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操舊業，送快遞

「青龍？」

「不行，太大隻了，好痛。」

「白虎？」

「也很大隻啊。」

「朱雀？」

「男的紋這個，沒用吧。」

「吸血鬼？」

「這個我自己都會把自己嚇著，而且不比那些小多少啊。」

「那你到底想紋什麼？」

「有威懾力，看起來很厲害，卻不大，不會被警察當成黑社會，也疼不了多長時間的。」

「那我給你紋一隻蝙蝠吧？不大，吸血的，也恐怖，有威懾力。」

「嗯，行。」

「你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幹什麼？」

「你不脫衣服我紋哪兒？紋你臉上啊？」

「那個，你確定你這兒只是紋身的，不會突然被警察給掃黃吧？」付炎看着面前這位畫着濃妝，說漂亮，不如說是妖艷的女人，問道。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說是上衣，不如說是抹胸，說是短褲，不如說是「超短褲」，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腿上，手臂上紋了不少各種各樣他都叫不出來名字，卻很好看的花，再加上其他紋身店的消費，他身上的錢連最低的都不夠的話，他是不會走進這個極像是那種職業的女人開的這家怎麼看都古怪的紋身店的。

「看見牆上那兒掛的什麼沒？我這兒可是正規的紋身店，有工商局頒發的營業執照，十級紋身師，你要不要打麻藥啊？」女人指了指牆上掛着的一排表起來的證件，沒好氣的說道。

「打麻藥？為什麼要打麻藥？」女人的強勢，讓付炎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那你咬着你那塊棉布，等下可能會有點兒疼，別把舌頭咬斷了，事先申明，我說明過了的，出了什麼事兒，都不負責的。」女人指著一塊黑漆漆的抹佈道。

「這上面怎麼有牙印？」付炎拿起那張髒兮兮的抹布，皺了皺眉。

「別人咬過的啊，廢物利用，又不收你錢，要不你多出一百塊錢，我給你拿塊新的？還是你咬自己的胳膊？」女人問。

「一百！麻藥呢？免費的吧？」付炎一聽一百塊，那足夠他生活一個多星期了，哪裏肯，搖搖頭。

「嗯，免費的，算在了紋身費里的，一隻吸血蝙蝠，總共兩百塊。」女人回道。

「針管衛生么？消過毒沒？不會也是別人用過的吧？」付炎忽然撐起腰來，問。

「麻藥是用抹的，你到底要不要啊？別磨磨唧唧的，再多墨跡一句，我要抬高價格了啊！」女人顯然是被付炎這沒錢還廢話多的性子給弄的有些不耐煩了。

「你繼續，你繼續……」

冰涼的麻藥，淋上背，付炎忽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

「怎麼涼颼颼的？」

付炎動了動鼻子，打了個噴嚏，一下子坐了起來。

「我身上的衣服呢？」付炎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內褲，跟一直捏在手上，送人都不要的手機還在外，其他的東西，錢，衣服，包括破單肩包，都不見了。

感覺不對的他立馬起身，查看周圍，發現屋子裏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他本來躺着的小床也沒有，直接躺在了石地板上，知道被騙，卻又想起女人所指牆上的營業執照，發現還在，又有了一絲希望，跑過去一看，「騙子十級證，營業未許可，一級麻醉師……我去。」

「我去，不是吧？」付炎想要報警，可自己現在全身光溜溜的，這裏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店，昨天又才剛從警局出來，說不定騙子沒抓着，他倒會進去坐幾天牢。

思考十分鐘后，他選擇了隨遇而安，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了，他的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太過認真，還怎麼活？

「我這樣，怎麼出去啊？直接這樣走出去，會被當變態的。」付炎慘笑兩聲，好不容易想要變壞，結果遇到了真正壞的，直接阻止了他變壞。

「不行，得找個什麼東西遮一下。」付炎在被搬空到只剩下角落幾個破爛紙箱子裏，找到了一套比他原本衣服更加破舊，跟快遞員服差不多的服裝，軍膠鞋，祈禱著不會有什麼傳染病得穿上了，走出了小黑屋。

「嗖。」

腦空空，心空空，渾身乾熱，沿着馬路邊向著家走去，剛走沒多遠，一輛載着貨物疾馳的摩托車從他身邊竄過，其風帶動了他的發，衣，褲。

「撲動。」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風馳電掣的速度帶給他一絲涼爽時，一個小盒子滾到了他的面前。

「喂，你的……」付炎撿起小盒子，看着熟悉的包裝，以及上面親切的貼簽，確認是快件時，那輛摩托車已經不見蹤影了。

「我去，這下不會又該輪到是我偷了別人的快件吧？不行，我要馬上送到派出所去。」對自己倒霉透頂的運氣不再抱有一絲期望的付炎，做好了最明智的決定，正欲把快件送到派出所，看見了盒子上面寫的收件人，地址。

「這是女神的快遞！」付炎看着上面楚玉瑤的名字，以及那去過多少次，蹲守過無數次的熟悉地址，心裏起了另一絲想法。「如果我去送快遞的話，那不是又可能正大光明的跟我的女神見面了么？」

「這衣服，剛好像快遞員的，而且，只要女神那邊確認收了件，那應該也就沒什麼問題了，我這是做好事兒，幫曾經的快遞員同事排憂解難，這麼熱的天，那麼辛苦，中暑了可不好。」付炎想着想着，便興奮的拿着快遞，向楚玉瑤家的方向趕去。

「叮鈴鈴。」

付炎按下了門鈴，想着這個時間點，楚玉瑤也不知道在不在家，不過還是期待能夠見上她一面，雖然自己的性格，也不敢跟她說話，對視，但能夠為她做一件事兒，聽她說聲謝謝，也是極好的。

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卻不是楚玉瑤。

「那，那，那個，你，你的，快遞。」看見美女就發休的付炎「做賊心虛」般的低下頭，將包裹遞了過去。

「快遞？瑤瑤的？可是瑤瑤這幾天應該都沒上網，沒定快遞吧？」美女看了一眼快遞包裹，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極其「害羞」的付炎，心有警惕。

「這，這，這上面有，有，女，女神，的名字。」付炎將貼有信息單的那一面朝著美女，心有忐忑道。

一般來說，快遞除非是主人特別要求，是不會送到家門口的，小區一般都會交由保安，或者小區內專設的快遞箱，由包裹主人自行去提取。

女神嘛，自然要送貨上門嘍，何況付炎心裏還有着想見女神的小九九。

「女神？」美女的濃眼眸里閃過一絲懷疑，看着包裹上的標籤，上面的確是寫着楚玉瑤的名字跟地址，卻好像沒有電話跟寄件人的信息，「這真的是瑤瑤的？」

「嗯，對，你看我身上穿的不就是送快遞的衣服么？」付炎指著自己的衣服說道，對正常人來說，巴不得跟美女多待一會兒，但對他來說，站在這裏有些如履針氈，想要快點離開，直接就將包裹遞了過去。

「是么？」美女將信將疑的伸手去接。

「咔。」

由於付炎低着頭，包裹還沒有被美女接穩就放了手，直接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付炎剛想低頭去撿，卻被美女給叫住了，「等等，什麼聲音？」

正方形的小包裹里，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

美女狐疑地盯着盒子，再看着付炎亂髮，黑眼眶，發黃的快遞衣，破舊的膠鞋，尤其是褲腿某處有一團不明污跡，沒少看過那什麼新聞的她一下子就驚叫了起來，一下子退回屋裏，迅速欲將門關上，「色狼！痴漢！保安！保安！」

「不是，不是，我不是色狼。」付炎欲哭無淚，作為一名資深的宅男，樓下還住着一位整天研究「老師」的「研究生」，看着美女的表情，也不是第一次被誤會成色狼的他，哪裏不知道她想到什麼去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付炎沒做猶豫，直接一把抓起盒子，順着縫隙，撕掉膠布，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盒子撕開，取出了一個小物件，遞給了從貓眼裏露出來一隻眨巴著的大眼睛面前。「這是一個手環，運動手環，不信你自己戴上驗驗真假。」

「我憑什麼要戴？萬一上面有毒針，高壓電流什麼的呢？」美女十分防備的聲音從防盜門中響起。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運動手環，哪裏會有什麼電流啊。」付炎望着遠方正在匆匆聞訊趕來的保安，欲哭無淚。

他想過跑，可如果要是跑，還跑掉了，他就真的是解釋不清楚了，這裏可是他女神的家門口啊。

「那你戴上我看看，如果沒事，我就相信你。」應該是也看見保安了，美女的膽子也就大了不少，又或許是想多跟付炎做周旋，拖延時間，便提出了這個要求。

「好，我戴，我戴。」聽着保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付炎趕緊把手環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將卡扣扣上，「你看，沒……」

「沒」字還沒有說出口，正如門內美女所蒙，一陣高壓電流從手環中傳出，一種被雷電直接劈中的感覺襲遍全身。

「完了，這下真的是跳進黑洞也洗不清了，我不過就是相見女神最後一面……」

這是付炎還有意識前最後想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