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想法

對於設計社區這些個東西，楚楊還真是有些痴迷，想想一個陳舊、破爛的平房區，經過規劃，然後再建成一個完全嶄新的地方，綠樹、青草、樓房，商店、學校、幼兒園。一樣一樣的建築躍然紙上，然後變成現實，那的確是很讓人有成就感的事情。

當然，這樣的體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體驗，除了楚楊，能夠跟着他從頭到尾去感受的，也不過是地產公司前期部的兩個策劃人員，不過，對比於楚楊的欣喜，那兩人更多的不過是對本職工作的責任。

就在楚楊仍然沉浸在翻新樂趣當中的時候，李鐵也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緩了過來，他跑來找楚楊，因為他有一個打算想跟楚楊商量。

李鐵的保安公司，其實說起來沒有什麼太費腦筋的地方，這一時期的保安公司，一般多是給一切國營企業啊，或者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政府部門啊，學校、銀行之類的地方做門衛居多。業務量雖然不少，業務面卻不算很寬，加上李鐵本身也不是什麼開拓性人才，所以，基本上也就是保持個中規中矩。

這樣的情況，偏偏李鐵還生出了不滿足的情緒，尤其是看着王洋哥倆忙忙叨叨的都很風光，趙曉強雖然的信息部雖然收入也不是很多，但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畢竟各種情況的收集還是很繁瑣的。

現在的所謂商業信息，大塊有含量的東西並不多，尤其是趙曉強的起步並不是很高，楚楊對他的要求是能夠詳細的掌握春城的商業變化，所以，佔主要成分的基本上都是比較瑣碎的信息，比如服裝攤位市場的拆遷啊，精品屋數量的增加啊，服裝樣式和風格的變化啊，甚至連菜市場的蔬菜價格以及品種的變化，楚楊也要求趙曉強盡量詳細的掌握，因為那裏的變化能夠折射出春城人消費心理的變化，對公司的發展決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其實楚楊之所以成立這樣一個部門，靈感來自於那些國外公司在中國設立的各種各樣辦事處，改革初期，很多國外的大公司都在中國設立了辦事處，這個機構最主要的任務不是投資，而是搜集各種信息，並且就是那些相當瑣碎的信息，上至中央領導的更換，下至地方老百姓的生活習慣變化等等。這些信息，為那些大公司的決策者們，供了對中國施行商業計劃的最充分的依據。

透過王海兄弟和趙曉強的忙碌，李鐵總覺得自己是個吃閑飯的，所以，一直以來他總是想要找個能夠讓他也忙碌起來的事情做，現在，他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這樣的行業，所以，他決定找楚楊好好商量一下。

李鐵找到楚楊的時候，他正在平房區里四處遊逛，身邊就是那兩個地產公司的策劃人員，看到李鐵過來，楚楊心裏很高興，能夠找他商量事情，說明李鐵已經從爺爺的去世中走了出來，這是個讓人高興的變化。

「什麼事兒？鐵子？這麼急急忙忙的，連我回公司都等不了？」

李鐵有些不好意思：「沒，沒，不急，我這不是在公司也沒什麼大事兒，就跑過來看看你們幹啥呢。」

楚楊一邊跟這裏的住戶打招呼，爺爺奶奶的叫着，一邊帶着李鐵來到一個小賣部門口，買了四瓶水，兩個人就在小賣部門口聊了起來。

「說吧，什麼事兒？」

「那個……那個……閑得慌。」

「嗯？」

「不是……老大，這保安公司現在也沒個什麼大事兒，一般平常的事兒，師傅一個人都能弄，加上他那幾個戰友，我除了跟着練拳站隊的，基本上不用操心。」

「這不是好事兒嗎？」

「是……可這……我一個大小夥子，是吧？老大？」

「啥就是吧？你說話咋吞吞吐吐的呢？」

「那我說吧，那天我跟着大勇去了一個夜總會。」

楚楊轉頭看着李鐵，沒明白怎麼就轉到了夜總會上。

「嗯，挺好玩兒的，唱歌跳舞，真他媽熱鬧。」

「還有小姐吧？」

「沒，沒，沒有，我你還不了解嗎？不是那人。」

「然後呢？」

「然後……我琢磨了一下，也想學着弄一個。」

楚楊沉默了，心裏忽然冒出一股感慨來，說來說去，李鐵還是要走到這條路上去，當初為了不撈偏門，楚楊才弄了那個保安公司，但李鐵這樣的性格似乎很能被這些外財吸引。

夜總會？在這個國家裏，恐怕就是撈偏門的最好場所了。賭場開不了，妓院不能夠，桑拿浴在春城還剛剛興起，要說現在偏門來錢最快的，也就是這表面輝煌的夜總會了，可楚楊心裏還真是不願意讓李鐵朝這個方向走。

「怎麼想起這個？」

「老大，你說我要學問沒學問的，還能幹啥？」

「王海和王洋有學問？」

「那倆小子，賊精的，我能比么？」

「夜總會你懂？」

「沒啥難的，就是唱歌跳舞唄，還有啥？裝修的好看點兒，這些東西王洋的公司里那個路飛揚懂，我去問了，只要有錢一點兒不難。」

李鐵就是李鐵，腦子簡單的讓楚楊哭笑不得，夜總會沒啥難的？那恐怕是最難管理的一個行業，不說正規的經營方面，單是那些背地裏的齷齪勾當就不是李鐵這樣的直腸子能擺弄明白的，可你要沒有那些東西，還叫夜總會嗎？

「怎麼就想起弄這個了呢？別的不行？」

「老大，你也掂量一下我的分量不是？我啥學歷？啥水平？就我這腦子，還不撿個容易的行當？」

「容易？」

楚楊心裏苦笑，這個李鐵啊，夜總會要是容易，那還有困難的沒有？算了，還是讓他趙曉強幫他一把，先讓他好好弄清楚這是個什麼行業，然後再說吧。

「你去找曉強，讓他幫你把夜總會的各種資料準備一下，你好好看看，弄清楚了之後，你要還是覺得有把握，那你就搞，行不？」

李鐵臉上路出了開心的笑容，他知道楚楊不會拒絕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個經商的材料，既然有趙曉強幫自己，那就一定要賣賣力氣，這回說啥也不能讓王海那死小子笑話自己。

跟着楚楊上了車，一行人向公司趕，剛出了平房區的路口，一輛自行車就撞了上來，開車的楚楊一個急剎車，騎車的人已經倒在地上，楚楊還真是不好確定自己是不是撞上了人家，幾個人急忙從車裏跳了下去。

地上坐着一個女人，低頭，長發，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能看見她正用力抱着自己的雙腿。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衝出來……」

楚楊有些慌亂，兩世加一起自己還沒出過撞人的交通事故，追尾倒是有過兩次，可跟撞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女人抬起頭來，驚呆了楚楊和李鐵等人，倒不是說絕色天下，而是這女人長著一雙媚氣橫生的雙眼，配合著白皙的皮膚，黑亮的長發，加上此時眼睛裏的痛楚，還真是……妖精啊。

「這個……姐姐，你沒事兒吧？咱們上醫院檢查一下好不？」

年紀倒是一看就比自己大，叫聲姐姐不吃虧。女人只是低下頭搖了搖，雙手還在自己的腿上護著，楚楊蹲下身子，看了看有些破損的褲子，裏面透出的皮膚白嫩異常，很有些耀眼……媽的，想啥呢？人家那還有絲絲血跡滲透出來呢。

「疼得厲害嗎？」

不滿的眼神兒射向了楚楊，那意思是：你試試？只不過……這媚眼兒看人，顯得好像撒嬌一樣，弄得楚楊臉紅心跳的。

「鐵子，抱着姐姐上車，咱們去醫院。」

李鐵連忙點頭，上去就要抱人家，結果，女人退卻了一下，警惕的看着他們。

「閨女，跟他們去吧，這小小子不是壞人。」

路邊一個打撲克的老爺爺湊了過來，手裏還扇形的抓着一手撲克，臉上倒是慈眉善目，顯然認識楚楊，所以才出聲幫腔。

「對，對，我們不是壞人，你這腿都出血了，去醫院包紮一下，順便檢查一下骨頭。」

楚楊順勢勸了一下，女人猶豫片刻，看了一眼身邊已經變形的自行車，又看了看受傷的腿，只好輕輕的點點頭。李鐵急忙抱起女人上了車。

「你們倆留下，把自行車送去修修，要是修不好了，就去給人家買輛新的。」

兩個策劃人員急忙點頭，楚楊這才上車離去。

到了醫院，一系列檢查下來，骨頭沒事兒，只是膝蓋擦破了皮，楚楊這才算鬆了一口氣，醫院裏幫着檢查的護士，差不多都認識楚楊，原因？這是老媽工作的醫院唄。

掛號檢查的時候，知道這女人名字，很奇怪也很好聽，秦響！一個跟本人氣質有些衝突的名字，帶着點兒英氣，全無本人的那股媚勁兒，楚楊覺得這女人要是叫秦妙好像更合適。

「秦姐，檢查完了，您看要不要再觀察一晚上？」

秦響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們，其實我自己也有不是……」

「別別，秦姐，這事兒咱就不檢討了，反正遇上了，人沒事兒才是重點。」

秦響抬頭看了一眼楚楊，笑了一下，這一笑差點兒讓楚楊出醜，心裏直念佛，這女人，禍水來的，迷死人不償命的，轉頭一看，李鐵的口水都快出來了，悄悄踢了一腳，這才止住了向豬哥的發展趨勢。

「那個……秦姐，我們送您回去？」

秦響試了試腿腳，還算可以，就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

「那不行，您這還有傷呢，再說你那車子也不行了，我送你過去，他也要去拿自己的車。」

秦響這才點了點頭，楚楊連忙殷勤的扶著秦響的胳膊，向醫院外走去。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