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天地為證
他們就這樣在月下漫著步。
月光柔美，青山如畫。
兩個月來，他只要一有時間，便去她的住處看她，還總是隔三差五的給她帶各種好吃的東西和小禮物。她一想到這些，心裡便溢起一絲甜甜的暖意，不禁笑起來。
「在笑什麼？」他深情地看著她。
她搖頭道：「沒什麼。」
「哦，」他淡淡應了一聲，卻是欲言又止。
他們便繼續沿著湖邊走著。
他還是沒能忍住，終於開口問道：「嫣兒，那****酒醉，我送你回去的時候，你口中一直念著『BAWANG』，那是什麼？是人的名字嗎？」
紫嫣微微疑惑，她不知道項羽說的是什麼，重複著：「BAWANG？什麼BAWANG？」
項羽便說道：「那****醉了，我送你回去的路上，你一直念著這兩個字，所以我才問你啊？」
紫嫣這才恍悟道：「是霸王吧？」
她不禁莞爾一笑，旋即昂首道：「那是個人啊，可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英雄呢！」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臉色卻變得僵硬起來。良久，他的齒間磨出了那幾個字，是那樣失望的語氣：「原來，你已經有了意中人……」
紫嫣卻是嗤嗤笑著，旋即輕挽他的手臂，說著：「走，我帶你去見他。」
項羽很是不情願的，被紫嫣拉到了湖邊。
紫嫣揚起那嬌俏的下巴，那下巴上有一條極美的美人闔，她指向湖心，淡淡道：「喏，我的意中人就在這湖水之中。」
項羽哪裡有心情去看什麼湖水，他頭也不抬，很是沮喪地道：「你當我是傻瓜嗎？這湖裡除了荷花，還會有什麼？」
紫嫣眨了眨眼眸，那一雙薄如蟬翼的長睫，便倒影在她的臉上，更平添了幾分嬌俏。
「你都還沒看，又豈知會沒有呢？」她故意逗著他。
他便很不情願地向著湖水中望去，清波微盪的湖面上，晃動著他自己的影子。
「看到什麼了？」紫嫣道。
項羽看著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淡淡道：「除了一個『傻瓜』，別無他人。」
「嗯。」紫嫣輕聲應了一聲，便不再作聲。
項羽像是一瞬間明白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她：「你是說，那個人是我？我是那個霸王？」
紫嫣把身子轉過去，也不回答，只是背對著他。
他急忙轉到她的眼前，向她確定著：「那我為何會是什麼霸王呢？」
他為何會是「霸王」？那是幾年後，他自封的封號，她又哪裡會知道？
可她靈機一動，便緩緩道：「最近我時常都會做一個夢，夢到項大哥打敗了暴秦，光復了楚國，名震諸侯，號令天下。天下的百姓無不敬佩、感激項大哥的豐功偉德，所到之處，百姓皆夾道歡迎，齊聲高呼『霸王萬歲』！」
「哦？」項羽那面上不禁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竟有此夢？」
「項大哥，這只是個夢，可是這寓意卻是極好。且不論它會不會成真，可它起碼預示著抗秦大業的這條路，是順應天意民心的，不是嗎？」紫嫣道。
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但美貌絕倫，更是善解人意，她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平靜。
「真的嗎嫣兒？我真的是嗎？」他的眸中帶著期盼的神情。
「是……是什麼？」她又把頭別過去，輕聲道：「就是一個傻瓜。」
他扶正她的身子，一字一頓道：「我真的是你心中的英雄嗎？是你心中的人嗎？」
她的臉倏地一下紅了，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般，壓了極低的聲音，道：「你說呢？」
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抱起，懸空轉了幾個圈，又將她緩緩地放下來，那眸中蘊滿了溫情：「你知道嗎？我有多怕……多怕，你心中早已有了心儀之人。」
她更加羞紅了臉。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心間，溫然道：「嫣兒，你願意跟著我，做我項羽的妻子嗎？」
她不禁抬頭，望著他那雙炙熱而充滿期盼的眼神，那雙烏瞳流露出的是無限的溫情和渴望。
她的心，瞬間被融化了……
他是那麼完美，是她從小就深深愛上的男人。
穿越到他的時代，有幸見到他的真人，他遠比史書中所記載的，更加真實……
眼前這個氣能拔山，力能扛鼎，義薄雲天的男子，未來號令天下的西楚霸王……
卻對她，這般一往情深……
他幾乎滿足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全部「愛的幻想」。
雖然她知道，項羽跟虞姬才是天生一對。
可是此情此境，面對他的深情表白，她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去拒絕。
世間又有誰，有哪個女子，可以拒絕他的愛？
那心中澎湃的血液，彷彿要噴薄而出。
就算明天會死，今天也要跟他轟轟烈烈地愛一場，才不負此生。
她這樣沉默著，讓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很怕她會拒絕自己，便試探著問道：「嫣兒，你不願意嗎？還是我太魯莽，嚇到你了？」
「不，不，我是太出乎意料了。」紫嫣的眸中，蘊著泫然的淚滴，她垂首看著腳下的綠草地，緩緩道：「嫣兒從來不敢想，能得到項大哥的垂愛……我真的受寵若驚。」
他不禁將她擁入懷中，溫聲道：「嫣兒，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她就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心跳，像第一次相遇，她貼在他的胸前，便不再害怕外面的那些追兵，他寬闊而堅挺的胸膛，是那樣的踏實和溫暖。彷彿這世上的一切黑暗，都會因他的呵護，而明媚如春。
她那臉上漸漸綻放一抹純美的笑顏。那一瞬，笑靨如花，便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裡。
「嫣兒，我願用一生的守護，換你這一世的歡顏。」他道。
她聽他這樣說，眼眶裡漸漸泛起濕意，想到他的未來，她的心底陡然升騰起濃濃地心疼。她決心要為他搏一番天下，哪怕冒著違背歷史的風險，縱然有報應，她亦不悔。
「項大哥，我願用百世流離，換你這一世長安。」她道。
「傻瓜，」他定睛看著她，輕撫著她額間被風拂亂的青絲，溫聲道：「我不許你流離，因為我要守著你一輩子，我會牽著你的手——一生不放！」
「好！那嫣兒對天起誓——天地為證，山河為見，莫紫嫣願與項大哥，此生不棄，生死相依。」她道。
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會記得你的話，牢牢記得！若是有一天，你忘記了自己的誓言，會讓我生不如死。」
那是她曾於夢中，祈盼過無數次的畫面，如今竟真的夢想成真。哪怕，此生就只這一次，也不枉她曾經這樣深深地愛過。
她心中默道：你不會知道，你是我生生世世愛著的男人，我豈會有負於你……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