很寧謐的氣氛。下車走過去，酒家院落仿古代建築，佈置典雅。進院是一影壁，石雕的雙龍戲珠，惟妙惟肖。轉而由服務員引領者進入後院，青石小路，旁栽著冬青、修竹。錯落參差有致。停在一間房門前，朱紅屋門邊懸掛着竹刻的銘牌「雅軒閣」，推門而入，一副仿製的隋朝畫家展子虔的《游春圖》，連宋徽宗的題字也一併在上。紫檀木座椅盡顯華貴，左側一屏風，梅蘭竹菊四扇。一妙齡少女亭亭玉立在屏風旁，身着碎花旗袍束腰顯出身材的高挑，開叉到腰際的下擺露出修長的美腿，彎彎眉黛，櫻桃小口，眉目含春。空調暖風襲來，屋內春意盎然。只待眾人落座後點酒送水。
選地方的張達和顯然來了不止一次，回身對接引的服務員耳語了一番，將林楓送至上座，眾人依次而坐。站着的服務員輕扭腰身，手執茶壺給眾人依次倒水，再次勾起眾人的眼球。
同出利寧，除林楓外的六位顯然很熟，張達和義不容辭的介紹眾人給林楓認識，涵蓋的部門很全。衛生局、教育局、交通局、地稅局皆有。一番客套，都很年輕，卻大部分有了將軍肚，顯然平時「業務」比較繁忙。級別都不是特別高，就衛生局那位是正職局長，其餘的就金德政是個常務副。能上黨校來學習沒有一個不是手眼通天的，這些在全市範圍內適齡幹部選出來的精英在搞活氣氛上都很有一套。上了酒桌了就沒有不是熟人的，大家又都是年輕人，開始的拘謹過後就已是一片歡聲笑語。活躍氣氛的半葷段子把那個如水的服務員羞的俏臉微紅，將那些局長們看的眼都直了。
菜很快就上來了，張達和笑着給眾人介紹這裏的魚做的別有風味，堪稱蓮河一絕。尤其是冬魚，必須是野生的，儲存足夠一個冬天使用脂肪的魚先在鍋里煎透在燉是這家的特色，入口焦酥而不膩，配以爽口的清湯，很有風味。
眾人下箸，品后都稱讚還是張達和會吃，身上的肥肉果然不是白長的。
同起三杯酒後，眾人依次給林楓敬酒，林楓點到為止。給大家留足了面子，眾人談話時很小心的避開了利寧的官場動蕩，畢竟引起動蕩的人就在眼前。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因為還要回黨校，誰也沒有喝多。顯得有些不盡興，大家約好回利寧再聚。
單子不要掛心，張達和搶著付了，他有這兒的貴賓卡，林楓口稱感謝，勞煩破費，心裏悄悄的記下。顯然這兒的貴賓卡不是誰都能辦的，左右逢源的張達和看來在蓮河應該有些關係。
回去后林楓使眼色將金德政留下，金德政知道機會來了。這次沒有繞彎子，將剩餘五人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衛生局的王欽是常委兼副書記王利和的表兄弟，為人老道。是只老狐狸，外號「老油條」，一般壞事都是別人的，很難有責任落在他身上。為人非常的圓滑。估摸著現在就在和王利和彙報今天的事情，王利和是李中山一系的，屬於市裏的老資格的人物，對陳濤有些看法而緊緊跟着李中山的腳步。王欽屬於牆頭草，兩邊關係都不錯，但並沒有因為和王利和的親戚關係而倒向李中山。雖說在兩方都不是那麼討好，但印象都還好，是利寧官場的緩衝地帶的代表性人物。這次幹部培訓完有消息說王欽就會借利寧官場的調整，而沾點光，會被平調到下面兩方都在爭奪的水牛鎮擔任黨委書記。王欽這人沒別的什麼毛病，家裏也不缺錢，最大的、也許是唯一的毛病就是有點好色。」林楓點點頭，示意金德政繼續說下去。
「張達和，人如其名，看起來和每個人都很和氣，在建設局有「笑臉局長」之稱，群眾基礎很好，建設局的老局長年後馬上到站，很多人都說張達和會上位。在蓮河市裏好像有關係，因為他妻子現在在蓮河市委，具體在哪個部門我不是特別清楚。最近有消息說張養申和他一起吃過飯，我想張達和提建設局局長的事應該准了，張部長正好藉此賣個好。」
…
林楓靜靜的聽金德政說完，心裏有些感慨，看來自己想的還是有些太簡單了，今天一起吃飯的除了金德政之外的五個人背後都與某位或某幾位市委常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林楓今天算是明白了。自己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就連跳兩級，肯定會惹得很多人眼紅和嫉妒。還好自己朦朧的背景令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有些收斂，而且陳濤通過一系列的動作已經在利寧市站穩了腳跟，手裏所握的常委會票數已經形成了足夠的話語權。通過上次自己的受傷事件，林楓想心思縝密的陳濤應該覺察到自己除了崇霖男朋友之外，還有別的身份。相信在目前兩個人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陳濤會全力支持自己的工作。
「說了那麼多了，金局長是不是該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了？」林楓張口問金德政。
「您想聽？」
「恩」林楓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沒什麼背景」金德政這次沒玩什麼文字遊戲，說話很直白，「大學畢業分配到市財政局，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上來的，今年都已經31歲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科，沒錢沒人沒關係的，能走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滿足了」
「話不由衷啊，心裏有想法直接說好了」
「我是希望遇到能賞識我的伯樂，雖然我並不是千里馬，但我能說在利寧市的財政系統里沒有人會比我的業務熟練。我不想碌碌無為、混混沌沌的生活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也希望我能夠展翅高飛，但我徒有一雙翅膀，卻沒有羽毛，我希望你就是我的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