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冰糖川貝雪梨

92.第92章 :冰糖川貝雪梨

留在淺水灣別墅里的項正飛坐在起居室寬大的沙發上,他專註的看著筆記本電腦,有些不合時宜的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Bo……褚小姐?!」他打開大門整個人就傻愣住了,自家老闆身後還躲著一個人,居然是褚恬!

景熠給了一驚一乍的人一個瞪眼,牽著褚恬進了門。

項正飛看著褚恬小尾巴似的跟在景熠身後,又見他們手牽著手,瞬間又露出了笑容。沒想到這次香港之行還附帶了如此意外的驚喜。

「你,能鬆開嗎?拉得好疼。」褚恬小碎步跟的有點吃力,見景熠還沒有鬆手的意思,報赧的請求道。他都牽了一路了,連在車上的時候都緊緊的攥著,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樣子。

景熠聽到她嗔怪的聲音,這才頓住了腳步。他微不可見的調整了一下呼吸,終於鬆開了禁錮。

「你什麼時候來的?住哪裡?」他一直處於有些發矇狀態的腦子終於開始運轉,隨即問了最實際的問題。

褚恬仍低著頭,不知怎麼的她現在很緊張。這種感覺很像第一次到景熠公寓時的狀態。

景熠見她局促的樣子,銀灰色的眸子里劃過一絲調侃的意味。他拍著她的胳膊,示意她該回神了。

「嗯?」褚恬下意識的抬起頭,就對上了他挑眉審視的眼光。

「緊張什麼?問你住在哪裡?」景熠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在心裡笑了。褚恬就站在他面前,臉上的表情都是他喜歡看的。這感覺真是太好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太平山頂去,向全香港宣告他的喜事。

「哦,住,住尖沙咀凱越。」褚恬舌頭打結的說著,又報赧的錯開了視線。這麼久沒和他近距離接觸了,還真的淡定不了。

景熠安撫性的摩梭著她纖細的胳膊,轉頭吩咐跟進來的項正飛,「你去把她的行李拿過來。」

「是。」項正飛應下,勁頭十足的轉身跑了。

「坐著,我去泡茶。」景熠把褚恬拉到沙發上坐著,剛想走卻又被她拉住了衣角。

「我去吧,你上去洗澡。」褚恬自然的說著,起身往廚房去了。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持家了,以前回家不都是第一時間去洗澡嗎?

景熠看著她輕車熟路的背影,終於挑眉長舒了口氣。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她再出現在家裡的情景,原來想象中的感覺竟比不上現實的十分之一。他現在愉悅的整個人都輕飄起來,還忍不住想微笑。

褚恬憑著記憶拉開了從右邊數第二格櫥櫃,果然看到了印有哈羅斯徽章的大茶盒。她淺笑著去拿,又被放在旁邊的白色盒子吸引了注意。打開來一看,是她以前買給景熠的白瓷蘭花茶具。

瓷質透亮的茶壺和茶杯靜靜的躺在白色絲綢墊子上,新的就跟第一次用時一樣。這套熟悉的茶具讓她心裡那點奇怪的緊張感消失了。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應有的樣子,什麼都沒變,上次來這裡參加廉氏主席的宴會彷彿就在昨天。和景熠三年的分離就像夢一場,她終於夢醒,回到了最真實的地方。

褚恬加快速度把茶泡好,端著托盤上到三樓推開了主卧的門。

這裡還是老樣子,極簡現代風格外加深灰色和黑色的傢具。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壓抑,緊閉的浴室門后,景熠就在那裡。房間里好像還有他身上的味道,安心的讓她心跳平穩。

這個澡景熠洗的有些心不在焉,準確來說是有些急切。若不是今天在外面待得太久,他甚至連洗都不想洗。一想到褚恬就在家裡,他恨不得時刻看著她才好。

他把清洗速度加到了最快,連頭髮都來不及擦,裹著浴袍出了浴室。卧室里的遮光窗帘全部拉上了,偌大的空間里只開著一盞落地燈,褚恬不在。

景熠戴手套的動作一頓,疾步拉開房門衝下了樓。他心慌意亂的找了一圈,終於在廚房裡發現了褚恬的身影。

「呼……」他歪身靠在門邊吐了口氣,抬手摩梭著額角。沒想到他也會害怕,只是因為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她,他就不自覺的胡思亂想起來。

褚恬把現切的雪梨塊放進挖空的梨盒裡,又放上冰糖和川貝,蓋上梨蓋,用牙籤固定。她端起燉盅,一回身就看見景熠雙手抱臂站在門邊,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在幹什麼?」景熠見她終於發現他了,走過去問道。

「哦,你是不是咳嗽?我給你燉個川貝雪梨。」褚恬含笑著答道,打開蒸箱小心翼翼的把燉盅放了進去。

失聰改變了她接收信息的方式,也讓她的其他感官變得更敏銳。回來的路上,她發現景熠的喉結壓抑的滾動過幾次,猜想他是在咳嗽,就打算給他燉點滋補的。

景熠心頭一熱,上前從後面把褚恬擁進了懷裡。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美極了,溫婉的又恬靜。

褚恬關蒸箱門的動作頓住了,景熠高大的身軀壓下來,將她完全包裹進了胸膛里。他身上的柏木和冷杉氣息在沐浴后更加清冽好聞,還有水珠順著他的發尖滴在她的脖子上,涼涼的。

「恬兒……」景熠收緊手臂,埋在她頸間親吻了一下。

「嗯?你說什麼?」褚恬感覺到他的胸腔在震動,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趕緊轉頭去看,卻瞥見了他眼底好似氤氳著霧氣。

「他這是在哭嗎?」她的心條的一緊,怔怔的不敢動了。景熠漂亮的眼睛閃爍著疼痛的柔光,薄薄的水色襯得那抹銀灰色像天邊的銀月。深邃又迷人,竟使她沒來由的眼眶一熱。

景熠扳過褚恬的肩,剛想伸手去挑她的下頜,卻被她往後一縮躲開了。

「我沒洗澡,快放開。」褚恬這才想起潔癖的問題,趕緊提醒道。

「呵呵。」景熠上一秒還在動容,下一秒就被她彆扭的樣子逗得低笑出聲。他微微躬身和她的眼睛平視,調侃道,「我說過,潔癖在你身上不成立。」

褚恬條的紅了臉,咬牙又往後仰。幹嘛突然湊這麼近,她眼睛又沒出問題,看得清他在說什麼。

景熠在心裡輕輕嘆謂了一聲,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她正在發熱的臉。他的小女人真是隨時隨地都勾得他心跳加速,這可怎麼好,又想吻她了。

既然有了想法,就必須實踐。景熠湊過去迅速的啄了一下褚恬粉嫩的嬌唇,把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

「熠……」褚恬放棄了抵抗,羞怯的蹭了蹭他的浴袍領子,柔聲喚道。

景熠周身像過電般一麻,他拉開一點距離,聲線不穩的問,「你叫我什麼?」

「熠……對不起。」褚恬看著他驚喜的很明顯的樣子,心痛起來。他從來都是自信持重的,這樣小心翼翼生怕她飛走的樣子,讓她心裡悶悶的難受。是她傷他太深了,一朝回到原點,他是還沒回過神來吧。

景熠緩慢的眨了下眼睛,挑起她右耳畔的頭髮,薄唇貼在助聽器上,盡量大聲的說,「恬兒,能聽見我的聲音嗎?不允許再迷路了,待在我身邊。」

隨著耳膜的震動,一記悶悶的不太清晰的聲音傳進了褚恬腦中。她條的睜大眼,整個人像點穴般愣住了。

她聽見了,雖然不十分真切,但確實聽見了。景熠在說話,叫她別再迷路,叫她待在他身邊。這聲音和記憶中的截然不同,卻化作天籟堪堪映入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知道,再不敢了。」半晌,褚恬才顫抖著開口。她努力把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憋回去,換上了笑容。她已經流過太多眼淚,不想再用哭來面對他了。

景熠欣喜萬分的捧起她的小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她聽見了,還許諾再不離開。這句話實在太重要了,讓他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入夜,褚恬側躺在主卧寬大的黑色大床上,緊張的拉緊了被角。她在客房洗了澡出來,就被景熠霸道的拉進了主卧。事情進展的太快,他連一點適應的時間都不給她,就直接跳過所有過程,開啟了同床共枕模式。

「哎……」褚恬看著身邊專註的看著文件的男人,認命的嘆了口氣。

景熠用餘光瞄了長吁短嘆的小女人一眼,微眯著眼流露出了得逞后的得意神色。他可不會讓她睡在別的地方,欠了三年的賬得好好補償他才是。

褚恬抿唇看了一會兒,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疑問,伸手拉住了景熠的衣袖,「你知道我聽不見了,是不是?」

景熠翻文件的手一頓,轉頭說,「你的助聽器掉在酒窖了。」

褚恬無奈的癟嘴,當時他們拉扯在一起,助聽器掉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她還抱著僥倖心理以為他不會發現呢。這麼說那之後他就知道她失聰的事了,他竟然什麼都不問,還假裝不知情。

「哼。」景熠看著她悻悻然的樣子,調侃著哼了一聲。又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鬆。

「熠……三年前……」褚恬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事情的始末。可她剛說了個開頭,就被他制止了。

景熠點了一下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說了。當年她究竟為什麼失聰,他已經不想知道了。也不想追問過去的事,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褚恬被他打斷,又見他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痛意,突然悶悶的難受起來。她翻了個身,不去看他了。

景熠見她好似有些負氣的樣子,尋思了一番,打算換個話題。他拍了拍她的頭,拿了份文件遞了過去。

褚恬接過來一看,立馬坐了起來。手裡的是有關投毒案的起訴書,原告人是以吳倩為首的受害者,而代理律師一欄竟寫著景熠的名字。

「你要幫他們打官司?」

景熠看著她驚訝的樣子,輕點了個頭。

褚恬只覺得手裡的文件沉沉的,感動的不知怎麼才好。她把起訴書仔細讀了一遍,試探著問,「吳倩的家人……會不會起訴『Rosemary』?」

最近她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被行政機關勒令整改還好,如果惹上官司就不妙了。她不想「Rosemary」的聲譽進一步受損。

「放心,都解決了。」景熠輕描淡寫的說著,抽走了她手裡的文件夾。

「解決了?怎麼解決的?上次我去她家道歉,連門都沒進去。」褚恬更是驚訝了,拉住他的衣袖連聲問道。

景熠上手掐了一把她滑膩的臉頰,挑眉道,「無心插柳,你有個叫宋玫玫的客人,她是吳倩的表姐。」

宋玫玫?褚恬蹙眉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閃。她確實有個叫宋玫玫的客人,幾年前因為白血病去世了,她還給她送過矢車菊。

「所以,是宋玫玫的家人幫我求的情?」她實在太意外了,沒想到當年的舉手之勞幫了她大忙。

景熠輕輕握住褚恬的手,不疾不徐的說,「宋玫玫的母親把你當年關照她女兒的事告訴了吳倩的哥哥,對方允諾不起訴你。」

褚恬感激的點頭,「那我跟你回去吧,我想去看看他們。」

「現在不行,迴避政策懂嗎?」景熠寵溺的颳了一下她可愛的鼻尖,眸色也淡然了起來。他的小女人是很善良的,善行總是會有好報的。

褚恬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撐著腦袋陷入了另一個問題里。關於羅子嫿和榮世悅的行為她費解又震驚,怎麼會有人視他人的生命為兒戲,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卻被景熠伸手拉進了懷裡。他拿起手機快速點了幾下,把屏幕放到了她眼前,「睡覺。」

「我還不困。」褚恬抬頭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頜,辯解道。

景熠沒理會她的反駁,控住她的小腦袋,隨手在網上找了一段睡前故事讀了起來。

褚恬微怔了一下,隨即甜甜的笑了。好吧,雖然她還不困,但聽聽故事還是不錯的。從他胸腔里發出的高低震動好聽極了,讓她舒服的放鬆身體閉上了眼睛。

景熠一邊讀著故事,一邊有節奏的輕拍她的背。沒一會,他就感覺到懷裡人徹底放鬆下來,靜靜的熟睡了過去。

他輕輕撩起她耳畔的頭髮,將助聽器取了下來。又低頭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放鬆身體讓她躺的更舒服。

「熠……不要走……」褚恬安靜的睡了一會兒,突然又呢喃的說了一句夢話。

景熠低頭看著她有些悵然的睡顏,心裡又疼又喜。他有點後悔剛才打斷她的話了,該好好問問她這三年的生活情況。不知道她是不是撐的太辛苦,連做夢都不是美夢。

「睡吧,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他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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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要這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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