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玄武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玄武門--下

一次又一次的運功衝擊穴道,終於冬竹沖開了穴道。

「冬竹快給我們解開穴道!」看見冬竹能自由活動了,春梅焦急的說。

冬竹哀傷了看了春梅、秋蘭和夏菊一眼,「保重!」說完飛身奔出梅香居。

「冬竹!不要啊!」春梅絕望的叫出聲。

延禧門外徐昇平指揮着軍隊進攻,雖然防守的軍隊很少,可是城門牢固易守難攻。

「徐將軍,太子的兵力都埋伏在玄武門了,其餘的三個門都只是幌子。」冬竹奔到徐昇平面前焦急的說。

「什麼?可是玄武門的守將何嘗是我們的人!」徐昇平說完突然臉色一變,「副將,去通知各位將軍把所有兵力都聚到玄武門。」瞥見冬竹冒死登上城門,徐昇平顧不上再多吩咐也跟了上去。一路砍殺,冬竹和徐昇平衝進內城,果然城裏空蕩,一個士兵都沒有。

「我們去玄武門!」他低聲說完就急速向玄武門飛奔去。

馬車飛快的在空蕩的宮城裏疾馳,凌蘇兒伸手把車窗上的帘子撩開一條縫,好讓人知道裏面有人。

「蘇兒,注意只要讓李建成他們知道車裏有人,千萬別讓他們看見你的面容,他們如果知道不是王爺,那我們的計劃就白費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凌蘇兒緊靠在車窗邊,只是伸出去兩根手指撩開窗帘,小心不讓自己的臉和身子被外面的人看到。「魏徵,這次事如果能活下來,答應我成親吧,找一個賢惠的妻子和你共度一生。」凌蘇兒的聲音輕輕的從車內傳來。

魏徵淡然的笑了,「蘇兒,你懷了王爺的孩子我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孩子?凌蘇兒的手又放在了腹部,一股哀痛在心裏蔓延,對不起寶寶們,媽媽又不能保護你們了。

劃破空氣的聲音呼嘯而來,一隻箭射在了馬車的木框上。看到箭魏徵臉色一變,他們準備射死他們嗎?放開手裏的韁繩,魏徵轉身向進馬車,呼嘯的箭雨鋪天而來,魏徵轉身死死的護住車門,不讓箭射進去。

「魏徵?」聽到馬車上叮叮梆梆的聲音,凌蘇兒急忙想去掀車簾,卻發覺車簾被魏徵死死拽住。

「蘇兒,趴下!」魏徵忍住自己身上的痛,大聲的說。

「魏徵?你怎麼了?」凌蘇兒拚命的想把車簾拉開。突然背上鑽心的痛,她轉頭看見一隻箭劃破自己的背釘在了車裏,是弓箭!凌蘇兒恐懼的跌坐在地上。又是鑽心的痛,一隻箭射破窗戶射進了自己的右胸前。

凌蘇兒捂住腹部,她要保護孩子們。可是為什麼手上都用不上勁了?凌蘇兒想用力握住肚子,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想后倒去。胸前鑽心的痛讓她好想哭。

「王爺!」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凌蘇兒掙扎着想起身,可恨努力的半天身子竟然紋絲不動。

昇平,世民沒事!凌蘇兒在心裏說着。

「我殺了你們!」又是一聲女人的暴怒聲。

冬竹也來了呢!

外面的廝殺聲又起來了,凌蘇兒仰卧在車裏,那股痛感慢慢的消失了,突然一陣光亮,她被拖了出去抬到了地上,「中計了!竟然是她!」

凌蘇兒努力去看那個說話的人,卻看見一雙哀傷的眼睛,那雙曾經那麼兇狠輕浮的眼睛,此刻是那麼痛苦的看着她。

「三弟,李世民還在臨湖殿,你們都跟我走。你們殺了他們!」李建成惱怒的吩咐完,就帶兵急忙向臨湖殿趕去。

「小姐!」冬竹凄厲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凌蘇兒,想殺過來,可是又被擋了回去,她的身上滿是傷痕,臉上身上全是血。

「冬竹,我們去開大門,快!」徐昇平退到冬竹身邊,沉聲說。

「我知道了!」冬竹抹了一把臉的血水,和徐昇平一起奮力殺向玄武門。

「殺了他們,別讓他們靠近城門!」士兵叫囂著圍住徐昇平和冬竹,可是他們此刻就像殺紅眼一般,見人就砍。宮門外秦叔寶正指揮着士兵撞門,門內的廝殺聲讓他們揪心,「你們怎麼那麼慢,都滾開!」程咬金推開士兵,然後一個人抱住圓木狠狠的撞向宮門。

凌蘇兒靜靜的聽着嘈雜聲,她覺得好累,好睏,身子也開始輕飄飄的了,她掙扎著摸索到身上的雙蝶玉佩,世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最後竟還能陪在她的身邊,她滿足的笑了,仰視着天空,她驀然想起自從來到大唐還沒看過天空,大唐的天空竟是那麼的藍,那麼的美。世民,對不起,我要走了,我和寶寶會在天上看着你的,對不起,世民,我愛你。凌蘇兒費力的想出聲,可是嘴唇蠕動着卻張不開嘴,她想再看一眼天空,可是眼皮好重,已經抬不起來了,……。

看着凌蘇兒闔上眼睛,一顆淚珠終於滾出了李元吉的眼眶,真實的見到她死了,他才知道自己原來竟是那麼愛,沉重的喘息,胸膛里的痛讓他忍不住的彎下腰去,「蘇兒!」李元吉輕喃著,他輕輕的蹲在她的身邊,想拿出她手裏的玉佩,可是她的手竟然握得那麼死,掰都掰不開。

「冬竹!」徐昇平驚恐地看着一桿長槍刺穿冬竹的身體,他想回身去救她。

「不要管我,去開門!我們不能讓小姐白死!」冬竹怒吼著,然後拔掉身上的長槍狠狠的刺進一個士兵的胸膛。冬竹費力的挪向徐昇平,幫他減輕攻擊,讓他開門。

突然一個人殺了進來,徐昇平怒睜雙目,「何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何嘗突然陰森的笑了,他一把拉掉臉上的人皮面具,徐昇平看着童蒲的臉,他哈哈的笑起來,怪不得何嘗沒有及時給他們報信,原來這個何嘗是另有其人。

「對不住了,我在上面看了你半天敬你是個英雄,會讓你死的痛快點!」童蒲陰冷的笑了,然後反手把劍插進徐昇平的胸前。

「徐將軍!」冬竹拖着身體想來救他。

「去開門,快!」徐昇平狠命的把童蒲拉近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早就被劍刺穿,「這下你也跑不掉了!」他勝利似的笑着。

童蒲一愣,他惋惜的搖搖頭,剛想開口,一陣劇痛從腹部開始蔓延,他低下頭,看見徐昇平正在從他的身體里把自己的右手拿出來。「我說過你也跑不掉了!」徐昇平吃力的揚了揚自己沾滿鮮血的右手,「在戰場上廝殺,即使武器沒有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撕也要把敵人撕碎!」

「我低估你了!」童蒲推開徐昇平,痛苦的跌倒在地上。

徐昇平捂住胸前血淋淋的傷口,「可惜晚了!」

重開重圍,冬竹奔到宮門前,數不清的劍砍過來,她踉蹌了一下,咬牙抱住攔門的橫木,一點點的挪開。

「冬竹!」程咬金看見宮門打開,急忙收住手裏的圓木。

「冬竹!」徐昇平接住冬竹要倒下的身子,吃力的對程咬金和秦叔寶還有尉遲敬德說,「剩下的就靠你們了!」說着就倒了下去。

看到徐昇平和冬竹身上血肉模糊,秦叔寶和程咬金痛心的把他們抱到一邊,「我們殺!」

「殺啊!」士兵們的喊聲震天。

徐昇平抱着冬竹虛弱的笑了,「死之前竟然能碰觸到你,我死也甘心了。」

「徐將軍!」冬竹無力的靠在徐昇平胸前,「我一直都以為你愛慕小姐!」

「蘇兒的身上有你的影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我認定的白蓮花,只是你追隨皇後娘娘心死,我知道挽回不了,因為我願意一輩子默默守護你。」一陣絞痛從體內傳來,徐昇平不禁呻吟出聲。

「對不起,昇平!」冬竹想轉頭看徐昇平的臉,頭卻無力的低了下去。

「冬竹,我愛你!」徐昇平微笑着靠在冬竹身上,他也累了。

「爹,求你把解藥給我!」外面的拼殺聲震天,李世民聽的心如刀絞,蘇兒已經離開好半天了,她到底怎麼樣了?好容易藥效開始減退,能開口說話了,他急忙哀求李淵。

看見李世民面如死灰,眼睛裏流露的都是恐懼,李淵嘆了口氣,「世民,你知道上次的投毒案,我本執意要殺蘇兒,要不是你娘求情,我可能早就殺了她了。你們之間的愛太強烈,我一直擔心你會為了她耽誤國家,現在她為了你而死,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她不會死的,她答應我不再離開我的。她好容易懷上了我的孩子,她不能這麼自私的帶着她們離開我。」李世民驚恐的說,他費力的想伸動手指,他必須快點讓身子動起來,他要去救蘇兒。

「孩子?你說她有身孕了?」李淵重重的癱回椅子裏,心痛從心尖蔓延開來,他又一次愚蠢的決定讓他害死了自己的孫子。

蘇兒有身孕了?水翟顏絕望的閉上眼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你怎麼樣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靖帶着士兵衝進臨湖殿。

「蘇兒呢?蘇兒跟魏徵去見李建成了,她怎麼樣了?」看到李靖,李世民焦急的問。

李靖一愣,很快他沉聲,「王爺,末將帶兵從延禧門殺進來,剛才遇到李建成已經擋住他們……。」

「我問你蘇兒怎麼樣了?」李世民厲聲的責問,李建成、李元吉現在他誰都不想管,他只想知道蘇兒是否還活着。

看着李靖的臉色黯淡,李世民的聲音里滿是絕望,「她死了,是嗎?」

「王爺,屬下殺進來時看見一輛馬車上插滿了箭,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爹,父皇,求你把解藥給孩兒吧,孩兒現在生不如死啊。」李世民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世民,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的流眼淚?」李淵哽咽的責怪著。

「我的眼淚就是為蘇兒而流的。」李世民突然怒睜了雙眼,聲音又變得冷冽,「父皇,請你給兒臣解藥!」

「罷了,也該結束了!」李淵緩緩的從懷裏掏出一個藥包,倒進酒中,「給王爺服下吧!」他把酒端給李靖。

李世民順着李靖的手喝下解藥,然後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調節脈息,終於手指頭能輕微的動了,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想站起來。

「王爺。」李靖扶住李世民。

「世民,我知道蘇兒和我的孫兒都被你大哥和三弟害死了,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饒他們一命,算為父求你了。」當李世民在李靖的攙扶下快要踏出殿門時,李淵痛苦的懇求着。

李世民的眼神由如冰一樣的冷,他咬緊牙關,緩緩的出聲,「斬盡殺絕!」

世民哥!看着李世民的背影,長孫玲瓏第一次知道自己錯了,凌蘇兒跟李世民說的那些永別的話,讓她明白她是愛李世民,可是她的愛遠比不上凌蘇兒的要深要強,她看向不遠處的水翟顏,「為什麼?你當初不是說只是逼凌蘇兒跟你走,不想殺李世民嗎?」

水翟顏無聲的盯着面前的地面,自從凌蘇兒離開大殿,他的心也死了。凌蘇兒的那一句要他看着她是怎麼被自己害死的,讓他萬箭穿心般的痛苦,他錯了,如果蘇兒還活着他一定會選擇默默的守着她,不會再想得到她了,蘇兒,你一定要活着啊。

玄武門裏到底是怎麼樣的場景。原本空蕩的宮城裏到處屍橫遍野,秦叔寶、程咬金、尉遲敬德以及一大批他的人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部隊團團圍住。

在陰暗的宮殿裏呆了太長時間,強烈的陽光讓李世民的眼睛睜不開,他微微的閉上眼睛,猛然睜開焦急的尋找著蘇兒的影子。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插滿弓箭的馬車上時,他的胸膛又開始劇烈的起伏,絕望再次爬上臉頰,他推開李靖搖晃着向馬車走去。

李元吉握緊手中的劍注視着李世民一步一步的走來,當李靖帶着士兵攻進來,李建成被逼退回他身邊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輸了。

「蘇兒?」李世民顫抖著呼喚著,幾個人正在給魏徵療傷。

「王爺!凌小姐在這邊!她被箭射中要害,已經……」程咬金的聲音變成了哽咽,他悲痛的吩咐士兵給李世民讓路。

順着士兵們讓出來的路,李世民看見了靜靜的躺在地上的凌蘇兒,她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裏,靜靜的一動都不動。那支箭那麼筆直的插在她的胸前。李世民踉蹌著走到凌蘇兒身邊重重的跪了下去,顫抖著撫上她早就冰冷的臉頰,那張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厭的臉上還掛着一絲笑意。

「李世民,可恨這個女人最後成了你的替死鬼!」李建成握緊手中的劍恨恨的說。

李世民的哀痛變成了冷酷,他緩緩的站起來,轉身看着被包圍的李建成,眼中蹦出了嗜血,他拔掉凌蘇兒胸口的箭。「拿弓來!」

看着士兵給李世民讓道,把李建成完全暴露在李世民的箭下,李元吉開始恐慌了,他要殺了自己的親兄弟嗎?「二哥,他是大哥啊!是我們的親兄弟。」

「大哥?」李世民殘忍的笑了,「害死蘇兒的都該死!」

看見李世民緩緩的拉弓瞄準自己,李建成面如死灰,他跪在地上哀求着,「不要,世民,我錯了,我把皇位讓你,你繞了我,我現在就離開長安,再也不回來!」。

李世民面無表情的看着李建成,他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的眼前有的只有身後的蘇兒。他拉滿弓箭,對準在地上哀嚎的李建成,因為太用力,太陽穴上的血管都已經暴凸了。

「是她自己坐到車上,是她自己願意來送死的,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大哥嗎?你要骨肉相殘嗎?你不能怪我,你要怪就去怪她……!」李建成突然像瘋了一般,爬起來指著凌蘇兒不停的責罵,然後推開士兵,死命的沖臨湖殿的方向跑去,「父皇救我,我不想死啊,父皇!」

李建成凄厲的呼救聲,伴隨着身後那支飛速射向他的箭,看着被箭射中緩緩倒地的李建成,李世民面無表情的搭上箭對準了李元吉。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只是求你能放了我和大哥的家眷,他們都是無辜的。」李元吉鎮定的說完,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凌蘇兒,臉上呈現了一絲溫柔,對不起,我害死你,現在就去向你道歉。

「孩子!」臨湖殿裏,李淵聽到李建成的呼救聲,急忙奔了出來,看見李建成中箭倒地,不遠處李元吉也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世民,放過他吧,他是你的弟弟啊!」

李淵絕望的哀求着,他快步跑向李元吉,卻看見李元吉舞動了手中的劍,……。

「我的孩子們啊,我的兒子們啊,蒼天啊!」李淵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教主,你怎麼樣了?」冷狂月和陸辯衝進臨湖殿,看見坐在地上的水翟顏,他們擔心的想扶他起來。

「蘇兒怎麼樣了?」水翟顏着急的問。

冷狂月搖搖頭,「經過玄武門的時候看見凌蘇兒胸口中間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死了。」

「死了么?」水翟顏失聲笑了,他很奇怪自己明明那麼愛她為什麼在知道她死了的時候竟然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是真的不痛了?還是早就痛的沒知覺了?「扶我出去!」

太極宮門口,水翟顏在冷狂月的攙扶下,遠遠的看着宮城裏混亂的戰場。他看見了那輛插滿箭的馬車,看見了表情麻木的李世民,可是沒有看見凌蘇兒的身影,他知道她一定就躺在離李世民不遠的地方。「通知駐守四個宮門的手下,回魔教!」

死了,該死的都死了,李世民扔掉手裏的箭,踉蹌走回凌蘇兒的身邊,彎腰輕柔的把她抱起來,那神情就像是蘇兒只是睡著了一般。凌蘇兒的手臂滑落,原本被她緊握在手裏的雙蝶玉佩跌落在地上,從那裂痕處摔成了兩隻蝴蝶,「蘇兒,我現在真的成孤家寡人了,哈哈哈!」

世民,我愛你,和煦的微風吹過,李世民彷彿又聽到了凌蘇兒深情的傾訴聲,他凄厲的狂笑着,笑聲夾雜在微風中飄過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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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只願今生共牽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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