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熏育覆滅

11.第11章 熏育覆滅

啟向伯鏗欠了一躬,「伯鏗英明,當陣前拼殺的熏育人得知,河灣老營和隴山大營先後丟失,財物盡毀,豈能還有心思作戰,他們恐怕只剩下一個念頭,儘快找回失散的妻兒老小。」

伯鏗疑惑的看著啟,覺得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像是一般平民家庭出生,「你學過兵法?」

啟欠了一躬,「回伯鏗,啟曾受教於一位老先生,只是他老人家從不肯道出真實身份。」

「你父親是誰?」鏗又問道。

啟又欠了一躬,「啟自出生以來,從未見過生父。」

伯鏗站起身來,「你不肯說,本伯也不為難你,走,隨本伯到前面去看看。」

一行人騎上戰馬,出了臨時大營,向西而去。

前方,依然喊殺聲震天,攻擊的戰車方陣正不斷向後收縮,步兵方陣向前推進,各種障礙物不斷的向前扔去,以遲滯敵軍的進攻速度。

一排排箭雨飛上天空,又落了下去,一批批騎兵摔落馬下,立刻被後面的馬蹄踩成肉泥。瀕死的慘叫聲,戰馬的悲鳴聲,撕人心肺。

雖然多次臨陣殺敵,啟第一次遠觀戰場,從全局盤衡戰局。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如螻蟻一般卑賤,轉眼化作塵土。

一隊千餘人的熏育騎兵沖了過來,步兵拚命射箭,仍然無法阻攔他們的衝殺,眼見他們到了近前,弓箭兵後退,一隊步兵掄起長戈,猛的向騎兵拋起,一排騎兵摔落馬下。

後面的騎兵,悍不畏死,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向前沖,一邊搭弓射箭。

退到後面的弓箭兵扔掉弓,從地上豎起一根尖頭長棍,密密的對著騎兵,另一頭頂著地,而拋戈的步兵繼續向後退去。

又一陣慘叫聲響起,一匹匹戰馬痛苦的倒地掙扎,一個個熏育人從馬背上摔落馬下,步兵一涌而上,戈矛齊上,地上又多出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如此反覆,戰場上橫屍遍野。

熏育人的攻勢開始減弱,空中的飄雪越來越大,太陽不見了蹤影,凜冽的寒風,呼嘯而至。

啟裹了裹皮襖,瞟了一眼克牙和山南,只見克牙滿臉興奮,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衝進戰場拼殺;山南則看得目瞪口呆,張著嘴,任由著寒風灌了進去。

當天夜裡,臨時大營里一片慌亂,啟一躍而起,胡亂的穿上衣服,向伯鏗的大帳跑去。

剛要進大帳,就見伯鏗大步邁出大帳,身後跟著一眾將領,一眼看見啟,一邊走,一邊對他說:「熏育人正在逃跑。」

啟順手抄起一支長戈,跟著伯鏗出了大營。

雪仍然飄著,天空黑漆漆一片,大營里亮起一根根火把,眾人一手提著火把,催動著戰馬,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衝去。

追到天明,就聽見遠處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啟遙望而去,那邊正是黃龍山,顯然,北撤的熏育人被埋伏在這裡的人馬拖住,正與追趕而來的大軍激戰在一起。啟催動戰馬,加入了撕殺,克牙和山南一左右,伴在他的身邊。

啟明顯的感覺到,熏育人無心戀戰,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逃出去,回到先祖世代生活的河灣老營,找回自己的家人。

啟向伯鏗靠了過去,克牙和山南隨他而動,啟一把拉住伯鏗,大聲的喊道:「伯鏗,趕快喊降,這些熏育人無心戀戰,他們只想向北逃回河灣老營,與家人團聚,如果他們感到與家人團聚無望,生無可戀,就會拚死博殺,鹿死誰手,難以預料。」

一句話點醒了他,伯鏗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兇險,大聲下令,「凡願意歸降的熏育人,一概不殺,可以與家人團聚,拒不歸降的,格殺勿論,眾將士一起喊。」

頓時,戰場上喊降聲一片,熏育人一改悍不畏死的作風,整個戰場呈現一邊倒的局面,越來越多的熏育人扔掉武器,少數頑固的熏育人,仍然拚命抵抗,雙方勝負已定。

半個時辰后,整個戰場恢復了安靜,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俘虜們被押在一旁,在眾將領約束下,士兵們紀律嚴明,沒有人打罵俘虜。

伯鏗令一隊人馬,押著俘虜的熏育人返回大營,自己則親率大軍奔邰城而來。

一路上,遺屍遍野,有熏育人的,有不同部落的,也有邰城逃出來的百姓,有不少屍體被野獸啃食過,慘白的骨頭外露了出來,瘮人至極。

一向剽悍的克牙見了也不禁作惡。

啟看在眼裡,直皺眉頭。

離邰城20里,一支大軍迎了上來,大旗上斗大的「邽」字,四周又是屍橫遍野,顯然,不久前,這裡發生過激烈的拼殺。

一名中年男子騎馬過來,一臉的絡腮鬍子,滿臉的風霜,一身皮鎧戰甲,前胸嵌著一面護心鏡。

中年男從向伯鏗躹了一躬,「伯鏗,鎧甲在身,不能行大禮,請恕邽氏無禮。」

伯鏗臉色嚴峻,「邽子,大敵當前,虛禮全免了,戰事如何?」

邽須答道:「正如伯鏗所料,熏育人向北撤去,你們剛追了過去,邰城的兵馬就尾追著你們出了城,想混水摸魚。我兵分二路,一路從中間把他們截斷,一路抄了他們的後路,讓他們首尾難顧,有家難回,基本上全部殲滅在這裡了。」

伯鏗聽了,十分滿意,「現在城裡的動向如何?」

「我抓了不少俘虜,據他們招供,城裡糧食短缺,民怨沸騰,加上這一仗又死了不少人,內部的矛盾肯定會更加激化,估計,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伯鏗向眾將領巡視了一眼,大家都默不作聲。

伯鏗又看向啟,啟明白伯鏗的用意。

熏育人潰敗已成定局,啟便開始盤算邰城的事情。邰城是武國的都城,武氏繼任以來,行為怪異,殘暴無仁,甚至是吃人的事情發生,無論是奴隸還是平民,都十分膽寒,即使是貴族,也對他的行為感到驚懼,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哪一天大禍降臨到自家的頭上。

國相燭熾一族早有野心,見武氏不僅民心已失,連貴族也都與他離心離德,便趁機叛亂,奪了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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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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