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天子腳下,繁華之地,街頭巷尾最不缺的就是種種八卦供人閑余飯後。長公主這邊慕容府近來似乎有些不得太平。

慕容楓又驚又怒地跳起來:「什麼?!」

一失身為大將軍的穩重,畢竟關係到後人的延續家族的幸福……好吧,當然還有性福生活是否和諧。

一旁的太醫戰戰兢兢地說:「大大……大將軍怕是,不能再有后。」

慕容楓氣結,好吧,想來自己也沒有做啥大孽,怎麼老天就愛跟自己過不去呢,老天爺吶,你這玩笑開得……讓人笑不出呢。

深吸口氣:「這還有得治么?」

這太醫診出這毛病,心裏早已笑翻了天,沒想到看起來英明神武的大將軍,提槍上陣一世威名,最後卻落個……陽痿。

面上卻鎮靜着裝孫子:「大將軍開玩笑,這是因為年高。性功能衰竭,如何能治?」

一道銳利的視線刺過來,太醫後背一涼,收起了心裏的小九九,罷了,這尊神咱可惹不起。

「拿珍貴藥物來補的話,或可見效。」心道,要有用的話你會這麼多年無一子落地?

慕容風思量一番,卻突然客氣了起來。

「李太醫,你多年為我慕容府出診,救了不少人,也算有功,也算衷心,今日之事,你該不會說出去吧?」

李太醫微微鬆口氣,又感覺不會那麼容易,只答:「我什麼都不曉得,我什麼都沒看見。」蠢萌的感覺冒了泡。慕容楓哼了一身,拂袖而去。

「來人,送客。」

玉婉從屏風後走出:「你可知道長公主有一子流落在外?」

慕容楓沉吟片刻:「你是說風玉檀?」自己剛也才想到他,沒想到那流落在外的孩子竟成了他的獨苗,果真天意如此吶。

「不如上門,以權利地位相誘,動之以情,不怕他不回來。」

慕容楓蹙眉,這麼做雖有不妥,勝算也不大,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慕容家的獨苗,還是在理的。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慕容楓為了傳宗接代的大事,厚著一張臉去了風府。

風府大廳里,堂堂大將軍已經等候多時,因為心神不寧坐得一身冷汗,熱茶也澆不下去。剛剛出現在風家大門口時,想起來來往往的人異樣的眼神,心裏不舒服了一下。

「慕容將軍來到,風某有失遠迎吶。」身為皇商的風父氣度不輸,嘴上說着客氣的話。心裏早就對這位不速之客不甚待見。

慕容楓起身草草回了一禮:「這次我來,是為了小犬玉檀一事。還請風府將我的孩子歸還與我。」

風父笑出了聲:「歸還?玉檀姓風,又是我風家嫡子,商業的運營全靠他來周轉,他是我風家的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就憑他是我親生的。」

「慕容將軍自重。」風玉檀朗聲道,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誰都知道我是父親撿回來撫養成人的,我姓風這是不爭的事實,父親待我如親生,我也只認他一個父親。」

「檀兒?」慕容楓見他一表人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百感交集,「你跟我回家吧,回來你就是我唯一的兒子,將軍府這偌大的家業將來都是你的。」

風玉檀傲然一笑,語氣溫和到無以復加:「回家?我母親被下藥我險險逃過一劫仍落個體弱多病,幼年被弄丟無人來尋,要不是風家收留,我活不到今日。而將軍府,早已不是我該呆的地方,那裏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慕容楓看他說得傷心,想辯解無從開口,只好聽着執意要跟他斬斷聯繫的兒子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你怎麼不求我回家?身邊有人的時候就無情拋棄,再不能有后才想起我這個獨苗,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跟你回去,家產么?你以為我會稀罕?」一番話說得不留餘地,慕容楓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

「檀兒……」

「將軍請回,慢走不送。」玉檀目光如炬,慕容楓咽下這口氣說:「告辭。」

幾日後一道上書叫上流社會嘩然,原來慕容楓並沒有放棄,反而明目張膽地上書皇上要求認回嫡子。

皇上接到這上書也很是難做,一方面是

汗馬功勞的將軍。一方面是疼愛的公主的孩子的意願,權衡一番把決定權交給了長樂長公主。

街頭議論紛紛:「這奪嫡大戰,有得看嘍。」

路人甲:「你說這慕容府怎麼這麼不要臉,自己絕後了就搶別人家的孩子。」

路人乙:「是親生的沒錯,可人家已經拒絕了強求算怎麼回事兒?」

路人丙:「我看這事有趣,以慕容家的權勢地位,風玉檀認祖歸宗也未可知。」

宋蘊容得知了消息,妒火更是蹭蹭地往上燒。白醉醉那村姑蕩婦,怎麼就那麼好命,自己成了安樂侯府大小姐不說,現在連風玉檀,都一轉身變成了兩大家族相爭的香餑餑,要風玉檀真是繼承了將軍府,那賤人尾巴還不翹天上,得意死她。

慕容楓做的事燕長樂自然也是知道的,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守在將軍府為的就是這一天,打算再去勸勸他,但想到前幾次他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自己讓他回來的請求,估計這一次我不會回來,最後還是歇了心思,也罷,不願意回來,她幫他守着就是了。

風玉檀的身份一被揭開。風玉溪也驚呆了,原本想着他這要是走了他就能揚眉吐氣了,可誰知風玉檀愣是不走。心裏頓時把風玉檀恨出了油。

「你都有了更好的位置了,幹嘛還要霸着我的東西不放!」風玉檀的眼神漸漸癲狂。

將軍府內,婉玉得到風玉檀不肯回來的消息,心裏一陣冷笑,去了燕長樂的院子,哪知慕容楓也在。心中越發的不高興出言諷刺道:「姐姐真是好心思,自己的兒子放在風家不管,尋着了故意隱瞞,現在更是存心讓楓哥哥絕後,好狠的心!」

慕容楓見狀,想着讓風玉檀回來還得他這個當母親的去,頓時呵斥了婉玉一聲:「夠了,給我回去。」

轉身像長樂道歉:「別跟她一般見識。」親疏立見。

長公主黯然,卻沒有看他。

這天,風玉檀叫白醉醉到酒樓坐坐,兩人聊的不錯。

「這酒樓比起火鍋店的味道如何?」白醉醉微笑着問。

「不及萬一。」風玉檀答道。白醉醉笑了,那是自然。

風玉檀將慕容楓找上門來的事提了遍,白醉醉就皺了皺眉:「我聽說了,你準備回去?」

玉檀的眉間染上了淡淡的憂愁:「不回去,但是我娘她」

說着,風玉檀鈍了鈍,將燕長樂的執念給白醉醉說了遍,頓時白醉醉也有些無語了。

「要不,我去趟將軍府吧,勸勸她?」

聞言,風玉檀頓時笑了。

「好,你幫我告訴他,將軍府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我只要想要能擁有更好的。」

聞言。白醉醉點了點頭。

將軍府,正夫人院內,幾個小丫鬟在竊竊私語。

「原本咱們夫人就備受冷落,這次側夫人更是抓到把柄了,愈發不給咱們夫人好受。」

「是啊,任她身份再如何尊貴,嫁入這將軍府,也是葬送。」

「當年娶公主本來就是因為皇命。不過我冷眼看來,咱們將軍也未必沒有利用的意思。」

「是啊,明明不喜歡還娶,渣男,還不就為了讓皇上放下戒心么,不然能功高震主安穩活到現在?」

「半天了卻只是牽制。真為夫人感到不值。」

「啊!」一聲驚叫。卻原來是側夫人洋洋洒洒地來院子裏了,她的丫鬟狠狠揪住兩個人的耳朵,訓斥道:「不好好乾活只議論主人的事,還想不想幹了?」

玉婉假惺惺說道:「這議論主人的事,可大可小,這樣吧,你們以後若是聽我的……這次,就放你們一馬。」

兩個小丫鬟又驚又怕。顫著不敢接話。

長樂聽到動靜款步走出來,威嚴道:「我的院子,何時輪到你這下人來撒野。」

行兇的人這才放下施虐的手,兩個小丫鬟委屈兮兮地站到了長樂身後。

「姐姐今日怎麼有閑心出來了?平日裏不是都一個人躲在屋子裏看書寫字么。」

「這麼大的動靜。想沒有閑心都不行,倒是玉婉你,來我這裏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姐姐,還有,祭祀的日子快到了,這裏有幾卷佛經,祈福用的,姐姐趁著這兩天,抄一下吧。」

長樂沉默,這明擺着就是來找茬的,偏用了這麼冠冕的理由,現如今是她主事,貿然拒絕固然不好,可答應了事後也必有說辭來為難,一味退讓也並非良策。正陷入兩難之地。

玉婉使了個眼色,婢女搬著一摞厚厚的佛經來到長樂面前,見正夫人發獃,乾脆陰笑着示意長樂的侍女接着,侍女瞟了長樂一眼,見夫人並沒有表態,猶豫着就要接下。

「就要」意味着沒有,因為此時侍女聽到了一聲斷喝:「慢著!」

這聲音清脆悅耳,又有分金斷玉之力。大家齊齊望向向聲源。

白醉醉闊步走來,向著長樂公主一笑:「長公主好。」站定。作禮。

「醉醉今日是受風玉檀所託,特來看望長公主。」

玉婉皺眉,這人直接稱呼長樂為長公主,分明是沒把將軍府放在眼裏,白醉醉?這不是安樂侯府剛認來的便宜小姐?怎麼跑來這裏撒野了。

長樂細看這姑娘眉眼清秀,又是檀兒的朋友,遂生出好感,也點頭示意。

白醉醉打完招呼。直接來到長樂的侍女身邊,以及其輕佻的姿勢翻看最上面那本佛經:「嘖嘖,這麼多的佛經,側夫人是想把長公主的手寫斷嗎?」

玉婉有點慌,畢竟長樂身份擺在那裏,這罪名,擔不起,腦子一轉,換了幅真誠順服的面孔:「玉婉怎麼敢安這好心?白醉醉你未免也太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白醉醉嫣然一笑,翻起一本佛經扔在了玉婉腳下,「佛經掉了呢,煩請側夫人撿一下。」

玉婉氣結,臉色變換精彩紛呈。最後只得壓下了怒氣,裝模(m)作樣地向貼身丫鬟吩咐,「去,撿一下佛經。」

白醉醉心底冷笑。賤人,就知道欺軟怕硬。玉婉的貼身丫鬟,小心翼翼撿起佛經,規規矩矩地交道白醉醉面前。

白醉醉又笑:「這麼厚的佛經,都要給公主一個人抄嗎,側夫人好深的心機,自己想要誠心敬佛,自己為什麼不去抄,別人受了累、自己拿了好。功是自己的,出了什麼差錯也方便逃脫。」

一邊說着一邊把佛經一本本扔得滿地都是,玉婉被說透了心思,顏面盡失。開口想要狡辯,白醉醉一本佛經狠狠砸在她臉上:「喲,不巧了,你搬來的東西怎麼掉回自己臉上了?」

玉婉一個踉蹌,捂住半邊臉。鬧羞成怒,不再隱忍,撲到白醉醉身上揚起爪子露出亮閃閃的長指甲抓過去,頗有把後者抓毀容的架勢。

白醉醉見慣了各種招式,自然不把她放在眼裏,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先一巴掌把她干飛。

玉婉毫無抵抗之力,一臉懵逼地被打的轉了幾個圈,像吃了炫邁,白醉醉噗呲一笑,這美人什麼時候才能倒地。

好死不死的,慕容楓此時出現在門口,接住了玉婉,一臉疼惜的模樣。一雙利目剜向長樂,似乎要討一個說法。

長樂看了這場鬧劇許久,自覺可笑,也就淡淡笑了一下。這時候,慕容楓的動作快得堪比任何一個為情人發飆的小伙兒,撲過去把長樂按在了牆上:「是你乾的?」

長樂笑了,笑得淡然。

平日裏玉婉怎麼欺負她都視而不見,要不是為了檀兒有朝一日能回來拿回他的一切,他還真以為他不得了了,隱忍?為愛?可笑,就他也配?

「放手,」長樂冷臉道。

「啊!」原來沒了慕容楓的支撐,玉婉終於轉倒在了地上。氣氛奇怪地僵硬了一下。白醉醉最先反應過來,笑了起來,下人們也笑成一團,看側夫人現在的狼狽模樣,比啃了泥巴的狗還不如。

在這種地方生存,同情心實在難得得可怕。

長樂再次重複:「放手!」慕容楓愣住,這驚痛決絕的聲音讓他心口一震。極速後退撒了手。

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慕容楓的臉上:「這一巴掌,算是這麼多年你欠我和檀兒的。」

說完甩出一份寫好的休書甩在慕容楓的臉上。

「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說完,看也沒看慕容楓,走到白醉醉身邊兩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慕容楓呆愣在原地,看着燕長樂的背影,心彷彿缺了一塊,伸手想要挽留卻沒有說出口。

因為燕長樂的離開。燕回也沒有了顧忌,漸漸顯出頹勢,慕容楓他不能動,但是玉婉卻是怎麼也不願意留的了,最後一道聖旨,將玉婉發配邊疆,罪名,對皇室不敬。

這邊燕長樂搬出將軍府,白醉醉還沒過幾天太平日子,家裏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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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孩子少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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