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餓虎

荒山餓虎

十三處刀傷,最險的一處貫穿左胸,擦著肺葉劃過,要不是王文虎生來心臟便偏了些,他的屍骨早不知腐爛在哪了。

今年是他落草的第十五個年頭了,在這西陲荒山刀光劍影中,早記不清有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王文虎還沒有死。

身上每多一條傷疤,他的名氣就壯大一分,如今這方圓百里內,已經鮮有能和他虎頭寨抗衡的勢力了。

慢慢的劫掠而來的財富已然不少,手下聚攏的人馬也多了起來,這反倒讓王文虎有了顧慮。

想來是時候結束這刀頭舔血的日子,改頭換面謀個平穩些的營生了。

畢竟只有命賤之人,才不在乎賭命,現如今他王文虎這條命也值錢的很了,也是該惜命的時候了.....

盤算下亂墳崗里他藏的金銀,再加上手底下這百多個能打能拼的兄弟,興許可以建起一家鏢局。

嘿嘿,虎威鏢局,倒是個不錯的名字,誰能想到一個殺人如麻的匪賊,心底下竟然做着這樣的盤算。

正在思索的時候,旁的林子裏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動,緊跟着鑽出個**著胸膛皮膚泛著油光的壯漢。

這年輕人不單上身**,就連下面一條麻布褲子,都只草草拽起了半邊,褲襠里那醜陋的一坨玩應兒,有氣無力的盪來晃去。

林間稀薄的光線照在王文虎有些斑白的鬢角上,正好讓走出來的壯漢看到,就見他嘴角彎起一個莫名的弧度「大哥,你怎麼還擱這兒發獃呢,這回的肥羊中可真有那麼幾個水靈貨色,最嫩的那朵蜜兒,小的們可是巴巴給你留着呢,你要是沒力氣去享受,兄弟我倒是樂意代勞嘿嘿。」

這壯漢名叫野狗,不僅僅因為他蠻鼻闊口,兇惡的長相像狗多過像人,更因為他骨子裏和野狗一般的那股子狠勁,眸子裏透出的光又亮又毒。

王文虎聞言怪眼一翻,臉上那一道狹長的刀疤動了動,似有意若無意的擦了擦刀頭上的鮮血。

弔兒郎當的野狗,只覺得王文虎看過來的目光似刀一般,脖頸根部一股子寒氣傳來,嘿嘿了兩聲便笑不出來不敢再說,一雙招子裏泛著的賊光也黯了。

王文虎這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其實到了他這把年紀,下面的那個『小頭』已經不像年輕人般血氣方剛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手底下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所以王文虎從來不敢在手下面前,表露出自己絲毫的老邁,而一個男人想證明自己還年輕,最好的法子豈不就是——女人。

無論王文虎這時候有沒有興緻,他都得走上一遭,也必須走上這麼一遭。

林子裏此起彼伏的哭喊呻吟漸漸的弱了,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彪漢,吹着口哨三三兩兩的從樹林里陸續鑽了出來。

這些人有的身上還沾著濃重的血腥味,這些血腥可能片刻前還流動在一具具年輕動人的軀體內。

這種血腥味曾是王文虎最迷戀的味道,現在聞起來卻感覺胃部有些抽搐,強壓下內心的煩躁,他慢慢地解開了系在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西陲佛門昌盛,佛珠的質地參差,上到極品黃檀下到劣質雜木不一而足。

說起這串紫檀佛珠卻不是求來的,而是一位落難和尚的遺物,被王文虎恰逢其會從屍身上摸來的造型古樸不似凡品,唯一美中不足的卻是只有當中一粒是極品紫檀,其餘十七粒念珠材質皆為黑檀。

想來這串佛珠或許有驅邪的法力,可惜卻擋不了蟊賊的刀兵。

巨寇王文虎自得了這串念珠后,便時時帶在身上,他雖然不信佛卻也總有那萬一的奢望,能受到冥冥之中的一絲庇護,興許他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不遠處的野狗瞧見王文虎手上的念珠,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無聲的嘲諷,其實不止野狗一個人,虎頭寨里的很多嘍啰,都不明白自家大王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惡賊,怎麼會相信那子虛烏有的佛法報應。

這世上如果真有佛法,真有所謂的因果報應,他們這些剪徑劫道殺人如麻的兇徒,豈不早該死無葬身之地墜入阿鼻地獄了么。

王文虎自然不知道這些手下的心思,但他卻知道野狗沒有說謊,這一次的買賣中當真有些不錯的粉兒,尤其是那位坐在轎子裏的大小姐着實出落的國色天香。

現在原本亭亭玉立的人兒,卻被幾條麻繩胡亂的捆着,正在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樹下徒勞的掙扎,從那破損的紗衣下露出的些許白嫩,讓王文虎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骨肉都年輕了起來。

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所以並不像手下兒郎般急色,甚至突然升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要是這小妞識趣倒也不妨留她一命,搶回去做個壓寨夫人日日玩弄廝磨豈不更加痛快。

一邊想着,王文虎一邊把從手腕上褪下來的念珠,隨手放在了那棵六人合抱的大樹下面,解開自己血染的短褂,露出底下毛茸茸的胸膛,獰笑着往那芳香軟玉上壓了過去......

碎裂的衣物猶如紛飛的蝴蝶,少女的哭號惡賊的喘息交織著發酵著,突然間一朵鉛雲飄過,天色驟然暗了下來,彷彿上天也不忍直視這人間傷悲悄悄合上了眼。

就見昏暗的林子裏,王文虎氣喘如牛不斷地聳動着身軀,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精壯,渾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氣,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隨手丟放念珠的那塊土地,沙土滾動竟慢慢的鼓起了一塊小包。

驀地一截殷紅如血的樹根從土包中鑽了出來,像靈蛇般悄無聲息的纏向了那串佛珠。

佛珠表面竟然泛起淡淡的金光,血根甫一接觸那層金光,便發出茲茲的響聲好似被火灼燒了一般,猛地縮回了土裏去。

片刻之後,又好像不死心般,重新從土包里鑽了出來,靈蛇般繞着佛珠盤了兩盤,悄然蔓延到了王文虎與那可憐少女的下方,再出現時根尖竟然染上了一抹嫣紅。

只見那血根上沾染的污濁一滴一滴落在念珠上,彷彿清水滴入油鍋般,竟然發出茲茲的輕響,那念珠原本就極為淡薄的金光搖曳了一番,發出『彭』的一聲微不可聞的響聲,金光終於碎裂開來消失不見。

空氣中飄過一聲似有似無的陰笑,血色根莖只一卷便帶着佛珠又鑽回了土裏。

天色愈發的昏暗了,林間突然颳起了一陣徹骨的冷風。

少女裸露的肌膚被冷風激起了寒慄,凄慘的哭號漸漸低不可聞,涎水從嘴角淌出,被折磨的死活不知,王文虎卻依舊抱着那慘白無力的嬌軀衝撞著,少女光滑的後背被他死死抵在粗糙的樹皮上,嫣紅的血從少女晶瑩的身子裏滲出,流到了漆黑的樹榦上,順着樹榦滑落然後慢慢的消失不見。

王文虎卻全然不顧,他的**已被徹底的點燃,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少女迷人的身體才爽快,終於他的身體開始微微抖動,氣息散亂顯然就要到達頂點。

真到了那**的一瞬,王文虎感覺自己魂都要飛了,原本堅實的雙腿似乎也失去了力氣酸軟無力,只靠身前的大樹才站的穩當。

正這時突然覺得身前一空,難道他真的鑽進了少女的身體么?可是眼前又哪裏有那少女的影子,只有一張比人還要高大的巨口,巨口上下佈滿了鋒利的木刺,木刺之間一些粘稠的清液流淌著......

這些木刺驟然合攏,一根根深深的扎入王文虎的身體,緊跟着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這位在西陲縱橫為惡多年的巨寇虎頭寨的大當家,竟然被這張從大樹上裂開的巨口生生吞了下去屍骨無存。

六人合抱的巨樹吞噬了王文虎后,漆黑的樹身一陣搖曳,樹冠上竟然開出了兩朵小花,一朵純白如雪,一朵殷紅如血......

這時外面的天空更暗了,風也似乎更涼了,血紅色的樹藤蔓延開來,隨着一聲聲此起彼伏的慘叫,巨樹樹冠上的小花也多了起來......

終於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看樣子一場洗滌人間的豪雨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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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戰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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