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第332章 那天晚上，竟然是小五？

那天晚上明明是他和安淺一起吃的晚餐，而且他還吻了她，小丫頭身上的味道他再也熟悉不過，怎麼可能弄錯？他還記得，沉睡過去時他明明見到了安淺的身影，她就站在床邊，目光擔憂的看着他。

可是剛才他都聽到了什麼啊？那天晚上照顧他的，竟然是——小五？

怎麼突然一下子全變了，怎麼就變成了小五呢？

Ray的腦海里霎時便浮現出床單上的那抹鮮紅，還有落在枕頭上的那根頭髮，他的臉色白了幾分，眼神閃過幾許茫然和空洞，他的大腦里亂糟糟的一團，時不時閃過安淺和小五的臉，還有那天晚上零零散散的記憶，越想他整個人越慌亂，還有一股怎麼也壓制不住的憤怒，騰地一下從他心底燃燒。

而右手不知何時握上了門把手，在他還未回過神時，面前緊閉的房門便打開了。

「吱呀」一聲脆響，打斷了裏面談話的倆人，安淺面朝著房門，抬眸便看到了臉色陰鬱的男子，他的目光透著一抹飄忽，直直的看着她，安淺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愣了愣，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五，然後才佯裝鎮定的開口打招呼，「Ray哥哥。」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一秒，小五便猛地轉過身子，視線觸到男子冷肅的面容時，咯噔一下，心底也跟着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剛才她和安淺說的話，Ray都聽到了嗎？

這個念頭才剛從小五腦中滑過，她整個人就變得忐忑不安，不自覺的攥著拳頭，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僵硬起來，她快速垂下頭，不敢再看着他的臉，哪怕他的視線沒有看着她，小五也能感覺到一股無形中的壓迫力。

一瞬間，房間里的空氣好似凝固住，就連呼吸也靜止了。

三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神色各異的站着，Ray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是注視着安淺。

就好像，他根本就沒看到小五——

過了一會，Ray才邁出步子，腳步僵硬的，一步步走近倆人，最後，站定在安淺面前，「淺淺。」

他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溫柔，卻乾澀沙啞，聽的小五心口刺痛，攥著拳頭的力氣也加大了幾分。

安淺不知道Ray在外面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可是既然這樣了，索性全部都攤開說清楚，不然小五該怎麼辦？想了想，安淺也鎮定下來，嚴肅的看着Ray的眼睛，直截了當的開口道：「Ray哥哥，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Ray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有意避開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隨即伸出手，想要撫上安淺的臉，幾乎是下意識的，安淺便偏開頭，躲開了Ray的觸碰，有些小心的看了看小五。

若是以往，安淺根本不會有這些顧慮，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也不會有那些所謂的男女之別，可是現在不同了，她知道了小五喜歡Ray，她不想小五難受。

Ray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停頓了一下，他才用力攥緊右手，然後慢慢垂落下來。

「Ray哥哥，那天晚上照顧你的是小五，她喜歡——」

「淺淺！」安淺嘴裏的「你」字還未出口，便被Ray突然打斷，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那雙凝視着安淺的眼睛黑得嚇人，「淺淺，你們在跟我開玩笑是吧？」

「Ray哥哥，小五她喜歡你。」

他的神色依然淡淡的，眼底沒有半分波瀾，只是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握緊，「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安淺還沒理解那句話的意思，一旁的小五卻再也待不下去了，哪怕她早已習慣了，可是此時，她卻還是想替自己找回一丁點的自尊。

從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身上。

小五用力深呼吸了幾下，視線匆匆掠過倆人，「我先出去了。」丟下這句話她便要離開，卻被安淺眼疾手快的拉住。

「小五，你這個傻瓜，到了現在你還要逃避嗎？」這句話安淺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臉上滿是憤怒，另一隻手粗魯的攥著Ray的手臂，「Ray哥哥，現在你知道了，難道就沒有什麼話對着小五說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依著小五的身手，她若不是心甘情願，誰還能強迫她嗎？」

有些話，有些事，並非旁人看的更透徹，只是你明明心知肚明，卻固執的自欺欺人。

話音落下，房間里又陷入了冗長的沉寂，小五的手心全是汗，她垂著頭，卻還是能感覺到，Ray在看着她。

現在他一定恨死她了吧，她努力隱藏了十幾年的心事，就這麼被他知道了，從今以後，他怕是連多跟她說一句話，都會覺得討厭吧！

小五的肩膀輕輕顫動了幾下，Ray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能感覺到她身上壓制不住的悲傷，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好一會，才聽到Ray乾澀的聲音，「淺淺，你就那麼喜歡葉梵嗎？」

這兩句話聽起來根本沒有任何聯繫，完全是答非所問，可是小五卻懂，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胸腔里像是被無數根鋼針扎著，攪得血肉模糊，安淺愣了愣，很快便回過神，眉眼間柔軟一片，「Ray哥哥，你不懂！」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Ray的神情就變了，他盯着安淺恬靜的小臉看了一會，倏然一笑，「我不懂？我不懂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怎麼現在卻變成了小五？」

「我不懂，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愛上了你，可卻連對你告白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懂，明明知道你心裏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卻執意這般等下去，我對自己說，你還小，我不能嚇到你。」

「我不懂，我才是最先認識你的，為什麼我們十多年的感情，卻抵不過葉梵的一句話？」

「我不懂，是啊，我真的不懂，可是你呢，淺淺，你真的懂嗎？」

……

待最後一個字落音，安淺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震驚，她的大腦里反反覆復回蕩著Ray剛才的話，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的站着，Ray哥哥喜歡她——

那小五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