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說什麼傻話?

第125章:說什麼傻話?

陳繼饒一頓,呼吸一下沉寂了下來,隨即他想起打的那通電話,「我的身體還能撐幾年,你想要的安穩日子,我可以成全,但你最好別動那筆錢,否則老爺子一旦知曉,只怕你也跑不了!」

他從未想過逃,只是當年諸事複雜,母親不願他再牽涉其中。

而跟她在一起,他覺得很安寧,而他已經過了折騰的年紀。

良久,他才撫著她的黑髮,貼近她的耳垂,耐心說道,「俏俏,不管在外面我是什麼身份,在你面前,我只是你丈夫。所以,你別多想好么?這次是我沒能護著你,對不住」

他語氣低柔而深沉,話里儘是悔意,纏綿而悱惻。

其實說起來也怪不著他。

誰會料到蕭央會綁架了她?

「繼饒,不怪你的,」楚俏放心地倚在他厚實的心口,誰知蕭央是不是在擾亂試聽,心裡也篤定,「我怕他又來報復。」

「不」「他握著她沁涼的手心,心裡一片悔意,「我要是早點去學校接你,又怎麼會被他劫走?部隊的事本來就與你無關,你放心,我保證絕不會再有第二次。蕭央狼子野心,我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信你。」她腦仁還疼,閉著眼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才覺得真實,微微一笑,「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雖是兇險,但好在還能看見你。繼饒,你也別因為我而枉顧紀律,他自有法律處決。」

「嗯,蕭央那人心術不正,就是個欠收拾的。總有一日也會招惹了別人,不必我動手,」他嘴上雖然如是應著,心裡卻並不打算罷手,只是一味哄著她,「頭還疼不疼?」

「有點,」她凝眉,兩扇鼻翼微微起伏著,「也不知是怎麼了,總覺得眼前有模糊的恍影。」

「要不要緊?你等一會兒,我去叫醫生。」他心裡焦急,正要起身去叫人。

卻被她叫住,「不用了,可能是我睡多了,總覺得那些恍影很熟悉眼。卻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既然是記不起來,那就別再想了,」他見她蒼白的小臉皺起來,伸手摁在她太陽穴上輕輕揉著,心疼道,「咱們也別管以前的是非,就只安心過日子,好么?」

「好,」楚俏展顏一笑,想著那個叫阿鳳的女人手段了得,不由多問了一句,「那個女人那麼厲害,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那女人只是仗著手上有刀,根本不是我對手。」男人鬆了一口氣,替她蓋好被子,「餓不餓?我買了粥。」

楚俏餓了一整日,昏睡期間也只輸了兩瓶葡萄糖,說了一會兒話還真餓了,點頭道,「早餓了。」

男人回想她暈倒那時,渾身髒兮兮的,凍得不成樣子,一張小臉全蹭了灰,手心也刮傷了,不由心裡一揪,端起保溫瓶里的熱粥,見她伸手,靈巧地越過。溫聲道,「別動,我來喂你。」

「背上疼,我想趴著吃。」楚俏實在忍不住疼了。

「趴著對消化不好,」他放下碗,抱起她轉了個方向,由著她沒受傷的那一側依靠著他,「還疼不疼?」

「好點了,」楚俏笑笑,「剛才你去哪兒了?」

「成新在急救室,嫂子也過來了,我過去照應一下。」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面龐。

要不是李成新替她擋了一槍,只怕她早就沒命了。

楚俏一聽,卻是沉默了,情緒一下低落了不少。「李營長情況如何了?」

他眸心一轉,湯匙遞到她唇邊,見她卻沒有開口,知她心裡內疚,卻也沒有瞞著她,「命是保住了,不過手臂十有八九會落下殘疾。」

「可是繼饒,要不是因為我……我就是個累贅……」她鼻子泛著酸楚,心裡因他說的話愈加難過。

陳繼饒垂眸,見晶瑩的眼淚滑過蒼白的面龐,心裡一沉,「俏俏,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成新雖犯過錯誤,但他本性還是好的,倘若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殺害,那他才悔悟不及呢,你不必過於介懷。」

楚俏卻沒有因他寬慰的話而好受半分,而是抓著他肌理分明的手臂,使勁坐直來,抬起清澈的眼眸望著他,言語間儘是擔憂,「所以,哪怕受傷,縱然沒命,你也一樣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救人是不是?」

所以,她更擔心的是自己?

男人心裡一動,眸心裡緩緩泛起情意,大掌牢牢穩著她的後腦,俯身就截住那兩片冰涼的嘴唇,不容掙脫,不容逃避,那樣近似於貪婪的吻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她身子本就虛弱,更是使不上力氣,只把眼睛一閉,男人見狀,不由鬆開她,只將她的腦袋往懷裡攬,倒也不隱瞞,「俏俏,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過我答應你,以後會盡量不受傷,嗯?」

「那你可得好好的,」楚俏抬手撫上他清俊的面龐,知他責任重大,「我想去看看李營長。」

「你才醒來,不著急,再說還有嫂子在。」他不忍她跑一趟,揉著她的黑髮,低聲道。

「可是我想去」楚俏哀戚地望著他,「我總是不願欠著別人。」

男人見她眼裡透著熱切,心道他攔著只怕她心裡更是堵得慌,只好點頭,「待會兒我和護士說一下,先把粥喝完?」

楚俏喝了一大碗粥,大夫來檢查也分外配合。

陳繼饒把大夫送到走廊,就聽她凝眉道,「好在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腦震蕩也很輕微。影響並不大,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奇怪,我竟然找不到她八歲以前的就診記錄。」

聞言,他眉頭一皺,望了一眼牆面,才問道,「您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這個人似乎憑空出現,」大夫語氣里透著匪夷所思,「而且我瞧著她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以前似乎受過衝擊。」

他的身體無聲地僵了僵,呼吸卻是紊亂急促,那眼底里便是一片幽暗,只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嗯,我知道了。」他垂首。轉身往病房走去,見她掙扎著要起身,幾步上前穩住她,見她喘得厲害,索性一把抱起她,「想想還是不放心,要不叫周儒銘過來給你瞧瞧?」

她倚在他心口前,默默忍受著背後傳來的劇痛,咬牙道,「養一陣子就好了,不用麻煩周大夫。再說,周大夫德高望重,你別直呼他的名字。」

陳繼饒淡笑,也知當著眾目睽睽抱著她會不自在,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蛋,「還是請他來一趟我才放心,這事我自會安排,等會兒我找把輪椅來推你過去,嗯?」

他想得倒是周到,楚俏點頭應允。

李成新已經轉到普通病房,楚俏由陳繼饒推過去時,正好聽見一陣傳來低低的爭吵聲。

「成新,楚俏自有陳營長去救,你說你逞什麼英雄?」

「繼饒是比我有本事,可我身上也照樣穿著一身軍裝!」

藍花哽咽道,「可如今你被累得手毀了,往後的日子可咋過?」

李成新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該咋樣就咋過,我看你就是我嫌我成了個廢人……」

她抬頭。眼裡透著愧疚,手緊緊捏著,「要不我們等會兒再過去吧?」

「不用,」說著他上前敲門,爭吵聲戛然而止,未幾,就見藍花紅著眼出來。

聽藍花的話里,到底是責怪她。

楚俏幾乎不敢抬頭,低低喚了一聲,「嫂子」

藍花卻是恍若未聞,直直略過她往外走去。

楚俏扭頭,不由嘆氣,卻聽頭上傳來低沉的嗓音,「別介意,嫂子心裡一時堵得慌。過陣子自然就好了,咱們進去吧。」

隨著大門一開一合,入眼就是仰躺著的李成新,而他的手臂正纏著一圈厚厚的繃帶。

楚俏心裡好一陣失落,斂著眉眼,咬唇道,「李營長,是我害了你。」

李成新微微一愣,隨即笑出聲來,「這有啥?弟妹別多想,當兵的自然是哪有危險往哪兒沖,就算不是你,我照樣也會衝過去。」

「要是那時候我及時躲開,你也不必衝上來。」楚俏一閉眼,腦海里儘是驚恐的場面。小臉一片蒼白。

李成新也笑不出來了,臉色慢慢正經起來,抬眼望了一眼臉色淡漠的陳繼饒,見他的炯炯的目光始終落在楚俏身上,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道,「弟妹,當初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想我也沒有出手的機會。」

他頓了一下,復道,「當時場面的兇險程度並不輸這次,你一個小姑娘都敢衝上去,何況是我?說實在,四個營長中,繼饒娶了你,宗慶也救過你,老攀呢,總是喜歡和稀泥,但也總會無形中幫你,也只我」

他頭一偏,嘲諷一笑,「上次水庫崩塌還差點累得附近的百姓受累,這次救你,我心裡也好受些。」

「成新,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那次你也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所以你也不必太自責。」陳繼饒目光淡淡,語氣一如既往地沉斂。

李成新會心一笑,心裡一下燦然,「能聽你這麼說,我也算無憾了。」

若說以前對他沒有半點怨言自然是騙人的,可成新都把話敞開了說,他又何必糾結?

陳繼饒到底想得長遠,「這次受傷,恐怕你沒法再在部隊待了,想過往後日子怎麼過么?」

李成新心裡也稀罕,不過卻並不後悔,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我這樣的就是去當苦力也沒人要,還不如回家種地呢。孩子還小,日子總要過下去。」

楚俏心裡一陣難過,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陳繼饒會意,俯下身子,眼眸波瀾不興,「你想幫他?」

「嗯!」楚俏篤定道。

陳繼饒倒是無所謂。「想怎麼幫?」

楚俏早就有主意了,皺了一下挺立的鼻子,「李營長,你家裡還有兩個小的,而心林還在念小學,依我看,回家種地也不是個事,還不如買一輛三輪車,你做點載客的小生意,嫂子在部隊還兼著一份職,日子倒也不至太難過。」

這主意倒是不錯。

李成新卻嘆氣道,「家裡哪裡拿得出那麼一大筆錢?」

楚俏抬頭望了一眼陳繼饒,見他淡笑著點頭,一下笑面如春風十里,「上次賣綠豆湯我掙了點錢,我出資也不全是為了幫你,讀書也還要不少錢的,收入咱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李成新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容總算不那麼苦澀了。

和李成新又商討了一下買三輪車的事宜,沒多久楚俏該回去吃藥了。

陳繼饒適時打斷,她倒是沒異議,由著他推輪椅回去,不過見他眉色淡淡,楚俏吃不准他心裡的想法,覆上他放在輪椅的手上,眼裡殷切,「你不高興么?」

「成心有他的去處,我自是高興的。」陳繼饒小聲道,「只是一時頗為感慨。當初我和他們幾個在訓練場上流血流汗、一道出任務,而今宗慶去了融城,景然轉業,成心退伍在即,景山部隊也只老攀一人在守著。」

楚俏頗為詫異,挑著眉問他,「你不是還在部隊么?」

說話間兩人到了病房,男人猶如珍寶一樣將她抱起,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卻並未鬆手,大掌猶扣在她纖細的腰肢,溫聲道,「俏俏,上級打算將我調往省城的特種營,而我答應了。」

省城?

他果真升遷了!

只是特種營……

不過這也意味著夫妻倆更是聚少離多了。

楚俏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嘴裡吶吶說道,「那是好事呀,我該恭喜你的,什麼時候動身?」

「就在年後,」男人見她呆愣如毫無知覺的布偶,不由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顎,深邃的眸子直視那一抹秋波,「你不樂意?」

「沒有」她心亂如麻,慌忙別過臉去。

這丫頭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還嘴硬。

男人也偏頭,深深凝視著她,只覺心魂都被她攝走了,低頭吻上她的薄唇,輕柔而憐惜。

未幾,他離開,低聲開口,「俏俏,特種營所有資料一律保密,給的津貼也高,旁的不說,最起碼可以保障你是安全的。」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

楚俏一下悵然淚下,使勁掙開他想要下地,卻被他牢牢拘著,「俏俏,你聽我說,許隊都說這次機會難得,景山部隊還是頭一次被選上呢。」

「可你卻是要去送死!」她再也抑制不住,嗚嗚咽咽地出聲,被她壓在懷裡動彈不得,她心裡又氣又痛,「繼饒,我什麼都不問了好不好?你別去特種營,別去省城。這次被綁架我沒怪過你……」

不單考慮到他的人身安全,而且吳悠也在省城!

她怕上一世的悲劇再度重演!

她滾燙的眼淚滴落在男人心口,熨燙著他的心肺,他只覺得心裡一片柔軟,卻還是堅持道,「可是我沒法原諒自己,俏俏,你不知,當你在我面前倒下,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是什麼滋味。那時的怒火簡直要把心都要焚燒了,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楚俏微微一愣,而他已是趁著空擋,狠狠堵住她柔嫩的唇瓣。

「嗯」她只覺唇瓣要被他啃凈了。一時吃痛,作勢要推他,卻一下天旋地轉,她已被男人牢牢托著受傷的後背,落在他的身上。

她及肩的黑髮長了不少,驚心動魄地散在兩頰,純凈的眸子還掛著淚珠,唇色總算紅潤不少。

男人滿是厚繭的手指滑過她白皙的頸項,深眸越發壓抑著渴望,「俏俏,你心裡到底在害怕什麼,告訴我,嗯?」

楚俏心裡一片凄惶,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卻被他板正,只好開口,「不是說蕭央已經被抓起來了么?往後我老老實實待在學校,不會有危險。」

「可我不敢再冒險,」男人壓抑著嗓音,心裡生出一股潮水般猛烈的悔意。

這次動作鬧得太大,蕭央和邵家倒是其次,最擔心的事瞞不住港城那邊怕,不過把檔案往省級軍部一送,誰奈何得了他?

他故作噙著笑,饒有趣味地瞧著她,「事情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一下從地方跳到省部的還沒幾個人,許隊都高興壞了,也就你還一個勁地哭鼻子。羞不羞?」

「你到了大城,那兒燈紅酒綠,我是怕樂不思蜀,把我丟下了。」她言語里透著不安。

男人聽后卻是微微一哂,不必想她知她的醋罈子打翻了,「吳悠那人太聰明,也太強勢,我還是喜歡聽話一點的。」

他意有所指,且一針見血,楚俏覺得難為情,在他鷹隼般的深眸凝視下,只好低眉順眼道,「那你別扔下我。」

「這就舍不下我了?那要是等你上了大學,四年兩地分居可怎麼辦?」他滿目含情,手攬著她的腰身。將她輕輕扶到一側,好讓她側躺著趴著他的胸前,目光深遠道,「俏俏,我總是不願你拘謹地過一輩子,等你上了大學,再回到景城這片小地方,可就說不過去了。我就只放你四年自由,等你一畢業你可歸我了,到時你回省城工作,咱們再要個孩子,再也不分開了,好么?」

他竟想得如此深遠

楚俏承認被他迷惑了,小聲問道,「你當真?」

「嗯。咱們還沒要孩子,我哪兒捨得受傷?」他一低頭就對上她澄凈的眼眸,不由一笑,再度把她牢牢鎖在懷裡,「等過幾天出院,你也別去學校了,反正課也上完了,放心吧,我會跟邱老師打好招呼,不親自看著你我不放心,到時接你回景山好好養傷,想看書也隨你,好不好?」

他都一一安排妥當,楚俏哪兒還有異議?

她不由笑道,「你當真捨得讓我去外地讀書?」

「捨不得」他緊了緊懷中的人兒。下顎擱在她發頂,輕聲道,「可是有什麼法子?你也該見見外面的世界,一個人只有視野寬了,才會知那些家長里短是多麼雞毛蒜皮的事。我不願你像別的女人一樣,為著幾根蔥幾斤米而斤斤計較。」

楚俏仰著他許久,最後低下頭,低眉順眼的分外惹人憐,小手抓著他的衣襟,言語里儘是感動,「繼饒,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他輕笑,捏了捏她的臉,「你給成新出的主意倒不錯,從部隊到市裡也只一趟客車,若是有個急事,一時之間還真找不著人幫忙,以後你回校我也放心。」

夫妻倆相視一笑。

又過了幾日,等楚俏檢查並無大礙,陳繼饒這才接了她出院。他擔心忙不過來,還請楚母回景山部隊多住了幾日。

李成新手臂中彈住院,部隊里等於又空了一個位置,臨近過年正是青黃不接之際,如今也只陳繼饒和孫攀在管著。旁的不說,起碼手下的兵請探親假,怎麼也得有個人簽字。

新婚頭一年過春節,楚俏沒在家和父母過,也沒回陳家。

她一邊養傷,一邊看書,日子倒也過得飛快。

直到正月初八。她的傷基本痊癒,陳繼饒也才請了探親家。

他這陣幾乎忙得腳不沾地,楚俏一聽他閑下來收拾東西,一大早的他倒是起勁,她愣了一會兒才問他,「咱們去哪兒?」

「聽說出嫁的閨女第一年回娘家,馬虎不得,禮要是輕了,怕是會被人瞧不起。」他倒是面色坦然。

楚俏不由一笑,「你還信這個?」

舊俗是死的,日子是人過的。

陳繼饒自然不信,卻也不願俏俏和外家被人看輕了去,他也不願她多想,只道,「總該回去瞧瞧,爸媽才放心不是?」

陳繼饒收拾好衣物,又把她常看的那幾本書塞進她的背包,手裡還捏著從朱麗那兒問來的單子,神色如常道,「快起來洗漱,一會兒進了城還得買東西。」

楚俏這才爬起來,被他催著去洗漱,又吃了粥,這才穿上棉衣和他一塊出門。

而李成新早在那兒等著了,縱使凍得鼻頭通紅,可他臉上仍洋溢著笑臉,「弟妹,有了這輛三輪車,我一趟就掙五塊多錢了,就按你說的法子。也不必加價,不跟客車搶生意,就撿幾個沒趕上車的,那師傅也待見我,而且送貨管送到家門口,人還多送我一碗熱水。」

夜裡他也和藍花坐在床邊一塊合計過,開三輪車一個月掙得錢比部隊拿到的津貼還高。

況且開年部隊上的領導也下來慰問了,因藍花還在部隊食堂幹活,幹部樓的房子暫且還住著,用不了多久,慰問金也會下發,日子倒不見得有多苦。

楚俏見他眉宇間不再陰鬱,也是打心眼裡替他高興,「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你還可以在市裡買套房子,這樣一來,縱使部隊里把房子收回去,你們一家也有落腳的地方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弟妹,你簡直是我的福星。」李成新不由開懷大笑。

離開部隊雖是不舍,但日子總算過得不太差,他心裡多少寬慰一些。而藍花以前也是為了生計發愁,如今解了燃眉之急,瞧著楚俏也覺得順眼了不少。

李成新騎車送兩人進城,直接往供銷社一拉,等夫妻倆買好回門禮,又親自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楚俏早打了電話回家,聽說吳准也回來了,正巧她也想問問,那時夢裡的「蕙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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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夫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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