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誓言

海蘭聯盟首府，魯納星系——軌道空間站

「衛斯科王殿下，您的要求是在強我們所難。」萊昂公式化地說道。

「要求？閣下搞錯了吧？」我冷笑道：「這不是要求，是作為勝者的我方的決定！」

一小時前，我和瑟蕾雅來到了魯納星系的軌道，和宣布投降的聯盟最高代表萊昂進行了會談。但情況不容樂觀，至少，對方不像艾德*赫爾曼那般『直率』。

「我不可能下令去銷毀星系內所有的戰艦。就算我肯，那些人民和士兵也不會願意。」萊昂的表情自始至終非常地淡定，因為他知道亞維不可能對投降的人怎麼樣。

「閣下，您的身份是什麼？」我問道。

「我是海蘭聯盟最高評議會的代理議長。」萊昂微笑著說道，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

「這樣啊。。。」我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亞維式的微笑。

所謂的『代理議長』，不過是萊昂用了拖延時間外加推卸責任的壁壘。他的目的很明顯，想以『國內領民會暴動』以及『艦隊並不是完全屬於他』等等的理由，來從我這邊獲利。

「無論閣下是代理的，亦或是正式的，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請殿下賜教。」萊昂回答道。

雖然我可以用翻譯機將萊昂的話轉換為亞維語，但為了探查他的口風，我選擇聽取他的『原話』。從剛剛的樣子看來，對方似乎為了這場談話，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我絕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也是時候，給他下達『最終通牒』了。

「第一，我和我的參謀長是來和有實權的人談判的，而不是用來充數的人；第二：我方的要求是一切的前提，做不到『報廢所有戰艦』這一條件的話，我將視貴方為詐降，然後對星球地面進行攻擊！」

此話一出，不止是萊昂，連站在我身後的瑟蕾雅都不滿地看向了我。

「別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我是前線的最高負責人，這種事情的決定權還是有的。」

（才怪！柯特波尼總司令還等著你回頭去和她解釋為什麼不等她匯合就直接發動攻擊呢！）瑟蕾雅在心中吐槽道。要不是考慮到自己上司的面子，恐怕她還會說對方在褻瀆長官吧？

「殿下，您。。。是在威脅我們嗎？」雖然萊昂『克制』得很好，但從他握緊的拳頭來看，他生氣了！

「不是威脅。」我糾正道：「這是最後通牒，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BeforeTheDeath（死刑的前奏）！」

如果不以強硬的姿態來面對這種『老油條』，那這場談判永遠也不會到頭！

「好，很好！」萊昂收起了公式化的微笑，眼中露出了一絲殺氣。「如果殿下您攻擊了地面，我敢保證，寒鴉的每一個子孫都會豁出性命來戰鬥！哪怕是不要命都要抹殺貴方的存在！」

『上鉤了！』這是我的第一印象，這位老練的政客露出了真實的表情。這也意味著，優勢已經轉到了我這邊。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說道：「不要命也要抹殺我方？那麼，您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嗎？既然有殺死我方的決心，那就應該頑抗到底，然後變成宇宙中的塵埃，再經由引力的牽引返回星球。」這種死法對一個『死士』來說是『死得其所』，前提——當事人真的有這種決心。

不等萊昂反駁，我就打斷道：「如果說你們現在的行為是在忽悠我方，那麼我就會命令艦隊發動攻擊。只要在星球的兩極扔下幾顆核融合飛彈，我想這顆星球就。。。」

不等我說出『星球就會被水淹沒』，萊昂已然受到我的挑撥，進而怒火中燒。

「你這個雜種！」萊昂怒吼道，隨即從身後掏出了一把匕首。

「司令！」瑟蕾雅第一時間擋在了我的身前，而她和萊昂的距離不足一米。。。

「去死吧！你么這幫怪物！」萊昂將匕首狠狠地刺向了瑟蕾雅，而我們兩人都沒有攜帶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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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就是這樣了，我們的作戰異常地成功。害我原本的期望全部落空了。」佩妮茱對面前的溫蒂尼遺憾地說道。

「你原本的期望是什麼？打一場浩浩蕩蕩的蹂躪戰？」溫蒂尼不滿地說道：「不要把戰鬥當娛樂，更不要把你的艦隊當成你的工具！現在的戰局不容許我們浪費一兵一卒，可以的話，我真想把你們。。。」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那麼激動好嗎？公女。」佩妮茱適時地說道：「與其討論已經結束的戰鬥，我認為我們更應該想想怎麼面對即將到來的敵人呢！」

根據先遣偵查艦隊的情報，威諾方面的艦隊已經通過雷莎與連頓交界處的『門』，急速向魯納逼近。

「對方的兵力比我們要多，但並不是太明顯的差距。」至少通過質量檢測器的初步判定，對方只有60支左右的分艦隊，考慮到雙方的對比擊毀率，對方的『量』不足以壓倒星界軍。

「但是，你考慮過另一個問題嗎？」溫蒂尼皺眉道：「海蘭聯盟尚有許多的艦隊被布置在聯盟的領地內，一旦他們起事，和威諾方面的艦隊交相呼應，我方的處境會變得非常麻煩的。」

雖然在『質』上存在優勢，但星界軍畢竟不是『無敵』的。為了整個戰局的考量，『硬拼』絕對不是溫蒂尼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就得看某人和星系代表的交流了，希望他可以讓對方理解『現狀』。」佩妮茱道：「不要為了所謂的『榮譽』，就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這，對誰都不好。」

佩妮茱是大公爵家的現任當家，從小就接受著母親的嚴格教育。對於經商，她襲承了母親強勢的風格『對於作戰，她更是比母親更加地喜歡『蹂躪』對方。

一旦海蘭聯盟的人『招惹』了她，那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某個可憐的人，恐怕會被她塞進逃生艙，然後被迫在行星的軌道上自由飄浮24小時以上。。。

之所以是『24小時』，那是因為逃生艙里的氧氣剛好夠用一天。讓裡面的人體會『生命不斷流逝』的這種感覺，對佩妮茱而言，是極大的『快樂』。（PS：別懷疑我的描述，她的確這麼干過，而且當時她只有16歲！我只能說，亞維人在遺傳上輩的基因與性格這方面，做得非常到位。。。詳細的描述，請看《星界之斷章——君臨》）

「這還真是稀奇呢！」溫蒂尼諷刺道：「雷特帕紐大公爵家的當家居然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錯了，我是擔心我自己的感受。」佩妮茱反駁道：「要我花力氣去處置他們，你不覺得很累嗎？所以說，他們最好別耍花樣，不然的話。。。」

「總司令閣下！」溫蒂尼的參謀的立體影像適時地出現在了會議室內。「亞布里艾爾大提督他。。。」

「他怎麼了？」溫蒂尼皺眉道。

「來談判的人，身上帶著陶瓷制的匕首。他對亞布里艾爾大提督和參謀長瑟蕾雅准提督進行了攻擊。」

「你說什麼！」大公爵與侯爵同時站了起來，恨不得把立體影像『撕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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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特！」兩位亞維女性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特洛姆托隆號的司令官個人間。

「喲，今天是什麼日子，兩位司令長官都到我這邊來了。」我笑著說道。

「你。。。」溫蒂尼一臉的尷尬，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你受襲的事是怎麼回事？」

「受襲？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呢！」我邊說，邊隨即地把玩起了手中的『陶瓷刀』。那位最高代表就是靠著它，騙過了檢查的翔士。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溫蒂尼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當心！」我拉住溫蒂尼想搶奪匕首的左手說道：「這玩意兒，可鋒利的很。比起鋼製的匕首，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刺穿人的身體。」

（複合制陶瓷匕首——雖然堅固度不如鋼匕首，但它的刀鋒更加尖銳。）

「那個代錶帶著這種東西來和你談判？」佩妮茱皺起了眉頭，赤色的眼眸露出了一絲殺氣。「看來他們是『詐降』咯？」

「不，是真的要投降。」我說道：「那位代錶帶著這個不是想殺人，而是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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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先生。」我不屑地說道：「如果你真是打算來行刺，麻煩你先練好基礎的步伐再說。」

此時此刻，中年人氣喘噓噓地仰躺在地上，而站在一邊的瑟蕾雅則嚴肅地拿著屬於萊昂的刀。

萊昂的一擊看似兇狠，但他的動作在亞維人的眼裡依舊是遲緩的。加上我『看』過了他的結局，沒有一條是『成功』的。

瑟蕾雅雖然只是軍匠科的翔士，而且幾乎沒上過肉搏戰的戰場，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格鬥能力——她僅僅用了一個標準的『掃堂腿』，就將萊昂踢到在了地上。

「司令，請允許我去召集警衛從士，並命令打擊艦隊準備實施攻擊。」瑟蕾雅道。

「用不著，我們的首先只是想為自己的行星做最後的貢獻，對不對呢？」我對躺在地上的人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萊昂無奈地說道。

「如果想要行刺，打從一開始就可以動手。再說了，你的目標不應該是瑟蕾雅，而應該是我。」擒賊先擒王，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你是希望我們殺了你，然後讓你的副手和人民來聲討我們吧？」

如果瑟蕾雅將刀指在他的頭上，他『將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刀口。單憑這點就可以知道，他是希望『死』。

「。。。」萊昂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憤怒代表著他此刻的心情。

「你的想法我沒興趣，但你的想法很幼稚。」我說道：「你認為，就憑這種外界的壓力，我們就會延緩處置你們的戰艦？別開玩笑了！解除你們的武裝就是我們的任務，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這點我們不會退讓。」

如果在『攻擊地面』和『強行銷毀戰艦』之間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後者。因為無論如何，地上世界都會變得『雞飛狗跳』。這樣一來，我寧願選擇使帝國的利益最大化。

「我最後再給閣下一句忠告——亞維是全宇宙最殘忍的民族，永遠不要忘記。」語畢，我和瑟蕾雅轉身，準備走出房間。

「等一下！」萊昂撐起身體說道：「開門見山地說吧！衛斯科王，你有沒有權利接受我們的條件？」

由於『計謀』失策，萊昂不得不回到了談判桌，以求最大的利益。

「你們的所有戰艦。」我說道：「這個條件如果做到，我可以答應你們大部分的條件。」

「好吧！」萊昂嘆息道。

———————————————回憶結束—————————————————————————————————————————————————————

「所以呢？你想向對方表達什麼意思？」佩妮茱不耐煩地說道：「只是口頭警告對方而已嗎？」

「那個叫萊昂的人，是個聰明人。我那樣告訴他，只是想讓他不要多做無謂的事。畢竟，真的動起手來，刀槍無眼。」

『如果不想讓行星陷入死亡的漩渦，那就別輕舉妄動。』——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

「可是，結果呢？」冷靜的溫蒂尼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就銷毀戰艦一事上，和對方達成共識？」

「這還真是失禮了！」我邊說，邊拿出了一張記憶晶元，那是萊昂交給我的清單。「我看過了，大多數的艦隊都分佈在附近的星系，平均只要一天的行程。」

「那麼，就讓你的第七艦隊去執行回收的任務吧！」溫蒂尼說道：「防衛的任務暫時交由我來負責。史菠茹大提督。」

「在。」佩妮茱說道。

「麻煩你到前面的『通路』進行偵查，這或許是最後的一場硬仗。」

「遵命。」佩妮茱敬禮后說道：「按照你的意思，打敗了威諾，我們就贏了嗎？」

「是基本贏了。」我補充道：「剩下的聯盟不成氣候，我們只要慢慢來就可以了。」

從戰略上來說，佔據了海蘭聯盟后，星界軍已經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除非威諾聯軍將我方盡數消滅，不然沒有半點翻盤的機會。

「好吧，為了節省時間，我就先去準備了。」語畢，佩妮茱離開了我的房間。畢竟，偵查艦隊的部署非常注重時間，理當越早越好。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溫蒂尼。一時間，我們只是看著彼此，沒有說一句話。

「溫蒂尼。」

「嗯？」美麗的侯爵公女轉頭看向了我。

「這次作戰結束之後，我會申請離開星界軍的。」這是早就想好的事情。

「。。。是嗎？」溫蒂尼的反應出奇地平靜。

「那你呢？打算繼續留在軍隊中嗎？」我問道。

「。。。不知道。」一向說話直接的女侯爵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是嗎？那麼。。。至少希望我們可以活著回答帝都。」

「恩。。」女孩點了點頭，隨即來到了我的身邊。

「怎麼了？」

溫蒂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靠在了我的身上。

「記得我過去說的話嗎？」溫蒂尼輕聲說道。

「。。記得。」

「我。。。」女孩的紅唇輕輕地顫動，輕聲的呢喃傳入了我的耳中。

「好吧！」我微笑道：「等回去之後。」

「那麼，千萬別死了！我。。。不希望第二次對別人說這句話。」

「遵命，我的總司令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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