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好奇

楚楊之所以還能認出她是秦響，一個是因為那雙眼睛，媚氣橫生的眼睛並不是滿大街都能見到的，另外，就是秦響的腿依然還沒好利索，所以她上台的時候，還是有些跛足，一瘸一拐的被她身邊的另一個女歌手扶著走上來。

秦響的嗓音一般，但歌聲還是有些感染力，九十年代初期的歌舞廳里，能夠大紅大紫的歌手都是那些嗓音明亮的民歌手，特別的女的，基本上都是各個歌舞廳賺錢的主力，而像秦響這樣的流行歌手，除了手段高強者，基本上就是個混飯吃而已。

楊寰雨很快就發現了楚楊看那個女歌手的眼神兒不太對，臉上也帶出了揶揄的神情。

「楚楊兄弟，春心蕩漾？要不要我去找人給你搭搭線？」

楚楊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說：「好啊，回去我就跟秀琴乾媽說，雨哥可是很為我這個老弟着想呢。」

楊寰雨一臉乾笑，他可不敢讓楊秀琴知道兩人在外面胡鬧，別看楊秀琴性格溫婉，可一旦發怒，還真不是他這個侄子能受得了的。

「大勇，你去問問看，點歌什麼的，怎麼算錢，咱們也點上幾首歌。」

聽了楊寰雨的吩咐，大勇便起身去找點歌台了，楚楊知道楊寰雨這是故意轉移話題，不過他可不想這麼快轉移了，什麼意思？俺還沒解釋清楚呢，你擺出一副不打算計較的架勢給誰看？

「雨哥，看那個女的沒？我那天開車的時候，把人家給撞了。」

「啊？」

楊寰雨嚇了一跳，隨即也就釋然了，看來撞的也不嚴重，不然也不會繼續在這裏唱歌。楚楊便把整個事情給楊寰雨講述了一遍，沒想到楊寰雨對秦響的身世和性格起了興趣，非要讓大勇去點上一堆歌，而且還買了花籃準備送上去。

秦響的點歌率並不是很高，楚楊總覺得秦響是故意醜化了自己，因為在台上的秦響看起來一點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那雙眼睛，可舞台畢竟還是有距離的，所以，這眼睛也就沒有平時那麼吸引人了。

坐在後台的秦響今天很奇怪，因為前台剛剛交給她十張點歌單子，在歌舞廳這樣的地方，有人點歌就意味着收入，歌手並沒有什麼工資可言，收入完全是依靠點歌的提成，平時單子比較少的秦響收入上並不是很理想，但也比她上班拿工資要高得多。

旁邊的女友小平看到她拿到這麼多單很為她高興，因為小平知道秦響的生活狀況，也很同情這個女人，說心裏話，如果秦響能夠開放一點兒的話，也就不用生活的這麼痛苦，單看她身上那套肥大的演出服，小平就很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上台都是極力的打扮自己，秦響可好，非要弄個肥肥大大的服裝，這不是給自己找病么？客人看不上你誰還點你的歌？

「響姐，今天不錯呀，開門紅。」

秦響笑了一下，低頭看着手裏的單子，上面的台號都是一個，也就是說這十張單子都是出自一個客人之手，不知道是什麼人會一下子點自己這麼多歌，可恨今天腿還沒有徹底好，一會兒唱歌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人家桌前去表示感謝。

那天被車撞了之後，秦響在家裏休息了兩天，就這兩天，讓秦響對自己的親人又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秦響家裏都是普通工人，收入水平一般，自從秦響的丈夫出事，她搬回家裏之後，除了母親，她的那幾個哥哥嫂子幾乎人人都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秦響並不責怪他們，生活不易，誰願意養著一個沒有收入的人在家裏？何況還是曾經嫁出去的閨女？

幸虧自己的同學小平拉着她出來唱歌，雖然自己在上學的時候確實是文藝隊的主力，但很多年不唱，這嗓子的確是不行了，幸好現在的流行唱法給了秦響一個機會，不管怎麼說，秦響演唱的技巧是有的，呼吸的方法也是專業的，開玩笑，這可是當年在學校的時候跟着省里歌舞團老師學的，所以到了歌舞廳后，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困難就對這樣的演唱上手了。

開始的日子不太好過，這裏的環境比較複雜，什麼人都有，秦響的長相不是超一流，但她的獨特氣質加上超白的皮膚配合著完美的體型，總是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騷擾總是有的，不少有錢人也對她有着非分之想，秦響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什麼，但她真的不願意依靠出賣自己來滿足生活需要。她秦響再窮也不會下賤到那種程度。

楚楊和楊寰雨兩人，此時對秦響抱有的是同樣的好奇，一個是因為胖子的以訛傳訛，一個是因為楚楊的講述，於是，到了這會兒，兩人一起覺得這次來歌舞廳還算是沒有白來，總有了一點點收穫。

秦響上台唱歌的時候，並沒了解到是什麼人點了她這麼多單子，一個是因為上台送花籃的是大勇和那兩個手下，另一個是因為這家歌舞廳實在太大，這裏過去是一家工廠俱樂部，後來才包給私人改裝的，而且下面的坐席光線要稍微暗些，站在台上很難看清楚台下的情況，秦響因為腿受傷的關係，只能在台上沖着楚楊他們的方向表示感謝。

唱完歌之後，秦響讓小平扶着她來到楚楊他們的台前，才知道是楚楊捧了她的場子，秦響非常感激，楚楊和楊寰雨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秦姐，你的腿還沒好利索，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楚楊看到秦響走路很費勁，便很是好心的勸說了兩句，沒想到他的話讓秦響臉上紅了半天。

「要是能休息，誰願意跑出來賣唱？你以為都跟這樣的公子哥一樣？」

秦響的女友小平知道了眼前的帥哥就是撞傷了秦響的罪魁禍首，這印象還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小平……楚先生人挺好的，那天也不全是人家的責任，再說……」

「別，別，秦姐，您還是叫我楚楊算了，這、這楚先生叫的，一頭汗……」

楚楊一邊說，一邊抓起一張餐巾紙擦了一把額頭，楊寰雨極其沒有風度的笑了起來。

「楚少是個好人，真的，沒有一般大戶人家的毛病，是個好孩子。」

小平和秦響也被楚楊的樣子弄的笑了起來，氣氛一時間緩和了下來。

「秦姐，我說的是真的，不管怎麼說，您這傷是我造成的，好好休息幾天，誤工費我給。」

楚楊的語氣很真誠，秦響能聽出來他說的是真話，身邊的小平也對楚楊的印象好了不少。

「算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每天出來工作，心裏也舒服些。」

秦響很溫婉的拒絕了楚楊的提議，只不過她的語氣里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愁緒。

「就是，響姐待在家裏也不舒服，那幾個勢利眼的哥哥還不氣死她？」

楚楊和楊寰雨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搭茬，這話說的有點兒交淺言深，還真是不太好接過來安慰人家。

「小平就喜歡瞎說，楚少別介意，今天還得謝謝你點了我那麼多歌。」

楚楊慚愧，一聲楚少叫的他渾身不爽的很。

「你也不用跟楚少客氣了，秦小姐，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宵夜？」

楊寰雨及時給楚楊解圍，也提出了一個讓秦響很為難的提議。

「我……這個……」

「秦姐，別客氣了，這裏的環境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也算熟人，一起吃個宵夜，然後讓車送你回家也方便。」

楚楊緩過來急忙做了一下說明，因為他知道秦響並不是很容易接受這樣邀請的人。

「響姐，一起去吧，楚少一看就是好人，沒什麼可擔心的。」

呃，剛才還有敵意，現在自己一看就是好人了？女子善變的特性還真是明顯。有了小平的勸解，秦響也就痛快的答應下來，何況那天自己受傷的時候，楚楊表現的也還是很良好，於是，楚楊便跟秦響約定歌舞廳下班后就來接人，秦響和小平也就返回了後台。

「你覺得這個女人如何？」

走出歌舞廳之後，兩人坐在車裏，楊寰雨忽然問了楚楊一句。

「很要強的人，雨哥覺得呢？」

「呵呵，天生尤物！」

楊寰雨給了秦響一個評價，其實這也是楚楊心裏的評價，不過他可沒楊寰雨那個膽量說出來。

「你想幫她？」

對於楊寰雨的問題，楚楊還真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秦響那樣的性格，估計也不會無故接受別人的幫助，何況楚楊也不是那種風流成性的品種，總不能因為人家好看就去幫助人吧。

「現在沒想過，再說她也未必接受，我總不能拿出一筆錢然後裝大爺似的扔給人家。」

楊寰雨笑了笑，說：「楚楊，這樣的女人如果給你做事，你還用擔心賺錢的問題？」

楚楊一愣，轉頭有些狐疑的看着楊寰雨：「啥意思？雨哥，我可是正經商人，沒那個花花心思去搞什麼黃色產業。」

正拿着礦泉水喝的楊寰雨被楚楊的話差點給嗆著，恨恨的瞪了一眼楚楊。

「誰讓你搞黃色產業了，就算你想搞，人家秦小姐也得願意去啊。」

「那你啥意思？什麼叫她給我工作不愁賺錢？」

楊寰雨看着楚楊神秘的一笑，說：「會所啊，老弟，不是說了要搞個會所嗎？那樣的地方，你讓李鐵出面，是想賺錢啊，還是嚇唬人啊？把秦響這樣的女人好好打扮一下，不用多說，擺那裏就吸引人啊！」

楚楊對楊寰雨的說法多少有些明白了，不過他還需要對會所這樣的地方進行一次細緻的了解，畢竟對於現在的國內來說，這可絕對是新鮮事物，再說，這樣的地方依靠什麼賺錢還需要認真探討。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