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 斗得過誰

第173章 : 斗得過誰

「原來你是存了看好戲的心態?」吳蕪一臉嫌棄地瞅著,眼裏滿是小媳婦一樣的幽怨。

她似乎許久不向他撒嬌了。

男人被她滿是靈氣的小眼神字瞟,竟有幾分恍惚,十分受用,朗聲笑道,「哪有,我分明出了大力氣。」

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這兩天你外出的話,我還是叫梅森跟緊一點吧。」

吳蕪自知有幾斤幾兩,也不敢逞強,乖乖點頭,「嗯,反正我也習慣了。」

一開始在學校。梅森那個大塊頭老跟着,連帶着同事和學生都怕她,不過久了也真是見怪不怪了。

因多了兩個小禍害,往日裏最是安靜的屋子,如今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到處還丟著小孩子的玩意。

可算是哭了米月,一面收拾一邊到處去逮著亂跑的晚茗。

吳蕪正是踏着這一陣陣笑聲進來,放下挎包就去逗晚茗。

晚茗對她還有幾分陌生,不過好在還願意由着她抱。

吳准從廚房喝了水出來,瞧著烏糟的屋子,不由皺緊了眉頭,臉上一冷,凜凜的目光瞅著晚茗,語氣倒也還四平八穩,「趕緊把你的玩具收拾好。」

晚茗對他很是依賴,願意親近他,也願意聽他的話,果真從吳蕪的膝蓋上滑下來,乖乖將比她還大的玩偶拖進大箱子裏。

而後樂顛顛地跑到她舅舅跟前邀功,還像模像樣地兩手一拍,「收拾好了。」

那精靈古怪的小模樣,當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吳准也不忍心對她發脾氣,故作淡定地哼唧道,「還不錯,下次也記得要收拾,外婆光是照顧你就很累了,去聽故事吧。」

晚茗這次倒難得地拉着吳蕪,晶亮的小眼睛撲閃著。「舅舅錄的詩經已經聽膩了,媽媽給我念童話書吧?」

吳蕪恨不能掏心窩子給她,自然願意陪着她。

裴縉繞瞧著大的那個眉宇間的陰鬱已經褪去,而小的這個也已經活蹦亂跳,只覺得胸襟激蕩,對她交代了一句,「我上樓和大哥聊會兒就去公司了,下午五點左右來接你。」

吳蕪滿口答應,回頭見晚茗俏皮地鑽進了睡袋裏,好一會兒才露出一顆小腦袋,粉嘟嘟的嘴裏叫嚷着,「媽媽我找到了。」

她展顏一笑。

書房裏,吳准掛斷電話,眉頭緊鎖,手肘擱在扶手之上,十指相抵,「你說吳悠又去找蕪兒了?」

「嗯,蕪蕪沒事。」裴縉繞低低應了一聲。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吳准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又沒了話,想了好半晌才說道,「那件事當真要瞞着媽?」

「嗯,別逼媽,讓她高興點,」吳准曾親眼見過母親有多痛苦,「楚叔已經答應出面了。」

「那女人在拘留所還是不肯把錢吐出來?」吳准立起身,走到窗前,臨風而立。

裴縉繞沉默著頷首,「海關在她的行李包里搜出了幾沓現鈔,而她從醫院離開后只回了一趟家裏,錢的下落不難查。」

吳准沉思著抬手,「還是先別抄家了,我看拘留也不是個事,還是儘早送她進看守所,先磨她個十天半個月,到時。那人的傷大抵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裴縉繞沒有異議,很快著人去做了。

晚些時候,他忙完手頭的工作還早,想了想還是驅車趕了過去。

中午晚茗聽童話故事聽上癮了,母女倆窩在薄被裏鬧騰了好久才歇下。

吳蕪悠悠睜開眼,就見米月坐在身側,雙手擱著下巴。神色凝重,不知在想着什麼。

她理了理頭髮,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這才問道,「媽,想什麼那麼入神?」

米月這才如夢初醒。吶吶回了一句,「沒想什麼。我問你,那人受了重傷,是你們之間的哪個乾的?」

吳蕪掃了一眼外頭正在播放着的新聞,吃不准她到底怎麼想的,倒也沒隱瞞,「是他先對哥哥和縉饒痛下殺手的,媽,您別怪哥。」

他竟真敢對親生兒子下手!

米月滿心碎成片,又像是誰在手在自己的心臟上用力地捏了一把。於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進心臟裏面去。

是痛嗎?連痛字都覺得形容不了!

這麼些年,是她太懦弱,才逼得兒子少年就背負着仇恨過活,而女兒也被迫流落鄉下。

當年她要是再強勢上幾分,將那對狼狽為奸的男女趕出米家,又何至於落得個凄慘的下場?

她滿目愴然,語氣寒涼,「不怪阿准和縉饒,說來說去,還是怪我當年眼瞎了才以為他值得託付終身。這麼多年來,姓邵的那女人霸佔了米家的家產,也該是時候雙手奉還了。你去問問縉饒,出手的時候順帶也知會我一聲吧。」

「媽,那您是願意出手了?可哥哥不會同意的……」吳蕪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總不願意置母親於為難的境地。

米月那樣的出身,論氣度論涵養又豈會輸給邵玉燕,她只不過是逃避太多年罷了,「所以才叫你告訴縉饒,你大哥那悶葫蘆你又不是不知。什麼都只往肚子裏咽。你們兄妹倆為了能堂堂正正地體面地活着,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先前是我太窩囊,才叫人欺負到頭上來。你爸對我很好,這麼多年,我要是還對那人有半點念想,那可真是沒心沒肺了。」

她也是當母親的人,為了兒女,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

吳蕪見她眼裏滿含着堅定,也知她篤定了心思,只微微一笑,「謝謝您,媽,這麼多年,苦了您了。」

「好在都沒有白費,不是么?」米月會心一笑,「你哥雖然心裏有恨,但好在沒有被仇恨蒙了雙眼,還當上了大學教授,等你一畢業,也順理成章地當上老師,我的一雙兒女總算有出息,如今也只盼着你哥早點成家,媽也沒什麼遺憾了。」

要是大仇未報,大哥又怎麼肯成婚?

母親也是用心良苦。

母女倆正是兩眼凝噎,客廳忽然傳來「嗙」的一聲,米月不由皺起眉頭,見晚茗要被吵醒了,慌忙摁住正欲起身的吳蕪,「你照看晚茗,我去瞧瞧。」

吳蕪抱起晚茗拍着她的後背,就聽客廳傳來一句,「我的小祖宗喲,鬧夠了沒有?」

大概晨允又惹什麼禍了。

裴縉繞進屋時,就見自家兒子可憐兮兮地面對着牆壁,揚起頭來一臉憂鬱地望着他。

這小禍害在家倒還算老實,一到這邊倒是常常惹事。

他掃了一眼晚茗的那屋,瞧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量,腳下一頓不頓地過去了。

晨允這下更加憂鬱了,不由不滿地大叫了一句,「爸……」

裴縉繞這才停住腳步,狠心道了一句。「兒子,裴家養兒子和女兒總是區別對待的,你要習慣。」

這要是在自個兒家也就罷了,可眼見丈母娘和大舅子都在,他能說什麼?能說說什麼?

進了屋,裴晚茗小盆友還姿態奔放地酣睡着,他不由放輕了步伐。嘴裏噙著笑,眼裏滿是寵溺,「你心情似乎還不錯?」

「晚茗今天願意和我睡了。」吳蕪打心眼裏高興。

夫妻倆瞧著女兒嬌憨大睡的模樣,具是柔柔一笑。

閑聊了一會兒,吳蕪才提起米月的那一番話。

裴縉繞倒是有幾分意外,「媽會這樣說,怕是已經放下心裏的芥蒂。和過去做一個了斷,以後安安心心地生活,倒也是好事。」

「那你說哥會同意么?」吳蕪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

裴縉繞思忖了一會兒,才道,「大哥不是蠻不講理之人,當初瞞着晚茗的存在,也是怕你承受不住,如今媽願意放下過去和心裏的恨,也正是他所盼望的。這事瞞着他終究不好,放心吧,我跟他說。」

「況且,邵玉清已經在想方設法把邵玉燕弄出來,我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出來了。這次她在看守所吃了不少苦頭,怕是不會輕易肯咽下這口氣,大哥還等著給她致命一擊呢。」

吳蕪聽着他話里的意思,似乎發生了不少變數,抬頭望着他問道,「邵家又有什麼大動作?」

裴縉繞本就沒打算瞞着她,如實說道,「邵玉清派人送了信來,說是冤有頭債有主,吳邵兩家積怨已久,不如把所有的事攤開了說。」

邵家這次被打擊得慘不忍睹,偏偏這時候,邵家的大當家跳出來說出那樣一番別有深意的話來。

吳蕪似乎嗅到了一股背叛的味道,「邵家打算放棄邵玉燕了?救她出來只不過是給她一顆甜棗?」

「聰明,」裴縉繞揉了揉她的手腕,生怕她多心,又道,「放心,邵家照樣逃不掉,不如那天你打頭陣?」

幾日不見,邵玉燕落魄得很,周身只穿一件髒兮兮地長衫,頭髮也沒盤著,鬆鬆垮垮地垂下一綹,素凈得很,夜裏估計也睡不好,眼窩四周染了幾層陰影。

吳蕪專程去看守所見了她。

四下也沒什麼人,邵玉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你很得意是不是?」

吳蕪只低頭輕撫着衣上的褶皺,絲毫不避諱道,「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風水輪流轉!」

她靜靜望着邵玉燕的眼裏慢慢湧上痛恨來,清眸里仍舊無波無浪,一派坦然。

邵玉燕不甘地掙了掙手上的鐵鏈,咬牙。一字一頓道,「既是風水輪流轉,就有你被我踩在腳底下的一天,你給我等著!」

吳蕪清眸一揚,悠悠開口,「我到底比你年輕,自然等得了。怕只怕……你等不了!」

「哈哈哈……」她忽而仰頭放聲大笑,「那你可就小瞧我了,我知道老吳醒了,到時我只推說是你們逼我的,橫豎不過老吳被數落一通,我怎麼等不了?」

在她眼裏,男人便是該這般被她利用?吳蕪真心替吳慕興不值。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說不得什麼。

吳蕪忍着怒氣,站直來,幾步踱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道,「該說你天真還是無知呢?畢竟也不是沒吃過虧。」

邵玉燕恨恨道,「你少危言聳聽,老娘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以為就憑你個黃毛丫頭,還斗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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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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