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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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已經三三兩兩地站了人。
這就是沈家!
對嫡親的孫子、兒子、侄子、兄弟,也可以不留情面。
隔著帘子,鄭氏完全可以想象外面的情景,她不能想象這些年嘉和是怎麼度過的,甚至她不敢去想。
沈妙珠是找著機會從沈家下人口中打聽沈嘉和在沈家的日子。
鄭氏則不敢!
她蒙蔽了雙眼,堵住了耳朵,不聽不看,卻還是沒辦法不去面對。
鄭氏控制不住地全身發抖,沈妙珠保住她的胳膊,雙眼覆上冰霜。
「娘,我們都欠了哥哥。」
所以,無論他的決定是什麼。
直接進去或是不進去,這兩樣帶來的後果,她都願意去承受。沈妙珠明白,這是那不曾謀面的祖父給的一道選擇題。
沈嘉和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直接進去,那就是在給珠珠兒她們樹立敵人。可不進去,就彷彿是三房嫡系在和沈家其他人的第一個照面就畏縮,認輸了。若此時只是他的話,無論那一個,他都可以。但若真的只他一人,老侯爺也不會送上這麼一道選擇題。
黃閣在等。
鄭氏和沈妙珠在等。
沈家裡面的人也在等待。
其他人……同樣在觀望,等待。
今天似乎有默契一般,沈家的男人裡面除了老侯爺都外出了,而女眷們也沒有串門,各自守在院中。
作畫,最需要的是平心靜氣。
可沈若畫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整個人心浮氣躁的,手一抖,墨汁滴在宣紙上,糊成團狀,她看得更煩了。
胡亂地把紙揉成一團,墨汁卻粘在手上了。
沈若畫大喊:「翠影!翠影!」
門外很快傳來腳步聲,翠影小跑著進來,一看這情況,忙跑去屏風後面打了水過來,墨汁很快染黑了盆里的水。
翠影用帕子擦得認真。
沈若畫卻心煩意亂,手一揮,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門,就往馮氏住的屋子去。
矮几上的卧褥香爐裊裊升煙。
馮氏正坐前方,手裡拿著一件男子的外衫。
「不是有銀熏球嗎?」何必這麼麻煩,她更想說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最重要的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在這熏衣。
「你爹不喜歡。」馮氏柔聲說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別說是銀熏球了,金子做的,你爹也只會覺得俗氣。」沈則言是沈家三爺,用鄭氏的話講,世家公子的一些頗毛病他都有,就是瞎折騰。
只要他喜歡了,怎麼折騰都沒關係。
他不喜歡了,怎麼折騰也於事無補。
沈若畫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她們回來了。縱然這些年西園都是娘在打理,可那正院從來不能踏足,就是理事的時候也不能。這幾天,大嫂帶著人打掃布置,那是因為正主要回來了。
以前沈若畫從不覺得嫡庶有問題。
她雖是庶女,卻是沈家三房唯一的姑娘。
可那個人也回來了,她沒辦法不去正視這個問題。
「可我也不喜歡,娘……」外面的腳步聲打斷了沈若畫要說的話,她看清來人,不悅地說道:「聽雨,你跑哪裡去了?」
馮氏也看了過去。
許是跑得著急了,聽雨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得喘著氣,嘴裡斷斷續續地說道:「進……進來了。」
「進來了!」馮氏騰地站起身,臉上的表情非常糾結,想笑又笑不出來。
沈若畫惱火:「人都到門口了,不進府,難道住外頭去?」她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且對方真這樣做了,往後出去她也會沒臉。
「不,不是的。」聽雨搖頭:「是三少爺跪請夫人回府,外頭的人都說少爺孝順呢,不但親自南下接夫人回來,就是府中也感起孝,孝順……」馮氏的臉色越來越差,手中的外衫飄落在地。
聽雨也知不對,後面的話漸漸沒了。
沈府的正門大開,引得許多不明就裡的人圍觀。
這人喜歡看熱鬧,不獨獨是平民百姓的愛好,至少在沈妙珠看來,這據說住了不少官員的七里街也是有不少喜愛八卦的人。
她的心很疼!
沈嘉和跪在青石板上,天氣有些冷,地面冰涼涼的。
即便只是為了一場戲!沈嘉和仍是磕得用力。
咚咚咚!
鄭氏捂著嘴,哭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的兒子,寡言少語,可仍舊是她的兒子。
錯了!
都錯了!
錯的是她,是沈則言,是沈家!
可為何苦的是他們兄妹。
鄭氏淚眼婆娑,她曾以為眼淚早在離開京都的那一天流盡了,可眼睛里不停地噴湧泉水,滴答滴答,怎麼會停不下來!
「娘,哥哥接我們回家了。」沈妙珠眼眶微紅,唇角上揚笑著說道。
……
黃閣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從回稟正門前發生的一幕後,老侯爺不說話已經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好。」老定遠侯說道。
黃閣綳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了。
老定遠侯的笑容非常淡:「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實在是好得很。」這個完全可以有其他法子。
老定遠侯自認並未逼他入絕境。
既然把人接回來,往後如何,入了沈家的大門,就是后宅內的事情了,原本不過是想敲打一下,畢竟當年沈家可是臉面全無。可這個孫子偏偏要選擇這樣的法子去抬高了鄭氏!
至少外人看來,鄭氏是被請回府里。
可沈家的臉面呢?
他這是置沈家上下於何地?
「老侯爺……」黃閣躬得上身和下身快合在一起了。
老定遠侯沉默地擺擺手。
黃閣倒退著關了房門出去。
老定遠侯住的地方是梅院,只是鄭氏和沈妙珠現在要去的卻是老夫人住的梅若齋,沈嘉和跟在身後,額頭有些破皮了,顯得又紅又腫。
沈妙珠分到的兩間艙房雖不是上等,卻也是得了個中等,從白齊口中,她知道這艙房有分好壞,官船同樣如此,以沈家的地位若是要那豪華級別的官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一次不行。
她一人住了一間,四個丫鬟和部分箱籠住了一間,輪流著夜間打地鋪。
沈妙珠去看了春草和似水。
可憐見的,兩張小臉蒼白蒼白的,逼著吃了點粥,胃裡有點東西就想吐,勉強只能躺著,這是似水的情況,春草稍微好一點,但讓她做伺候人的活計,別說她自己了,流年和香櫞也是不肯的。
流年在清理箱籠。
沈妙珠看了一眼:「常用的那兩隻箱籠開了,其他的慢慢來。」
流年應是。
香櫞過去幫忙,沒多時兩個人就收拾好了沈妙珠住的地方。
沈妙珠梳洗過後很快就睡著了。
香櫞小聲道:「姑娘還沒用晚膳呢。」
流年知道自家姑娘愛睡懶覺,何況看模樣是真累了。
「先讓姑娘睡吧,回頭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香櫞點頭。
「晚上我值夜,春草和似水那裡,你幫著看一點。」流年同香櫞商量晚上的事情:「你別忙著拒絕,姑娘一向喜歡你的。」就是再想表現也不急於一時半會。
香櫞笑了:「那我先去廚房看看,春草和似水也該吃點東西。」
船上有專門給貴客燒飯做菜的地方。
沈嘉和直接包了地方,用上自己的人。
香櫞在那裡看到了陳媽媽。
陳媽媽並未注意到她,正同裡面的僕婦說話。
「……也就是三少爺惹了府裡頭不高興,要不,還能就安排這樣的一條船。」
「府里都知道了?」
「那能不?有那位在呢。」陳媽媽邊說邊掀開一隻屜籠,從裡面捏了一隻包子出來咬了一口。「哎呦,這是什麼菇餡,真鮮。」
「能不好吃,這是三少特意給姑娘準備的呢,就那麼點菌菇,你猜多少銀子,這個數。」僕婦伸出五根手指。
陳媽媽訕訕地縮回手,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有什麼,在京都,還什麼沒有吃過。」
僕婦只是笑。
她是沈嘉和安排的人,哪裡知道沈家裡面的情況。
香櫞聽到這,腳下故意發出聲音。
陳媽媽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眼熟而已,就沒在意。
「是香櫞姑娘啊。」僕婦卻是認得:「是要吃飯嗎?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那邊有個食盒。
香櫞點點頭,心道當時上船就給的銀子還是有些作用的。
「姑娘歇下了,遲點準備一些吃食。」
「那做碗面吧。」澆頭都是現成的,也好做,只要發了麵糰就好。
香櫞點頭,提了食盒離開。
睡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了,沈嘉和就派了春景過來,沈妙珠被喚醒,流年打了水給她洗臉,香櫞就出去了。