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做個師傅最貼心的徒兒

其實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主角的時候，一開始趙歪歪心理上是抵觸的，態度上是拒絕的。因為，你不能讓他做主角，他馬上就得去做。首先他要試一下，看他是不是做主角那塊料，然後還要看這個主角能夠得到什麼……

看過很多書的趙歪歪，私下裡，總私心地琢磨著，許多主角凄凄慘慘苦苦**修鍊一輩子，最後手刃對手，爽那麼一下下。而主角的對手卻是從開始到結束風風光光要啥有啥牛逼哄哄天下無敵美女環繞，只在最後小小苦逼一下下，所以，其實趙歪歪私底下是有些想要當主角對手的衝動的。

但是，趙歪歪又仔仔細細在心中盤算過無數主角的命運，其實後來都還是極好的。

於是，趙歪歪便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寧可苦逼一輩子，也要牛逼最後那一陣子。

於是乎，趙歪歪便安心開始想做他的主角了。他開始以一個主角的身份來嚴格要求他自己，他還要時刻提醒自己，要有主角最起碼的覺悟——財色雙收，呼風喚雨。天地之大，唯我最大。

「前面剛閃進門的老傢伙，很可能就是我的奇遇，古書中總寫這麼邋裡邋遢的老頭都是世外高人。隨便指點兩下就可以令主角牛逼哄哄。不然，這大冷的天，這老頭早被凍死了，他應該大約是高人，這猜測簡直就是一定的。」

趙歪歪暗暗佩服自己的推斷能力，快速跟了進去。他就看見老傢伙手中的破碗已經盛滿了面，還有幾根掛著外邊，就好像倒栽柳。老傢伙伸出兩根黑乎乎的手指捏住慢慢提起放到嘴裡，一面吃一面得意看著剛剛進來的他。

「餓么？」老傢伙問趙歪歪。還真別說，趙歪歪這一天下來還真是一點東西沒吃了，能不餓嗎？

「餓。」趙歪歪努力做出畢恭畢敬乖巧模樣，答道。忽然覺得自己又有些掉身份了。之前學的那些貧賤不能移、人窮志不窮、不為五斗米折腰等等忽然覺得都是笑話一般。在老傢伙破碗的面里，隨著那些熱氣一起蒸騰掉了。

「我真是該死，難道我就是這麼一個沒骨氣的人么？」趙歪歪正在以一個文化人的自我修養高度自責，忽然就看見老傢伙偷偷對著他擠眉弄眼。他彷彿立即就得到某種力量的支撐，不再去衡量骨氣和挨餓哪個重要了。

趙歪歪跳過去一把搶過老傢伙手中的破碗：「師傅，讓我給你嘗嘗燙不燙，麵條夠不夠軟，你老人家年紀大了，腸胃不好，你要多注意身體。」

老傢伙和那家主人大概還沒弄清楚趙歪歪的真實意思，那一碗麵條已經跟那些熱氣一樣，蒸發沒了。

「嗯，有點硬，麻煩給我師傅來一碗軟的，他腸胃不好，吃這個消化不了會鬧病的……」趙歪歪抹了一把嘴，對著那家主人說道。

那主人看了趙歪歪一眼，又看了看茫然無措的老傢伙，笑道：「收的好貼心的徒兒！」

老傢伙暗暗瞪了趙歪歪一眼，但表面卻道：「那、那什麼，你不知道，我這徒兒最是心疼我了，處處為我著想。」

第二碗面端來，趙歪歪見老傢伙不顧一切就沖了過去，忙喊著：「師傅，燙，晾一會再吃，不急哈，咱不急，慢點，慢點……。」

從頭到尾趙歪歪就看見老傢伙倆手死死抱著那破碗，那眼神都有些惡狗護食的神韻。儘管好幾次燙的倒換了幾次手，還是始終沒敢放到地上。

老傢伙裝的挺像，倒是挺會演戲給那主人看啊。趙歪歪心中讚歎。看來幾十年的專業討飯還是沒白過。

那主人在一旁只是淡淡笑著。

等到老傢伙快吃完的時候，那主人忽然道：「聽說你前幾天收了一個女徒兒，是真的嗎？」

老傢伙臉上頓時就漲紅起來，一邊擺手一邊道：「沒、哪有那事，什麼人又胡亂造謠了。」

終於吃完，老傢伙帶著趙歪歪急急離開之後，道：「看見沒，這次我可是討了我們兩個人的飯，晚上的那頓就看你的了。」

「可你還沒教我呢？而且我看這個人跟你好像認識。」趙歪歪仰著頭道。

「哪裡認識，他大概是認錯人了。」老傢伙道。

「晚上我該怎麼討？」趙歪歪並不關心他們是不是認識，他只關心晚上會不會挨餓。

「對了，先等等，我得說說你啊。你怎麼可以搶我飯吃，等我吃飽自然會為你再討要一碗，你這麼當著人的面搶我的飯碗，讓我很沒面子啊。」老傢伙有些正經得跟趙歪歪交涉起來。

「老乞僧還要面子？」趙歪歪譏笑起來，「我一個文化人兒都被你打扮成這樣一副頹敗相，我都不去想面子的事了，你還要面子？要面子就別當老乞僧啊。」

「我是說在別人面前你我要表現出忍讓，這樣那些施主一看我們都沒飯吃還互相謙讓，就會大發善心，說不定會給更多的，足足夠我們兩個人吃好幾頓的呢。」老傢伙眼神狡黠一笑。

「哦，倒是有道理。」趙歪歪道，「不過，剛剛我是看見你暗示我才那麼做的。」

「暗示？」老傢伙忽然顯得有些意外起來。

「對呀，我看你對我擠眉弄眼還努嘴，我以為你是讓我——」

「哎呀呀，那是熱氣熏著我眼睛麵條燙著我嘴了，什麼屁暗示！我看你就是有意的。」老傢伙搖頭，不住嘆氣。

「噗！」忍不住，趙歪歪忽然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趕緊想想晚上要什麼去。」老傢伙喝道。

「你想吃什麼我就去給你要什麼。」趙歪歪道。

「要飯向來不是要到什麼吃什麼嗎？」老傢伙看向趙歪歪，繼續搖頭，「唉，果然是沒入門，沒入門啊，你以為要飯是要什麼就給什麼的么？還想挑揀！」

趙歪歪看了看老傢伙：「對了，聽說你收了個女徒兒，在哪兒？」

「哎呀呀，小子，你人不大，事倒是不少，那都是謠傳。」老傢伙一下子變得急躁起來。

「我感覺是真的。」趙歪歪說道，「不然你怎麼一聽我說這個就急躁了？」

「晚上我想吃烤紅薯，你給我要去吧，要到了我就告訴你真假。」老傢伙突然避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