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懷孕（上）

我可從來不搞背後偷窺這一套，跟著莉莉上了醫院二樓之後，我瘸著腿捂著腰加快了腳步。

「莉莉~！！」實在不行了，本來想的是從後面趕上去拍她一下，給她個意外驚喜。可是沒想到莉莉走的賊快，我一個重傷病號，怎麼也追不上她，只好停下來叉著腰喊她。

莉莉的身體明顯的一震，驚詫地回過頭看著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雪……雪……雪怡？」

「莉莉，你哪不舒服嗎？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哎~不是……那個我……這個……」莉莉躲躲閃閃地。

「到底怎麼了啊？」

「對了！雪怡，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啊！我~~那個……」現在換成我吞吐了，結巴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說出真相：「……被人打的~！」

「什麼？！是哪個混球忍心把你打成這樣啊？」

「不…不是一個，是很多啦~~哎~~那個就說來話長了，以後找個時間慢慢說。倒是你，你哪不舒服啊？怎麼跑醫院來了？」我這時才發現話題被莉莉轉到我身上去了。

「那個…我」一提到這個問題，莉莉就開始結巴，有鬼哦~~

「呵呵~~是難言之隱的話，那就不用對我說了，我去外面的飯店吃點東西，你辦完事來找我吧？」對於別人的不欲傾吐的心事，我一向不願打破沙鍋問到底。

「哎~~好吧~！」莉莉嘆了口氣說道。

我聽了后輕輕拍了下莉莉的肩膀，說道：「我也是一到醫院就緊張，放輕鬆一點，沒事的。早點把病治好，就可以早點回家了。」說完轉身欲下樓。

「別走，雪怡~~」莉莉叫停了我。

我疑惑地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你陪著我一起去吧~~我很害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走了回去，陪著莉莉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莉莉也坐了下來，大家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那我們去看哪一科呢？快到中午了。再不看的話就要等下午才行了。」我說道。

莉莉明顯的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握著我的手，也時輕時重的，兩隻腳不停地規律地搖晃著。

看她這樣猶豫不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陪著她默默地等著，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早就餓了的肚子很爭氣地叫了兩聲。

這倒提醒了莉莉，莉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哦~雪怡~~~！我太自私了，你肚子餓了吧？走，我請你吃飯。」

「那你的病……」

「沒什麼病啦~~下午來看也一樣。」莉莉拉著我的手就想往樓下奔。給我的感覺就像死刑犯在臨刑前突然被宣布獲得了緩刑一樣。

「別……別拉~！我現在是殘疾人啊~！全身都要痛斷了。」我哀號一聲叫道。

「對…對不起~~我來扶你吧~~」莉莉急忙道歉，一手攙扶著我。

坐在飯店裡，我拿著菜單點著菜：

「一盤爆炒牛合，一盤咖喱牛肉，一盤宮爆雞丁、一盤麻辣豆腐……」

「停~！！」莉莉豎起右手食指，左手掌按在右手食指上按了個暫停。

「怎麼了？」

「暈~~你受這麼重的傷，還吃這些油膩葷腥的東西？還有辣椒，我不知道你這麼厭世啊~！」

「就是因為重傷所以才要吃這些好東西來補補啊~！」我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就當是為了替我省點錢，點一些素菜吃吃好不好？受傷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大魚大肉的！真是的，一點都不懂怎麼愛惜自己。」莉莉責備道。

「好吧~~好吧~~」我合上了菜單遞給莉莉，說道：「還是你來點吧~」

莉莉接過菜單，點了幾道素菜，還特別囑咐服務員，油一定要少，也不能放太多的鹽。看著她細心的樣子，不禁覺得哪個男人如果娶了莉莉，真是那個男人一輩子的幸福。

我夾了一筷子香菇青菜放入口中，跟肉的油膩的確有著不一樣的莉莉手捧著飯碗，卻沒有心情吃飯。

「你怎麼了？食不知味的。」

「那個……」

「對不起，我又忍不住問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吃飯吃飯。哈哈~~」

「哎~~~」莉莉長長地嘆了口氣，又看了看我，慢慢說道：「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你跟我認識的那些喜歡亂嚼舌根的女人不一樣。」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好。

「那我就跟你說了。不過在說之前，我要你發個誓。」

看她一臉慎重的樣子，我也嚴肅地舉起右手道：「好的，我發誓！呃~~不過你叫我發什麼誓？」

「呵呵~你好傻~！」莉莉笑道，我也傻笑著拿舉起的手去摸自己的頭。

「不過，說真的，我下面跟你說的事，你千萬別告訴任何人。任何人，好嗎？」莉莉的臉突然又嚴肅起來。

「好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別人說的，」我發誓道，說完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下：「呃~~連我媽也不行嗎？我習慣把什麼事都跟我媽說，我怕我到時候見到我媽順口就說出來了。嘖~~這樣可不行，你還是不要跟我說了。」

聽了我的話，莉莉苦笑了一下，說道：「沒關係，你媽媽也不認識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就怕她聽了以後會看不起我。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我也想好好的找個適當的人說一說，好緩解我心中的壓抑。」

「到底是什麼事？」我覺得我的好奇心不斷地被她的話挑逗起來。

「我……」莉莉看了看四周，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的那個已經連續兩次沒來了。」

「你的哪個？馬凱嗎？他連續兩次沒到哪邊去？我看你們不是挺親密的嗎？」我顯然沒有聽明白莉莉所表達的意思。

莉莉皺了下眉，以為我在耍弄她，但隨即看到我困惑的表情，知道我的確沒有弄明白她的意思，只好進一步地低聲解釋道：「就是女生每個月都要來一次的那個啊~！」

女生每個月的那個？每個月的哪個啊？每個月……啊！！！是那個！！我恍然大悟。

「啊~~是那個啊~！」我的聲音抬高了一點，莉莉立刻把手指豎在唇上示意我小聲點。

「對不起。」我道歉道。

那個啊~~我也好久都沒來了。差點都要遺忘掉了呢~！上次來的時候是哪一次的？糟糕，還真想不起來了。回家得看看日曆才行。我媽教我的，每次都得在日曆上畫個圈，然後估算下一次的時間。

莉莉看到我聽了她的話之後，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疑惑地問我道：「雪怡~你在想什麼？」

「啊~？沒有，我在想我上次來的時候是哪天呢~~哈哈~~我自己都忘了。」

「……」莉莉白了我一眼，幽幽的道：「人家都擔心死了，你還在那邊自顧自的笑。」

「咳咳，對不起。」我正了正色，說道：「所以你才想跑到醫院來檢查一下的是吧？不要太過於擔心了，不可能出什麼事的。」

「這叫我怎麼能不擔心啊？如果…萬一…」

「什麼？」

「萬一檢查的結果說我懷孕了怎麼辦？」莉莉哭了出來。

我一驚，送到嘴裡的筷子掉了出來。

「這…這話從何說起呢？哈~~~哈~~又不是你一個…人…說…懷…就…懷…的…」我越說越慢，也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最後說不下去，瞪著莉莉發獃。

莉莉用手捂住了臉，這頓飯吃的好壓抑。

「是馬凱嗎？」

「除了那個臭傢伙，還有誰？暈！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對…對不起。那他知道了嗎？」

莉莉搖了搖頭：「我沒跟他說。」

「這件事是他做出來的，幹嗎不告訴他？」

「還…還沒確定呢不是嗎？」

「也是，醫生下午一點半才開始辦公，這麼長時間怎麼辦？」

「啊~！一直在說我，我倒忘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副模樣？」

「別提了，總之很倒霉就是了。」

「說啊~！」

在莉莉的強烈要求之下，我把事情的原本始末從頭到尾的給莉莉又說了一遍，說完后發現飯菜全都涼了。

莉莉呼出一口氣，總結道：「你實在是太傻了，怎麼不報告給警察呢？自己一個人來扛，吃了不少苦吧？」

「沒事，呵呵~~被打了幾下就暈過去了，沒吃多少苦。」

「真是被你打敗了，還好意思這麼說呢~都被打暈了還當個沒事人一樣。你啊~！哎~~」莉莉嘆了口氣，又低下了頭，想起自己的煩心事。

我胡亂地扒了兩口冷飯在嘴裡，又喝了幾口湯，看莉莉也沒有什麼食慾的樣子，碗里的飯也幾乎沒怎麼動過。

我站起來手捂著斷骨處緩慢地走到收銀台結帳，雖然莉莉說過她請客，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誰又在乎這些呢？

「莉莉，莉莉~「我付完錢回又緩慢地走回去，看見莉莉仍然在發獃，輕輕喚了兩聲。

「什麼事？」莉莉茫然的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憂愁。

「沒什麼，我們走吧~~帶你去參觀我的新宿舍~！」

「新宿舍？」

「我的病房啊~呵呵~！還有專人看護呢~！」

「討厭，我正煩惱著呢~別說這樣的話來逗我笑啦~！」莉莉勉強擠出一點微笑回報我。

慢慢地挪到了我的「新宿舍」，卻發現護士龐嘟嘟早已在裡面等候。一看見我回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備：

「你到哪去了？你已經完全康復了嗎？」

「那個……我……」

「傷沒養好就到處亂碰，再傷了哪裡怎麼辦？」

「知……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過來，上床，打針，吃藥！」龐嘟嘟那胖嘟嘟的臉拉得多長。

莉莉吐了吐舌頭，說道：「好厲害的護士。」

「她其實挺關心人的。」我說道，然後聽話地躺在床上。

「能不能不打針？」我乞憐的目光看著龐嘟嘟。

答案自然是否定，龐嘟嘟白了我一眼說道：「那乾脆連葯也別吃了吧~」

我悻悻地側躺過去，臉對著莉莉，眼睛卻閉著，因為我正在心虛地準備迎接著針尖的進入。

在我的一聲慘過一聲的尖叫中，莉莉還能笑得出來，不過笑過之後，卻是不自覺的長吁短嘆。我穿好褲子，沒好氣地說：「瞧見沒？這就是見義勇為的代價。」

龐嘟嘟在我布滿了針眼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讓我再度嚎叫，笑道：「好了，你康復的蠻快的，雖然捨不得你，不過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這麼長時間多虧了你照顧了。」

「哈哈~別跟我酸了，我去忙別的病人去了，你跟你的朋友好好聊聊吧~~」

「好的，再見。」

……

「莉莉~~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你怎麼辦？」我掀起被窩鑽進病床里。

「不…不知道~」莉莉坐在我旁邊，茫然無措。

「這怎麼行呢？」

「還是別說這些了，雪怡，隨便聊點別的吧~~」

「……好吧~~你想談些什麼？」大概是我的性格使然吧~~不管什麼我都不喜歡強求，對方不願意說，那我們就不說，換個話題就換個話題。

跟莉莉談什麼才好呢？我一時想不起來，突然發覺我跟莉莉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關係那麼好，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也不知道她討厭什麼。甚至連過個寒假我都一個電話沒打過，說是忙得沒時間，其實是早就忘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我們現在還表現的這麼要好呢？像是玩了很久的很要好的朋友一樣。是她的一廂情願，還是我的性格造成的？不對，不對，上一次，跟林鈴一起出去吃飯，林鈴碰見一個朋友，兩個人聊得那個親熱勁，幾乎讓我覺得她們是一對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樣。可是等到那個女孩子走了以後，林鈴才吐了吐舌頭，說道：「真是受不了那個女人，打扮的那麼妖艷，噁心的要死。帶著那麼難看的醜男人還到處炫耀……」

難道每個女生都是這樣的嗎？見面時十分的熱情，臉一背過去，立刻連對方姓什麼都忘了。連我也是這樣的人嗎？我很害怕這樣，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一旦我陷入沉思中，氣氛立刻就尷尬起來，想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的我，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旁邊的莉莉還處於失神狀態，人心隔肚皮，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為了緩和氣氛，於是我問道：

「馬凱對你好嗎？」

莉莉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一開始對我很不好，約會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嘴裡不斷念叨著足球隊，知道嗎？有時候我有種感覺，他喜歡的不是我。」

「不…不會吧？」

「恩，一開始我甚至覺得他喜歡的是你，你看他每次看你的那種眼神……」

「不…不可能的~！」我趕快否認的道，這怎麼能承認，雖然我也覺得馬凱的眼神怪怪的，可是為了男人，前面已經有李艷把我視為仇敵了，我可不希望現在又多出一個莉莉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如果是你的話，那我輸也就輸得不冤枉了。」莉莉意有所指地說道。

「那……」

「然後的一段時間，我們的交往都很平淡，你也看到了，他每天只顧著踢球。可是有一段時間，也就是在寒假開始沒多久的那段期間，不知道他是回心轉意了還是開竅了，突然對我百般溫柔，什麼事都依著我。我本來就喜歡他的，這一下我更加的愛他了。後來寒假去他家玩的時候，乘他父母上班，我們就在他家裡面……就……那個……」莉莉說得臉紅撲撲的。

我乾笑了兩聲，說道：「哈，哈，都什麼年代了，這種事很平常的啦~」

「問題是我們沒做安全措施，所以我現在很擔心。」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沒那麼巧的事啦~！」我寬慰她道。

「雪怡~~你有過那種經驗嗎？」

「哪…哪種？」

「就…就是那種啊~！」

「呃~~那個……我……恩，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去醫院門診部吧~」

「一看就知道沒有，」莉莉笑了一下。

「為什麼你那麼肯定？」

莉莉站了起來，笑道：「從你的反應啊，那麼純的反應是假裝不出來的。」

呃~~~~~~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吧？我那哪是純？A片都看了不少了，我那是不好意思說！

跟龐嘟嘟打了聲招呼，免得晚上那頓屁股針打得跟中午一樣痛，把我眼淚都痛出來了，真是受不了。

來到門診部，我悄悄地問莉莉道：「這個問題，我們挂號應該掛什麼科？」

莉莉囁喏道：「婦科吧？我想。」

婦科門前，

「莉莉，你進去吧~~我幫你把風~！」

「你說什麼呢？」莉莉白了我一眼，嗔道：「我又不是在作賊，要你把什麼風啊？」

「不……不是啊，我是怕……」

「怕什麼嘛~我什麼都跟你說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你陪我一起進去吧~」

莉莉的性格真不錯，雖然前面很彷徨，然而一旦決定了，就不再猶豫，這正是我所缺乏的，我經常決定了還在猶豫，因此什麼事都做不好。

既然當事人都不怕了，那我還怕什麼？我把心一橫，推開了毛玻璃門。

正中間的辦公桌旁坐了一個披著白大褂的老太太，戴著老花眼鏡正在看報紙，整個醫院都在繁忙，就她這兒獨享悠閑。

老太太見我們進來，摘下了老花眼鏡看著我們：「來看病還是諮詢？」

我和莉莉對望一眼，莉莉沒說話，只好我說道：「應該是看病吧？」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說道：「那你走錯地方了，這兒是婦科，你應該去骨傷科瞧瞧。」

「……」一頭烏鴉飛過我的頭頂。

「不…不是的，不是我，我已經看過病了，還住了半個月。是她，我是陪朋友來的。」

「哦？那請坐吧~」老太太指著面前的椅子示意我們坐下。

「哪裡不舒服？」老太太看著莉莉，語氣變得慈祥起來。真是的，怎麼看到我，聲音那麼冰冷？

「我……我……」

「不要緊張，喂，你，進來怎麼不把門關好？」老太太一看到我，聲音就很生冷，是我上輩子欠她的？

我迅速站了起來，把門關上。

「我以為你會把你自己給關在外面。」老太太有些詫異地看看莉莉，卻見莉莉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老太太聲音柔和了一一點，說道：

「動作慢一點，不然你還得在我們醫院躺一段時間。」

老醫生不愧是老醫生，我的傷在她眼裡一目了然。

「不要緊張，小姑娘。生病最忌諱的就是對醫生隱瞞病情。來，告訴我到底哪不舒服？放心吧~我用我的人格擔保，在我這兒的每個病人，我都不會向別人泄露她的病情的。」

「我……我有兩次沒來月經了。」老太太慈祥的話語擊開了莉莉的心扉，莉莉如實說道。

「那你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呢？」

莉莉搖了搖頭，說道：「我害怕自己懷孕了。」

「那你男朋友知道嗎？你們房事的時候沒有做避孕措施嗎？」醫生問的還真仔細，害得我在一旁十分的尷尬，不過現在已經進來了，莉莉又一直抓著我的手，真是退也不是留也不是。

聽了醫生的問話，莉莉又搖了搖頭。

「真是太不負責任了~！」老太太氣憤地說道，不過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不負責任，是莉莉，還是馬凱。

「有用試紙做過試驗嗎？」

「哎？什麼試紙？」我和莉莉聽得一頭霧水。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什麼都不懂，就亂來。現在有一種檢查是否懷孕的試紙，是一種很簡便的檢測方法，在家就可以作。」

「我不知道，那你現在給我一張，我去作。」莉莉傻傻地問道。

「暈，你到醫院來了，怎麼可能還用那種方法？那種是在家裡面自己檢測的，現在在醫院，當然要用更嚴格的尿樣檢查了。你去廁所，然後到化驗室去，等兩個小時，再取結果出來。」

「哦，好的。」莉莉接過檢驗瓶，臉上都紅透了。

「雪怡~你陪我去吧~~！」

「暈，這個我怎麼陪你啊？你快點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莉莉嘆了口氣，出去了，老太太又戴上老花眼鏡，開始悠閑地看起報紙。診斷室一時變得很沉悶。

我左看看右看看，牆上貼著一張女性生殖系統的解剖圖，高中時上生物課沒好好的學，現在看到這張圖，很是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總是仰著頭盯著看。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冷冷地問道：「想看報紙嗎？」

「哎~~不了。」我搖了搖手，卻又反悔道：「那個……不麻煩的話，請給我一張。謝謝。」

老太太瞟了我一眼，隨意地抽了一張報紙遞給我。

我一看，TNND，全是廣告。哎~~真是倒霉，我眼睛只能盯在報紙上，假裝讀得津津有味。

沒過一會，莉莉回來了，說是已經把尿樣交給化驗室了。老太太示意我們出去等。

我幾乎是看著手機的時間度過的這兩個小時，莉莉也一言不發，心情緊張的要命。醫院的空調開得太高，裡面像在過夏天一樣，莉莉握著我的手心裡也全是汗。我買了兩隻「可愛多」蛋筒，請莉莉吃了一隻，竟然一點也不覺得蛋筒冰牙。要知道，現在才3月份的早春天氣哎~！

「朱莉莉~~朱莉莉~！朱莉莉來取報告。」座椅對面的化驗室里，有個女聲喊道。

「叫你呢~！」我動了一下腿，莉莉的頭枕在上面。

莉莉害怕地道：「我……我不敢去拿，你幫我拿吧~~」

「暈，這我怎麼好幫忙？快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莉莉走了過去，顫抖地拿回了化驗單。

「結果怎麼樣？」

「我……我還沒看。」

「快看啊~~」

「不敢。」

「暈，這還不都是遲早的事？」

在我的催促下，莉莉鼓足了勇氣，看了一下化驗單，手一抖，化驗單掉在了地上。人癱軟地坐回到塑料座椅上。

我撿起化驗單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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