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聖級哲修的為難

「靈剎，你是不是有點害怕見到你師父？」

雖然才秋末冬初，臨風國的雪卻已經到處都很可觀了。街上來往的行人也少了不少，車輛大都關着門窗，直接騎坐騎上街的更是少之又少，偶爾過來一兩個，也免不了將自己渾身上下裹得更加嚴嚴實實。風靈瀟挽著靈剎的手，兩個人不知不覺地依偎在一起。聽到風靈瀟的傳音，靈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良久，才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怕。明明很想見見他。」

風靈瀟笑了笑，低聲道：「你怕你師父會失望？你感覺……很迷茫嗎？」

靈剎只能苦笑一聲。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他若是知道你受傷了，心裏還不知怎樣擔心呢。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停下了腳步。

靈剎忍不住低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喜歡這樣的雪景么？」

「嗯，還行，就是還是會怕冷。」風靈瀟淡淡地笑着，「畢竟南方長大的……就是看到雪感覺實在新鮮。聽說，雪花是有六個瓣的？」

「嗯。可惜雪停了。」

風靈瀟笑笑，道：「雪停了還會再下的，總有機會。」

「天地如此，循環往複，可是生靈卻不是這樣，一去了就不回來了。魂靈尚能上路輪迴，肉體消亡，是為什麼呢？」

是誰？風靈瀟下意識抬頭，卻並沒有見有什麼人。她不由得愕然，微微啟唇，卻在剛要問那個人是誰的時候，發現靈剎神色不對，心裏立刻一個機靈。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對方緊接着又問：「落花化為春泥，滋養另一朵花，此花已非彼花，舊日之花，豈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消亡嗎？」

「若要如此之說，任何事物都無時無刻不在消亡，你如何得知，此刻的我還是前一刻的我？你永遠不能兩次踏入一條相同的河流，甚至一次踏入一條相同的河流。但是循環和消亡，卻也是共存的，河流在變幻，也是在循環，加入海洋，總有一天還能流出一條河流；乾涸在烈日之下赤土之上，其水滴升騰為雲，復降為雨，也總有匯為河流的一天。」

說完這幾句話，風靈瀟已經感覺異常艱難——她不得不放緩語速，思考措辭，同時還要兼顧邏輯。如果對方再咄咄逼人地出題，她估計她是沒辦法再回答了！

所幸的是，對方聽到她的回答，意外地沉默了許久。靈剎也開口了：「四殿下身為聖級哲修，尚未見面就為難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於情於理，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四殿下？風靈瀟第一個反應是回頭望向影落。出乎意料，影落的表情，是冷漠而又不屑的。

而那個聲音長嘆一聲。

「果然是本王資質太過愚鈍。如果這位小姑娘也有魔族血脈，以她的天資，恐怕現在都入道了，而且，她也只有十九歲而已。空長了兩千九百歲啊。」

隨着這句低沉的話語，那個四殿下終於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