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南洋經略 第五章 黑夜幽靈（上）

黑夜無情的籠罩在巴達維亞外海的海面上，狂風呼嘯過的海面上波濤洶湧，捲起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湧向黑夜中的巴達維亞，停靠在港口的幾艘荷蘭戰船就象一片片沒有生命的枯葉一樣，任憑海浪的衝擊與敲打。

在海面向下垂直二十餘米的深度，這裏又是另一翻景象。雖然和海面上一樣，漆黑一片，但卻是難得的安寧。兩艘猶如鯊魚形狀的怪物正在這裏快速的向前遊動，奇怪的是，這兩艘怪物沒有鰭也沒有伴隨前進擺動的尾巴，只有連續從尾部噴出來的水流。

駕駛這兩艘怪物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國環球編隊的潛艇小隊彭鵬和他的9名部下。這種以電池為動力的噴水推進潛艇是中國2007年才研製成功的特種潛艇，專門為特種兵使用。潛艇全長20.2米，直徑3米，水下排水量200噸，水上和水下航速分別可以達到15節和24節。艇體採用經過磁化處理的特種鋼製造，安全潛深可以達500米。潛艇上有兩個533毫米魚雷發射管，裝6枚主動自尋魚雷和2枚超空飽和魚雷，當以15節的水下速度航行時，最遠航程有1000海里。並且這種特種潛艇的自動化水平非常的高，只要一個人就可以駕駛。可以說這種潛艇本身完全可以作為微型潛艇來使用，而它所具備的戰力，與一般常規潛艇相比，並不遜色多少。

「各小組做好準備，我們就要達到巴達維亞的港口了，1、2號艇都把潛望鏡深出海面，打開微光夜視儀，以5節的速度開進」，當離港口還有500米的距離時，彭鵬快速的下達命令。

「頭，你這個方案我不贊成，我認為你應該待在潛艇里，外面讓我去」，作為1號艇的臨時駕駛員，祝凡一想到在海面上漂泊了一個月還沒登上過塌實的陸地，就有點不好受。

「好了，別廢話，如果你等下沒有完成任務，我拿你是問！你別以為在上面有多麼的好玩！」彭鵬頭也不回的回答。

「頭，已經到達200米的攻擊位置」，負責觀察的唐俊翼及時提醒。

「1、2號艇除各留下一個人外，其他人都出發，每兩個人一組，每一組負責6艘戰艦，出發！」彭鵬說完第一個鑽入魚雷發射管。

比起海面下的緊張，港口裏的8艘荷蘭戰艦在海浪的打擊下除了傳出一陣陣因木板受力而出發的吱呀聲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響。由於風太大，每艘戰艦上除了留守幾個人看守外，其他的人不是躲在港口的軍營睡覺，就是去了港口裏的賭館或者妓院。畢竟這個時候還沒有誰能對以海上馬車戶自居的荷蘭人產生什麼威脅，除了英國人。

兩艘潛艇慢慢的靠近荷蘭戰艦，憑藉出色的推進和平衡系統很順利的來到戰艦的下方，緩緩抬升高度，在離荷蘭戰艦還有半米的距離時，從潛艇的正上方伸出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大吸盤，通過大吸盤，把潛艇和荷蘭戰艦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一輪彎曲的明月也從地平線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吝嗇的把月光灑在大地上。

在離港口不超過五百米的一座年齡超過百年的城堡內，一個靠近窗戶的房間忽然亮了，從昏暗的燈光中，一個肥頭大耳的荷蘭人從床上爬起來，開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點燃嘴中的大煙，大煙在他急促的吸及中也比平常燃得快了很多，本來就不明亮的房間在煙霧的幫助下更加昏暗，他就是荷蘭駐印泥總督萊佛士。自從法國士兵踏入荷蘭國土的那天起，萊佛士的心情就沒有好過，為了幫助國內擺脫困局，萊佛士可以說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不僅在一個月前把20艘戰艦和5000人的軍隊調回國內，還不惜血本的把分散在印泥各地的戰艦和士兵全部集中到巴達維亞，準備三天後起航回國，在他看來，如果是放棄印泥能夠換回國內的勝利，也是值得的。

但是今天，萊佛士總感覺非常的不安，但就是找不出原因。根據情報，從婆羅洲回來的貝克應該今天下午就可以趕到巴達維亞，但是直到現在自己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更沒有看見看見他們的身影，會不會出事了，這個念頭在萊佛士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如果明天他們還不能趕到，只有派人去尋找了，畢竟船上的好東西實在很多。實在找不到，也不能等他們，國內才是荷蘭人的全部所系啊！也許是這個原因讓自己不安的吧，萊佛士默默的想到。

實在睡不着，萊佛士走出房間，來到城堡一樓的大廳里，大廳里非常的安靜，只有一個人坐在大廳里的凳子上抽著和自己一樣的大煙。

「哈，我親愛的德科克也在這裏，怎麼還不休息？」萊佛士伸開雙手走了過去。

「哦，是總督大人，貝克一直沒回來，我睡不着，擔心出什麼事情」，德科克也站起來伸出雙手，作為荷蘭軍隊在印泥的總司令，德科克對自己這位總督大人還是比較敬重的。雖然這位總督大人非常愛財，甚至有點過了頭，但是對印泥的治理還是很有一套。但自己來這裏還不是一樣，想到這裏，德科克把萊佛士抱得更緊了。

「我的總督大人，現在我們把所有的戰艦和士兵都召集到這裏，萬一其他地方發生叛亂，我們將沒有任何可以及時調動的力量，就算我們以後有力量從新控制回來，也要花很大的成本。況且我們三天後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戰艦和軍隊開往荷蘭，如果這個時候日惹蘇丹阿莽古甫握諾三世想恢復對印泥的控制，我想也是有可能的」，對於要把大部分的軍隊撤回國內，德科克還是有些不安。

「這個不要擔心，」萊佛士擺擺那隻胖得象熊掌一樣的手。「對於印泥，我們只要控制了蘇丹和那些土王，印泥就還掌握在我們的手中！雖然這次要把大部分的軍隊調回國內，但同時我們也把各地州長以及各地的荷蘭人全部撤到了巴達維亞。這些人雖然不是軍人，但可以拿起槍的有將近5000人，加上留下來的四艘戰艦、巡邏艇和港口周圍的炮台，我相信那個蘇丹是不敢亂動的。就是他要採取什麼行動，只要我們以港口為依託，他們一定討不到任何便宜。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要靠閣下來支撐了」！

對於萊佛士要把自己的留下來的小算盤，德科克非常清楚。為了不讓自己參加瓜分財寶的行動，萊佛士可以說想盡了辦法。一方面，答應帶自己的妻子和兒女回荷蘭，並給予價值超過50W兩白銀的珠寶作為他們的路費，另一方面，答應推薦自己為荷蘭的新總督，還當着自己的面在推薦書上蓋上總督的大印。希望自己和其他荷蘭人留下來，自己卻帶着20艘戰艦和2000名士兵回去，當然，還有大量的財寶！

「總督大人，你真的決定三天後就走嗎」？德科克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是的，德科克先生。只有我們把國內的事情解決了，我們才能在印泥站穩腳跟，不然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萊佛士大義凜然的說。

『借口，完全的借口！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回去只是為了獨自瓜分那些財寶嗎』！心裏這麼想，但嘴巴卻不這樣說：「當然，印泥就交給我吧。但那改裝的三艘戰艦都回國嗎」？德科克想趁機會為自己爭取更多的財富。

「不，我就帶兩艘回去，給你留一艘，畢竟你這裏要花錢的地方多的是。我帶回去的兩艘，我都會帶回國內，交給政府，作為政府抗擊法國人的軍費，」萊佛士的臉上還是那樣的自然，看不出一點點心虛。「這樣吧，我看你也睡不着，我們何不去外面走走，順便看看從婆羅洲來的那艘船回來了沒有，」萊佛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德科克繼續討論下去，連忙轉移話題。

「當然，我的總督大人」。

藉著月光，帶上幾個侍衛，兩人走在去港口的路上。一路上除了不時傳來的一聲聲海浪聲外，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總督大人！你快看！怎麼我們的戰艦都不見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士兵驚叫起來。

「啊！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萊佛士聽見叫聲急忙趕上前去看。

只見在一片昏暗的港口裏，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沒有一艘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