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少女白雲

正當此時，突然從西門老人側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老爹啊，大清早的，您叫雲兒做什麼啊？雲兒還沒睡醒呢。」

秦陽順聲望去，卻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款款而來。若要說這少女的容貌卻還真的把秦陽難住了，因為這少女實在太過於清麗脫俗，很讓秦陽有一種呼吸凝滯的感覺。秦陽一陣搜腸刮肚，終於想到了《詩經》里的一句話：「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秦陽暗暗地將她和青瑤作了一番比較。如果說青瑤是出水的芙蓉，那她就是盛開的牡丹，自然比青瑤還要略勝一籌。

等到少女走到西門老人身旁一抬頭卻正好與秦陽四目相對了。

「啊？！」

「啊？！」

兩人同時一聲驚呼！

秦陽驚訝的倒不是少女白雲的絕世容顏，而是發現白雲的模樣和昨天的那個瘦弱少年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白雲驚訝的是秦陽竟然會找到後院來，「莫非他知道是我拿了他的包裹？」白雲很是有點迷惑。

「怎麼？你們認識？」西門老人詫異地問道。

「不，不認識……」白雲臉一紅，慌慌地垂下了頭，只一繞，就躲到了西門老人的身後。

「嘿嘿，小兄弟別來無恙啊？」秦陽一見白雲慌張的模樣，心裡早就明白了一大半。只是這白雲居然是個害羞的美貌少女，心中騰起的那滿腔怒火瞬間消失了好幾分，只留下了深深的鬱悶和不解，可是這事終究要有個了結，於是秦陽出言調侃道。

「小兄弟？莫非足下認得我家少東主？只是我家少東主卻非是個小兄弟，而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公子啊。」西門老人又是一陣驚疑。

秦陽笑了笑，說道：「西門先生莫疑，此事還得有勞白少東主自己來講講了。」

西門炳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一聽秦陽所言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西門炳知道少東主白雲愛著男裝，好結交江湖人物，和這晉陽城裡的三教九流都多有來往，所以他原本只是想把白雲找來問問可有辦法幫秦陽找回失物。現在聽秦陽如此一說，才知道秦陽包裹失竊一事十有**就和自家的少東主有關，可是白雲畢竟是東主，自己倒也不好言辭俱厲地訓斥。西門炳略一思忖，側過身望著白雲說道：「雲兒，這位公子的包裹失竊之事可是你和小月所為？」

白雲默然無語，只是頭垂的更低了，誰也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西門炳見白雲不說話，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想到白雲竟然犯下如此大錯，心頭一陣大急，沉重地說道：「雲兒啊，你為何如此任性糊塗啊？想我白氏商社自白圭白公涉入商界以來，代代傳承一百餘年矣！白氏素以仁義立於天下才有如今之聲譽，可你今日卻做出此等卑劣行徑，你讓老西門何以面對老東主的重託啊？難道你一定要逼老西門代老東主依族規重責於你嗎？唉，你卻讓我如何是好啊？」西門炳越說越是痛心，不其然間已是老淚縱橫了。

「老爹，雲兒犯錯甘願受罰，只是此事卻與小月無關，是雲兒自己的主意，還請老爹不要責罰於她。」白雲見老西門如此生氣，忙出言認錯，又把一切責任大包大攬了下來，她知道要是把小月牽扯進來，那西門老爹就不會對自己的孫女和對自己一樣客氣了。

「哼，我讓小月侍候你，即使她未參與此事，卻也難逃其咎！小月呢？」西門炳怒氣未消，此時又不見小月的人影，於是開口詢道。

「我，我已經讓她出去，出去買東西去了……」白雲從未見向來慈祥和藹的西門炳像今日這般怒氣衝天，不由地心底一顫。

「你……？好，卻等她回來不遲，雲兒，你且說今日之事該如何給這個客官一個交代？」西門炳見白雲早就有所準備，把小月遠遠地支了開去，一時半會卻也拿小月沒有辦法，只得先處理眼前這緊要之事。

旁邊的秦陽見原本刁蠻任性的白雲在此時不但坦然認錯，而且為了一個侍女甘願承受一切責罰，如此仁義之舉卻是沒有幾人能夠做到的。更何況白雲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小姐。因此秦陽僅有的幾分怒氣消失的乾乾淨淨了，取而代之的是對白雲的些許好感。於是秦陽介面說道：「西門總管，既然少東主已經認錯，在下只想拿回東西，別的卻不深究了。您看可好？」

原本就對秦陽深有好感的西門炳見秦陽如此豁達胸懷，不由地感激萬分，忙躬身就是一揖，道：「足下高義，老西門沒齒難忘。今日之事……」

「且慢！」白雲打斷了西門炳的話。只見她圓睜著一雙秀目，氣鼓鼓地望向了秦陽，說道：「你要東西可以，只是錯則罰千古恆理也！你昨日為何如此傲慢無禮，簡直就是無視於我，難道與我結交卻會辱沒了你？」

「無視於你？結交？」即便秦陽再機敏過人，此時被白雲一頓搶白，卻也無言以對了。因為昨日他確實沒怎麼顧及那個衣著破爛的「少年」，他是以一個高姿態的「拯救者」亮相的，更沒有想過要和一個乞丐般的人去結交。秦陽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無意的舉動竟然惹來一大堆的麻煩，這實在是始料未及。

「你甚至，甚至都不曾看我一眼。」白雲繼續說道，她的眼裡居然流露出了一絲幽怨。

「在下秦陽有眼不識泰山，確實失禮了，還請少東主恕罪。」不知為什麼，秦陽一見美麗女子時笑時淚時嗔時怨的眼神就感覺頭痛，竟然向白雲陪起禮來了。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

「恕罪倒是不敢當，足下若是想要回你的東西，必得答應本公子一個條件。否則，請恕在下難以從命！」此時的白雲更是「得理不饒人」了，倒像秦陽的包裹是被自己撿到的，而不是自己偷來。

「雲兒，不得無禮。快將東西還給秦公子。」西門炳看白雲越說越離譜，出言相阻，他只想早點息事寧人以免再生事端。

「我不，老爹，此次雲兒要自己做主，這個條件他不答應，我絕不還他東西。」白雲決然說道。

「西門總管莫急，且聽少東主是何條件。」秦陽不想西門老人難堪，於是接過了話頭。

「條件很簡單，我見識過你的手段，所以我要和你比試比試，只要你打敗我，包就還你！」說完這話的白雲剎那間氣勢大盛，那裡還有一點柔弱女子的痕迹？

雖然白雲突如其來的挑戰很是讓秦陽愣怔了片刻，但是感受到白雲撲面而來的氣勢的秦陽卻不得不謹慎以對，因為在原來的時空秦陽所在的部隊當然也有女特種兵，而且很多都是秦陽教出來的。不過能夠有白雲這樣的氣勢的卻是鳳毛麟角。秦陽開始對這個美貌少女刮目相看，儘管他急著趕路，他還是決定接受白雲的挑戰了。

「此話當真？」

「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雲臉上一紅。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女子裝束，「大丈夫」三字實在說不出口。

「好，卻不知少東主要如何比試？」

「南門外五里，汾水河畔樹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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