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重傷出逃（一）

秦陽手拿詔書無法抵擋，急往後退。此時的秦陽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態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處處提醒蒙恬，可是蒙恬卻充耳不聞，此時一將衝出蒙恬更是聽之任之。

「衝突一起，萬事休矣！我該如何是好呢？」正當秦陽急思對策之時，卻是眼前一花，身旁一道身影一閃而前快如閃電……

「大哥手下留情……」待得秦陽意識到是李昭出手了，急忙大聲疾呼。李昭的身手秦陽是知道的，就連自己不投機取巧也不是大哥李昭的對手，那個將領又怎能討得好去？

可是秦陽終究還是叫的慢了。

「咔嚓」，清脆的骨折聲傳進了在場的所有人的耳朵里。眾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左將軍辛翼左手緊抱着右臂額頭冷汗直冒，一聲不吭地仰躺在香案前，他手中的劍早已莫名其妙地到了李昭的手裏，此時劍正斜指著辛翼的咽喉。這一幕震撼了除秦陽外的在場所有人，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辛翼的身手，在整個九原大營三十萬秦軍將士里，辛翼是為數不多的「鐵鷹劍士」之一。雖然這個蒼髯如戟的魁梧壯漢有取巧之嫌，但是一招之內辛翼便斷臂失劍，這漢子武力之強實在是駭人聽聞。

「冒犯特使者殺無赦！妄動者死！」李昭傲然環顧左右，森森然說道。

蒙恬、扶蘇、秦陽等都正欲說話，沒想到巨變再起：辛翼本是九原軍中猛將，從軍十餘年來出生入死屢立戰功，憑軍功升至左將軍，如今卻被李昭一招制住，心中本就羞愧萬分，剛又聽李昭之言盡帶威脅之意，深恐因自己的拖累使上將軍捉拿疑犯的部署投鼠忌器，於是耿耿忠心的辛翼死志驟生，抬頭就往李昭的劍尖撞去……

饒是李昭反應再快也沒有料到辛翼會自己把咽喉往劍尖上撞，微微一愣間他想收劍卻也來不及了。只聽「噗哧」一聲悶響，辛翼喉頭鮮血飛濺，隨後辛翼圓睜著雙目慢慢地倒在了地上，眼見就不活了。

「辛將軍！……」

「辛將軍……」

「辛將軍啊……」

各種痛呼聲響成了一遍，長劍出鞘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

「好你個膽大包天的秦陽，竟然敢殺我大將。將士們，將這二人碎屍萬段，為辛將軍報仇！有甚罪過自有我蒙恬一身承擔！」蒙恬素來愛兵如子，和辛翼的族叔辛勝又交情頗深，此時見辛翼身死，頓時目眥欲裂幾乎失去了理智，竟然下達了這個讓他後悔終身的命令。蒙恬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他的這個錯誤決定才給了李斯和趙高一個「火中取栗」的機會，他讓始皇帝和秦陽所作的努力瞬間化為了泡影，原本已經已經略見曙光的帝國未來剎那間又沉入到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去。歷史的軌跡在稍稍改變之後又繼續沿着原有的方向奔逝著。

九原秦軍駐守帝國北疆，常年應對彪悍的匈奴諸胡的襲擾，正所謂百鍊成鋼，九原秦軍也就成為了天下一統後秦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更加之蒙恬帶兵有方，訓練得法，歷來是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此時主帥有令，又見辛翼蒙難更是激起了一股同仇敵愾之心。眾人齊喊一聲：「殺！」便奮不顧身地朝秦陽和李昭攻了過來。

秦陽暗暗叫苦，事出突然，眼下形勢急轉直下，哪裏還容得他解釋清楚？他很後悔自己當初太過於意氣用事，沒有當機立斷宣讀詔書，而是選擇了隱晦的引導。當然他也沒有想到那辛翼會是如此魯莽如此不畏生死之人，更沒有想到今日的蒙恬也會如此地衝動。可是事已至此，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面對洶湧而來的秦軍攻勢，他已別無選擇，此刻的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和大哥李昭一起並肩作戰殺出重圍以待時機。

雖然決心已定，但是秦陽卻發現了兩個對己方非常不利的因素：一是他們不能下重手傷害太多的秦軍將士，若是傷人太多，必將和九原秦軍結下血海深仇，即使是逃了出去，以後也恐難再有轉寰餘地；二是大帳內空間太過於狹小，既不利於兩人騰挪進退又不利於觀察周圍秦軍動向，給自己和大哥李昭的出逃蒙上了重重的陰影。

無奈之下，秦陽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迅速將詔書揣入懷裏，只對李昭說了一聲：「大哥，少傷人命！」便空手撲向迎面而來的秦軍。

狹小的空間雖然暫時不利於秦陽二人的施展，卻更是讓精銳的秦軍難以展開來排兵佈陣，也只是由在前面的人一味地拚死猛攻，後面的將士雖是心急如焚卻也難以進前一步。

激戰片刻，地上就橫七豎八倒下了十幾個秦軍護衛兵士，萬幸的是秦陽和李昭下手還算有分寸，這十餘人只是受傷卻無性命之憂。

雖然秦軍將士悍不畏死，但是他們也並不是要盲目送死，此時一見秦陽和李昭二人如此勇不可擋，己方兵力又施展不開，在一陣猛攻卻沒有佔到絲毫便宜之後，秦軍已在幾位主將的率領下暫緩了群攻之勢，只留下四五個「鐵鷹劍士」繼續與秦陽二人游斗，餘下之人不進反退，給在裏面生死撲擊的秦陽等人留出了一大塊空地，間或還將受傷的人拖出了圈外。

如此一來，貌似給了秦陽二人一個很好的各個擊破的機會，可是其中的苦卻只有秦陽和李昭的心裏才最是清楚。這留下來的五人個個都是九原秦軍中一等一的劍道高手，又常在一起訓練與戰鬥，彼此間很是熟悉，配合也異常默契，如今乍逢強敵，更是凝神靜氣守定心神，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只一味地與秦陽二人纏鬥，不讓二人脫身。其實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一個字：「耗」，方正九原大營里有的是人，即便是丟掉性命也要耗掉你一部分精力，他們就看你能耗多久！

秦陽和李昭雖然戰力超群，但是一不能下重手殺人二又缺乏默契配合只能依靠單打獨鬥，而且秦陽雖然在之前的混戰中奪得了一把長劍，可他在原來的時空用慣了重劍，這把劍太輕用起來很不順手。沒過多久，李昭雖然奮力擊傷秦軍一人，但是瞬間就又有一人補上，依然保持着五對二的局面。兩人苦笑搖頭，無奈之極。又過了片刻，終於劍術相對較弱的秦陽一次突擊無功反被一名秦軍劍士划傷了左臂。李昭一見秦陽受傷，心中大急，只大吼了一聲：「兄弟快走！」便劍勢陡起，瞬間就接過了五人的所有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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